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雙更)
第22章(雙更)
虞安挺直了腰肢,靠在沙發上 ,神色輕松,略微挑眉 。
面前的中年男人微微睜大眼睛,瞳孔顫抖,不敢相信虞安的話:“一百萬的領針?!”
這顯得自己拿一千萬買關系,非常可笑。
虞安壓低聲音:“一百萬,還是一百多萬呢?其實我不太記得了 。”
中年商人呢喃自語:“開玩笑吧。”
他心裏無法接受,但是擡頭看向面前的虞安,面前的青年輕松地坐着,一點都沒有被自己口中的一千萬所吸引。
突然,他看到了虞安胸口的胸針,那上面有一枚翠綠色的翡翠,不大,但這個色澤亮度,如果真的是帝王綠的品質,絕對價格不菲!
他猛地咽咽口水。
這裏是酒店的獨棟別墅,要是普通人,不可能花大價錢住在這裏 。
而自己拿着一千萬來談判,普通人早就答應了。
他呢喃:“不可能……”
虞安背後的生活助理嘴角抽了抽,有什麽不可能?
虞安看向面前的男人,眼神沒有善意,對方父親是害死自己生父的間接兇手之一。
虞安冷笑:“你家沒在珠寶方面做過投資嗎?”
衛長恒衣服配飾很多,虞安記不清楚了,他只記得低于百萬價格的那幾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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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長恒的配飾每一件都登記造冊,記錄詳細信息。
每次佩戴後,會有助理負責收好,送回衛家本家,妥善保管。
它是配飾,也是資産。
所以,價格昂貴的寶石飾品并不奇怪。
雖然領針的款式,加上用途,不太可能升值。
衛家人裏,衛家二伯還算有點出息,年輕時結婚生子,娶得是大戶人家的獨生女,娘家夫家都有錢,他的夫人就很喜歡投資珠寶。
虞安悠悠開口:“你叫林速萊,對不對?”
林速萊咽咽口水:“我還沒自我介紹,你怎麽知道?”
虞安眯起眼睛,回想手機上的資料,衛家都幫自己調查清楚了。
林速萊的老爸叫做林漢,這些年一直在做建築生意,有賺有賠,上個世紀賺了一筆大的,那時候舍得花錢打點。
後來查的嚴,他家也消沉了一段時間,但家底還在。
他如今想花個一千萬賄賂打通關系。
一千萬這個數字在柑市這座小城市不算少,但他面對的是外地衛家
林速萊雙腿一軟,他本來站着,向前走了兩步,腳下一個趔趄,險些跌倒。
面前的青年長得很像那位水泥柱子裏的虞文清,他确定這個人是誰了 。
林速萊慌張地說:“虞先生,我爸當年是鬼迷心竅,才會犯糊塗,您高擡貴手放過他吧。”
“我們家一心向善,就當年犯過那個小小錯誤。”
他慌得厲害,盡量加快速度:“我們家在柑市做房地産生意的,有門路有人脈,地皮的信息都穩妥!很多當地的房地産公司都是自己人,我……”
他急得滿頭大汗,親爸被抓進去了,事發突然,家裏的産業都還沒有分清楚,不能讓對方真的被槍斃了。
林速萊是父親的私生子,當年原配生下一個死胎,父親一看,正好!
小三半個月前生出一個兒子,雖然大了點,但父親給剛剛生育的原配喂了安眠藥,讓她昏睡了幾天。
原配第一次生孩子,也不知道才幾天的小寶寶應該長成什麽樣子,就這麽認下來了。
原配家裏挺有錢的,家裏的大半産業都是她帶來的。
私生子這事只有老爸知道,本來說他臨死前會偷偷把錢都給自己的。
到時候,他找律師私底下轉移財産就行。看生父那個生龍活虎的樣子,再活個二十年不成問題,所以他們也不着急,一直慢慢搞。
沒想到事發突然,
虞安眼神戲谑。
林速萊感覺自己宛若跳梁小醜,就好像一個乞丐告訴虞安,要把自己讨飯的地盤讓出來。
虞安再拿出手機核實信息,這是衛家調查的信息檔案,正巧上面也有工地老板的家人信息。
“好感人的父子情,但你們父子好像關系一般啊。”
林速萊嘴唇嗫嚅:“你怎麽知道啊?”
