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第八十五章
容名被這一聲叫的心軟,但也知道不該心軟。強忍下要撫過臉頰的手,心一橫冷聲道,“先送你回去!”
不論如何,都不能叫江之晏出事。
“可是我沒關系的,你把我丢在這裏也沒有關系,你去救容晨!”淚盈盈的眼睛哭得眼前一片水霧,小笨蛋視線都開始泛起霧。
聞言,容名嘆氣。怕在被這雙眼睛看着就真的心軟,單手握住缰繩,空出左手将人按進懷裏,加快速度。
“等送你回去,我會去救父親的。”
“你一定要救他!”江之晏的眼淚就沒有斷過。因為有求于人,加之又在逼仄的馬上,所以不敢将人推開。
“他是我父親!”為什麽你覺得我不會救我的父親?
容名嘆氣,這個問題不想深究,一甩缰繩往人群去。
情況緊急,容名騎馬回去後直接将江之晏放下,頭也不回的又騎馬轉身去看父親。心裏存疑:看今日父親是有備而來,有什麽事情是他不知的?
“夫人,你沒事吧?”醒花扶着人進帳子,看小夫人一臉淚痕,又是被小容大人送來的,心裏害怕,“到底怎麽了?”
“我們....被刺殺,容晨叫容名....送我回來.......”江之晏磕磕巴巴的說完,眼淚又止不住的流下。腳一軟跌坐到地上,“若是我早點說的話,也不會這樣的。”
如果他聰明一點,記得這些情節,那容晨肯定會沒事的。
“夫人不是已經說了嗎?”醒花遞過溫水浸過的方帕,給小夫人擦臉。
“什麽?”
“熄墨說,大人之前吩咐他去查秋獵之事。說是有什麽異動,還是夫人您說的。說秋獵不知會發生什麽。”醒花以為夫人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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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什麽時候說過這話?
小笨蛋手裏捧着帕子一直在思考,好像沒說過吧?不對,好像是說過的。
“夫人您放心,大人神機妙算,劍法更是深不可測,不會有事的。”醒花見小夫人一臉的淚痕,又趕緊去再拿一條帕子過來。
“我什麽時候說過這樣的話了?”
小笨蛋沒憶起何時說的,就在帳中來回踱步。一直在等夫君回來,一邊祈禱無事。
等容名策馬趕回去時,大半的刺客已經伏誅。
容晨擡手,幹脆利落的割斷最後一個刺客的咽喉。像是看着一只雞被殺一樣普通,手上不曾沾上血,嘴挂淡笑。
“父親!”容名翻身下馬。看到滿地狼藉屍體,心道:還好是将他送回去,否則這一幕指不定要吓得多少天睡不着。
但是掃一眼過去,怎麽沒留下活口。
“父親,怎麽不留一個活口?”容名幾步過去,踢一踢腳邊的屍體,也是死的。
這樣怎麽找出幕後主使。
“不必。”接過熄墨遞過來的白色帕子,容晨将軟劍擦拭好。順帶交給熄墨轉身看一眼兒子,“你看不出是誰動的手?”
有些不愉,名兒不該看不出的。
幾個人名在腦子過一遍,容名突然開口問道,“是冀王?”
“是。”容晨垂眸,“冀王。”面色淡漠的念着這個名字。
對此,容名是疑惑的。
“父親,冀王這些年沉迷美色,怎麽可能會突然對父親動手?”而且,冀王并非皇室,而是一個異性王。
容名想不通,更想不通父親怎麽知道會有刺客。
“冀王妃是我的人。”容晨看一眼兒子。走到鳴風身邊,翻身上馬欲走時還丢下一句,“此處你收拾一下。”
“是,父親。”
江之晏在帳中等候許久許久,但或許又不是許久。反正喝過兩盞茶後,容晨就回來了。
“夫君,你沒事吧?”江之晏跑過去,抓過夫君的手上下仔細觀察,确定沒什麽地方破皮才松口氣,“會不會傷到哪裏?”
“無事。”
容晨牽起小夫人的手按在臉上,讓小夫人感受到自己的溫度,這是最好的安慰。輕聲道,“你看,為夫很好,不是嗎?”
看清楚之後,江之晏松口氣,“沒事就好,吓我一跳。”
“夫人別怕。”緊緊握住小夫人的手,微微嘆口氣。容晨牽着小夫人來到貴妃椅上坐下,安撫道,“要相信為夫,為夫不是紙糊的,知道嗎?”
“嗯。”
現在人在跟前,江之晏是不怕了。靠進夫君懷裏嘆氣道,“夫君,我怎麽不記得我何時給你說要注意秋獵?”
“啊?”容晨有些訝異,也就前幾日的事情,小夫人怎麽就忘了?
