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 29 章
他并沒有回答她的問題。
喻然說: “不管是不是又有什麽關系我叫你出來想說的也不是這些。”
宋冽不說話了,眸光低沉地盯着她。
“我們可以做朋友,可以私底下有一點交涉這都沒關系,但是,我不想你來這樣影響我的生活和工作,你懂嗎”
他還是沒說話。
喻然知道他在聽,深吸一口氣,索性将話說清楚: “我當初既然要走,肯定是下了決心的,我說過我們都會各自有各自的生活,你看現在我們雙方不就過得挺好的麽你這樣做,擾亂我的圈子也擾亂你自己的生活,有什麽意義以後別再做這種事了。”
宋冽靠在牆邊,全程無聲地看着她。
他很少用那樣的眼神來看喻然。
那樣眼眶泛着紅卻又夾着冷光,決然,極端,好像下一秒能直接将她捆綁起來的眼神,上一次是兩年前她說要走的時候。
喻然心裏是不敢面對的。
可她必須得面對,這件事也必須說清楚。
“你聽到了嗎”她問。
宋冽很嘲諷地扯了扯嘴唇: “所以,穿着他送的衣服牽着他的手過來,和我把關系說清楚,是這個意思”
喻然知道他介意。
不,不只是介意,或許剛才看到江坷下意識挽她肩的時候,心裏早就波濤洶湧了。
他觀察很細致,很多細枝末節他都能發現,他知道她的喜好知道她的穿衣風格,今天就連這條鎖骨鏈是江坷送的都能看出來。
可是又能怎麽樣呢
“是。”喻然心裏有些不明顯的發顫,她努力穩着,一字一句地回答他: “就是這樣的,還有什麽好印證的呢。”
“如果說你今天只是要個答案,那我就說吧,就是你看到的那樣,或許我以後真的會和他在一起,我們會成為男女朋友,我們會結婚,是你想的那樣也沒關系。”
“這樣啊,結婚——”
宋冽緩緩點着頭,慢慢笑了: “挺好的。”
走廊那頭有服務員經過,喻然沒吭聲,等着服務員進電梯離開。
又空無一人了。
只有他們。
他這麽說,喻然也再沒什麽可說的。
她覺得這樣應該足夠讓他放手,他應該是接受了。
她道: “我先回包間了。”
他們出來的時間也不短了,再待下去怕他們多想。
宋冽沒有要走的意思,他垂着眼,手指在牆壁上漫不經心地輕敲,帶着節奏。
喻然等了兩秒才轉身往包間的方向走。
然而沒走兩步,身後一股巨力忽的将她拽了回去——
宋冽拽住了她的胳膊,強行将她往旁邊空的包間裏帶,喻然反應過來立馬去扒他的手,去抓門邊的把手,可哪抵得過他的力氣,他将她背對着,重重地壓到包間靠近門的牆邊。
動作早就準備好的一樣,一氣呵成。
喻然被拉進來的時候有些磕絆,特別是肩膀被壓到牆上的時候,很疼。
宋冽也不說話,發了瘋地去吻她。
她的臉,她的脖子。
“你幹什麽,放開我——”喻然拼命掙紮,卻被他輕松鉗制住了雙手。
全都混亂了,他像是刻意要毀壞一樣,不想讓她如來時那樣溫婉精致。
他只想在她身上留下屬于自己的印記。
“男女朋友嗯結婚你就是這樣對我的,兩年了,不管我的死活,好不容易碰到了告訴我你要和別的男人在一起,喻然,你的心到底是什麽做的,你有想過我嗎嗯”
她根本沒站穩,卻要避着他的吻: “宋冽,別這樣,你是不是瘋了……”
可又如何
他不是以前那個少年了,現在他是實實在在的男人。
他身上是成熟的氣息,力氣大得驚人,可以啞着聲音叫她喻然而不是姐姐。
“瘋了,我早就瘋了,從你走的那一刻起就瘋得徹徹底底,你早該知道這一點。”
包間內沒有人,也沒開燈,光線遠比走廊上昏暗。
可稍微有人經過就會看到。
宋冽一手握着她的細腰,一手掐着她的下巴,旁邊有一處裝飾用的鏡子,他就這樣掐着她的下巴讓她轉過去看那處鏡子: “姐姐,看看你自己。”
裏邊的女人眼裏帶着淚,頭發散亂了,長裙上也多了褶皺,喻然整個人都在顫抖,惹人憐惜,可她身後與她緊緊相貼的男人眼裏一絲憐憫也沒有。
他怎麽會放她走
這輩子都不會,就算是她哭求,她攤牌,或是冷眼對他,他也不會讓她走。
“你說如果你這樣出去讓江坷看見了,他會怎麽想呢嘴裏說只是姐姐,卻因為我這樣,你這是在欺騙他。”
喻然的肩在微微抽動,她不想看那塊鏡子,不想看到這樣的自己。
她慢慢流淚。
“你問我今天為什麽要來。”宋冽擡手溫柔地撫去她臉頰上的淚痕,笑: “既然你想和他在一起,那麽我該來和未來的姐夫打好關系不是嗎。”
她背對着,宋冽又看到她背上那處傷疤。
這也是他今天會這麽偏激的原因。
他低眸,手指滑過那處傷痕: “你還記得這道傷嗎”
“他看見了,他也心疼才為你挑的這身禮服對吧,可他知道這是你為我受的嗎當年的你說以後你就是我的家人,一輩子都不會離開我,那時你多愛我啊,有人诋毀我,你第一個沖上去護着我,你和我說不疼,那時候你的一字一句我全都記得,你敢和他說嗎”
