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花刺

第34章 花刺

第二天一早,秦墨就收拾好了東西。

凱瑟琳沒有露面,在獄警的帶領下,他重新站在了辦公樓的大廳裏。

值班的依舊是那位胡子花白的登記員,故地重游,不過一年時間,他已經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姓名?”

“秦墨。”

“年齡?”

“二十二。”

“編號”

“330733。”

登記員擡頭看了看坐在眼前的年輕人——灰色的囚犯穿在身上,并不能掩蓋他的氣質,英俊的眉眼,幾縷黑發垂在額前,短袖露出了他是緊致有力的手臂,他坐的很端正,正認真的看着眼前的紙張。

登記員:“秦墨,你的保釋申請已經經過審批,請你在這裏簽字确認。”

秦墨拿起鋼筆,簽了名字。

登記員看了眼,從身後的櫃子裏找出了他的檔案盒,将那張保釋确認書放了進去,又從辦公桌裏走了出去。

不一會兒,他帶着一個塑料筐回來,裏面是秦墨之前的衣物。

站在他背後的獄警帶他走到更衣室門口,解開他的手铐,說:“換衣服吧。”

Advertisement

秦墨脫掉上面印着白色的編號330733灰色的短袖囚犯服,站在鏡子前打量自己,一年的時光好像過得很快,有多少人曾站在這裏凝視自己,他伸出手撫摸鏡子上的“清白做人”的那行字,紅漆已經斑駁。

他換上白襯衫和黑色長褲,明明是曾經常穿的衣服,他卻覺得有些陌生。

戴上手表,塑料筐裏還剩下一條金色的桃心項鏈。

秦墨垂下濃密的睫毛,緩緩将它從筐子裏拿起,握在手心。

玫瑰花在春季生長發芽,四月開放,六月末正是開到最絢麗燦爛的時候。

蘭斯菲德的莊園裏随處可見豔麗如紅雲般的玫瑰,馥郁甜美的香氣充斥在每個角落,綠色的藤蔓爬在鐵欄杆上,紅色的花瓣層層疊疊擠擠挨挨的包裹在一起,飽滿鮮潤。

秦墨到達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兩點,蘭斯菲德正在會議室,他被艾倫帶到他房間休息。上次來他住在蘭斯菲德的對面,現在他住在隔壁。

艾倫拉開窗簾,這裏正對着蔚藍的海,午後的陽光在海面上熠熠生輝,潔白的沙灘繞着海邊形成一個月牙形狀,那裏種植着椰子樹,椰樹裏面還有一小片紅樹林。

艾倫:“秦先生,你可以先休息一會兒,少爺大概要到晚上七點才能散會。”

秦墨對他道謝。

艾倫微微一笑,便打開門離去。

他沒有任何的行李,打開衣櫥,裏面挂了幾件白襯衫和西褲,其他抽屜都是空的,看來後期他還得添置一些衣物和配飾。

正這麽想着,門被敲響。

“誰?”秦墨疑惑。

門外的人沒有作聲。

秦墨走到門前,打開門,一個面容俊朗的高挑男子站在走廊外,幾乎是同時,他們都不露痕跡的睜大了雙眼。秦墨看着面前與他長相有八九分相似的男人,心裏有了一個隐秘的猜想,渾身發冷,涼氣泛上指尖。

那人微微一笑,眉頭舒展開,頓時有幾分陽光氣息:“秦先生,你好,我是沈知夏。”

秦墨目光掃過他的臉:“你知道我姓秦?”

沈知夏道:“當然是知道的。”

于是沉默了會兒,沈知夏說:“秦先生,我先回去了,聽說你剛出獄便來看看,我住在你對面。”他指了指蘭斯菲德對面的房間,秦墨上次就住在那裏。

秦墨平靜的表情沒有一絲波動,淡然的說:“好的,謝謝關心。”

沈知夏于是轉身往回走,他穿着淺藍色的短袖襯衫,下擺紮進腰裏,顯得腰細腿長。

秦墨關上門靠在門後,他低下頭,幾縷黑發搭在額前,面色陰郁。

夏季的天黑的很晚,晚餐擺在海邊的涼亭裏,四周種着不同的果樹,有的已經結了金黃色的果子。木桌上鋪着雪白的餐布,上面是擺滿水果的玻璃果盤,烤的焦香的乳豬已經被切好,旁邊放着醬汁,桌子不大,故而等他們吃完一道,侍女們就将新的菜肴呈遞到面前替換。

蘭斯菲德穿着簡單的白T恤,一個多月沒見,他的身體有所好轉,白皙的手臂覆蓋着一層薄薄的肌肉,他見秦墨不出聲,淺灰色的眉尖微微一挑:“怎麽,不合口味?”

