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第一百一十二章

“那當然是極好的!”

畫畫這件事,江之晏可以炫耀,“你看!”

看到畫,容晨眉頭微不可聞一皺。夫人的畫很紀實,并沒有什麽意境,都是尋常的景象。不重意反而重形。

“是你我元宵同游時看到的景象,夫人畫的極好。”容晨也是滿意,托着畫紙細細欣賞一番,“夫人畫的真不錯。”

被人誇畫的好,可比給江之晏一捧金子還高興。

“那是!”

“夫人,今日若是不冷,就抱着兔子在院中走走,知道嗎?”總不能一直待在房中。容晨看醫書,還自學五禽戲,到時候教教小夫人。

“好啦好啦,知道了。”

說起兔子,江之晏就臉紅。

那一次元宵節看燈時,容晨就說想當着兔子的面做。雖然不明白為什麽,但剛開始是想,兔子只是動物,肯定是不懂的。

可真在兔子面前,江之晏整個人羞得通紅。

那雙眼睛看着,好像什麽都知道似的。太羞恥了。

江之晏有種教壞小朋友的無措,那兔子在床上亂蹦。有時候會怕壓到,就哭着抱容晨抱得更緊。

哎呀,這種事情真的不能想。想多臉就紅。

一看小夫人臉紅,容晨也猜出是什麽事。湊過去咬耳朵,“夫人,可是想到什麽,羞于面對那只兔子。”

老實說,容晨的占有欲已經到病嬌的地步,連一只兔子都容不下。

“我現在抱着它都怪怪的。”江之晏撓撓頭,臉覆上胭脂紅。

“浩渺煙波,酔迎風月。面随羞紅,眼趕笑合。”容晨撫上小夫人羞紅的臉頰,湊過去輕咬唇珠,啞聲道,“夫人羞什麽?”

江之晏:“沒什麽。”

“好了,待會兒和為夫去見見荀衢,如何?”

“你會陪在我身邊嗎?”又要見那位荀衢,江之晏攥緊夫君的袖子。若是一個人去,那還是算了。

那個荀衢,不知為何小笨蛋一見就覺得心慌。這人雖一直笑嘻嘻,但看着心裏就不舒服。

“會的。”

容晨需要小夫人去擾亂視聽,就小夫人這張臉,往那一坐,誰能想得起什麽?

“好。”既然有夫君,那小笨蛋就不害怕。

用過膳,容晨又将這畫裱好收到直書閣裏。熄墨來禀報荀大人過來,也不着急。

又特地拖小半個時辰才過去見人。

書房中的荀衢早就等得不耐煩。

“我說容大人,您這磨磨蹭蹭的又把我丢在這裏半個時辰,做......”荀衢正要興師問罪,就對上那張臉,那些唇槍舌劍悻悻吞回去。

算了,沒什麽好說的。

江之晏:“荀賢弟。”

“方才陪夫人用膳,故而晚了會兒,荀賢弟莫急。”容晨牽着小夫人進書房。

夫夫倆路過荀衢時,都問道那一股香的發膩的味道,同時皺緊眉頭。

這味道熏得人發昏。

“好了好了,我也沒說是什麽。”荀衢擺擺扇子,并不将此事往心裏去。轉而跟容晨商讨貪腐官員該如何處置的事情。

江之晏就坐在一旁的榻上,一邊吃點心一邊畫畫,偶爾還喚容晨拿顏料過來。

熄墨端來茶水和點心,給大人和荀大人上白茶,但夫人都是喝三清茶。

“荀大人。”熄墨正要端茶,身後突然傳來小夫人的輕呼聲。

聽到這聲,熄墨也是下意識回頭看。結果手一脫,不小心整盞茶連茶水帶盞,全都砸到荀衢身上。

“荀大人!”

“大膽!”

江之晏捧着茶,突然被那邊的動靜吓一跳。就看到荀衢猛地從椅子上彈起來,熄墨跪下請罪。

“夫君。”下意識看向那邊的夫君。江之晏只是看到三清茶裏有奇怪的東西,咦了一下,怎麽突然就這樣。

他是不是闖禍了?

“荀大人恕罪!”熄墨跪下磕頭請罪。

荀衢最後什麽都沒說,反而看向容晨。到底也是他的奴才,打狗還得看主人,還是交給容晨發落。

“去偏房換衣裳吧。”容晨也不至于為這一場意外就責罰熄墨,但還是要做做樣子,“你,去領罰,叫醒花來伺候。”

“是。”

荀衢最後也沒說什麽,被領着去偏房換衣裳。到底也是容晨身邊親厚的奴才,他也算是給個面子。

等兩人走出去後,江之晏捧着茶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

他剛剛是不是做了什麽怪事。

“夫人做得好。”容晨走過來,撚起一塊白鳳糕淺嘗一口。裏面有醪糟的香味,這一次做的倒是不錯。

“我做什麽了?”老實說江之晏現在也挺害怕的。

他方才是看到茶水裏有怪東西才會咦的,但是這一聲咦好像害得熄墨受罰,這樣實在不好。

“夫人做了一件很好的事情。”容晨揉揉小夫人的頭發,附耳囑咐道,“荀衢進來,再不要說任何話,知道嗎?”