虞安語氣尋常:“你家在柑市勉強有點臉面,衛氏查你家的消息還是很輕松的。”
對方腿猛地軟掉,扶住沙發才堪堪站穩:“衛氏?!”
虞安剛才就在想,為什麽林速萊要撈林漢呢?
他爸有刑事案件,又不會把他這個兒子一起槍斃。
虞安看資料,父子倆關系一般,親緣淺薄。
人在錢面前,會下意識權衡利益。
錢是權利,人脈和快樂的來源。虞安從剛才開始,就不相信他的一句話 。
樓梯處傳來沉穩的腳步聲,皮鞋底面和大理石的碰撞聲音發悶。
虞安身體挺直,轉頭看向樓梯口,是大哥下樓了。
兩位保镖跟着衛長恒,顯然剛才正在和他彙報工作,此刻緊随其後。
林速萊當然認識衛長恒,這次他多方打點,可有些熟人見死不救,部分朋友透露:不是不想幫,而是不敢幫!
大家不想為了他得罪衛家,本來他家涉及到刑事案件,幹淨人家都能躲多遠躲多遠。
真出手的話,到時候自己會被架在刀尖上,輿論一壓,千夫所指。
林速萊的眼神在虞安和衛長恒之間打轉,虞安和虞文清像,但不像衛長恒。
人在大腦空白的時候,就會下意識地期盼有好的結果。
林速萊找衛長恒求饒:“衛總,您聽我說,我爸他不是故意的,他當年只是糊塗了,他還賠了一大筆錢啊!是虞虎雄那個混混,他來假扮親戚關系,把錢領走了啊。”
他心中不妙,向前一步,想要靠近衛長恒,近一步求饒,但被保镖死死攔住。
林速萊掙紮,按照衛家的挖法,自己爸幹過的違法犯罪的事情都要被抖摟出來,絕對會被槍斃。
他害怕衛家挖出自己私生子的信息,然後讓自己身無分文。
但是他的求饒,沒有打動高高在上的男人。
衛長恒看了看虞安,而後吩咐保镖,自始至終都沒有認真多看一眼:“讓酒店的人把他扔出去。”
酒店經理聽到通知後,立馬領着安保過來。
正巧,林速萊認識酒店經理,急切地說:“是我,是我啊!林經理,我爸就是建業建築集團的林漢啊!”
他打感情牌。
林經理在心中罵了這個林漢兒子一百遍,不是熟人!不要攀自己的交情!
林經理立馬反駁,絲毫不顧及林速萊的情面。“你還好意思說林汗,誰不知道你爸涉黑啊!搶工地,賄賂,手中不幹淨!”
“把他有多遠扔多遠!不要髒了這裏的地面!”
安保強行擄走人,經理轉過身連忙替酒店安撫貴客。
虞安有眼力見,先一步開口:“熟人?”
而後,經理轉過身,陪着笑:“打擾二位休息,這就叫人處理。”
別墅裏清靜下來,衛長恒和虞安往餐廳走去。
衛長恒邊走邊問:“問出什麽了?”
虞安開口說:“他想撈他爸,不排除他是個不頂用的家夥,撐不起家裏的産業,所以想讓親爸出來維持家裏事業和人脈。”
畢竟一些公司的項目,主要靠人和打點,家裏長輩死了,那就真完了。
如果林速萊能撈出來林漢,說不定還能洗白親爸,也能代表衛家放過了他家,其他合作夥伴應該會給幾分薄面。
虞安停頓了一下:“但是不排除他瞞着事情,一千萬對于他家現如今的小微型産業,是一筆很大的流動資金。”
衛長恒嗯了一聲,讓人去查查。
生活助理端了早餐上來。
虞安低着頭吃東西,第一次懷念衛家莊園裏的那張大餐桌。
對比産生美,那張餐桌面積大,自己和大哥隔得距離遠,不像現在,虞安動作拘束,生怕碰到大哥。
吃完飯後,不久,虞安收到了一份郵件,是一位下屬打包發給自己的。
他查到了,經人說那對父子和原配有問題。
其實,他爸也不是早就想換孩子,而是原配生産時難産,雖然搶回來一條命,但孩子死了,也沒了生育能力。
他爸就覺得不能絕後,再加上如果真沒孩子,那原配家裏強勢,要從娘家抱養一個孩子!
