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冷落
第15章 冷落
夜晚,秦墨在床上睡着了。
半夜被噩夢驚醒,他冒出一身冷汗,正打算閉上眼繼續入睡時,他突然看見床對面的沙發上坐着一個人影!
這個點,只有蘭斯菲德.杜邦才會幹這種事。
秦墨啞然,他沒有開燈,問:“這麽晚了,怎麽過來了。”
蘭斯菲德沒有出聲。
秦墨靜了靜,打開了床頭燈。他起身走到蘭斯菲德面前,仔細一看,原來這人已經睡着了。
他站這等了一會兒,都不見他醒來。
秦墨無奈的嘆氣,這人也不知道什麽時候靜悄悄地來的,還穿着那件狐毛睡袍,也不嫌冷。
真不明白蘭斯菲德這個人,腦子裏到底在想什麽。白天還瘋狂失控的毆打他,厭惡的讓他滾,晚上又纡尊降貴的一個人跑到他房間,坐在沙發上不吭聲直到睡着。
難道是坐在這裏想怎麽懲罰他?
無法理解這人的腦回路。
想了想,秦墨選擇妥協,畢竟他現在也得罪不起他。
他伸手将這個人抱回了自己床上,即使動作十分輕柔,但過程中蘭斯菲德好像還是醒了。
他迷迷糊糊看了秦墨一眼,随即閉上了眼,濃密的睫毛微微顫抖着。他順手就摟住了秦墨的脖子,然後在他懷中蹭了蹭,找了一個熟悉的位置,陷入沉睡。
秦墨本打算承受他的怒火,沒想到這人這麽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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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輕輕在美人耳邊吻了一下,說:“......睡吧。”
黑暗裏,他想:我應該是無可救藥了。
只要他來找我,我就能原諒他一切所作所為。
但他......居然來找我?
秦墨勾起唇角。
複仇的目标離得太遠,他要抓住一切機會向上爬。
即使被荊棘刺破了雙手,即使赤腳下布滿了流血的膿瘡,即使再也無法走在陽光之下——我都必須得讓秦非凡付出代價!
至于這個讓他三番五次殺人的男人——我将讓他無法走出我的懷抱。
秦墨低低的笑了,在漆黑的夜晚格外滲人。
這扭曲的情感在心中肆意蔓延,陰暗的氣息已經覆蓋住了整個心髒。
既然已經堕入黑暗,就一起流着血下地獄吧!
他用力地摟住懷裏的人,即使他在夢中都因痛而發出不滿的哼聲。
——我絕不放手。
門被摔上,發出一聲巨響,牆上的風景畫都跟着震了震。
十分鐘前。
醒來的蘭斯菲德臉色陰沉的可怕,坐在秦墨的小床上,冰冷的注視着他的一舉一動。
青年似乎不為所動,一如往常,準備服侍蘭斯菲德起床 。
這邊沒有蘭斯菲德的衣物,他走到衣帽間,取出一件米白色高領毛衣,又在成排排列的衣架中抽出一條灰色長褲,蹲在最底下的抽屜,拿出一雙溫暖的羊絨襪子。
窗外下着淅淅瀝瀝的冷雨,溫度降到了零下十度,帝都的春天似乎總來的很晚。
秦墨長身玉立,左手胳膊搭着整齊的衣物,對他說:“今天會有些冷,多穿些吧。”
陰沉沉的天,光線昏暗。
那雙墨藍色的眼眸盯了他好一會兒,才站起身來。
秦墨忽視了盤旋在臉上的冰冷實現,恭敬地為他脫去狐毛睡袍,動作熟練地一一穿上衣物。
“吃早飯嗎?”秦墨溫和的詢問道,此刻他屈膝半跪,正給男人冰冷白皙的腳穿上襪子。
蘭斯菲德垂着眼,不發一言,只穿着襪子便走了出去。
秦墨維持着這個姿勢不動,斜斜的看向那扇門,他額前劉海有些長了,柔順的搭在眉間,眼神陰冷。
接下來的幾天,蘭斯菲德的幾位心腹頻繁進出監獄,每個人步伐匆匆表情嚴肅,俨然風雨欲來。
秦墨接到艾倫的通知:他不再被允許進入書房,只準呆在自己的卧室。
盡管他很想探聽蘭斯菲德接下來的打算。
準确的說,是菲利斯.杜邦死後,杜邦家族的未來會怎樣發展:是再選一位新族長,或者是蘭斯菲德與瑪卡之間的争鬥決勝者。
下午三點,秦墨坐在餐桌邊,漫不經心地玩弄一把餐刀,冰涼鋒利的觸感,讓他想起蘭斯菲德的眼神——這樣的男人,不可能會在監獄裏打發時日,只要有恰當的時機,他一定會蠢蠢欲動,試圖東山再起。
根據零星的線索推斷,中毒是瑪卡一手策劃。
那麽眼下蘭斯菲德處于內憂外患之際:外有蒂爾虎視眈眈,一再打壓蘭斯菲德的權力擴張;
內有瑪卡反對他的統治,不惜下手狠毒,恨不能把蘭斯菲德毒成傻子——不過以蘭斯菲德經常偏頭痛和間接性發瘋的症狀來看,他的神經系統應當還是受傷了。
所以蘭斯菲德這樣驕傲的人,居然不得不把監獄當成自己的療養院,一定是外面的環境已不再安全,他必須暫避鋒芒。
他退位前将親弟弟菲利斯推上族長之位,自己伺機而動,就像一條毒蛇蟄伏着,不知道何時就一口死咬住了對手的喉嚨。
新的典獄長居然還未公布任命名單,想必暗中也是有不為人知的勢力在膠着,只要蘭斯菲德稍稍運作,說不定就能提前出獄。
對于蘭斯菲德而言,想必眼下最難的倒不是出獄,而是如何重奪族長之位。
秦墨看着窗外慘白的天色,心想:蘭斯菲德如果真的打算出獄,那會如何處理他,或者直接丢棄。
突然,餐廳外傳來細微的響聲,似乎有人進來。
回憶起艾倫似笑非笑叮囑他的話,秦墨不打算惹人厭煩,立馬起身離開。
走到了後門,發現這門做了藝術性的加工,從這透明的幾行雕絲波浪紋路,尚能觀察到外面的情況。秦墨猶豫了一會兒,決定暫時不着急走了,他不知道蘭斯菲德想幹什麽,如果能探聽些消息是最好不過了。
只見幾個人走了進來。
為首的蘭斯菲德罕見的穿了一身正式西裝,他裏面穿着白色襯衫,領口系着墨蘭色銀紋的領帶,外套一件剪裁合身的黑色西裝,走動間,西褲完美的包裹住那雙修長有力的長腿。
他走路一向昂首挺胸,擡着高傲的下巴,矜持貴氣。銀色的長發好似閃着光,用黑色的緞帶幹淨利落的紮起,耳垂上還帶了一個寶藍色的耳釘,同他的雙眸一樣熠熠生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