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第一百零九章

若是平時,哪怕一件死物,一只兔子,一個火爐,容晨都會吃醋。何況此時夫人正在想着另一個女人。

他以為小夫人會一直心無旁骛的愛着他的。

會一直如此。

好想殺了顧汝素,殺了她!

“容晨,你怎麽了?”江之晏察覺到抱着他的人渾身在發抖。趕緊拉過夫君的手揣進懷裏,“你是不是很冷啊?”

“是啊,好冷啊。”容晨溫潤的笑容下藏着張牙舞爪的野獸。

“冷得為夫好難受。”

江之晏看夫君這副表情,還渾身顫抖。吓得不行,連忙将手上的兔子放下,轉身抱住容晨輕聲問道,“夫君,夫君你怎麽了?”

他從未見過夫君如此,擔心。

“為夫也不知啊。”

容晨把頭埋進小夫人的發間,深嗅玫瑰油的香味,半晌後才問道,“夫人,你!”你怎可想其他人,怎麽敢的!

“我在的。”江之晏抱着夫君,哪怕胸口被勒得窒息,都不敢反抗。他覺得容晨這樣好奇怪啊,但卻不害怕。

太久沒吃醋的容晨一下收不住,等回神後發現小夫人正抱着自己哄。那點暴戾的心思壓下,擡起小夫人的下巴親啄嘴角。

“夫人,為夫好冷。”

“別怕,夫君我給你暖。”江之晏也察覺夫君好像好一點。捧起手搓着手哈氣。像夫君從前那樣反哺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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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晨裝模作樣的嘆氣道,“唉,還是冷。”

“那怎麽樣才能暖起來?”江之晏面露難色。

冷的滋味可不好受,跟針紮肉似的疼,紮得人脾氣暴躁。他不希望夫君也受這樣的苦,會心疼。

“那勞煩夫人幫為夫暖暖。”容晨低頭擒住小夫人的桃花唇。

這樣的暖法,江之晏只在一些書裏見過。男女主兩人因為冷,然後抱在一起。

雖然這個方法挺奇怪的,但确實有用。

江之晏雙手撐着窗沿上,泛白的指尖扣着窗沿。細白單薄的胳臂既要承受上半身的重量,又要承受身後人的頂撞,顯然已經是強弩之末。

“容晨~”

聲音很輕,不知道的還以為哪只小奶貓在嗚咽叫春。

“小夫人,我在。”容晨将撐着的小夫人抱起來。也知道這個姿勢太過辛苦,抽出後将人轉個身。

“小夫人。”将小夫人抱起來,腿圈住腰就這樣進去,一步步的走動。容晨啞聲輕喚,“小夫人,小夫人。這一次桂花味的香膏好不好聞?”

江之晏已經迷糊,癡癡的笑着回答,“好甜的。”

是好甜啊,鼻尖都是喜歡的桂花味還有容晨的味道,靡足的神情,随着一上一下的動作逐漸迷糊。

“小夫人,是為夫甜還是桂花甜?”容晨将小夫人抵在柱子上,依舊不肯放松力道,一點點逼着小夫人哭。

“夫君,夫君甜。”江之晏吐着粉嫩的舌尖,癡得像條小奶狗,想緩口氣。

可不到片刻,舌尖又被人含住。略微掙紮一下,就随着容晨去。

每次被要狠了,江之晏都會露出這一副癡态。

容晨最喜歡這樣,希望小夫人永遠這樣。

“小夫人,你以後只看着為夫好不好?你若是想着誰,為夫就把他做成人彘,塞進裝滿烈酒的大酒壇裏。挖去雙眼,勾去舌頭。”

“在空蕩蕩的雙眼裏塞進魚眼,用毒蛇做舌。”

“讓這樣的人出現在小夫人面前,小夫人還會念着她嗎?”

“唔哈~~”本就不聰明的腦子已經被快感攪得一塌糊塗,哪裏還有心思聽容晨說什麽。圈住腰的腳慢慢滑落,“容晨,輕些要死了,啊哈~”

容晨越發強勢,一下下的頂着,“小夫人別怕,夫人別擔心。”

也不知要怕什麽,也不知要擔心什麽。

從柱子到矮榻,再到床上。

江之晏被翻來覆去的草的吐舌癡笑,暖和是暖和的。容晨果然沒有騙人,真的是暖和的。

一直到後半夜,江之晏才模模糊糊的被清洗完睡下。

“夫人。”容晨掀起被角,自己鑽進去抱緊小夫人。親親春潮未退的眉心,嘆道,“夫人做夢要夢到為夫,知道嗎?”

“嗯。”江之晏迷糊間聽到這話,想回答:其實我每次都會夢到你的。

但實在是太困,閉着眼睛睡死過去。

容晨拍着小夫人的後背哄人睡着,附耳說着情話,“夫人,要夢見為夫。夢見為夫風光霁月,夢見為夫溫潤儒雅的樣子。也要夢見為夫病态的愛,知道嗎?”