他爸覺得要把錢留給自己的種,他不要幫別人養兒子!
虞安哦了一聲,怪不得,還是錢惹禍。
衛長恒也看到了消息,對此只有一句話:“讓他把錢打點出去,再把事情抖摟出來。”
有了衛家的支持,這一次,林速萊下午花錢找靠山的時候非常容易,幾乎來者不拒,可是當晚天色沒黑,他就覺得不對勁。
收了錢的人反手捐贈出去,然後舉報了他。
虞安知道這消息時,正在別墅裏等待衛家的人把水泥立柱挖開,找出自己生父的屍骨。
他去找了大哥,衛長恒正在書房裏。
敲門進去,虞安道謝,而後說:“大哥,他們把這件事情告訴了那個人的原配妻子。”
虞安算了算,私生子都三十八九歲了,對方的原配妻子,也有六七十歲,算老年人。
聽說身體不太好。
知道這個消息,估計撐不住。
衛長恒擡眸,看着虞安:“警方之所以刑拘他,不只是虞文清的事情,因為對方還涉黑。而他的妻子,利益的共同方,同床共枕這麽多年,結婚将四五十年,吃住都在一起,一點都不知情嗎?”
衛長恒聲音冷漠了幾分:“你同情她?”
虞安搖搖頭:“沒有,聽大哥這麽說了,我打消念頭了。”
衛長恒眉頭舒展,站起來,仰頭看了看窗外,天色暗淡,夜幕如墨:“工地那邊挖遺骨的進展,明天上午結束,下午回去。”
虞安看向大哥,因為衛長恒可以調動衛家的人,可以多方進度一起推,所以事情進度很快。
比如,他們在這邊處理。
而江城那邊,衛沈已經把當着虞老爺子的面撕掉族譜。
氣得老爺子又又又中風,一口氣沒上來,直接進了醫院。
他心心念念的好兒子被關,季老太太被關在警察局裏。
家裏還有兒媳婦和孫女。
可虞小香的男朋友把婚退了,長輩造孽,她家太亂了。
而且,她是實打實享受了虞文清那二十萬的獲益方,她吃穿用度,她媽可是不虧待她的。
要不然的話,當年,他家窮到要賣孫女才能吃飽飯的家庭,怎麽能讓她過得這麽舒心?
聽說男方要退婚,衛沈還去摻和了一腳,拍了段視頻給虞安看。
虞小香她媽說男方渣男,不愛自己女兒,道德綁架罵人。
虞小香在一邊哭。
衛沈說虞小香和江花如果有良心的話,就應該主動退婚,不要讓別人難做。
她們不主動退婚,讓深愛的人痛苦,說明什麽,說明不夠愛!
她都不夠愛男方了,還要求男方愛她,這又說明什麽,說明她家自私自利啊!
氣得江花漲紅了臉,虞小香雖然要了三十萬彩禮,但都被爸媽拿走,最後衛沈看了大半天熱鬧,讓江花把錢吐了出來。
她哭天喊地,說虞老爺子還在醫院裏要錢治療,說自己家裏可憐。
衛沈讓她上網求助,衛家會把他家的事情貼在相關捐款鏈接下,這麽可憐的話,肯定會有熱心網友捐贈。
江花不敢,真這樣的話,就社死了。
她沒錢,懶得管醫院裏的老爺子,不交醫療費直接把老爺子拉回家裏,只管飯,不管他病,之後再中風就全靠撐。
虞安看完了視頻後,本想把分享給大哥看,但大哥不喜歡這些家長裏短,衛家就足夠他忙了。
衛沈他爸私生子的事,當年還是大哥出面處理,氣壓低了半個月。
讓虞安一度以為自己要被掃地出門了。
虞安也不給謝緋看這些視頻,小弟還以為二哥在外面打黑工,感冒藥花了三十塊錢,又退了虞安十六塊錢。
還有四塊錢,是他坐公交車去藥店的車費。
而且,虞安知道自己只是得益于大哥相助,也不算回到衛家,免得讓小弟誤會。
或許事情解決得很輕松,虞安睡了很香,第二天,有人送來了骨灰盒。
“虞先生節哀。”
虞安誠懇接過,這是他第一次近距離接觸父親,很輕。
對方說:“抱歉,爆破過程中,造成了一些損失。”
虞安客氣說:“您盡力了。”
等人走後,衛長恒站在虞安身旁,垂眸,壓低聲音:“還好嗎?”
