第37章 尾聲
尾聲
隔天，意外的是，這事沒上熱搜。
畢十一似乎也對此事毫不知情，閉口不提宵陌這個人。
所有人上下班，就和往常一樣。
唯獨不見宵陌。
向穗和沈懷若每天都在約會，也到了沈懷若介紹向穗和沈之凜正式認識的日子。
十二月初時，向穗跟進韓之裴的案子漸入尾聲。
其實韓之裴也沒她想象中的陰險狡詐，就是不工作的時候會稍不正經。
就像現在，他們在律所門口好散。
韓之裴沒規矩地問向穗，能不能請她吃個飯。
向穗本想直接拒絕，卻收到一條未知名的短信。
打開手機看了眼——
「你今天最好別一個人。」
她環顧四周，都是些大廈裏的熟面孔，沒看到可疑的人。
她就沒管消息，收回手機，直接拒絕：“我男朋友一會兒來接我。”
韓之裴有些不意外地挑眉：“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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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哼。”
“可惜。”韓之裴玩笑，“他配不上你。”
向穗笑了笑：“在我看來，沒有配不配，只有喜不喜歡。”
“你可千萬別在我面前提他。”韓之裴插兜說，“你是你，他是他，我當你是朋友，我可還記着和他的怨呢。”
向穗輕點頭，伸出右手，“那就祝，下次合作愉快。”
韓之裴拍了一下她的掌心，“行，走了。”
他離開。
向穗停在原地。
給沈懷若發去一條微信：「說好的，接我去你家，品嘗楊媽的手藝，人呢？」
手機狂震動。
消息來自梧林三支花的群聊。
畢十一：「驚天大消息！我，要，結，婚，啦（撒花）」
周汀予：「（震驚）和那顆元宵？」
畢十一：「Yes，我爸同意啦！！！」
周汀予：「沒想到，兜兜轉轉，你還是和他在一起啊（恭喜）」
畢十一：「我愛死他了！回頭介紹你們認識啊！」
周汀予：「呃行……穗穗呢。」
畢十一：「@穗穗@穗穗@穗穗？？？」
她們發了近九十九條消息。
再沒收到向穗的回信。
而沈懷若的回信也沒能得到回饋。
他拎上外套，開車去向穗的律所。
在路上，他收到一個未知來電。
他接通：“喂？”
“沈懷若，聽着，我是韓之裴，雖然我不樂意給你打電話，但如果你想救你的女人，就跟着我的路線開，我倆的恩怨暫放一邊，別怪我沒提醒你。”
挂了。
沈懷若懵地按觸地圖。
韓之裴所在的位置越來越偏。
他顧不上所以然，油門打滿，速度追了上去。
彼時，向穗只知道自己在後備箱裏。
她的手機摔在大廈外面的馬路上，而她的嘴被人用黑色膠帶封上，發不出聲。
向穗猜到這是被人綁架了。
但她不慌。
早在前幾天，向先生說，他要和曾女士離婚，兒子也不是他的，他哭訴了很久，但向穗聽得出，曾女士俨然猜到是她告的密。
所以這一批來綁架她的人，應該是曾女士派來的。
向穗故意丢掉手機。
意外被返回的韓之裴撿到，他有看到向穗被綁架的身影和車牌號，想都沒想便給沈懷若打了電話，并追了過去。
定位停在一間廢棄的汽修場。
沈懷若到時只聽到裏面傳出一陣女人的尖叫聲。
他心慌得不行，車門也忘了關。
“別打他。”向穗被綁在石柱前，眼見着三五個男人對韓之裴拳打腳踢，只恨自己幫不上忙，反而害一個無辜的人替她受傷，那種無力感快将她侵蝕。
