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第47章

既然彎了,就要有彎的自覺。

吹幹頭發後,夏千枝心一橫,在桌前正派一坐,打開了“女同性戀”的百度百科。

【同性戀指在身體、情感或性方面受相同性別的人吸引的人。從心理學的角度來看,根據美國心理學會官網在2008年發布的《解答你的問題:深入理解性傾向和同性戀》中,女同性戀(Lesbian)是指……】

用語太學術,看不下去。

于是更換查詢技巧,在搜索框中輸入了“les常識”。

結果比剛才更為震撼。

她瞬間祈求一雙沒看到過下列文字的眼睛。

【很多女生都幻想過被女票壓在牆上 強吻自己還反抗的戲碼】

【幾乎所有的t們都喜歡姑娘叫】

【讓她也快樂最好的辦法是】

……

怎麽都在寫小黃文啊!夏千枝差點把手機摔下去。

往後翻兩頁,她翻到了幾個貼吧和論壇中的帖子,難得沒有搞黃色,而是在認真科普。

夏千枝越看越入迷,越看越發現新大陸。原來池卿和柳少她們一直以來是這麽活過來的啊!好像也沒那麽可怕,同性戀和異性戀都是談情說愛,誰又比誰高貴呢?

經過粗略的略讀,她大概明白了內部群體劃分和部分黑話。

想把俞秋棠壓床上?我大概就是t,夏千枝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等等,我是長發,那我豈不是就是圈內食物鏈頂端的女人——“長發t”?那俞秋棠應該會喜歡我的吧?她突然有了點信心。

然而看論壇內對t的描述,她越看越覺得古怪。不對,怎麽感覺每一條都在描述俞秋棠啊!

紳士癌。

俞秋棠對誰都很禮貌,自己摔倒了還會很貼心地及時扶住。

習慣穿中性風,衣服顏色暗而素。

俞秋棠所有衣服都是基礎款,怎麽搭都很日系少年,嚴重懷疑在優衣庫批量購買的。

搶着買單。

那天吃日料,明明自己更有能力買單,俞秋棠卻說什麽都要請客。

對自己的胸很尴尬,想方設法隐藏。

俞秋棠不喜歡穿胸罩,怕不是為了讓胸看起來小一點。

難道俞秋棠也是長發t?!

夏千枝震驚,那看來我們平起平坐了,她嘆了口氣。

繼續往下看,關于指甲的說明讓她一驚。

夏千枝立刻翻手,看了看自己剛做好的美甲,陷入沉思。酒紅色的漸變美甲精致而溫婉,上面還貼了些金箔紙碎片,在燈光下一閃一閃。

完全舍不得剪指甲洗美甲,她委屈地皺起眉頭。

算了算了,自己和那家夥八字還沒一撇,糾結指甲簡直和剛認識就考慮孩子名字一樣離譜。

夏千枝退出浏覽器,長舒一口氣。

獲取的信息在心頭萦繞盤旋,內心漸漸明朗。一開始的恐懼與不安漸漸消退,微風掠過撫仙湖,一切都寧靜得恰到好處。

至少,愛上一個人的感覺暖暖的。

暖到每個詞語撲閃出翅膀。

暖到太陽滑落的汗水滴在鼻尖。

**

第二個周期結束。

又喜提兩天假期。

這次目的很明确了,夏千枝決定去找俞秋棠。

【我明天又休假了,可以去找你嗎】

【可以啊,來】

【你在哪】

【鳳簫館。上午我練功,十一點左右來吧,請你吃飯】

雖然俞秋棠是三好青年模範生,但剛才的對話總有種和不良少年厮混的感覺。退出微信時,她覺得很心虛。

當天晚上,吃過晚飯的萬芳和孟夢來到了酒店房間前。

萬芳問:“夏老師,明天什麽安排?”

“是不是要去約會呀?我可不可以遠遠地守護你們?”孟夢很是激動,一臉意味深長的笑容。

夏千枝朝她們眼睛一瞪:“對象都沒有,約什麽會?我去找俞老板。”

孟夢疑惑:“又去?可是還沒幫你買票?……不對,明天周二,沒有演出。”

“誰要看她唱戲了,就單純去找她玩不行啊。”

孟夢和萬芳都愣了。

“玩?你們玩什麽?”為什麽不和呂天俊約會去啊,她們不明白。雖然她們很喜歡看自家主子和俞老板的cp文,但依舊不理解。

“少管我,明天上午送我去鳳簫館就行。”

“然後讓俞老板當你保镖是吧。”孟夢嘴角不住上揚。

夏千枝眼神飛速移開:“和她在一塊很安全。”

濃濃的傲嬌氣息撲面而來。

孟夢心情很複雜,怎麽感覺夏老師愛上的人是俞老板啊!但緊接着,她否定了這個荒唐而幼稚的想法。這一定屬于社會主義姐妹情,結了婚的主婦都會想和閨蜜逛街買買買的!