虞安點點頭:“還好。”
虞安笑了一下:“大哥,如果我過得很清苦,或許我會很想我的父親,但是我媽沒餓着我和小弟,後來又來了衛家。”
“比起難過,我現在更多的是氣憤吧,就像看社會新聞,我聽說有工友站出來說我爸當年在枕頭下留了一些錢,本來是要寄給我媽做生活費的。但是工地附近沒銀行,不方便,他沒寄出來。”
“後來,他死了後,虞家人連遺物也不要,拿着錢就走了。工友發現了那個紙包,本來想給我媽的,但他聯系不上人。”
“以一個局外人的視角看待他的一生,我只是怕我媽很難過。”
多虧衛家查了出來。
虞安輕聲說着,衛長恒站在一旁,沒有看他,只是安靜地聽着。
說完後,虞安補充了一句:“大哥,這件事情給你帶來麻煩了嗎?”
衛長恒回答:“還好。”
虞安說:“對不起。”
衛長恒嗯了一聲。
下午五點,虞安把骨灰盒遞給一位墓園的工作人員,低聲說:“勞煩您轉交給謝女士。”
謝女士是指謝媽媽。
對方點點頭:“虞特助請放心。”
衛長恒留了人在柑市,專門處理一些零碎的收尾工作。
衛家來得匆匆,去得匆匆,就像當年虞文清打工來到這座城市,又很快從這座城市消失。
衛長恒的車開回出租樓樓下時,已經淩晨三點,外頭噼裏啪啦下着大雨。
四周一片漆黑,只有車燈還亮着。
虞安撐開傘下車,站在雨中,背對着車門,他本應該直接上樓。
衛長恒看到雨中的虞安,身形被雨水弄得模糊,青年回頭看了一眼,雨傘遮住了他的表情。
虞安随後走進雨中,走進樓裏。
虞安走了幾步,又轉身折返,小跑着到門口。
不知道為什麽,大哥的車還沒走,虞安走到車門邊,等待了一下,車窗放下,衛長恒在看他:“落下東西了?”
虞安笑着彎了彎眼睛,小聲說:“大哥,我可以請你上樓吃點東西嗎?”
虞安以為他會拒絕,以前都是假邀請,但今天是真心實意的……
雨聲啪嗒中,虞安聽到男人沉沉地嗯了一聲:“好。”
虞安幫忙拉開車門,和他并肩上樓。
時間太晚了,樓道裏靜悄悄的,虞安似乎能聽清大哥的呼吸聲,樓道很窄,二人一前一後地走着。
衛長恒走在背後,虞安腳步有些亂,進了門,燒了一壺熱水,倒了一杯熱水放到大哥面前的茶幾上。
虞安準備煮點熱飲,在廚房削蘋果和梨,準備煮點紅酒喝。
謝緋這幾天都在學校吃飯,沒有動冰箱裏的菜,沙發上還有他沒幹完的貨,虞安準備等會兒幫他做點。
過了一會兒,煮鍋咕嚕嚕冒泡。
衛長恒走過來,說:“你在走神。”
他挨得很近,虞安吓了一跳,衛長恒把他拉到一邊,學着虞安之前做過的動作,把燃氣竈調到小火。
衛長恒把手從虞安的腰上放下來。
虞安回過神,給大哥弄了一杯熱紅酒。
大哥不怎麽喝紅酒,他對紅酒不挑,用衛長恒的話說,紅酒的差別煮過之後差別不大。
只要不是勾兌的就行。
虞安倒是不至于買假酒,這紅酒還是上上次衛沈和付之來看自己時,帶來的禮物。
酒的品質不錯。
衛長恒喝了一點,虞安松了一口氣。
深夜,謝緋還在房間裏睡覺,小朋友太累了,虞安也不敢大聲說話,衛長恒沉默寡言,兩個人相對無言。
虞安喝了酒,身體暖和後,也有點點醉意,抿了抿唇,說:“大哥,我媽是不是不可能和衛叔叔在一起了?”
