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玫瑰蜜語
第22章 玫瑰蜜語
宴會廳正舉行着一場小型晚宴,小提琴正悠揚演奏,舞池裏的人們随着音樂邁着優雅的舞步,時而側耳輕聲交談。衣香鬓影間,有一位容貌出衆的女人獨自飲酒,她穿着一襲薄荷綠的抹胸長裙,金色的卷發散在鎖骨間。
凱瑟琳坐在吧臺前,手中搖晃着一杯雞尾酒,偶爾品嘗,碧綠的眼眸像一汪清澈的湖水,她眼巴巴的看着廳門口,好似在發呆。
不少風度翩翩的男士前來先殷勤,即使她漫不經心地敷衍着,也無法澆滅他們的熱情。
畢竟年輕美貌的女子走到哪都是吸引目光的,何況她身上總有冰雪般不可亵渎的高貴氣質,的确讓人着迷。
“凱瑟琳小姐,您看起來像有心事的樣子,我非常願意做您的傾聽者呢。”
凱瑟琳.赫胥黎無情的拒絕:“你願意聽,不代表我樂意說。”
戴着昂貴手表的男士摸摸鼻子,識趣的離開。
一個身影在暗處靜靜觀察她很久,等到凱瑟琳身邊清靜了,這人才扶了扶鼻梁上的金邊眼鏡,他的鏡框兩邊垂下細細的金色鏈條,顯得他溫文爾雅,富有書卷氣。
“小姐,您看起來似乎在等待着誰?”他走向前,站在凱瑟琳身邊卻保持了一段距離,彬彬有禮的向她詢問。
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凱瑟琳如寒冰般的目光在那張無懈可擊的溫柔形象下掃了一圈,稍稍柔和些許。
她冷哼一聲:“是啊,我在等一個,把我扔在這裏的混蛋!”凱瑟琳仰頭,冷冷的喝了一口酒,碧綠的眼裏反射着瑩潤的光澤,忿忿不平:之前蘭斯菲德一直陪着她,突然看了看窗外,就對她說有事先離開。本以為今晚表哥會陪着她聊聊天,畢竟久別重逢,也是應該聯絡感情,沒想到他居然把她一個人晾在這喝悶酒!
凱瑟琳心情煩悶,見面前的心情有多期待,現在的心情就有多糟糕。
只見那男子點了點頭,溫聲問:“如果您不介意的話,我陪您喝一杯如何?”
也許是他身上沒有任何令人不舒服的氣息,他舉止得體,到現在也沒有令人厭惡的男性凝視,凱瑟琳對他的印象不壞,于是輕輕一笑,說:“好吧。”
“非常榮幸”,他對調酒師說:“先生,來一杯黑麥威士忌。”
燈光下的那張臉俊秀斯文,半明半暗間,那側臉的輪廓清晰而利落,無疑是個充滿魅力的男人。
凱瑟琳心情好轉些許,冰霜似的低氣壓終于融化了。
他對她舉起酒杯,她也還他一笑。
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莊園裏的燈光亮起,玫瑰絲絨般的花瓣在橘黃色的光暈下顯得更加柔軟,秦墨摘下一片紅色花瓣,輕輕一嗅,放入口中咀嚼。
苦澀又帶着一縷香氣,莫名地讓他想起了和蘭斯菲德的初吻。
那是一個霸道的、不容拒絕的,又有些情色意味的吻。
黑色的海浪在拍打着海岸,有一抹雪白的身影在沙灘邊行走。站在扶梯上遠遠望下去,看不真切那人的面孔,只能從身材和行走的姿态判斷,似乎是個身形柔弱的女子。
會是誰?秦墨不免有些好奇。
“那是我的母親。”
秦墨回頭,只見蘭斯菲德不知何時站在身後,他的臉上沒有笑容,眼神濃重黑暗,如同沒有星星的夜空。晚風微涼,他穿着正紅色的真絲睡袍,襯的皮膚格外白淨,衣領微微敞開,精致的鎖骨上戴着一條金色的貝殼項鏈。
“不用管她,回去吧。”蘭斯菲德的聲音顯得很冷漠。
秦墨不由回頭看着那抹白色身影越走越遠,海風吹着她的裙擺,像暴風雨裏被打的左搖右晃的花骨朵。
欲言又止,但看蘭斯菲德沒有停步的意思,也只好跟着他離開。
秦墨亦步亦趨地跟在蘭斯菲德身後,他顯然是剛沐浴出來,銀色的長發還未吹幹,搭在紅袍上氤氲一片水痕。
心中疑惑的猜測:他不是參加宴席?難道已經結束了?
二人走到無人的花園內,蘭斯菲德站在盛開的玫瑰花叢間,倏而回頭,語氣不滿道:“你似乎總愛盯着凱瑟琳看。”
秦墨愣了愣,漆黑的雙眸在燈光下熠熠閃光,他直直的看着蘭斯菲德令人驚豔的容顏,雙眼就像兩顆漂亮的黑珍珠:“我只喜歡盯着你看,我對女人并不感興趣。”
蘭斯菲德雙手環胸,冷哼一聲,頗為不屑道:“是嗎,你方才連我的母親的背影看了很久呢,我可不喜歡一只拈花惹草的寵物。”
秦墨無奈的說:“只是有些好奇罷了。”
蘭斯菲德側過臉去,冷冷傲傲的,不大願意搭理他的模樣。
秦墨四下打量,發現他們剛剛順着海邊的小路走過來,所處的位置極為偏僻,身後長着一大片一人高的鳳尾竹,将他們擋的嚴嚴實實。
“這麽多天不見,你想我嗎?”
