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追人

追人

應岑生着病又鬧了許久,最後也累了,就這麽靠在霍章柏的懷裏睡了過去。

等他再次醒來,應岑發現自己已經回到了家。

大概是輸了液的緣故,燒退了許多,身上沒了那股灼人的熱意,整個人舒服了許多。

應岑坐起身來環視了一圈,發現屋裏空蕩蕩的,霍章柏并不在旁邊。

心中有些失落,但想起自己病中的胡言亂語又覺得不在也好。

剛好讓他有時間收拾一下自己的心情。

就在他準備躺會去再緩緩的時候,門外突然傳來一陣敲門聲。

應岑還以為是霍章柏,連忙坐起身來,只是面前沒有鏡子也不知道他頭發亂不亂。

于是一邊擡手抓了抓頭發,一邊說道:“進來。”

門被人從外面打開,然而進來的并不是霍章柏,而是阿姨來給他送飯。

大概是他面上的失落太明顯,阿姨也看了出來,一邊放下手中的粥一邊說道:“先生去公司了,晚上就會回來。”

“這樣啊。”應岑強掩失落道。

阿姨看着他的表情笑了笑,把炖好的粥端給了他。

應岑沒什麽胃口,于是搖了搖頭。

然而阿姨卻堅持道:“先生臨走時特意吩咐過要好好照顧您,讓您按時吃藥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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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岑聽見是霍章柏交代的,猶豫了一下,還是接過了粥碗。

“他還說什麽了嗎?”應岑一邊慢慢攪動着碗裏的粥,一邊裝作漫不經心地問道。

“沒有了,只是……”阿姨說到這兒停頓了一下,似乎有些心有餘悸,“昨天先生抱着您回來後發了好大的火。”

“發火?”應岑聞言有些驚訝地擡起頭來。

“是啊。”阿姨道,“說我們沒有盡到待客之道,您病成那樣都沒人發現。”

應岑聽到這兒這才想起來那幾天是自己心情不好,特意讓他們不要來煩自己,一個人在房間裏自憐自艾。

歸根到底還是他的問題。

想到這兒,應岑也有些尴尬,于是低頭用粥碗默默蓋住了自己的臉。

阿姨見狀也沒有再繼續說下去,只是幫他分好要吃的藥片。

“飯後半個小時再吃。”

“好。”應岑應道。

-

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吃完藥又睡了一覺,應岑的病就好了大半。

最近在家裏躺了太久,因此好了點之後他便迫不及待地跑去老地方找了聞徵。

聞徵看見他後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這才啧啧道:“大爺,您還活着呢。”

“你這話說的。”應岑走過去攬着他坐下,“我活得好好的。”

“那我給你打電話不接,發消息不回,我還以為你挂了。”聞徵越說越氣,照着他胸口給了一拳。

“別提了。”應岑說着嘆了口氣,把最近發生的事兒都給他講了一遍。

聞徵聽着聽着咂摸出了點不對勁,“所以……”

“聞徵,我好像喜歡上他了。”

聞徵聞言半天都沒說話,許久才憋出了一句,“岑岑,你可想清楚了。”

應岑也跟着沉默了下來,許久點了點頭,有些惆悵道:“想清楚了,但他不喜歡我。”

“不喜歡你?”聞徵摸了摸下巴,“不可能啊,從你說的這些來看,怎麽看都應該是喜歡你的。”

“是嗎?”應岑聽他這麽說,瞬間活了過來,“你怎麽看出來的?”

“你想啊,霍家那位多大了?”

“三十五。”

“是啊,都三十五了。”

“三十五怎麽了!”應岑連忙說道,“也沒有很大啊,你不知道男人三十一枝花啊。”

聞徵:“……”

“沒說他不是花啊,我的意思是這個歲數的老男人都是人精,在你身上付出的每一分絕對都是希望千百倍取回來的,但那位對你卻沒有,足以說明你在他心裏是特別的呀,反正我始終相信錢在哪兒愛在哪兒,出手就是二十個億,也沒讓你還,光這點就能看出來很多吧。”

應岑覺得自己快要被他說服了,不過就在理智快要淪陷的時候,他又想起了之前霍章的話,于是反駁道:“但他說了對我沒那個意思,也不希望我喜歡他,說幫我是因為以前認識我,只是我忘了。”

“這就跟識別渣男是一樣的,不能看他說了什麽,要看他做了什麽,渣男說愛你也不會幫你還債的,他說着不喜歡你,不還是幫你把窟窿填上了,不過他以前認識你是什麽意思?”

“不知道。”應岑搖了搖頭,“想不起來了。”

“想不起來就不想了,說不定就是随便編的理由罷了,反正我覺得他喜歡你,不然為什麽要給應氏注資,教你公司的事,幫你收拾彭幸言,還抱你去醫院。”

“那既然喜歡我,為什麽不承認呢?”應岑還是有些不解。

“自卑呗。”聞徵從善如流道,“咱倆以前不是分析過他不行,可能怕滿足不了你會讓你失望,幹脆就不開始這段感情。”

“你……”

應岑被他說得有些臉紅,但又覺得他說得很對,于是認真請教道:“那我應該怎麽辦?”

聞徵聞言也認真了起來,轉頭問道:“你真的不在意他不行嗎?”

應岑想了想,還是鄭重地點了點頭,“不在意。”

聞徵似乎早已預料到一般嘆了口氣,“那就簡單了,你就追呗,就你這張臉,誰能拒絕得了你。”

應岑瞬間醍醐灌頂,覺得自己似乎确實有些當局者迷。

對啊,他這些日子在糾結什麽呢?大不了就主動些,就算霍章柏現在不喜歡他又怎樣,又不代表他未來不會喜歡。

追就對了。

-

打定了主意,應岑便起身向外走去。

聞徵看得一愣,也跟着站起身,“不是,你去哪兒啊?”