衛長恒看着他,頓了一下,沒有說別的,回答他:“消息被我壓了。”
虞安手指摩挲着杯子,看着裏頭紅色的酒:“大哥幫我很多,但我想,應該是壓不住的。”
衛家注重臉面,所有的衛家人都在竭力壓抑,讓自己不要爆出負面消息,以免被衛家抛棄。
衛叔叔當年要和媽媽結婚,衛老爺子直接扣他零花錢。
虞安那時還小,不懂,總是聽到衛家同齡人會口無遮攔地告訴自己:“真丢臉,娶了一個二婚的!”
虞安不明白有什麽丢臉的。
後來才明白,對于衛家的人來說,一舉一動都會成為別人攻擊的利刃。
比如說衛叔叔被衛老爺子抛棄後,他手中的一切權利和股份就被衛家二伯蠶食了。
別人會放大,不斷地放大。
就算沒有影響,他們也會想辦法讓這件事情産生負面影響。
他們都在想盡辦法讨好掌權人,之前是衛老爺子,現在是衛長恒。
虞安輕輕抿了抿唇,看着桌面:“大哥,你會阻攔衛叔叔和我媽嗎?”
衛長恒沉默了一下。
虞安摸着杯子,直到杯子的紅酒溫度降低,說:“大哥是不反對了。”
虞安習慣套話,用反問的方式來套衛長恒的态度。
衛長恒開口:“我無法掌控別人的感情,和我無關。”
衛長恒坐了一會兒就要離開。
虞安開心地送大哥出門。
翌日清早,謝緋看到二哥回來,激動地抱住他,哭訴說:“二哥你打工回來了,你去哪裏蹭飯吃了?”
虞安窘迫地嗯了一聲。
虞安問謝緋:“學校有沒有被欺負?”
謝緋頓了頓,說:“沒有,老師讓班長和紀律委員幫我。”
虞安蹙眉,有些不信,盯着弟弟。
小弟過了一會兒,才說:“他們說一些風言風語,說媽媽的事情,說衛家不要媽媽。”
虞安沉默片刻,嘆氣:“小緋,沒有要不要的說法,媽媽和衛叔叔是自由戀愛,就像媽媽和我們的父親一樣。”
謝緋點點頭。
虞安多問一句:“李平樂沒來打擾你吧?”
謝緋紅了眼睛:“李哥結婚了,他原來真的不愛我,可是之前他還說要和我一輩子。”
虞安克制住想笑的沖動,假模假洋地安慰了一下。
然後,虞安果斷地送弟弟上學,讓他滾進知識海洋。
還能糾結愛不愛,虞安覺得弟弟的螺絲還得繼續打。
中午快吃飯的時候,書店裏工作的虞安接到了衛長恒的電話:“你說中了,過來衛家一趟,你媽也來了。”
虞安立馬反應過來,是衛家要“讨論”衛叔叔和媽媽的婚事了。
虞安快速出去,準備打車,但衛家的司機來了。
司機笑着說:“虞特助,衛總讓我來接你。”
虞安立馬坐上去,挺好,打車去衛家挺貴的。
虞安猜出衛家人要幹什麽。
衛長恒調動人是他的權利,但是再怎麽壓制,都沒辦法做到密不透風。
只是沒想到衛家那群家夥這麽着急。
衛長恒和衛叔叔沒有太多感情,他們只是不希望虞文清的事情影響到衛家,又或者說不希望影響到衛長恒。
車開回衛家莊園,虞安來得匆忙,邊走邊整理着裝。
走到客廳的時候,虞安放慢了腳步,偷偷看了一眼,客廳裏一堆人,眼熟但不熟。
逢年過節才見一面的人,大多數時候,大家各自在崗位上待着。
衛長恒坐在沙發正中間。
虞安在家裏住了十年,熟得很,觀察一下後,偷偷摸摸挪到李管家身邊,吓了李管家一大跳:“虞安,你怎麽溜回來了?”