身材高大挺拔的青年上前幾步,将銀發紅袍的美人攏在懷中,他的目光一寸寸貪婪的掃過這人的眉眼,鼻梁,最後定格在那片柔軟的紅唇上。
“我剛剛嘗了一片玫瑰花瓣,它讓我想起了你的吻。”
秦墨在蘭斯菲德的耳邊輕輕呢喃,好似情人間的撒嬌:“我想親一親你。”
蘭斯菲德愠怒地看向,眼眸裏滿是嫌棄:“不準!”
說完便打算推開他,可是他才發現不知不覺間,自己已經被堵在了秦墨懷中,身後是巨大的花崗岩雕像石柱,往後退一步,便硌着他的背生疼。
秦墨靜靜的,如同像一只獵豹找準了獵物的咽喉,他突然咬住了蘭斯菲德纖長白皙的脖頸。
“啊——”脖子上被溫熱的舌頭舔弄着,他優美的脖子不由自主地向後微仰,微濕的銀色長發黏在了鎖骨上,又被青年毫不留情的撥弄開繼續舔舐。
秦墨的雙手緊緊的抱住蘭斯菲德緊致的腰身,好像兩只鐵臂,勒的蘭斯菲德無法呼吸。
“蠢貨,你太用力了!唔!”
一反平常保守的做派,今天的秦墨異于往常的熱情狂烈,不容拒絕的親吻着蘭斯菲德紅潤的唇,左手從纖長的腰身一路往上游走着,牢牢固定住懷中美人的頭顱,不給他喘息的機會。
這激烈的吻就如同海面上的波浪,瘋狂的湧來,又退去,如此往複,他們互相噬咬着對方的唇瓣,彼此氣息交融,即使呼吸逐漸粗重淩亂,他們都不想輕易放過對方。
二人之間的溫度逐漸燃燒,那鮮紅的玫瑰都不禁戰栗起來,随風搖擺着火焰般的花朵。
不遠處有一雙通紅的眼目睹着一切,碧綠的瞳孔就像玫瑰上鋒利的花刺,目光銳利的生疼,她的眼淚無聲落下,但卻倔強的盯着玫瑰花叢邊的動靜。
青年的襯衫被蘭斯菲德的手用力揉皺,他漸漸往下摩挲,放在了西褲上的那根皮帶上。
紅色的睡袍被蹭開,衣衫淩亂的蘭斯菲德輕笑着湊在秦墨耳邊說了幾句話,秦墨的耳垂漸漸變紅,他低下頭喘了喘氣,最後點頭同意了,他抱着蘭斯菲德向那一大片玫瑰花叢後的草坪深處走去,身影漸漸被草木遮擋。
凱瑟琳不再追過去看,她知道,他們之間的關系比她想象中的還要親密。
想起下午蘭斯菲德給她看的那些協議和文件,她被巨大的甜蜜沖昏了頭腦,聞着他身上的淡淡香氣,就接過他遞過來的鋼筆,暈乎乎地在批準人那欄簽下了自己的名字。她還被哄着在那些擔保書上爽快的寫道“經評估,已批準該囚犯取保候審”,“符合減刑标準”。
那雙藍色眼眸裏的愉悅和滿意——她一直以為,是她的配合讓他高興,沒想到,全都是因為那個男人吧。
這樣明目張膽的偏愛,真是讓人嫉妒得發瘋!
一向孤傲的金發女人渾身顫抖着,碧綠的眼眸裏的淚水漸漸幹涸,轉身欲離開,沒想到那裙角被尖利的樹枝纏住,她煩躁的一把扯下裙子,一下子紮破了裙擺上的布料。
想起幾個小時前,她還在憧憬想象着些不着邊際的事,心中更加羞恥惱恨,白皙的脖子上都因為情緒而染上桃色的粉。
她的目光定格在手邊的幾朵“紅衣主教”上,于是用力摘下手邊的幾朵,瘋狂蹂躏着玫瑰花瓣,很快,豔麗的紅色汁液從她的指縫中流出,好似鮮血。
她怨毒的低咒道:“蘭斯菲德,我會讓你知道,欺騙我,利用我的代價!”
星空下,夜晚的涼風一陣陣襲來,吹得樹木的枝丫輕輕搖晃。
一個吹着小調的人影慢悠悠地在花園裏閑逛。
昏黃的燈光下,那片破碎的薄荷綠布料是那樣的不起眼,居然能被這人敏銳的發現,伸手就将它從樹枝中小心翼翼的取出。
“嗯?似乎是晚香玉和橙花的香水味......我大概知道了,是哪一位女士在這不小心弄壞了自己的裙子。”
男人哈哈一笑,似乎非常開心,順手就将那片柔軟的布料揣入褲子口袋,接着愉快的哼着小調,向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