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第一百一十一章

但這一次居然說出這話,難道這女子知道什麽?不,按照荀叔周全的性子,這樣的大事不會叫人發現。

此女不簡單!

“臣女随口一說罷了。”顧汝素做出諱莫如深的樣子,悄悄偷看男主一眼,杏眼中有疑慮最後又壓下去。

“總之,小容大人請小心荀大人。”

容名挑眉,卻不理會這話,反而冷聲道,“多去養心殿坐坐。”說罷,拂袖上樓。

顧汝素愕然:怎麽突然說這話?養心殿,養心殿不是故宮裏的嗎?他怎麽突然說要去養心殿坐。

“養心殿?養心!”顧汝素恍然。

寡欲養心。孟子曰:養心莫善于寡欲。男主叫我去養心殿坐坐,是暗指我欲望太多。

聽這話,顧汝素倒是沒覺得有什麽。她本就是刻意給男主看這一副姿态的。一個聰明但又不夠聰明的人,才能被掌控當皇後不是嗎?

太笨,不足以母儀天下。太聰明,又不好掌控。

顧汝素壓下心中歡喜,臉色慘白匆匆轉身離開。

容名兩手空空回來,推門進去。便見父親半抱着那人正在外賞景。

“父親。”容名進來,等涼橋将門關上後才繼續道,“方才在樓下,荀叔将我買的兔子燈搶走了。”

“搶走了?”容晨挑眉,無奈輕笑道,“他的脾氣還是如此。”

“兔子燈?”江之晏繃緊後背,知道男主在身後卻沒敢回頭,反而仰頭看着夫君。心有戚戚,這裏突然不好玩起來。

容晨有些無奈道,“是,為夫想夫人肯定喜歡,就叫名兒來時帶一盞,不曾想被荀賢弟搶走。那麽多年,他還是喜歡搶走我的東西。”

對此,江之晏倒是無所謂,拍拍胸脯道,“夫君別擔心,他搶走我給你作一盞!”手工這種事情,我很厲害的。

只要是能一個人安靜坐下完成的東西,江之晏都十分擅長。

“夫人如此厲害?”容晨面露驚訝之色,那表情多少有些誇張。

雖誇張,但真的能讨好小笨蛋。

“那是!我以前手工很厲害的。”江之晏滿心自豪,忍不住挺起胸膛。一定要做一個最好最好的兔子花燈給夫君!

容名打斷兩人對話,再說一句,“荀叔剛走沒多久,又遇到顧家小姐。就是那位顧汝素。”

“她倒是有膽子。”這件事容晨不意外。

“她,她說什麽了嗎?”一聽到顧汝素的名字,小笨蛋立馬好奇起來。他不知道這個老鄉要說什麽,是不是發現他也是一起過來的。

這是主動與我說話了?容名受寵若驚。

“一些閑話,我叫她去養心殿坐坐。”

“咦?”這話什麽意思,江之晏仰頭望夫君。養心殿,不是故宮裏面的嗎?去哪裏坐什麽。

“養心殿坐坐的意思奉勸顧小姐寡欲,養心寡欲,別肖想太多。這個殿,取的大雄寶殿,天王殿。這等寺廟禮佛大殿的稱呼。”

佛與養心,格外相配不是嗎?

聽夫君解釋,江之晏點頭:原來是這個意思。還以為他們知道故宮是什麽。只是一句話,就藏着那麽多的典故。

好費腦子。

“夫人,舞龍舞獅過來了!”也不願讓小夫人再為這些小事煩心。指着遠處熱鬧的街道,“看,過來了。待會兒還有踩高跷。”

“還真是。”

容名也擠過來,他已經三年不在京中。三年不曾遇到這樣熱鬧的場景,自然也是想湊一湊。

現在好了,小笨蛋在中間,右邊是容晨左邊是容名。

底下舞龍舞獅,敲鑼打鼓好熱鬧,半空煙花璀璨。

“過來了過來了!”江之晏好興奮,這是他第一次真的看舞龍舞獅。拽着夫君的胳膊,指着底下,“看,那條龍舞得虎虎生風,好厲害啊。”

“确實。”容晨按住過于興奮的小夫人,無奈溫笑。轉頭看向名兒,亦是滿眼寵溺,順着名兒目光看向懷裏的小夫人。

容晨用力将小夫人摟緊,附耳低語。

江之晏聽到這話,臉先紅。最後耐不住夫君的手在腰間肆虐,紅着臉點點頭。

見此,容名目光落在別處,看煙花,看燈海。但這些,若是說美,到底還是差點意思。

今日玩得歡喜,一直到子時外頭還是那麽熱鬧。

但江之晏困了,強打精神斜倚在窗沿看外頭景色。手裏還捏着一個糖葫蘆,是方才醒花買來的。

“困倦?”容晨為小夫人披上狐裘,往外看夜色,再看看小夫人,“明月倚樓星宇伴。”附耳咬下耳垂,“若是累了,也可回去。”