“唔~”懷裏的人什麽都沒聽見,睡得太死。

而容名此時也不好受,他趁着夜色去赴約,卻被引到一處密林。

在密林裏兜兜轉轉好久,才找到約定好的位置。

一條清溪往上走,土地廟處。

引幾分月色找到地方,容名裹緊身上的白色狐裘,左看右看。也不見人影,略微皺眉。

若是爽約,那可真的要教訓一番。

“名兒來了。”

身後突然傳來聲音,容名回頭,看到雙頰被凍得通紅的荀衢,臉色越發冷。漠然問道,“荀叔何事?”

荀衢被凍得不行,他不知容名會晚那麽久。手裏的湯婆子已經冷卻,忍着冷意。

“自是有事。”荀衢随手甩過去一個湛藍色萬字福錦囊。手動作勾起的風,讓他不自覺打顫。

若不是掩人耳目,荀衢才不會在密林裏碰頭。這地方鳥不拉屎還特別冷。

最近容晨好像察覺出什麽,太師府越來越不安生。這倒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容晨太聰明,若是沒察覺出什麽,他才要擔心此間有詐。

“這是何物?”容名伸手,穩穩當當的接住錦囊。略微皺眉,看着錦囊。

看了眼荀叔,最後雙手扯開錦囊的松緊繩。從裏面掏出一包藥散,略微皺眉。

“這是何物?”

“這是能讓人神智暫時不清之物。你只需要讓容晨服下至少三次,他在那一月之中,便會昏沉乏力。”

荀衢說罷,吸吸鼻子。盡量平穩聲音去解釋,“你只需讓容晨用三次,我只需要保證他這一月神智混沌即可。這樣我才能趁虛而入,生米煮成熟飯。”

“我說過我不會對父親下i藥!”容名将藥散裝回錦囊,冷聲拒絕。

他願意相助,但不代表他想傷害父親的身體。

“此物不會傷害你父親的身體,只會讓他意識混沌罷了。你別想太多,一旦不服用就如尋常一般。”

将準備好的說辭搬出,荀衢知道名兒不會乖乖聽話,輕笑道,“那一日溫泉,難道你不想日日如此嗎?”

“我只需你将藥下三次,迷惑容晨的意識,讓我趁虛而入。我會自己想辦法讓他與我交合,你放心。”

容名攥緊錦囊,眉頭緊蹙。半晌後才問道,“我怎知裏面的藥對我父親無害?”

“你大可叫太醫來看,你在官場自然也有信得過的你父親之外的耳目。”荀衢不怕查,語氣坦坦蕩蕩,冷笑道,“我也不會發瘋的想嫁一個病秧子,或是守活寡。”

容名做出猶豫之态。

“你我皆是愛而不得之人,我成全你,你也成全我。”荀衢說完,露出凄然一笑,“你也知荀叔欽慕容晨多年,如今不過是想要得償所願罷了,這有什麽錯?”

聲聲泣血,仿佛真的能與容名感同身受。

最後,容名攥緊錦囊,“我會自己去查。”說罷,轉身運輕功離開。

等人走之後,荀衢沒有往日得逞時狐貍一般的笑容,有的只是落寞和孤寂。在清冷的月色之下,格外悲涼。

“唉。”

“主子。”心腹捧上一個還熱乎的湯婆子,接過冷透的那一個退居身後。

“我與容晨是十五年前相識,那一年我是探花郎。他大勝歸來,所有人都去城門樓迎。那一日的他,身着素衣懷裏抱着五歲的名兒。與那些身着铠甲之人天差地別,但卻又如此與衆不同。

那時,我在想:這樣溫潤的文官,怎麽可能将羯蠻打得潰逃千裏。”

巧合的是,父親對容晨也極為贊賞。一來二去兩人竟也相熟起來。

那時候,兩人一起秉燭夜談話天下,游行山水點江山。一起在貪官污吏的劍雨中滾過來。

後來父親被先皇氣死,荀衢發現容晨野心是那一夜。那一夜先皇駕崩,他雷霆之勢闖入顧國公府,将一門一千多人屠殺。

那一夜京城腥風血雨,都說容大人在剿滅叛國逆賊。血流成河的京城,在第二天太陽升起後,又恢複往昔的模樣。

口口聲聲說絞殺逆賊,但逆賊不就是容晨自己嗎?

那一晚後,兩人又談過一次。發現很多事情都開始偏離軌道,荀衢便離開。開始周游天下,又受命去查鹽道貪腐之事。

“我很難過。”荀衢仰頭望月,将眼眶濕意逼回去。聲音卻不自覺哽咽,“我曾慕戀容晨這沒錯,此時我也沒多少興奮反而難過。我将這樣錦繡卓絕的知己毀掉。只怕需要很久很久,才能再出一個容晨。”

“他與我是知己,是昔日好友,更是欽佩的對象。”

荀衢垂眸看着手裏的湯婆子,這樣暖和但心卻越來越冷,哽咽道,“我毀掉這樣的人,會不會遭天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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