曾女士抱臂打量韓之裴，只覺得他長得和之前見過的沈懷若不一樣，忽而好奇問：“他是你男人？”
“看不出來，向穗，你也不是什麽純種呀，吃着碗裏的想着鍋裏的，居然也是你會做出來的事啊。”
韓之裴：“嘴放幹淨點！”
“問你了麽？”曾女士的高跟鞋踩在他的腿上，“你們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向穗被她這話逗樂，“明明是你背叛我爸在先，怎麽反倒怪起他們男人的不是？”
曾女士停了動作，看着向穗，話語間溢出一股小人得志的惡俗味。
“你爸他就是個蠢貨，當年我懷了孕，但我那個窩囊男人不願意娶我，我就想了法子嫁給了你爸。
“你爸想兒子想瘋了，寧可把你奶奶氣死也要養我的孩子，和你媽離婚娶了我，白養了這麽多年的兒子才知道不是他的種，你說你爸是不是個男人。”
“他不是個男人，你不也跟了他這麽多年，你的兒子也叫了他這麽多年的爸爸，他真心誠意地待你，你就沒想過和他好好過下去？”向穗瞄了眼地上的韓之裴，又掠過藏在牆後的沈懷若，盡可能地拖延時間。
曾女士：“我本來是想給他生個兒子，和他好好過日子。”
她臉色驟變，怒目瞪向穗：“可我突然發現，他竟背着我立遺囑，要把全部的財産權留給你。那我算什麽，我背負的冷眼算什麽，一定是你和他說了什麽，否則我瞞得這麽好，他怎麽可能發現兒子不是他的。”
曾女士揮了下手臂。
其中一個壯漢收到她的指令，解開向穗的繩索，将她的身子捆住，推到斷欄邊。
向穗險些滑空摔下去，壯漢仍拉着她的吊繩，她向下看了眼，“你先別激動，告訴我，你到底想要什麽。”
話音剛落，車場傳來警車鳴笛的聲音。
壯漢慌了神，忙丢下繩索，轉身時不小心用身體将向穗撞了下去。
“救——”向穗吓得閉上眼，只覺得身體懸在半空中，沒有摔趴在地上的破碎感。
“穗，穗，別怕。”
是沈懷若的聲音。
她猛地睜眼，擡頭，看到他的那一刻，哭出淚：“懷若，沈懷若，我不想死。”
“別怕，我拉你上來。”沈懷若的手腕纏繞着繩索，肉眼可見的變紅變紫，青筋蔓延而上，他眼眸中的擔憂無形之間放大而在此刻達到頂峰。
下一秒，另一只手伸向繩索。
韓之裴也拽緊繩索，和沈懷若齊力拉上因重力下墜的向穗。
沈懷若速度解開繩扣。
向穗驚魂未定地抱住他，“吓死我了，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
他撫上她的後腦勺，也吓得一句話說不出口。
他完全不敢想象，如果他沒沖出來拽住繩索，他會變成什麽樣，會不會殺人，會不會跳樓。
好在只是如果。
而此刻，兩顆心髒仍能同頻跳動不止。
韓之裴悄無聲息地垂下頭，轉身，揉着自己的小腹，一步一步離開五樓。
警察在車場錄口供。
他錄完便要去開車，卻被沈懷若叫住：“韓之裴。”
向穗在錄口供。
他們在一側聊着。
沈懷若：“謝了。”
韓之裴拍去身上的灰，明知故問：“謝什麽？”
沈懷若笑：“謝謝你沒動她，也謝謝你救了她。”
韓之裴揚眉：“她是我朋友，我救她合情合理，和你沒關系。”
“知道，但還是謝謝你。”沈懷若說，“有一件事，我也必須解釋清楚，我和你口中的小雅，沒有任何關系，她喜歡誰也和我無關，我從始至終只喜歡向穗，沒喜歡過別人。不管你信不信，那件事我早就放下了，說實話一開始我是擔心你動向穗的，但現在看來，你沒我想象中的不堪，再見也還是可以打聲招呼的程度。”