于是。

第二天早上,孟夢和萬芳又如左右兩大護法,将自家主子護送到了鳳簫館前。

今天是工作日,鄰近的前門西大街行人稀少,空曠異常。

今天也沒有演出,早晨的鳳簫館如沉睡過去一般,寧靜異常。

三樓半開的窗戶傳出了戲曲伴奏錄音的聲音,京胡與大小鑼清脆又尖銳的聲響隐隐回蕩在碧藍如洗的天空。

鳳簫館又活了過來。

“俞老板這麽早就開始聽戲?”萬芳擡頭看向三樓的窗戶,表情驚異。

夏千枝解釋道:“她在練功。”

“太勤奮了,不演出的時候就練功,難怪唱那麽好。”

聽到這無心的誇贊,夏千枝突然羞愧。最近忙于拍戲,都沒怎麽練習聲樂,怕下次唱歌嗓子都緊了。

孟夢注意到了她的表情,笑道:“現在是拍戲的周期,等到錄歌的周期你再練,也沒問題。”

鳳簫館的大門沒上鎖。

夏千枝推開門,即将踏進這屬于京劇的仙境。

“那你自己上去?我們就不打擾俞老板了。”

“你們好好玩。”

“當然,我們今天約了故宮的票,照它個一百張!”孟夢輕輕甩甩脖子上挂的相機。

大門關上。

盡管在白天,館內實木的裝潢讓整個環境看起來很幽暗。

提前兩小時過來,就是為了看俞秋棠練功。一來,很好奇京劇演員所謂的“練功”究竟指的什麽;二來,确實很渴望看到那人臺下認真練習的側影。

看到就會很享受。

沿熟悉的扶手走上樓梯,夏千枝的心突突地跳了起來,她怕鳳簫館的主人下逐客令,雖然那主人永遠溫和不懂拒絕。

戲曲伴奏帶的聲音越來越近,夏千枝開始緊張。

昏暗的走廊長無盡頭,但中間某處透出了一道白色的亮光。再輕手輕腳地向前走兩步,一如既往四處彌漫的草藥香與茶香讓人安心。

終于,走到了練功室邊。可能是整個鳳簫館只有一個人的原因,練功室的門半敞着,只要找好角度,很容易就能看到裏面的情景。

練功室和普通的舞蹈教室沒什麽區別,四面都是敞亮的大鏡子,也有靠牆的木扶手,只是地面鋪上了一大片紅色的細絨毯子。

俞秋棠就在大廳中央。

灰色T恤和黑色運動長褲,紅色的練功腰帶緊緊纏着腰部,很專業的練功打扮。

好細的腰。本來整個人就如竹竿般清瘦,但在束腰的襯托下,腰部竟還額外凹進去一塊。

她手拿一支花槍,正在練習刀馬旦的基本功。

提槍花,皮猴花,大刀花,背弓花。花槍在她手上像被下了咒,在空中劃過一個又一個漂亮的弧線與圓圈。

花槍高高飛起,在空中如飛镖般旋轉。

夏千枝沒見過這場面,隐隐為她捏了把汗。

而再落下來時,俞秋棠已換了個姿勢,并反手在背後穩穩接住了它。整個過程中,看都沒看那花槍一眼。

好厲害。

不愧是童子功。

一曲終了,俞秋棠将花槍放到腳邊,放松身體。汗水順着太陽穴滾落,她有些恍惚地望着鏡子。

好可愛,夏千枝看到她的表情後,嘴角不禁上揚。

只是她忘了,當能在鏡中看到俞秋棠的眼睛時,俞秋棠也能看見她。

鏡中的俞秋棠愣住了,然後立刻轉身,向練功室門口走來。

“啊,你來得真早。”

被發現了。

夏千枝下意識想躲,但無處可躲,只能迎了上去。

“抱歉,我來得太早了,因為……”夏千枝趕緊找理由搪塞。“因為萬芳和孟夢要早點去故宮。”

“哦!故宮啊,今天人不多,合适。”

兩人沉默片刻。

“但看我練功太無聊了,”俞秋棠不好意思地撓撓臉頰,“你就坐邊上打游戲吧,外放也沒事兒。”

