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沈靈樞都做主答應讓厲劍茗留下了,雲灼然便沒有趕他走,反正這裏房間那麽多,厲劍茗不走,他就揣着心魔去了陸栖隔壁的空房間。

修士大都喜歡清淨的居處,天道宗包下整個客棧,其實不過來了十來個人,每人一間房也還多得是空房,換了正好不用跟沈靈樞相鄰。

看厲劍茗對蓬萊仙送的玉枝如此癡狂,雲灼然就好心一回,借他吸一晚上,玉枝到手時他就第一時間用神識查探過數遍,并無任何異狀,何況這樣的玉枝他儲物戒裏有一大叢。

走時,厲劍茗招手歡送。

“就知道你不會跟我一起睡,好吧,不過雲灼然我跟你說,你晚上不要出門,最近星雲城裏不太|安寧,我比你來早幾日,聽說連着好幾個晚上,都有人看到一些鬼鬼祟祟的影子在城中出沒,你小心點,我看你長得不錯,說不定會被那些壞人盯上,哎,說到這個,我突然就好擔心自己啊。”

雲灼然沒理會他的自戀胡話,轉身進了不遠的房間,房門一關,彈出一道金紅靈光,轉瞬間展開一個不小的結界,徹底隔絕外界窺探。

心魔打着哈欠飄了出來,軟軟地蹭着雲灼然手背撒嬌。

雲灼然順勢揉了一把綿軟的小團子,才取出一個巴掌大的小玉瓶,裏頭不知裝了什麽,黑乎乎的,仿佛在流動的液體,仔細一聽,裏頭隐約傳來一聲聲怒斥或哀嚎,但由于封口的結界太強,硬是将聲音壓了下去。

“吃吧。”雲灼然打開瓶塞,将瓶口送到小黑團面前。

心魔用小爪子抱着玉瓶,嗷嗚張口,開始吸裏面的惡靈。

夜色漸深。

空蕩蕩的客棧裏略過一條黑色人影,停留在某個窗口外。

房間的禁制被一道暗色霧氣腐蝕,窗口随後被慢慢推開……

噠噠兩聲,自窗口傳來。

雲灼然正數着剩下的四個玉瓶,每個小玉瓶裏都裝滿了惡靈,加起來也算半個金丹,估算應該還有心魔這兩三日吃的了。聞聲,他偏頭望向窗口處,抱着玉瓶吸惡靈吸得美滋滋的心魔也警惕地瞪大了一雙小黑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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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戶接着傳來規律的噠噠輕響,像是有人在外面敲窗。

雲灼然放開神識一探,意外地挑起眉,将玉瓶交給心魔讓他自己吸,揮手将結界開了一道口子。窗戶吱呀一聲,被從外面拉開了一道縫隙,兩節手指長的紙片小人鑽進來,蹦下窗臺,一蹦一跳靈活無比地跑過來。

心魔由防備轉為好奇,抱着小玉瓶探頭下去,只見小紙攀着桌腿爬上來,心魔歪了歪腦袋,在小紙人蹦到雲灼然面前時湊過去攔在前面。

雲灼然暗笑一聲,越過搗亂的心魔撿起小紙人,覆在上面的靈力浮起,于空中現出一行淺金小字——

過來見我呀。

心魔眼睛撲閃,“什麽人啊?”

小紙人已從雲灼然手心上跳了下去,站在桌子上指着窗外。

今日也只有住在對面客棧的蓬萊仙邀請過他,這不,剛入夜,蓬萊仙就來催他了。思索着,雲灼然戳了戳綿軟的心魔,“蔚然去不去?”

心魔看他是要去了,于是匆忙一口吸完小玉瓶裏的惡靈,吧唧嘴巴,将小玉瓶推回到雲灼然手邊。

“哥哥去我就去!”

雲灼然揉揉黑團,揣進懷裏站了起來,低頭看向小紙人。

“帶路吧。”

小紙人似乎很開心,蹦蹦跳跳地到了房門前,雲灼然尾随其後,正推開門,忽聞隔壁傳來一陣動靜。他出去一看,陸栖和沈靈樞站在厲劍茗大開的房門前,不知道在說什麽,一見到他出來,卻都露出了驚詫之色。

“雲師弟!”

沈靈樞快步上前,“你還在!”

陸栖急急跟了過來。

小紙人看情況不對,飛快地爬到雲灼然手上,讓雲灼然藏進了袖子裏。雲灼然神色自然地看着二人,反問:“我不在這裏,能去何處?”

沈靈樞臉上還有些無措緊張,他舉起手中之物,“可是方才有人送來蓬萊玉枝和書信,說你被抓走了,要我獨自一人去城外槐樹嶺接你。”

陸栖便問雲灼然,“你沒出門?”

“沒有。”雲灼然接過玉枝和信件,蓬萊玉枝還殘餘了厲劍茗的氣息,果然是他的那支。思及此處,他走到厲劍茗房間一看,裏面門窗洞開,空無一人,一股極淡的異香正無聲飄蕩,雲灼然頓時了然,回頭看向二人。

“我還在這,那被抓的人是誰?”

月色之下,一條黑影自昏暗樹林上空略過,不過多時,便潛進了槐樹嶺深處,他随手将人扔到地上,朝前方殘舊的小木屋屈膝跪拜。

“少主,人帶到了。”

“這麽快!”

火光搖曳的小木屋中傳來一道難掩驚喜的清朗聲音,一個戴着銀質面具的黑衣少年帶着随從快步出來。他對雲灼然很感興趣,擺擺手叫屬下起來,謹慎地看了看地上昏睡的人,便蹲下來,捏着下颌将人臉轉過來。

一看到厲劍茗那張泛着健康蜜色,只能算清秀的臉,少年嘴角微抽,狐疑地看向帶人回來的屬下。

“天道宗的花瓶就長這樣?”

那名屬下也想不通,“聽聞蓬萊仙送了他蓬萊玉枝,屬下也再三确認過那是雲灼然的房間,确實有玉枝在手,為了讓沈靈樞相信,屬下便将玉枝送了過去。少主,屬下想,也許傳言中的雲灼然也不過如此,只是能力太差,只有這張臉能看一下,所以才被人稱為花瓶,哪兒及得上少主半分?”

這位少主聽了低聲一笑,不知是滿意還是嘲諷,倒沒有再問,起身接過随從遞來的手帕擦了擦手,“行吧,只要能把沈靈樞引來就行。”

“看來這天道之下第一人的真傳徒弟也不過如此,我今夜偏要取沈靈樞首級,揚我魔宮威名。”

少主嗤笑一聲,看着腳邊睡得香甜,竟然還打起了小呼嚕的厲劍茗,沒忍住嫌棄地踢了一腳,“這人真是雲灼然?壯得跟頭小牛一樣。”

他這一腳力道不太重,厲劍茗在睡夢中悶哼一聲,條件反射地抱住少主的腿,猛地一口咬上去,那位少主猝不及防,疼得嗓音都嘶啞了。

“還不快把這頭豬拉開!”

兩個随從手忙腳亂去拉厲劍茗,沒想到厲劍茗力氣奇大,他們也是用上了吃奶的勁,不由在心底埋怨,這天道宗的花瓶果真跟頭牛似的。

二人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終于拉開了厲劍茗,俱是累出了一身大汗,齊齊松了口氣。那少主一看褲腳上面滲出的深紅血跡,就疼得不住吸氣,也不敢仔細看,便氣急敗壞地指着厲劍茗怒斥:“混蛋!給我殺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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