“行了。”韓之裴快吐了，忙敷衍，“你還是和以前一樣惡心，我派人打你兩次，上學一次，回國一次，讓你沒見着你爺最後一面，我舒心了，走了，再見也還是陌生人。”
朋友談不上。
打招呼也不必。
就當從沒認識好了。
曾女士的事令向齊吃了個苦頭，也狠狠長了個記性。
他說他以後不會再婚了。
向穗是不信的，她說：“再婚可以，但請你擦亮眼睛，給我找一真正的媽。”
向齊笑應：“诶诶，都聽我寶貝女兒的。”
向穗不滿：“現在知道我是你女兒了？等你老了，也不知道是誰給你養老，這麽多年竟寵着兩個外人。”
向齊：“爸知道錯了，爸也深刻反思過了，女兒還是親生的好，女婿也是啊。”他還順帶捎上沈懷若。
“什麽女婿？”
向穗堂皇，她和沈懷若剛認識不到半年，還沒結婚的打算，沒必要迫不及待。
向齊啞口，忙轉彎說：“沒什麽，我就是……盼着你快點結婚，沒別的意思，你別多心啊，你們小年輕慢慢來，爸不急。”
向穗微蹙眉。
事出無常必有妖。
但她不想浪費腦細胞在這些細枝末節的小事上，也就沒再問。
直到十二月二十九日。
《連鎖反應》最後一集。
與常規的錄播不同，最後一集如畢十一所言，是一場時長且浩大的直播。
戀愛嘉賓與明星觀察員齊聚演播廳的沙發，以直播的形式，和觀衆一起觀看小屋的最後生活片段。
順便官宣。
臨上節目的前一夜。
向穗在家裏愁苦明天晚上穿什麽。
畢十一翻遍了她的衣櫥，找出一件純白禮服，特別誇張。
因不日常而向穗從未穿過一次。
周汀予也來湊熱鬧，坐在地毯上，難掩八卦：“你倆沒牽手，明天突然官宣，直播間不會炸吧。”
畢十一放聲大笑，想想挺美，“那可太棒了！姐姐我要的就是這一效果！”
“你說，沈某，會不會求婚？”周汀予無意地問，拎起一件粉色長裙，“我覺得穗穗可以穿得隆重一些，準沒錯。”
畢十一:……我什麽都不知道。
求婚？
向穗沒考慮過。
她拿出一件米白風衣，把手抄入兜裏，摸索小貓木雕卻發現不見了蹤跡。
她有些急了：“我東西沒了，快幫我找找。”
畢十一：“找什麽？”
向穗：“沈懷若送的小貓木雕。”
畢十一：“那個啊，想想放哪兒了？”
向穗：“就這個口袋裏，我打算送去幹洗，剛一翻沒了。”
“……難不成給沐老師過生日那天，我給弄丢了？”
她沒印象了。
周汀予提議：“再找找別的口袋。”
找了二十分鐘，再也不見小貓木雕。
向穗頹地坐下：“不找了，越想找到越找不到，可能哪一天就看到了。”
畢十一繼續翻她的衣櫥，取出一件抹胸勒腰的短款禮服，放在向穗身上比劃了下，“這個怎麽樣？”
周汀予笑地搖頭：“不冷？”
畢十一癟嘴槽點：“有暖氣啊，怕什麽，又不是露天直播。”
向穗擡頭一瞥禮服，随口道：“那也是沈懷若送的，但我還沒有機會穿。”
那件禮服是沈懷若原本要送給向穗的告白夜禮物，是他定制的情侶款禮服。
但他拖到這個月才送給向穗。
畢十一似是完成任務地誇：“那感情好啊，就這件了，再披一件大衣，美呆了。”
向穗也挑不出別的，只應:“行。”
而另一邊的別墅。
沈懷若躺在陽臺的座椅上，後腦壓着單只手臂，右腿膝蓋微屈，雙眼直盯着手中捏握的小貓木雕。
雙十一那天的聚餐，向穗喝醉了，送她回家時，他把小貓木雕又拿了回來。
為的就是明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