“沒事,你練。”夏千枝沖她微微一笑,聽到這麽客氣的話,也不好意思了起來。

坐在壘起的軍綠色體操墊上,窗邊的白牆上一排紅色的大字,夢回八十年代的運動員訓練場。

夏千枝擡頭看紅字的內容,有種說不上來的溫潤感。

【鳳簫聲動,戲入人間】

內心被一陣風恍了神,夏千枝抿起嘴,垂下眼簾。

真美。

再擡眼時,她看到俞秋棠又重複了一遍雜技般的花槍。

練着練着,俞秋棠好像感到哪裏出錯了,反複練習同一招式,不厭其煩。

本來夏千枝以為那花槍已舞得夠完美了,但練到最後一遍時,她才知道什麽才叫完美。脫離了舞臺,練功都能賞心悅目。

不知過了多久後,俞秋棠拿起鴛鴦劍,開始練習劍舞那一段。

脫下戲服的束縛後,那劍舞得格外行雲流水。旋轉,飛躍,身穿T恤的虞姬飛越千年來到人世間。

音響中《夜深沉》的曲調由繁至簡,快板段落向高潮發展,鼓與京胡的競奏漸漸替代了大鼓的獨奏。

夏千枝一直注視着那翩翩起舞的身影,想到了第一次來鳳簫館看戲的時候。那時上演的劇目也是《霸王別姬》,虞姬也是像現在這樣美到身邊的一切都黯淡無光。

可能是喜歡所帶來的濾鏡吧,即便那人純素顏穿着很樸素的衣服,也美到不可方物。

唯一美中不足之處便是,俞秋棠身子确實很瘦弱沒什麽勁兒,缺了點力量感。

但誰說虞姬不能柔弱一些呢?帶點媚骨的虞姬也別有一番風味。

夏千枝背靠在牆上,半眯起眼睛,全身肌肉都放松了下來。

日光染出的白色光圈湊在睫毛邊,聚焦在俞秋棠身邊,是夢境的模樣。

俞秋棠練累了,停下來微微喘氣。她走到窗邊,拿起自己的保溫杯。杯蓋打開,水霧從杯內升騰起來。

果然是熱水,夏千枝不禁笑了。

“你帶水了嗎?”俞秋棠喝着喝着,突然想起來了。

夏千枝搖搖頭。

“我去給你拿。”

“不用……”

然而俞秋棠動作幹淨利落脆,直接小跑到練功室角落的儲物櫃,拿出了一瓶礦泉水。

“給。”

夏千枝接過,喝了幾口。水滑入喉嚨,她才覺得渴了。

“你休息休息吧?”她看向俞秋棠。

俞秋棠笑笑:“還行,我再抓緊練練嗓子,就和你吃飯去。”

又是一滴豆大的汗珠滑落。

滑過那修長的、雪白的脖子,落在鎖骨的凹槽中。

夏千枝盯着那滴汗,愣了神。

“好。”

然後,俞秋棠站定在大廳中央,手機調出伴奏,端着一塊道具用木板,開始真正唱戲。

依舊是那清亮又極具穿透力的嗓音,一聲能在房間內回聲五次。不愧是京劇演員,根本不需要話筒,便可撼動天地。

夏千枝精神愈發恍惚。

給我一個機會,讓我一生都這麽看着你吧。

但緊接着,她發覺自己好自私。自己不光是女人,還是有極高曝光度的女藝人。誰願意談一段偷偷摸摸的感情,苦澀的笑意湧上嘴角。

這單純如白紙、美好如暖陽的人值得一個正常的人生。

還是該隐藏起自己的感情,就這麽陪伴在她身邊,看着她讓她不要受傷就好;這種畸形的愛戀,過一陣子也會自然消退的。

臨近十一點。

俞秋棠終于停下了練功,臉頰微紅,半張嘴喘着氣。此刻的她,汗水已浸透T恤,灰色布料上到處是深色的水漬,粘膩地貼在皮膚上。

“練完了?”夏千枝從墊子上站起。

俞秋棠轉頭看向她,羞澀撓撓臉:“你沒打游戲嗎?”

“打了,你沒看見。”夏千枝溫和地說了謊。

“那就好。”

“一起吃飯去?”

俞秋棠突然想起了什麽,将腰帶解下。沒了束縛後,T恤瞬間恢複了寬松的版型。

“稍等,我去沖個澡,然後跟你去吃飯。”

“沖澡?”

“很快的,十分鐘一定回來。”

“鳳簫館裏有淋浴間?”夏千枝很意外。

“有,如果我沒地方去了,都可以住這兒。”俞秋棠一笑,披上條毛巾走出了練功室。

很神奇。

每次都覺得,這家夥真把鳳簫館當自己家了。每次的交談中,都能無時無刻感受到她對京劇與鳳簫館的熱愛。她不需要人氣,不需要金錢,只需要一生所愛。

難怪那三十歲的人卻有少年般的眼神。

是的,只能用“少年”形容。雖然那具身體弱不禁風,但又可以撐起一切,絕不能用片面地用“少女”形容。

再一次的,夏千枝為自己以前的判斷感到羞愧。我沒有資格去評判或憐憫,只有資格嫉妒與仰望,她想。

果然,在過了9分26秒時,俞秋棠準時出現在了練功室門外。守時和她的潔癖一樣,充滿了強迫症的特色。

三月底,終于見到俞秋棠穿大衣,裏面貼身的針織衫正經嚴肅又溫柔。

個子高就是好,随随便便就能撐起大衣。

“你想吃什麽?”

