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霍爾頓.菲斯
第23章 霍爾頓.菲斯
蘭斯菲德的卧室布置的舒适而奢靡,柔軟的巨大床鋪上挂着華麗的床幔,床的四角還各自挂着一顆紫色的琉璃珠,被褥上鋪滿了紅色的玫瑰花瓣。
床榻下是一張純黑的地毯,此刻蘭斯菲德正裹着柔軟的浴衣,慵懶的躺在秦墨結實有力的大腿上,眼微微眯起,神情餍足,好似一只要打瞌睡的貓。
秦墨修長的手指梳理着他柔滑的長發,房內一片靜谧。
門突兀的被扣響。
蘭斯菲德睜開眼,靠在秦墨的懷中稍稍坐直。
門外傳來一個溫和悅耳的男性聲音:“蘭斯菲德,你睡下了嗎。”
被人驚擾了休息,蘭斯菲德難得的沒有發怒,只是維持着姿勢沒有動,懶洋洋應道:“霍爾頓,這麽晚了,來找我有什麽事?”
霍爾頓難道是程溫口中的那個人?
秦墨的目光轉向門口。
門打開了,一個戴着金邊眼鏡的俊美男人站在玄關,他的鏡片反射一片雪亮的光,一張薄薄的唇輕啓:“唔,看來我不小心打擾你的好事了。”
蘭斯菲德無所謂的笑笑,站了起來,攏了攏披在身上的浴衣:“是不是香林市傳來了新的情報。”
霍爾頓搖了搖頭:“你就天天盯着香林市,那個市長是個老頑固,我們還得多費一些功夫。”
他哼着調子,熟門熟路地從紅木壁櫥裏挑了一瓶包裝精美的白葡萄酒,倒在高腳杯中,悠哉品嘗。
秦墨站在蘭斯菲德身後,悄悄觀察霍爾頓:只見他一頭黑色卷發,五官長相淩厲,卻被金邊眼鏡的遮擋,模糊了些攻擊性。這人雖然生了一張薄唇,但天生嘴角上揚,似乎總做出一番溫柔紳士般的僞裝。
“你似乎很喜歡他。”霍爾頓很敏感的察覺了秦墨的視線,他暧昧不明在蘭斯菲德和秦墨的臉上打着轉,輕聲笑道:“我記得你以前可不是這麽心急,我剛剛從玫瑰花園裏回來,你猜我發現了什麽?哈哈,估計凱瑟琳小姐今夜要傷心了。”
蘭斯菲德側頭看着身旁的青年,青年臉皮薄,耳垂已經一片通紅。
“沒錯,他是我在帝國第一監獄裏最大的收獲了。”蘭斯菲德眯起了眼,愉悅的說。
霍爾頓微微挑眉,端着葡萄酒走近了,仔細的端詳着這張東方面孔,評價道:“我不喜歡東方男人,因為你總是猜不透他們這雙該死的黑眼睛裏到底在想些什麽。”
秦墨也擡眸與霍爾頓對視,發現他的鏡框下是一雙灰色的瞳孔,不笑的時候,那雙灰色眼睛總是透露出一種冰冷的審視意味,讓看上去冷酷而不近人情。
蘭斯菲德站在一邊,也給自己倒了一杯酒。
他有些不悅好友離秦墨太近,對霍爾頓語氣不善道:“拜托,離我的小狗遠一點,別讓他沾染上你的身上酒味。”
霍爾頓無奈的聳了聳肩,轉而贊揚美酒:“這酒不錯,上次來沒看見,從哪裏搞來的?”
蘭斯菲德端起酒杯,藍色的眼眸含笑:“這是瑪卡的收藏品。”
霍爾頓了然,舉杯慶祝:“我就喜歡你的強盜作風。”他一飲而盡,将高腳杯放在桌上,他一邊給自己倒酒,一邊說:“瑪卡的手下的那些人,你打算怎麽處理。”
蘭斯菲德冷哼一聲,輕描淡寫地說:“當然是一個不留。”
霍爾頓:“瑪卡的女兒呢,她正當妙齡,是個模樣不錯的好姑娘。我之前聽說德悅集團總裁的小兒子追了她很久,這次不如我們做個好人,成全他倆。”
蘭斯菲德看了霍爾頓一眼,兩人幾乎同時不懷好意的笑了起來。
“聽說那個小兔崽子給他老爹惹了不少麻煩,之前在奧西賭場的債還清了嗎?”