“不行,我還能再忍忍!”江之晏覺得自己還能堅持,撐着身子坐直起來,一口咬下一個糖葫蘆,酸的後槽牙打顫人也清醒起來。

“若是今日不玩盡興,那要等明年哩!”固執的以為只要不睡,這熱鬧就不會過去。

容晨無奈,“好好好。”

反正明日也不必上朝,陪着小夫人也無妨。

但不常熬夜的人終是在子時後就被周公拽進夢裏,連續打幾個哈切後就窩在夫君懷裏,頭一點一點,小雞啄米似的打瞌睡。

容晨無奈,将小夫人抱起。再叫醒花過來披上狐裘,就這樣抱着人回去。

這一睡錯過好多,醒來已然是第二天中午。

“我,我睡過頭了!”江之晏慌慌張張的從床上爬起來,連鞋子都來不及穿掀開床帳下去,果然天已經大亮。

“哎呀,天亮了。”

小笨蛋懊惱的撓頭,這一覺睡得天昏地暗,熱鬧早就跑光。

“夫人,醒了。”容晨進來,見小夫人獨坐床上一臉惱色,便知其心中所想。小四方步慢悠悠踱步過去,笑道,“外邊的燈籠都拆了。”

“啊!”聽見燈籠拆完,江之晏顧不得剛從床上下來只着亵衣,慌慌張張就想跑出去看。

跑到門口,棉門簾掀開一角往外探頭。院子裏空空蕩蕩,只有日頭正當中照下來,其餘的什麽都不剩。

“熱鬧都過了。”

“熱鬧必定是會過的。”容晨從身後為小夫人披上狐裘,拉下掀開棉門簾的手。莫叫愁寂冷風傷到小夫人。

江之晏還是覺得,若是不睡的話,熱鬧就能拉長一些,再拉長一些。“是啊,熱鬧都會過的,天下無不散的宴席。”

但散時,還是難過。

“夫人莫要如此想,熱鬧過便是極好。若人生一直都是熱鬧,你就品不出熱鬧的滋味。”容晨拉着人回來,安撫道,“你我還有很多熱鬧,過幾日再嘗另外的。”

江之晏:“也是。”

開朝後,因為兩廣之事容晨也有些忙。

這些事情還不是容名能幫忙,就只能容晨去處置。而且因為貪腐的證據是荀衢遞上來,自然也該與他商議。

兩人從禦書房出來,正打算各自回去。

下臺階時,荀衢又故意靠近,

“你這身上香味好重。”容晨皺眉,忍不住離荀衢遠一點。這樣重的香味,也聞不出什麽。

有些甜但聞久後又覺得有些澀,反正不是很好聞。

“春日,想換個香料。”荀衢撩起官袍的袖子,深嗅一口。略微皺起眉頭,“好像是有點重,這幾日新調的,聞起來是不錯。但好像太重,反而失了味道。”

“嗯,太甜。”說話時,容晨往左邊挪一步。這個味道熏得人頭疼。

雖說玫瑰油也香,但這味道聞到最後一股藥味,甜好似只為蓋過那一股中藥味。

荀衢:“那我過幾日換一下香。”

“也難為你喜歡這味道。”容晨側頭,躲開被風勾過來的味道。

也不知荀衢怎麽想的,多年制香,搞出那麽一個味道。

“我覺得還好。”荀衢許是聞慣,竟覺得還不錯。

“走了。”

“喂,待會兒我去容府,你別出去。那些事情可要處置好,否則要出事。”荀衢在臺階上喊着。

容晨頭也沒回,但是聽到了。

等回去後,容晨朝服都沒換下,先去書房見秦太醫。

“如何?”

“并不曾有什麽異常。”秦太醫也奇怪,那粉藥人已經嘗過三次,卻沒什麽症狀。就是困倦,疲乏,僅此而已。

而且那藥粉也沒什麽致命的東西,反而凝神助眠。

“不可能。”容晨絕對不信這藥粉沒有別的用處,思慮再三後恍然聞到,“秦太醫,若是藥本身無毒,可遇到其他的一些藥粉會不會引起問題?”

“自然!藥物相生相克。”

容晨似乎想起什麽,沉下臉,“本官明白了。”

“大人?”秦太醫不懂,大人這是明白什麽。

今日不怎麽冷,江之晏人也活泛起來。用過膳後房中畫畫,畫的是那一日元宵節燈會的所見所聞。

“夫人畫的真好看。”醒花一旁偷看,一張紙上密密麻麻的顏色,卻格外和諧。

畫的是元宵節的燈海,小夫人真厲害啊。

“那是!”江之晏拍着胸脯。

他畫這些還是很好的,只是不懂水墨畫這些意境悠遠的。但這種寫實的古風畫,他也是很會的。

否則怎麽畫得出容晨呢?

“那可要讓為夫看看,夫人畫的有多好。”容晨一進來,就聽到小夫人歡欣的語氣。想來今日心情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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