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八歲

第1章 八歲

邊慈周末在家待了兩天, 周一上午直接從外婆家這邊去的醫院。

外婆家到醫院的距離跟到學校那邊差不多,她等公交的時候看見對面的公園有園藝師正在修建草叢,忽然想到上次梁靳白借給自己的雨衣和外套還放在家裏。

都已經快一周多了, 好像總是忘記了, 等下次吧, 不能再忘記了。

醫院最近人很多, 各個科室的人手都有些不太夠用,他們幾個實習生也跟着忙了起來, 一上午幾乎都沒什麽空閑時間,中午吃飯的時間也比平常要晚了兩個多小時, 而且還是叫人訂的外賣送上來的。

一起吃飯的時候大家都忍不住有些抱怨,

“沒想到這麽累,我昨天晚上還熬夜打了把游戲,感覺要猝死了。”

“別說了,我的畢業論文還沒寫完呢,下周就得準備定稿了。”

“現在還算好的了,等到十二月份過年元旦那會兒, 眼科才是最忙的。”

他們實習期挺長的, 大概要到明年六月份畢業那會兒才結束, 過年期間實習生倒是不用在醫院, 不過想想後面放假也有的忙。

邊慈的論文倒是早就寫完了, 兩周前已經發到教授郵箱那邊了,估計有點忙, 遲遲還沒回,她打算晚上回去後在微信上問問情況。

“诶, 怎麽今天沒看見老梁啊。”

有人忽然開口。

他們私底下已經都開始管梁靳白喊老梁了,比起之前取得各種稱呼這個聽上去還稍微好點。

不過邊慈聽着還是有些不太适應, 莫名想到了之前梁靳白好像不止一次的說過,他年紀不大。如果知道大家私底下這樣叫他不知道什麽反應。

“不知道,聽說有事去蘇城那邊開會了,可能有段時間才能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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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是有段時間見不着了,別說,還真有點想呢。”

“快吃你的吧,受虐狂呢。”

大家嘻嘻哈哈吃完飯,也沒空去午休,很快又開始回到之前的崗位上去忙了。

晚上忙到快到十點邊慈才從醫院出來,醫院回學校有直達的公交車,趕着最後一趟公交車上去,回學校的路上幾乎睡了一路。

從公交車上下來,邊慈原本打算直接回宿舍倒頭就睡,但一天忙下來這個點胃裏只覺得餓,又跑到對面小吃街打包了一份烤紅薯,順便給還在宿舍的鐘願帶了一份她喜歡吃的烤豬蹄。

賣烤紅薯的位置是之前買糯米飯的,那個阿姨好像有段時間都沒過來了,邊慈想到那天晚上吃的糯米飯,只記得裏面加的小料有一個圓圓的像珍珠一樣的咬起來特別的脆甜,但叫什麽她也不知道。

到宿舍的時候鐘願正洗完澡從浴室出來,裏面浴室門沒關,帶出來一陣蒸騰的熱氣。

“烤豬蹄?”

鐘願一下子聞到烤豬蹄的味道,眼睛立刻往她手裏拎着的東西看。

“剛才去小吃街買吃的,順便給你帶了一份。”邊慈把袋子放到她的位置上。

鐘願立刻火速穿上衣服,開始上手啃豬蹄,

“醫院最近很忙嗎?實習生也要加班到這個點?”

邊慈脫下大衣挂到衣櫃上,點了下頭,“嗯,最近天氣變冷了,每個科室都挺忙的。”

鐘願注意到她挂上去的大衣,“什麽時候買的?還挺好看的。”

邊慈愣了愣,大衣還是上次梁靳白買的,微信裏轉給他的錢他沒收,也沒回她的消息,不知道是因為太忙還是怎麽的。

“嗯。”邊慈不太想說的太多免得誤會,只随便應了聲,順便跟鐘願道,

“我跟程京淮分手了。”

“分的好,早該分了。”鐘願專注的吃東西,聽上去并不怎麽意外,好像已經提前知道。

邊慈猜測估計是程京淮那邊也有什麽消息,所以她已經提前知道了吧。

那天在電話裏說完分手後,程京淮表現的挺平靜的,只說了句讓她別後悔,然後兩個人就再沒聯系。

說起來在一起五年,但真正分開的時候才發現其實什麽都沒留下過。

——

醫院這邊一直忙到周末才有空,邊慈提前在微信上問了下導師的論文進度,導師說沒什麽大問題,把修改意見發給她之後讓她改完直接打印出來送過去就行。

周六上午在圖書館把論文修改意見全部整理完,邊慈把論文打印出來,準備送到導師辦公室,但去的時候才發現辦公室門沒開。

她又在微信問了遍。

邊慈的論文導師姓楊,是行業有名的教授,在眼科這塊國內外都很有威望,已經七十多歲了,原本早就到了退休了年紀,但又被返聘回來,平常上課很幽默,大家都很喜歡他。

邊慈等了會兒,楊教授才給她回過來消息,發了個抱歉的小貓表情包,說他忘了告訴邊慈自己這周末在家,讓邊慈如果着急,直接把論文送到他家裏就好,然後就把定位發了過來。

邊慈看了眼地址,有點遠,但今天她剛好也沒什麽事情,把論文的事情早點解決早點完事。

她回了個好,然後按照上面的地址叫了車。

位置有點遠,在靠近郊區那片的地方,開了一個多小時的車才到,這一片的綠化很好,房子都是半倚靠着山修建的,地面路有些年頭,不是很平整,道路兩旁種滿了銀杏樹,邊慈隐約記得這裏以前好像還有個動物園,她小時候跟着父母來過這裏。

