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請求

請求

莊園四周沒有高大的水泥建築和喧鬧的街道，充分接受陽光的葡萄園在清晨散發出來自植物和泥土的氣味，混合在一起的氣息來自自然。

起床的卡洛斯推開窗，因鑒定的前期工作而忙碌一整晚，疲憊的他把臉埋進手心，清香的味道和湧動的熱浪讓他的心情變得有些複雜，糟糕和放松一同席卷着酸痛的身體。

與此同時站在陽臺上的是另一端的佩內洛普，在他們發現彼此之前，佩內洛普已收起畫板走回屋裏。

佩內洛普住在莊園提供的一間客房內，她很滿意這裏的環境，因為在這間屋子的陽臺上能清楚看到山坡以及缭繞的雲霧，這也是她能記錄并畫出不同時刻，被不同光線所籠罩的山坡的契機。

佩內洛普麥色皮膚充溢着健康和美麗的光澤，她把浸染熱帶果香的發絲撇在身後。

少年時曾有過以極短的發行走在街道上經歷，但習慣被風吹動長發的佩內洛普再次留起了長發，穿上白色的襯衣，用一條花紋奔放又明亮的發帶固定着頭發。

走出房門的卡洛斯和佩內洛普同一時間落鎖，兩人走在樓梯上閑聊。

“早上好，卡洛斯先生，昨晚休息的還好嗎？”

“這的天氣太熱。”卡洛斯說，白皙的皮膚上殘留着被什麽擠壓留下的痕跡。

“也是，挪威這時的天氣怎麽樣？”佩內洛普問。

“很冷，女士，那裏不會有葡萄生長。”卡洛斯開玩笑道。

“那豈不是很冷？”

“上午很适合出行。”

抵達餐廳，佩內洛普自然而然在卡洛斯對面落座，一對已用過餐的老夫婦這時走了出去，佩內洛普和他們打招呼，說：“他們在這裏住了很長時間，來自加拿大的夫妻。”

“嗯。”卡洛斯興趣缺缺的點頭，他不習慣在早上喝現磨咖啡或鮮榨果汁，喬瓦尼确實做到了他所承諾的，卡洛斯的早餐裏沒有這些東西，而是一杯昨日被他極度嫌棄的茶。

“不介意的話，我們可以換一下。”佩內洛普搖晃着手中的熱水。

“不用了。”卡洛斯拒絕她的好意。

“好吧，其實我很喜歡觀察人們，這也是我在上學期間經常去廣場為人畫肖像的原因。”佩內洛普說着看向低頭安靜早餐的卡洛斯，她不是個會讓想法放在心裏，然後自我糾結的人。

“我有件事想拜托卡洛斯先生。”

“什麽？”

“我想請你當我的臨摹對象。”佩內洛普的語氣極為認真，但仍怕拒絕的摩挲着手中的杯子，卻又沒有任何能說服卡洛斯的話要說，只能緩緩地吐露自己真實的想法。

“我希望你能允許我畫一幅你的畫像。”

卡洛斯吞下面包，遲遲沒有作出回應，他還在想自己究竟掉進了怎樣忙碌的假日中，怎麽人人都想拜托他做點事情，想起還有遠在故鄉的友人交給自己的購物清單，卡洛斯更加遲疑。

佩內洛普本就沒有抱太大希望，她轉移了話題，希望沒有讓卡洛斯覺得不舒服。

“我會考慮一下。”卡洛斯說。

理智沒能抓住脫口而出的話，是因對方那雙眼睛，還是他想就此機會驗證喬瓦尼所說的話呢？

他只能給出一個模棱兩可的回答，而這讓佩內洛普露出了笑容，喜形于色。

“那真是太好了，不是嗎？”佩內洛普的笑容對卡洛斯而言極具感染力，她的眼角欣喜地上挑，“如果你決定好了，就聯系我吧。”

卡洛斯接過名片，後面寫着她的房間號。

卡洛斯看向已站起身離開桌前的佩內洛普，她來大廳吃早餐的目的仿佛就是為了和卡洛斯搭上話。

當她心滿意足的離開時，不忘回頭對卡洛斯說：“如果你同意了，今晚九點之後直接來找我也可以。”

對于佩內洛普的這句話，卡洛斯吃驚之餘思忖着今晚之前能否把埃米爾發來的資料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