霍爾頓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鏡片下的灰色眼睛閃着精明的光芒:“還清是不可能的,但是有了這位小姐的嫁妝,就差不離了吧。”
秦墨若無其事的低頭聆聽着,蘭斯菲德既然沒有讓他回避,他就将二人之後的談話一一記在了心裏。
他們之後聊了将近半個小時,霍爾頓起身道別,灰色的眼眸似笑非笑:“真羨慕你能找到稱心如意的乖乖狗狗,我到現在還是孤家寡人呢。”
蘭斯菲德毫不留情的下逐客令:“關我什麽事,我要休息了,晚安,我親愛的朋友。”他對秦墨吩咐:“送他到門口。”
秦墨将喝了不少酒的霍爾頓送到門口,這個身上泛着酒香的斯文敗類走起路來搖搖晃晃,看起來酒量并不大。
忽然,他不再往前走,靠着牆壁,把眼鏡拿下來擦拭。
燈光打在他顏色淺淡的睫毛,有一種動人心魄的銳利感,那雙灰色的眼斜睨着秦墨,不發一言。
秦墨垂眸,也保持安靜。
等霍爾頓慢條斯理地擦拭好了鏡片,将眼鏡重新戴上,便湊近了秦墨的耳邊。
溫熱的呼吸噴灑在秦墨的脖頸上,霍爾頓輕聲說:“小子,我知道你在監獄裏和程溫走的很近,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麽算盤,如果你敢動蘭斯菲德一根毫毛,我就會讓你們倆灰飛煙滅。”
秦墨心中一顫。
他和程溫自那次長談後,都很默契的盡可能不接觸,即使碰面,每次交流時間都不超過五分鐘,而且二人都很注意隐蔽——唯一的解釋是,有人在暗中盯着他們。
拿想必是凱瑟琳了,誰說她忙着教訓色鬼流氓,就沒有功夫暗中盯梢。
或許,是蘭斯菲德的授意都說不準。
秦墨面容沉靜,腦中千頭萬緒。
只見霍爾頓表情寡淡,似乎覺得威脅他很無趣,或許在他的心裏,秦墨和程溫就像兩只沒事碰碰觸角、交談天氣的小螞蟻,實在無須一提。
秦墨站直了身體,聲音平穩:“我對蘭斯菲德先生非常忠誠,請您務必信任我。”
霍爾頓勾唇一笑,道:“我不在乎你是不是一只忠誠的狗,只是現在蘭斯菲德喜歡你,我暫且可以不收拾你,等到你失寵的那天,希望你沒有把柄在我手上,你也知道,我們對待背叛者的手段。”
他擺手慢悠悠的向前走去:“回去伺候你主子吧。”
秦墨站在原地看了他的背影很久,很久。
心想:這個人很危險,不能久留。
回到卧室,蘭斯菲德竟然已經睡着了。
秦墨有些無奈,這個人興奮起來的時候誰都攔不住。
剛剛他們在玫瑰花叢裏的動作太過激烈,他很擔心那些花刺會弄傷他的肌膚,只好任由蘭斯菲德在他身上為所欲為。
二人從花叢深處走出時,身上的衣服都不可避免的被割破了,但無法否認,蘭斯菲德穿着鮮豔紅袍,在玫瑰花裏動情的模樣十分動人,那張豔麗無暇的臉,讓所有瑰麗的花朵都黯然失色。
将蘭斯菲德輕柔地放回了床上,将床邊的帷幕拉下,燈光昏暗,秦墨不禁回想起方才他的迷人神态,漆黑如墨的眼不由自主的盯着他殷紅的唇看,漸漸地逼近......
第二天一早,凱瑟琳.赫胥黎小姐打扮得體的在卡蘿夫人的客廳等候。
卡蘿夫人在侍女的攙扶下緩緩走出,她今天穿着鵝黃色的裙裝,脖子上戴着一串圓潤的粉色珍珠項鏈,美目流轉,神态溫柔:“凱瑟琳,今天怎麽這麽早就來看我,昨晚睡得怎麽樣?”
凱瑟琳像個小女孩一樣,親密的挽着卡蘿夫人的胳膊,嬌嗔着抱怨:“姨母,您一點都不心疼我,昨天我找您好幾趟,您都不見我。”
卡蘿夫人帶着她從門口走出,臉上帶着微笑:“乖孩子,你知道的,我現在每晚都會去海邊向上帝禱告,我只要聽到海濤聲,我的心裏就會平靜。”
凱瑟琳低聲說:“那您有沒有發現,表哥現在變得很奇怪,他越來越不愛搭理我了。”
卡蘿夫人訝異的輕笑:“是嗎?你昨天一到,蘭斯菲德還特意為你舉行了晚宴,這叫不愛搭理你?這孩子長大後我就放手不管了,這麽些年,也沒見他身邊有哪個女人,你是唯一一個值得他費心的,當然,家世也是與他最為登對的。”
凱瑟琳碧綠的眼裏閃過一絲喜悅,随即道:“姨母沒有為表哥介紹其他家的小姐嗎?”
卡蘿夫人美麗的蘭眸裏有一瞬間的陰霾,但很快掩飾過去,她故作輕松道:“自然沒有,凱瑟琳,我們去前邊看看,前兩天我種的薔薇開了呢。”
沒有得到明确的答案,凱瑟琳繼續說:“我發現,表哥似乎對我帶出來的那個囚犯很上心呢。”
“天啊,囚犯?”卡蘿夫人捂住了嘴,緊張的問:“蘭斯菲德手下的人不還是那幾個嗎?怎麽會突然想着用一個囚犯?”
凱瑟琳的面孔冷下來:“誰知道呢,而且還是個卑賤的亞裔人。”
卡蘿夫人腳步停頓,不贊同的看着自己的外甥女:“凱瑟琳,你不該種族歧視,上帝說過,衆生平等。”
凱瑟琳低下了頭,慚愧道:“對不起,我應為此忏悔。”
卡蘿夫人微微嘆息:“不如,你帶他過來讓我瞧一瞧,我總不放心蘭斯菲德的身邊出現不好的人。”
凱瑟琳順從的答應了。
陽光照在她姣好的容顏上,連臉頰上細微的絨毛都清晰可見,那雙如同名貴的祖母綠寶石一般的雙眼暗含心思。
作者有話說:
收藏收藏收藏(瘋狂扭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