秦墨聞言,放下刀叉,咽下食物後,回答道:“沒有,只是有些不習慣而已。”他擡起頭,一張俊臉展露無遺,他朝蘭斯菲德淺淺一笑:“從監獄裏出來,空氣都如此清新,我好像自由了。”

蘭斯菲德語氣平淡的陳述:“不,你只是保釋,還沒有真正自由。”

秦墨笑了笑,說:“能從那道鐵門走出來,我就已經很滿足了。”

蘭斯菲德端起酒杯,漫不經心的搖晃着裏面的紅酒:“凱瑟琳答應我,會幫你做減刑的申請,比如給你專利署名之類的。”

秦墨露出一副驚訝不已又十分感動的樣子,随即他唇角微勾,深深凝望着蘭斯菲德:“謝謝你,蘭斯菲德。”

海風從碧藍的海面吹來,蘭斯菲德柔軟光滑的銀發飛舞起來,他藍色的眼眸微微眯起,伸出食指點了點自己殷紅的嘴唇,模樣矜貴而誘惑:“那你該有些表示。”

秦墨眼眸含笑,站起身走到他面前,用力地攬住他的肩,親吻他那如玫瑰般的唇,他的吻一路往下,纏纏綿綿,落在蘭斯菲德光潔修長的脖頸上,銀發美人不由蹙起了眉,秦墨将臉貼到蘭斯菲德臉上,如此近的距離,彼此的呼吸都交織在了一起。

蘭斯菲德身上總有一股神秘的芳香,他說不出是什麽氣味,這麽久,他從未見過蘭斯菲德用過香水。

書上曾說,人類擇偶會通過荷爾蒙來篩選最優基因的對象。

秦墨看進了那雙藍眸的眼底,恍若碧藍的海面湧起波濤,蘭斯菲德不再平靜,他用低啞的嗓音輕聲命令:“寶貝,和我去一個地方。”

亭邊便是提前布置好的帳篷,帳篷簾子拉下,看不見裏面,帳篷頂上面還挂着銀白色的精致小燈。

秦墨不禁對他的色心肅然起敬,原來蘭斯菲德早就打算和他吃飯,順便打一炮,他沒有拒絕的理由,許久未見,他的身體又何嘗不渴望。

天暗了下來,夜空布滿星光,玫瑰花叢暗香浮動。

酒足飯飽,蘭斯菲德神情餍足的從帳篷裏走出來,他直接讓侍女送了一套嶄新的黑色真絲睡袍,雪白的腳趾踏着沙灘行走。

秦墨随後也鑽出了帳篷,他身上的白襯衫紐扣蹦掉了好幾顆,沒法穿了,幹脆不扣了。不甚明亮的光打在他一身緊實的軀體上,蜂蜜色的腹肌随着呼吸而起伏,兩旁的侍女擡頭悄悄看了幾眼,紛紛臉紅的低下頭。

今夜的月光暗淡,總是躲在雲層裏。

遠遠的看到一個女人身影,正走在不遠處的沙灘邊,秦墨覺得可能是卡蘿夫人。

蘭斯菲德應該不知道卡蘿夫人曾與他母親陳戀認識,他當時沒說,卡蘿夫人更不可能說。

走在身前的蘭斯菲德停住了腳步,一時間,海面平靜,只有海浪拍打在沙灘邊的聲音。

“我們回去。”蘭斯菲德冷淡的說,他轉身,銀色的長發垂落在腰間。

秦墨遙遙的看了一眼。

莊園裏的燈火一盞一盞的亮了起來,玫瑰花叢即使在夜晚,也能看見燦若雲霞的一片片紅。蘭斯菲德懶懶的提着步子,黑色的真絲睡袍軟軟貼在他的身體上,勾勒出流暢誘人的線條。

秦墨盯着他的細腰看了會兒,突然問:“沈知夏是誰?”

蘭斯菲德似乎沒聽清,用鼻音哼出“嗯”?

秦墨說:“我下午剛到的時候,沈先生過來同我打了招呼,他住在我對門,就是我上次過來住的房間。”

蘭斯菲德無聲的笑了笑,沒有回答。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