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宋麥朵早晨走的時候，沒看見江校丞，聽老大爺說他和村民去了後山打井的地方。

老大爺問她有沒有什麽需要傳的話，他會告訴江校丞。

宋麥朵想想還是算了，被大爺一傳完，還不知道是什麽話呢。

出了村子，宋麥朵才看見村口有個大的青白色石碑，上面印着用紅漆刻的字，山水村。

程洋也看見了，忍不住和秦珊吐槽，“山水村卻沒有水。”

他們要去的村子叫百家村，百家村的環境要比山水村強多了，這裏才是真正的山水村。

山路兩旁樹木叢生，青翠茂盛。

面包車一直把他們送到村子裏，到了村子直接去了村長家。

村長是個五十來歲的中年男人，頭發稀疏，單面容和善。

他們剛到村長帶他們到居住的地方，他們住在村裏大隊的屋子裏。

村裏大隊一共有兩間房，宋麥朵和秦珊一間，剩下的四個男生一間。

村長帶他們逛村子，村子以前有百戶人家所以才叫百家村，現在很多年輕人都去了市裏，村子裏的人越來越少，田間泥濘的小路上，偶爾無聊成群結隊的留守兒童。

走了大約十分鐘，百家村小學到了。

殘缺的牆壁，破露的國旗。還有坑窪的操場。

村長帶他們去教室，那一排排整齊的小桌椅挺拔的擺在那裏，再也沒有大風雨吹就會倒的感覺。原本牆面上挂着的粗糙黑板，此時也化成書寫流暢的玻璃黑板。

村長一直握着程洋的說說感謝，感謝他的資助，不然學生很難有這麽良好的教育環境。

程洋讓村長不要放心上，陸續還有修房屋和操場的。

今天是周天，黑板上還寫着上周的板書，是十以內的加減法式子。

宋麥朵在黑板上劃了兩筆，她特別喜歡在黑板上寫字，也喜歡那種粉筆在指尖消失的感覺。

她上學的時候，感覺老師們用粉筆特別費，很多老師寫板書的時候，都喜歡掐斷一截粉筆，然後再寫，下課後她就在講臺邊周圍撿斷掉的粉筆，拿回家在牆頭亂畫。

村子裏只有一位女老師，巧的是這幾天她回家探親了，明天學生上課還沒有老師。

他看宋麥朵不錯，和他們商量，能不能幫忙上幾天課。

程洋看一眼宋麥朵，說，“這幾天就你上課吧，我們幾個離開校園太久，已經不知道上課是什麽樣的了。”

宋麥朵第二天就去上課了。

班級裏上課的一共二十三個學生，其中年齡跨度還挺大。她教一年級，班級裏最大的十五歲，最小的八歲。

那個十五歲的女孩叫孫英，家在隔壁村，每天要步行十多裏地過來上學。

宋麥朵覺得和她年齡差不大，大多時間都找她聊天。

課間時孫英都不出去玩，一個人安安靜靜的在教室寫字，宋麥朵好奇過去看。

孫英在寫李白的着名詩句《靜夜思》。

孫英的字很漂亮，每一個字的筆畫都清晰有力。

“你為什麽一首詩寫這麽多遍？”宋麥朵笑着問她。

“嗯……因為，因為我喜歡這首詩。”孫英咧着嘴羞澀的笑了。

“我教你一首他別的詩好嗎？”

宋麥朵拿過她的鉛筆準備寫，這時孫英生氣般把自己的本子蓋住，“不寫，不寫，不寫。”

孫英邊哭別說，宋麥朵只好作罷，告訴她自己不寫了。

一看宋麥朵把筆放桌上。她迅速拿起來一起抱在懷裏，止住哭噎，像抱着孩子一樣抱着自己的學習用品，咿呀咿呀的唱起歌來。

後來宋麥朵問村長，才知道孫英腦袋受過重傷，精神方面出現了一些問題。

這也是沒人和她玩的原因，只要別人一碰她東西，她就哭個不停。

宋麥朵想跟她玩，每天放學都送她到兩村的交接處。

交接處是一條寬五米多的小河，河兩岸野花香草，長勢賊好，河水也清澈見底，裏面的美麗石頭清晰可見。

只可惜這裏魚兒不多，不然村民頓頓都有雨肉吃了。

這條河上沒有修橋，所以孫英回家都是淌水過去，剛開始宋麥朵還擔心。等孫英過去的時候她才看清，那河水只到她腳踝。

今天也一樣，她目送孫英過河，自己在河邊撿幾塊漂亮的石頭，孫英過河後會沖她揮揮手，宋麥朵揚起手，也和她揮手。

孫英傻樂，轉身往家的方向走。

宋麥朵眼尖看到她褲子濕到膝蓋。

村裏的老人樂于觀察天象，聞一聞空氣濕度，說最近兩天有大雨将至。

宋麥朵想的第一個人就是孫英，下雨多漲潮，那條河孫英不能過。

一早晨她就去河邊等她，今早河水漲的不大，孫英像知道她擔心一樣，伸手給她比量到水到膝蓋，讓她放心。

他們剛到學校，大雨就傾盆而下。

山間下雨大多綿長，淅淅瀝瀝一直到下午才停，課間時候村長過來告訴她，說河水漲起來了，讓孫英今天不要回家了。

宋麥朵和孫英說完，孫英點點頭，還偷偷笑從兜裏掏出一個饽饽，“我娘給我帶了晚飯。說讓我晚上別回去。”

宋麥朵松口氣，她還以為孫英會鬧一陣。

放學了。家長都到學校門口來接自己的孩子，教室裏就剩下孫英抱着饽饽啃。宋麥朵回大隊把自己的飯拿到教室吃。

吃完飯，宋麥朵教她念詩，告訴她晚上和自己睡。

正巧宋麥朵剛把孫英領進房間，程洋就過來找她。

程洋過來和她說回去的事，一晃三天已經過去了，程洋他們準備回去了，捐助的物資陸續也快到了，他們也該回去工作了。

宋麥朵也回房間收拾行李。

她回到房間發現，孫英不見了。

山水村終于打上水來了，江校丞舀起第一勺水拍了照片片，想發給宋麥朵，沒法出去，後來才恍悟，這裏沒有新號。

但這種成功的喜悅心情一刻也等不了，他叫來助理，帶自己去百家村。

宋麥朵不知道怕孫英突然回家，她叫了村裏的所有人幫她一起找孫英。

她自己去河邊找。

此時太陽已經下山了，夕陽那頭映出一道五彩缤紛的彩虹，她深一腳淺一腳的像哪個彩虹方向走。

快走到河邊，她恍惚聽到有人呼喊的聲音，她拔腿就跑。

困得眼睛睜不開，先更這麽點，每天大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