他每句話都是對她的淩遲。
可說着,宋冽的笑又慢慢斂去了。
他捏着她的下巴強行讓她看着鏡子裏的他: “你不敢說,那是因為你心裏的人根本不是他,你不愛他,你呢你愛的又是誰今天回答我這個問題好不好。”
他的話接踵而至,句句把她逼到懸崖,她一個字也說不出。
包間裏氣氛慢慢靜了下來,外邊傳來腳步聲,兩人同時寂靜了。
這邊包間離走廊盡頭的洗手間很近,沒有客人的包間門都是開的只是裏邊燈沒開,所以光線昏暗,平常別人經過看不見,但稍微往這邊靠一點就看得見他們。
喻然有些亂,怕有什麽服務生或是誰走過來查看。
那腳步聲在靠近洗手間的附近停了。
熟悉的聲音在外邊響起: “喻然,你在裏邊嗎你出來好久了,我有些擔心。”
是江坷。
喻然呼吸瞬間随之屏住。
宋冽反而随着放松了許多,他看着鏡子裏她的表情,在她耳邊低聲說: “怎麽辦,他來了。”
他不在意這些,倒還希望江坷知道。
但對于喻然來說不一樣,她臉皮薄,這樣的場景但凡被她任何朋友同事撞見她都承受不住。
“怎麽不敢說話”
他越發放縱,喻然想拒絕又怕發出響動,只能暗下去抓他的手。
可怎麽攔得住。
她越慌宋冽便越放肆。
想看她崩亂,看她不能拒絕自己的樣子。
他愛極了。
江坷又試探着問了聲: “喻然,你……在裏面嗎”
而就在側邊的包間內,宋冽低聲說: “為什麽不敢回應告訴他你就在這兒。”
“告訴他你和我在一起,你在我懷裏,敢說話嗎。”
喻然呼吸都沉重了些,她抓緊他的手,顫抖着閉上了眼。
她感覺自己處于尖端,下邊是深淵,她随時都會掉下去。
江坷沒察覺出什麽,沒人回應後他就回去了。
包間內卻失了控。
宋冽慢慢吻她,不顧她的拒絕,喻然越是拒絕他就越止不了——
她掙紮着後退,碰倒了旁邊的椅子。
喻然顫抖着伸手推開了他: “夠了!”
後者終是清醒了,關鍵時刻止了手。
他呼吸微沉,昏暗光線下,那雙眼陰翳得讓喻然覺得陌生。
她慢慢後退,離他保持一定距離: “以前我心裏一直把你當做很好的弟弟看待,我希望你成材,不是希望你這樣來對我。”
“你這樣做除了滿足你一時想要的還能有什麽作用只會讓我讨厭你。”
“讨厭我。”宋冽慢慢咀嚼這兩個字。
他看着喻然懼怕他避着他的樣子,忽的笑了。
“我曾經問過你,只要你說一句讨厭我,我這輩子都不會再在你眼前出現,當時你是怎麽說的呢,你還記得嗎。”
喻然沒吭聲。
宋冽知道,她是不會回答的。
那些過去,她早忘了。
“好啊,好,我知道了。”他繼續淡笑。
“那就這樣吧。”
再歇斯底裏又能怎樣情緒總有緩下來的時候。
她說不愛他沒關系,和別人怎麽樣也沒關系。
對于宋冽來說,喻然唯一能傷到他的就是這一句。
喻然仍站在牆角處不敢過去,宋冽說: “以後,我不會再來找你了。”
他離開了。
包間內的溫度和氣氛慢慢冷卻,仿佛剛剛的混亂只是一時假象。
宋冽走後很久喻然都沒回過神,她慢慢蹲下去,情緒很久都沒走出來,直到有服務員進來收拾東西,她局促地站起身,對方卻像沒看到她一樣。
喻然知道,這是他去安排的。
她回了神,慢慢走到洗手間的鏡子前去整理自己的頭發和衣服。
她眼睛泛着紅,整個人情緒明顯就不對,就算出去了怕是也會被看出來,喻然就在裏邊冷靜,之後給江坷發了個短信表示自己身體不舒服想離開。
這場聚餐也就這樣結束。
本就是宋冽那邊刻意安排的,顧霖知道發生了什麽,也沒多說,只有江坷以為她是真的哪裏不舒服,等喻然過去後不停關心地問候。
她嘴唇泛着白,看上去像真的生病了。
喻然什麽也沒說,搖頭示意自己不太舒服。
走的時候華燈初上,正是客人最多的時候,停車場內車位滿滿當當,離開時兩邊的車在路上遇到。
顧霖滑下車窗朝他們打招呼: “那我們先走了,回見。”
江坷微笑示意。
喻然攥着手去看顧霖的副駕駛。
只是光線太暗,加上隔着顧霖,她只隐約看到宋冽的側臉,他沒看她一眼。
影影綽綽,清冷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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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得好慢,還有一更可能要晚點了。
也借着這章說一下,書名《偏寵》準備改名為《滿溢溫柔》,到時候希望小可愛們還認得出這本書,默默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