“知道了。”

雖然小笨蛋不明所以,但是容晨的話他向來是最聽的。

荀衢換好衣裳過來,又再略微說一些事情,就匆匆離開。

等人走後,熄墨抱着荀衢方才換下來的衣裳過來。這衣服被香味腌入味,抱着聞都能聞到那股膩人的味道。

“這是什麽?”江之晏不太懂要怎麽安排,怎麽好端端的拿這些衣裳來。

容晨:“給秦太醫。”

“喏。”

“夫君,你這是做什麽?”這一系列的操作,看的江之晏發蒙。這衣服為何要給秦太醫,還有熄墨?

熄墨他不是受罰去了嗎?

“夫人莫怕。”容晨安撫住小夫人,“你只管好好畫畫,其他的交給為夫,知道嗎?”

“知道了。”

江之晏也不知發生什麽,反正就是夫君近日很忙,時常在外奔波。回來時飯也吃不下,還喜歡一個人發呆。

有時候叫也叫不應,推都推不動。

為此,江之晏喊來秦太醫,診治後又說夫君只是太過勞累。

“太過勞累?”江之晏看着躺在床上的夫君。從前從未如此的,夫君向來精神頭很好的。心裏總覺得不對勁,“不對啊,昨天夫君還去上朝,雖然回來倒頭就睡。但今日他連朝都沒有上啊。”

“但看脈象并無不妥。”秦太醫又不死心的搭脈,得出的結果還是如此。拱手道,“不若臣下請其他太醫來看看?”

“快去快去!”怎麽看都這麽不對勁。江之晏雖然說笨,但是關于容晨的事情最是上心,這一副狀态肯定不是容晨該有的。

“夫君?你還好嗎?”

床上的容晨昏睡着,呼吸淺淺。好似聽不到人叫他,就這樣安靜的閉着眼睛睡死過去。

江之晏坐在床邊,雙手握着夫君的手。還是那麽暖和,但怎麽叫都叫不醒。

“夫君?”

“夫人,您用過早膳再陪大人吧。”醒花端來熱乎乎的雪蛤羹。小夫人從醒來就一直陪在大人身邊。

什麽都沒吃,只喝過一杯溫水。

“我沒事,我再等等。說不準能等夫君一起用膳。”江之晏攥緊夫君的大掌。兩只手一起握緊,希望這樣夫君能察覺到。

“可!”醒花最後還是沒說什麽,大人這樣小夫人又怎麽用得下這些東西。

容晨早上沒去上朝,容名十分擔心,下朝後回來先去河清海晏看看。

“小容大人。”

“父親今日怎麽沒去上朝?可是有事?”容名也不曾進去,就站在門口的屋檐下,背着手微微皺眉。

“大人這幾日就一直跟沒睡醒似的,疲倦得不行。昨日還起得來去上朝,今日怎麽都叫不醒。秦太醫過來診脈,也診不出個所以然。”

熄墨說罷,嘆道,“大人這是太累了?”

“我進去瞧瞧。”

聽到腳步聲,江之晏坐在床邊猛然轉頭,就看到是男主走進來。心裏一驚,慌忙轉過頭握緊夫君的手。

“怎麽了?”

“夫君他一直睡着,沒醒過來。”江之晏顫着聲音回答,但眼神閃爍。

沒膽子去與男主對視。

“秦太醫來看過了嗎?”容名放輕腳步走過去,站定在腳踏前。探身去看床上的父親。眉頭微皺,問道,“秦太醫說了什麽?”

“秦太醫說脈象并無不妥,但也不知是哪裏出問題,說要請其他太醫過來一起會診。”江之晏垂眸,蓋住發紅的眼眶。

他不知道怎麽會突然這樣,好像不管怎麽叫夫君都沒回答。明明從前只要一喚,夫君就會回應的。

容名微微傾身,将江之晏籠罩在陰影之下,“看臉色聽呼吸,像是睡着一樣。”

“是啊。”這才是讓江之晏害怕的地方。

夫君從來都非常律己,什麽時辰起身,什麽時候練劍。練字看書,處理折子。

這一切事情從他一睜眼,就都已安排好,最不會的就是早間床上蹉跎時間。

雖然他會賴床,但容晨不會。

這一次江之晏的預感特別強烈,容晨不對勁。

“我讓太醫院的太醫都過來給父親瞧瞧,朝中事情我會多盯着點,會安撫好朝臣。”容名直起身來,眼神卻不曾離開父親。

原本冷冰冰的眼眸裏多出幾分道不明的晦澀。

江之晏安安靜靜的聽着,這些事情他都不懂。但能聽得出男主是在幫夫君,握緊夫君的手低頭。

容名轉身離開,沒走幾步卻被叫住。

“容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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