江之晏:“算了,你沒事就好。”
他現在無心去在意那麽多,只希望容晨能好好的。
“為夫怎麽可能會出事。”
“我知道。”
等容名處理完那些事情回來後,站在帳子門簾口,聽到裏頭兩人恩恩愛愛的話,躊躇半晌後還是決定回去。
不想進去。
轉身正好遇到回來的熄墨,手裏還抓着一只兔子。
“小容大人。”熄墨提着兔子不太方便行禮,鞠躬請安。
“怎麽提着一只兔子?”
“這是方才回來的路上大人打的,說是夫人怕生,給他養只兔子,有些事情可以忙,也不會想多。”
熄墨說着,高高提起兔子。兔子還活着,腿一蹦一蹦。
“受傷了?”看一眼兔子,容名微微皺眉。
“是。”
并不多問,容名轉身離開。
兔子被送到江之晏手上時,他眼中是難掩的歡喜。雙手小心的抱過小兔子,小心翼翼的去撫摸兔子皮。
“真漂亮。”
“夫人抱着兔子,為夫抱着夫人。”容晨抱着小夫人,湊過去親一下額頭。輕笑道,“為夫懷裏也是一只豔冠天下的小白兔。”
小笨蛋歪頭,“嗯?”
“無事。”
那些刺客都死絕,但還有事情要去處理,容晨陪陪小夫人,先哄着睡下後這才去處理冀王的事情。
“夫人。”容晨給小夫人蓋上毯子,小聲道,“為夫有事先出去,別怕。”
說罷,看小夫人确實睡得熟,這才轉身離開。
“大人。”熄墨一直在外候着,見大人出來趕緊拱手道,“已經安排好,刺客都已剿殺。已經讓兩個死士換上刺客的衣服,關押起來。供怎麽招,也都安排好。”
容晨點頭,“嗯。”熄墨做事向來妥帖。
其實容晨知道這些人是哪裏來的,所以不需要留活口嚴刑拷打。安排幾個死士裝成刺客,假裝被抓。
他要指控誰,就可以指控誰。這幾乎是一張空頭的聖旨,鏟除異己的利器。
“若是腦子配不上野心,實在是沒必要做出這種糊塗事。”容晨也不是第一次見他們自尋死路。
既是蠢貨就要乖乖的當棋子,異想天開的要當下棋人,荒唐。
“是。”熄墨低頭輕笑。
江之晏其實沒睡熟。容晨走沒多久他就醒過來,揉揉眼睛站起來。掀開身上的毯子打個哈欠,“醒花?”
“夫人。”醒花從外邊進來,手裏還抱着那只兔子。進來見小夫人醒了,彎腰放下兔子,“夫人,可是餓了?”
江之晏:“容晨呢?”
“正在另外的帳子和小容大人商量事情。”醒花放下兔子,那只兔子也不動就乖乖的在原地,草也沒吃什麽都不幹。
從貴妃榻上下來,江之晏走到兔子身前。蹲下身子抱起這只小兔子,有些擔心問道,“它是不是生病了?”
“要不還是請給馬兒看的獸醫來看看。”兔子生病或是受傷都不會叫,醒花也是擔心。這一路過來,不知傷到哪裏。
“好。”
醒花去請,小笨蛋就抱着兔子在帳中等,等許久沒回來心裏犯嘀咕,只能走出帳子外張望。
“醒花去哪裏請,怎麽還沒來?”抱着小兔子,江之晏就站在草地上。
等容名騎馬過來時,就看到這一幕。下意識擡頭看向天上不太明顯的圓月,有些恍惚。
他是在月宮,還是在三坪山。
“你在此處做什麽?”容名騎着馬剛好在跟前站定。居高臨下的看着面前的人,還是那麽膽小,低下頭不敢亂看。
容名看向那只兔子,聲音不自覺放輕,解釋道。
“兔子受傷。”
從第一眼,容名就知道這兔子的左腿受傷了。他跟熄墨提過,但熄墨看起來沒有往心裏去。
所以,這個人現在乖乖的站在這裏抱着一只小白兔子,是在等人來治兔子。
“我來吧。”容名想翻身下馬,幫忙救治一下。他從前在外游歷時,會遇到馬兒生病的問題,知道一些。
結果這時候,醒花帶着跟來的獸醫就小跑過來。
“夫人!”
一直不說話的小笨蛋聽到醒花的聲音,猛地擡頭朝醒花小跑過去,躲到身後。想用醒花的身形擋住那一束視線。
見醒花回來,容名也沒有繼續下馬的動作。端坐在馬背上,掃一眼醒花,說道,“父親呢?”
“大人在另外的帳子。”醒花緩口氣這才行禮,解釋道,“夫人是在等獸醫過來。”
“嗯。”
容名轉身馳馬離開。
人一走,江之晏就放松下來,趕緊将懷裏的小兔子遞給那位趕來的獸醫,小聲問道,“沒事吧?”
可韓老看到面前這張臉時,眼中難以抑制的震驚和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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