“追人。”應岑回過頭來堅定道。

“你這也太重色輕友了吧,咱倆才見了幾分鐘啊。”

應岑頭也不回,“成功了請你吃飯。”

聞徵看着他的背影搖了搖頭,無奈道:“沒良心。”

應岑雖然下定了決心開始追霍章柏,但卻完全沒有經驗,就這麽跑到了霍氏,卻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麽辦?

不過他也不是什麽謀定而後動的人,在樓下糾結了一會兒就跑了上去。

反正兵來将擋,水來土掩。

應岑熟門熟路地上到了三十二樓,助理已經認識他,因此直接指着辦公室道:“霍總在呢。”

應岑沖她道了聲謝,然後徑直跑到了霍章柏的辦公室。

剛一敲門,就聽裏面傳來了一聲,“進來。”

應岑推門走了進去,然後就見霍章柏正坐在辦公桌前低頭看文件。

聽見他進來,頭也沒擡道:“身體好些了嗎?”

“您怎麽知道是我?”應岑有些驚訝道。

霍章柏聞言笑了一下,這才擡起頭來,“你的敲門聲最特別。”

“是嗎?”應岑不知道有什麽特別的,但也沒有追問,而是走過去在霍章柏面前坐下,轉頭向四周看了看。

霍章柏似乎也不忙,見狀擡手扶了扶眼鏡,悠然道:“看什麽呢?”

“章小姐今日沒來啊。”應岑一臉漫不經心的表情,裝得仿佛是随口問的一般。

“沒來。”霍章柏慢條斯理地回道,“你找她有事?”

“沒什麽事。”應岑迅速瞟了他一眼又飛快移開目光,“就是關心一下您的感情狀況。”

“哦?”霍章柏眉頭微挑,“怎麽?你也要給我介紹女朋友嗎?”

“當然不是。”應岑立刻否認道,“不過你們要是沒成的話,我勉為其難幫你介紹幾個也不是不可以。”

霍章柏聞言笑着搖了搖頭,“不用了,多謝關心。”

“你們成了?”應岑聽到這兒,連忙問道。

“沒。”霍章柏不疾不徐地回道。

應岑聽到這兒,努力壓了壓嘴角,但還是作出一臉惋惜的表情,“那還真是……可惜,不過為什麽呀?”

霍章柏沒理他,只是回了句,“小孩子不要操大人的心。”

“我才不是小孩子,我二十了。”

“二十了也是小孩子。”

“哼。”應岑懶得和他争辯年齡問題,只是突然福至心靈一般說道,“霍先生,您別傷心,天涯何處無芳草,要不這樣吧,我晚上請您吃飯。”

“請我吃飯?”霍章柏似乎來了興致,“吃什麽?”

“您想吃什麽就吃什麽。”應岑立刻回道。

“我想吃什麽就吃什麽?”霍章柏饒有興致地問道。

“嗯。”應岑點了點頭。

“好。”

-

應岑本來突然想到一個計劃,可以和霍章柏吃一頓燭光晚餐,然後多和他喝一些酒。

畢竟他聽說過很多關于酒的俗語:比如酒壯慫人膽,花天酒地,酒後失言……

反正酒是個進可攻退可守的好東西。

大家都有意就可以借着酒勁戳破點什麽,若是無意也還有退路,反正喝多了說過的話都不能信。

然而讓他沒想到的是,好不容易等到了霍章柏下班。

他卻突然提出要喝粥。

應岑:“……”

這些日子他病着,頓頓喝的都是粥,沒想出去吃飯還要喝粥,因此想要拒絕。

然而霍章柏卻翻出了他剛才說的話,“你說的,我想吃什麽就吃什麽。”

應岑只好答應。

他随着霍章柏去了一家粥店,對着面前熱氣騰騰的幹貝鮮蝦粥,實在沒什麽氛圍,因此應岑只好默默在心裏給原來的計劃打了個叉。

不過雖然氛圍沒了,但喝完粥胃确實挺舒服的。

雖然喝酒的計劃失敗了,但應岑并沒有氣餒。

此計不成還有一計。

于是他一回霍家便沖上樓去洗了個澡。

霍章柏有些奇怪地看着他着急忙慌的背影,但也沒多想。

照常先去書房忙了一會兒,然後回卧室洗了個澡。

然而等他洗完澡出來,卻見床上不知何時多了一個人。

定睛一看,就見應岑穿着一件藍白相間,印着卡通鯨魚的純棉睡衣睡在他的床上。

應岑看起來已經睡着了,纖長的睫毛蓋着眼睛,随着呼吸輕輕顫動,燒看起來還沒退完,雙頰還泛着幾分不正常紅。

大概是太熱,被子只蓋了一點,一半的身子都露在外面,衣服被他睡覺時的動作蹭得向上卷,可以看到一節細瘦的腰和白嫩的腳踝。

霍章柏移開了眼。

“應岑。”霍章柏叫道。

下一秒就見少年緩緩睜開眼睛,用拙劣的演技做出一副驚訝的表情,“诶,霍先生?”

“你怎麽在這兒?”霍章柏問道。

應岑似乎也有些疑惑,轉頭向四周看了看,也跟着說道:“是啊,我怎麽在這兒?”

他似乎還沒睡醒,一邊揉着眼一邊低頭回想。

許久,才突然恍然大悟一般輕輕拍了拍自己,半真半假道:“我好像不小心走錯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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