車在上山半途上停下,司機師傅說上面有段路不太好開上去,要自己爬一段樓梯才能上去,邊慈跟師傅說了聲謝謝,從車上下來。

邊慈打開手機導航,按照楊教授發的距離往前走,但繞了一圈都沒看見,可能是導航有點問題。

下午兩三點鐘,太陽有些大,但很溫暖,兩邊樹枝的影子落在有些年頭的地板上,邊慈給楊教授發過去消息,說自己已經到了,但沒找到他家的具體位置。

那邊楊教授回得很快,讓她拍了張所在地方的照片,說自己讓人過來接她。

邊慈看了眼所在的地方,找了個标志性的路燈拍了一張照片發過去。

路燈的燈柱是墨綠色的,上面的燈好像壞了,空空的,只剩下一個鐵藝鈎子,鈎子上面停着一只蝴蝶樣子的風筝,估計是誰放風筝的時候不小心勾住了。

邊慈拍完照,找了附近的一處長椅坐下等。

陽光暖烘烘的照在身上,讓人有點想眯起眼睛睡覺,她低頭看着腳下的地板,上面落了不少兩側銀杏樹掉下來的葉子,金黃漂亮,她彎下腰挑了挑,撿起來一片葉子。

有腳步踩在葉子上的聲音傳來,還伴随着輕微的鎖鏈聲,邊慈還沒來得及擡頭,就看見一道雪白的影子朝着自己撲過來。

她吓一跳,直接迎面被不知道從什麽地方跑過來的薩摩耶撲了個滿懷。

小狗開心的将兩只前爪搭在她的肩膀上,晃動着尾巴沖着她不停的搖晃。

“奧利奧。”

邊慈還沒來得及搞清楚眼前的狀況,就聽見身後傳來熟悉的聲音。

梁靳白從前面走過來,黑發有些亂,沖鋒衣外套簡單的穿在身上,一只手裏拎着被掙脫的繩索,像是剛剛從家裏遛狗出來,很随性的樣子。

狗狗還在沖着邊慈搖尾巴,汪汪的叫喚着。

邊慈看着前面忽然出現的人,又低頭看了眼懷裏的狗狗,才覺得有些眼熟,這只薩摩耶好像就是上次下雨的時候梁靳白牽着的那只狗。

“奧利奧,過來。”

梁靳白走過來,低頭冷着臉嚴肅的喊了聲。

狗狗嗚嗚的叫了兩聲,把爪子從邊慈身上放下來,自己咬着繩索走回去。

“梁老師?你怎麽在這裏?”邊慈還蹲在地上,有些不明所以。

這一周在醫院都沒看見梁靳白,實習的同事說他出差了,邊慈也沒想到會在這裏碰見他。

梁靳白重新将繩索給狗狗套上,看見她似乎并不意外,只淡道,

“你不是找不到路嗎?過來接你。”

邊慈微怔,反應了兩秒才意識到他說的是什麽意思,

“您跟楊教授?”

梁靳白說過他之前讀博的時候偶爾給他們代課,其他的課邊慈沒印象,但如果沒記錯的話,那節解剖課原本上課的人好像就是楊教授。

“嗯,”似乎猜到她在想什麽,梁靳白目光淡淡掃過她,平靜道,“我也是楊教授的學生。”

邊慈仰頭看着他,視線落到他拽着繩索的手上,其實早該想到的,楊教授之前給他們看的教學視頻就是梁靳白,在這裏碰到他也不是什麽意外的事情。

“還不起來?”梁靳白低眸看她一眼。

“哦。”邊慈臉微紅,有些尴尬,撐着膝蓋站起來。

薩摩耶還在一旁仰頭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她,見她起身又想往她跟前湊,梁靳白側頭看了它一眼,它又嗚嗚的叫了聲往後退回去。

邊慈看着覺得可愛,忍不住開口道,

“它叫奧利奧嗎?好可愛,幾歲了?”

梁靳白嗯了聲,語氣平淡道,

“八歲了。”

八歲的狗狗已經算比較大的狗狗了,邊慈又側頭多看了眼,“它好像一點也不怕陌生人。”

剛才狗狗看見她直接就朝着她撲過來抱住她。

梁靳白動作似乎頓了下,不鹹不淡地看了她一眼,淡淡地說,

“它一般不随便靠近陌生人。”

“啊,”邊慈低頭看着狗狗,并沒有太注意他說的話,只笑着說,“這樣會比較好一點,萬一遇到壞人就不好了。”

梁靳白聞言側眸看了她一眼,沒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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