“都行。”

“那吃火鍋吧。”俞秋棠高興得一拍手。

“……”

都行不等于随便!

但看在某人如此期待又興致勃勃的份上,夏千枝也不知道拒絕二字怎麽寫了,就陪她去了一家重慶老字號火鍋店。

沒事,可以涮番茄鍋。

工作日的火鍋店沒什麽人。

兩人坐在角落的小桌裏,就算認出了大名鼎鼎的天後和俞老板,除了服務員也沒人敢過來打擾。

番茄和牛油辣都是紅色,就好像春節從未過去。

看着火紅的顏色,夏千枝食欲大增,但也不敢多吃。才休息兩天,不能亂了減肥大計。

吃着吃着,油的香氣四處彌漫。

夏千枝算是見識到什麽叫能吃辣了。

俞秋棠果然如張立雯老師所說的那樣,一個勁地涮辣,連娃娃菜都扔到辣鍋。撈出來的娃娃菜包裹着紅油,光是看看就能把耳朵辣飛。

“辣真的那麽好吃嗎?”

“嗯!”俞秋棠滿臉幸福,她的嘴唇被辣得紅彤彤的,嬌豔欲滴。

看着那飽滿又鮮豔的嘴唇,夏千枝臉頰又燙了。為掩飾尴尬,她将筷子伸到牛油辣鍋那一邊。

“我嘗一口。”

“你可以嗎?”俞秋棠很擔憂。她想到了那次自己根本嘗不出辣味的宮保雞丁。

夏千枝氣鼓鼓地反問:“以為我不行?”

“沒,夏小姐你最行了。”

明明語氣誠懇,卻勝似陰陽怪氣。

看到辣鍋裏的蔬菜時,夏千枝慫了,還是夾肉吧。她将一片牛肉送到調味碟裏,裏三層外三層地裹芝麻醬。

然而還是低估了重慶火鍋的辣度。

嘴巴要爆炸了。刺激感從喉嚨噴到鼻腔,她瘋狂找涼水。

這次俞秋棠有經驗了,她悄悄提前倒好冰檸檬水,及時推了過來。

咕嘟,咕嘟。

夏千枝接過後,瘋狂灌水。

“沒事兒吧?”俞秋棠瞪着擔憂的大眼睛。

“……沒事。”

無論喝幾口檸檬水,夏千枝都覺得舌頭在燒。

“你這麽吃辣,不會傷嗓子嗎?”

“不影響。”

“真的?”

“嗯。”

不過說來也怪,牛油辣鍋确實有種神奇的魔力。雖然辣到哭,但總想再嘗試一次,竟有自虐一般的快感。

于是,夏千枝的筷子又探到了俞秋棠面前那半辣鍋中。

“哎,你悠着點兒……”

俞秋棠震驚擡手,卻沒攔住。

吃着吃着,夏千枝好像能理解對面這怪胎為什麽會喜歡吃辣了。舌頭上有很舒服的痛感。

當然,第一次大面積吃辣的她沒敢太放肆,最後還是回到了番茄鍋。

幾分鐘延遲後,胃有了火燒一般的感覺。

夏千枝突然想起了什麽,突然用筷子頂住了對面人的筷子。

俞秋棠的筷子戳不進辣鍋,急又無可奈何,只能望着親愛的夏小姐委屈巴巴。

搖什麽尾巴,再搖也沒用。

“你胃不好,少吃辣的。”夏千枝心平氣和地解釋道。

“好。”俞秋棠只能轉變目标,吃紅糖糍粑去了。不過她也很愛吃甜食,小口啃糍粑時,臉頰立刻重新被陽光普照。

最後,兩人的嘴唇都如厚塗口紅般鮮豔。

結賬時。

俞秋棠又想下意識買單,然而夏千枝不幹了。

“我來吧。”

“怎麽好意思讓你付錢……”

“上次你請了我,這次說什麽也要我請你。”

我才不要讓你當t,夏千枝翻了個白眼,直接搶先付了帳。她絲毫沒意識到,這就是傳說中的相敬如賓。

“下午有什麽想進行的活動嗎?”俞秋棠認真的問。

進行的活動。

這個說法真是……微妙。夏千枝目光閃爍。

“都行。”

“去我家打游戲吧。孟德一定很想你。”

又去你家?你不是不喜歡別人去你家嗎?夏千枝表情複雜,也不知道該不該答應。可腦海裏一出現孟德那可愛的小樣,就忍不住想答應。

“好。”

俞秋棠猶豫片刻,補充一句:“但今晚上我可能沒法奉陪了。”

“嗯?”

接下來的話讓夏千枝無比震驚。

“我要去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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