虞安小聲說:“大哥讓我回來的。”
衛沈不在,虞安的媽媽還在路上。
過了一會兒,衛沈跟着他爸走過來,還有另外三個私生子。
就屬他家最鬧騰。
衛家三伯一來就裝腔作勢:“還沒結婚就這麽大張旗鼓,居然調動衛家的人啊,虞安,你有點嚣張。”
虞安莫名被點名。
有些人表情壓抑,露出了“衛沈也參與到虞安的事情中?”的微妙情緒。
一起看向虞安。
虞安默默往大哥背後躲了躲,這群人估計都是只知道一知半解。
有的人知道衛沈出手了,有的人知道衛家那位明叔參與其中……
像衛家三伯,他都好幾天沒看到天天回家挑事的兒子,這就是他用眼睛看到的信息。
衛長恒再神通廣大,也不能僞造一個衛沈放三伯家裏成功騙他。
衆人心虛地收斂了目光,要偷窺虞安,就得不經意掃到衛長恒身上……
咳咳。
背後,虞安又偷偷地挪動腳步,衛長恒略微擡頭,眼角餘光掃向右後側的虞安。
嗯,很會找地方。
衛沈在一旁無語地扯扯嘴角,沒有阻止蠢貨爸爸的發言。
衛長恒出手的事情,大家不知道,大家只知道衛家的員工最近為虞安忙活。
衛沈和虞安屬于雖然會嗆聲,但工作上還是互幫互助,不會使絆子的。
虞安看了大哥一眼,保密消息真不錯,都沒懷疑他,懷疑到自己頭上了。
衛家三伯壯了壯膽子,說:“虞安還不是衛家血脈,他都能用衛家的人,那我兒子憑什麽不在衛家任職?”
他認定虞安長袖善舞,讓衛沈辦事。
他知道今天,大家是來處理衛叔叔和謝媽媽的關系,現在謝媽媽有感情糾紛,時機合适。
衛家三伯覺得自己應該能插一腳,開口給三個私生子謀求利益。
衛家三伯笑着看向衛長恒:“長恒啊,你看,你那三個堂弟這些年也不容易,你就安排一兩個職務啊,不要多的,就給他們安排個分公司的經理當一下。”
衛長恒當年為了安撫衛沈媽媽的娘家,第一:孩子都十幾歲了,他們也不能塞到娘胎裏弄死,衛家也不會做到這一步。
他們要是不滿,可以自行處理,衛家不插手,不追究。
但那邊想鬧大沒有用,于是衛長恒處理了三伯的破事。
表示衛三伯可以養孩子,但衛家不會給任何權利,并且保證衛家三伯手中拿捏着的衛家部分産業的管理權,會逐步移交給衛沈。
衛沈和母親娘家那邊的親戚關系都還不錯,這種處理辦法保證了衛沈的利益最大化,日後也能扶持那邊,所以娘家表示可以的。
衛沈起初非常生氣,但是他爸給三個兒子報了貴族學校,衛家一抽走權利,他爸養私生子就十分費勁。
他的三個弟弟陸續轉到普通的公立學校,教育資源滑鐵盧,考的也不好,更無法出國留學鍍金,衛家斷了資金,衛家三伯就只能拿存款養人。
這些年,衛沈堅持每天回家一趟,不為別的,更不是培養父子關系。
他要回去對賬,別說拿錢了,他都不能讓他爸和他的三個弟弟多吃一口不屬于他們自己的飯菜。
衛長恒蹙眉,眼神冷漠地看向衛沈。
衛沈懂了,身體一歪,靠在爸爸耳邊,非常小聲地勸他:“爸,別逼我在大家面前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