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戰損版小貓

第16章 戰損版小貓

顧總也沒孩子……吧……周總助心中犯嘀咕。

顧休與起身道:“走吧,去會議室。”

他将相框放入辦公桌抽屜,順手鎖上。

周箴訓對此見怪不怪。

在辦公室就對着自己,但凡出辦公室就鎖起來。

除了顧休與,估計不會有第二個人能瞧見裏頭夾了張什麽照片。

**

雲晚汀小時候每逢節假日,顧休與通常都帶他來顧氏南珠大廈。

只是雲晚汀漸漸長大,相比無趣的公司,他更喜歡去老宅和顧家人一同待着,抑或有別的安排,總之已經六七年不曾到南珠大廈來了。

前臺的女孩子剛入職,不認得他,也不認得嚴子舜,好在後者提前和他哥打過招呼,神情自然地搬出令箭道:“恒頌的嚴總派我來談點公事,已經和周總助确認過。”

女孩子禮貌道:“您稍等。”

她一面撥號給總裁辦确認,一面以餘光悄悄打量雲晚汀。

……好漂亮啊。

雲晚汀正與嚴子舜讨論一道平面幾何的另一種解法,眸子半垂,睫羽鴉黑卷翹,覆下的陰影半籠着那雙如蒙淡雲疏霧的墨藍眼瞳。

他神情專注,右手在左手手心時不時畫線來示意,蓮瓣似的唇一張一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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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上校服雪白整潔,衣領別着枚胸針,是一對粉色小翅膀。

身形清瘦,柔白的腕子也細窄,左腕松松約着根紅繩,墜着只翠玉小蓮蓬。

老坑玻璃種,水頭極足,有價無市。

袖口外的指尖是瑩潤的粉,猶如融入新雪的胭脂,從皎白剔透的肌膚下暈出來一般。

原本是冰雪琉璃一樣嬌嫩剔透的少年美人,因為有鼻子上那枚通氣鼻貼的存在,又添了幾分稚氣。

好像只柔軟又有靈氣的美貌小貓,戰損版。

女孩子瞧得入神,直至聽筒對面“喂”了兩聲,她才連忙定心将事情彙報給對方。

扣上電話,她伸手示意道:“好的,您二位可以上去了。”

目送二人走遠,她才瞧見雲晚汀手下握着盲杖輕輕點地,步速緩慢,嚴子舜在一旁也是十分謹慎的模樣,間或提醒一下。

不料竟是如此……她心下驟然一酸。

可憐的小貓。

**

顧休與和周箴訓都在會議室,另一位年輕些的助理本想引着雲晚汀與嚴子舜去會客室,可嚴子舜擺擺手,徑自帶着雲晚汀往顧休與辦公室走。

助理馬上要開口阻止,可嚴子舜握着雲晚汀食指按了下門口的指紋鎖。

下一瞬指紋核驗通過。

助理:“……”

嚴子舜露出個果然如此的冷笑,把人領進去。

顧休與不在,嚴子舜自覺不觸碰到辦公室內的東西,也不宜久留。

他可不是顧休與的小心肝。

略作思忖,他将雲晚汀帶去顧休與辦公桌邊坐下,叮囑道:“幺幺,我先去會客室,等你顧叔叔回來再走,你坐這自己聽點愛聽的或者休息休息,要是需要什麽,就打內線……”

他把電話挪到雲晚汀手邊,瞧了眼道:“5456,打這個,我就過來,好嗎?”

雲晚汀點頭後,嚴子舜才出去。

顧休與回來已是一小時後。

周箴訓跟在他身後,低頭對着ipad彙報明天的行程,便見顧休與倏然頓住腳步。

周箴訓茫然擡眼,便見電腦屏幕旁邊露着黑發一角,顯然是有人正坐着顧休與的辦公椅,并趴在他桌上。

周箴訓:“……”

哪位?

怎麽進來的這?

還敢坐閻王爺的椅子?趴閻王爺的桌子?

他正雲裏霧裏,顧休與已快步上前。

周箴訓眼睜睜望着閻王爺俯身……而後被顯示器擋住,一秒後又微微高了點,露出半個頭。

周箴訓:“???”

大掌覆在雲晚汀發頂揉了揉,顧休與低聲道:“幺幺?怎麽過來也不說一聲?困了怎麽不去休息室睡?”

雲晚汀迷迷糊糊,只覺方才鼻子似乎被碰了碰,如同蜻蜓點水一樣。

他并未在意,摟住顧休與道:“顧叔叔……你這椅子好硌人。”

顧休與攬着他,越攬越緊,問:“坐得疼?我讓人搬張軟的過來?”

周箴訓:“……”

他讪讪道:“那什麽,顧總,我先出去,您忙。”

顧休與只簡短“嗯”了聲,方才哄小貓的溫柔聲線瞬時變得冷淡。

雲晚汀聽見第三人在,有些不好意思,紅着耳尖想撤回手。

顧休與忙圈住他手腕道:“不要緊,他出去了。”

只剛挪到門邊的周箴訓:“……”

辦公室門緩緩合上,末了,周箴訓瞧見顧休與打橫抱起少年,低頭湊在人家耳邊低聲哄着,往休息室走。

顧休與有意藏着,周箴訓瞧不見具體的五官容貌。

只瞧見少年白生生一截細腕上,紅繩鮮麗,碧色小蓮藕一晃一晃。

周箴訓心情沉重。

人家還規規矩矩穿着校服呢,比他兒子還小,看着就是個單純好騙的小同學,周箴訓也不曉得對方成年了沒有。

那個相框裏是誰的照片,答案似乎已經不言而喻。

可周箴訓百思不得其解,顧休與之前跟防賊一樣藏着掖着,連個照片都不許看,今天就當着他的面……好像是偷親人家。

怎麽又不藏了?

顧總這是幹嘛呢……晚節不保,晚節不保啊!

**

顧休與見雲晚汀一直拎着根白色毛線,因問道:“拿毛線幹什麽?”

這毛線是他擱在辦公桌上的。

雲晚汀小時候說想要一只毛線小兔子,顧休與費好大力氣才學會用鈎針,又費更多力氣從四不像到織出可愛小兔子。

最近想給雲晚汀織個小章魚,遂弄了團毛線來。

雲晚汀賣關子道:“等一會你就知道。”

休息室床邊有張長桌,雲晚汀将毛線兩端固定在桌面兩端,又指着某個點道:“顧叔叔,你把一根食指塞進來。”

顧休與依言照做,雲晚汀伸手摸了摸他手指的位置與形狀,又撥了撥緊繃的毛線。

“差不多了,不要再動啦。”

他吩咐完,便雙手擱在毛線左右,十指如同彈琴一般勾挑按搖。

……不是如同,果真有類似古琴的旋律徐徐流淌而出。

雲晚汀彈的是薄醉那夜唱過的吳越小調,只是毛線彈出來的音色略顯沉厚,不如他嗓音音色輕靈婉轉。

他雙手均在顧休與食指同側,距離更近的那只手的手掌外側時不時觸碰到男人寬大的手掌。

毛線持續振動,無數細小的絨毛撓着手指。

分明從小受錘煉、練得皮糙肉厚,忍耐痛覺的本事萬裏挑一。

神經末梢偏偏在此刻變得異常敏感,每次震顫與輕觸都難以忍受。

顧休與食指猝然一錯位。

曲子走調。

雲晚汀一頓,收手很不講理道:“亂動,罰一塊檸檬派。”

顧休與:“……好。”

雲晚汀怔住:顧休與嗓子怎麽又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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