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19

第19章 19

◎以後要多喂媽媽◎

蕭凜白将虞韻初送回家, 車駛入地下車庫,他的心跳速度逐漸加快。

雖然在此前她并沒有表态,是否願意睡他, 但他內心仍然期冀着, 虞韻初會留他過夜。

停好車後, 蕭凜白繞到副駕駛座,準備抱虞韻初上樓。

當女人馨軟的身子落到懷裏的那一剎那, 他難免心猿意馬, 胸腔內那顆不安分的器官跳得更為迅猛。

心心念念的人,低頭就可以吻到, 但凡是個正常男人, 都不可能把持住自己。

來到家門外, 虞韻初擡手識別了指紋鎖。

蕭凜白抱她進去,把人放到沙發上, 怕表現得太刻意,被看出來他沒離開的打算,故意問虞韻初要不要喝水。

“你去倒一杯吧。”說話間, 虞韻初從包裏拿出手機。

她這才看到老媽給她發了語音消息, 以為是讓她去接棠棠,結果點開後卻聽見:“棠棠今晚不回去了, 讓她留在我這兒睡,明天你爸帶她去釣魚。”

這麽巧?上天好像是有意安排, 在為她和蕭凜白創造機會。

語音使用的揚聲播放,清晰回蕩在客廳的每個角落,自然也被蕭凜白聽見了。

他端着一杯溫熱的水走過來, 遞到虞韻初的面前, 雙目清澈而真誠。

接過去, 虞韻初抿了一口,“你這些年有睡過別的女人嗎?”

她問得很直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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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凜白毫不猶豫搖頭,怕虞韻初不信,還解釋說:“你知道的,我有情感潔癖。”

他的話外音不難聽出來。

只能對自己喜歡的人有反應,一直沒有忘記虞韻初,又怎麽可能喜歡上其他人呢?

虞韻初斂眸望着光潔的地板,其實她有個問題好奇很久了。

把杯子放到桌上,虞韻初側過身問他:“你說你分開那麽久還在惦記我,那怎麽從來沒有找過我?”

聞言,蕭凜白沉默抿住唇。

漆黑的瞳仁墨色沉沉,凝視着虞韻初,似是能拉人沉迷的漩渦,漪漣層層,不覺中深陷。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告訴虞韻初。

“一開始是不敢,因為你說過絕對不可能跟我複合,如果我還對你糾纏不休,那就等同于把我們之間最後的美好回憶抹殺了,你會恨我,而我不想看到你那樣。”

“後來,我怕你真的賭氣結婚了,就更不敢了,一直活在自我欺騙的假象裏,久而久之人也麻木了,就像個行屍走肉那般活着。”

“其實我本來不打算回國的,是我爺爺在臨終前直接跳過我爸,把公司的股權交到了我手上,我不想轉讓給他,怕白白便宜了作惡多端的他,才逼自己接手這麽大的集團。”

虞韻初靜靜聽他說完,問了一句:“蕭凜白,你是不是生過病?那種很嚴重的心理疾病,譬如抑郁症之類的?”

面前的男人沒有回答,他似乎是怕她嫌棄,以眼神祈求她不要再往下問了。

虞韻初尊重他。

每個人都有不想訴說的過去,如果那是蕭凜白的傷疤,她沒必要非讓他揭下來。

剛才忽然那樣問,是從他的眼中看到了憂郁的底色。

曾經的蕭凜白雖然沉默寡言,但卻孤傲,內心強大,不會像現在這樣,眼裏的光變得黯淡。

“時候不早了,你該回去了。”虞韻初站起來,準備去洗澡躺下。

雖然一只腳崴了,但也不耽誤她做什麽。

怎麽突然就要趕他離開?

蕭凜白的眼中閃過一抹慌亂和無措,下意識拉住了她的手腕。

感受到他的動作,虞韻初轉過頭,看見他那深邃的眸底,隐藏着難以覺察的隐忍,透着掙紮,透着渴求,還夾雜着着難以言說的愛戀。

她不禁放低了語調:“你覺得我現在方便嗎?”

原來她是這個意思。

蕭凜白松一口氣,冷峻的目光中,微微露出一絲暖意,換言道:“今晚我住在這裏不行嗎?方便照顧你。”

虞韻初還是想拒絕,卻又聽他保證:“明天我做完早飯就離開。”

聰明的男人應該學會不造成困擾。

他都這樣說了,虞韻初也沒有反對的理由,點點頭道:“那好,你再去次卧睡吧。”

蕭凜白坐在沙發上,看到她走進卧室,待門關上後,他的頭緩緩靠向後面,內心逐漸平靜。

起碼比剛開始的時候好很多了不是嗎?現在的她願意讓他留下來。

-

虞韻初洗澡的時候不小心把膏藥弄濕了,必須要換個新的。

她知道蕭凜白把那一盒放在了玄關,開門準備出去拿,沒想到他人還坐在客廳的沙發上。

“我想重新貼個膏藥。”

虞韻初話一說完,他立刻站起來,“我幫你。”

蕭凜白去拿了一片,坐到虞韻初的旁邊,示意她把腿放上來。

虞韻初很大方,沒什麽扭捏還有不好意思,畢竟兩人連孩子都生過了,對彼此的身體不知道有多熟悉,再裝矜持有什麽必要?

洗過澡的女人身上散發出櫻花香氛的氣息,她穿的睡裙很短,堪堪遮住大腿,蕭凜白要努力控制自己的視線不歪斜,否則會很輕易看到裙下的風光。

虞韻初真壞。

不願意滿足他,偏偏還想撩撥他。

蕭凜白小心撕下濕的那一片藥膏,抽出紙巾為她擦幹,才貼上新的。

幾乎是在他貼完的瞬間,虞韻初就收回了自己的腿,多一秒都不願停留。

“沒必要這麽迅速吧?”蕭凜白戲谑勾下唇,語氣又有些無奈,“我很尊重你的。”

“謝了。”虞韻初沒理會他的話,起身要回房間。

而蕭凜白的手機鈴聲恰好在這時響了。

看到他母親在夜裏十點打來電話,蕭凜白猜到沒什麽好事。

果然電話接通後,她抱怨地說:“這都多久了?你還說讓我見孫女,請問見到了嗎?是不是成心糊弄你媽?”

顧忌虞韻初在場,蕭凜白不便說太多。

“等有機會。”

“你別往後推了,知不知道我這些天都沒睡好覺啊?我那麽可愛的大孫女就在我眼皮子底下,我還不能跟她相認,讓她喊我一聲奶奶,你說我這心裏什麽滋味兒啊?”

柳美伶已經退讓到極致,沒法再忍了。

那天下午在學校門口見了她寶貝孫女,心裏一直癢癢,巴不得趕緊抱懷裏親上兩口,聽她叫聲“奶奶”,那感覺估計比吃了蜜還甜。

“後天是我生日,要不你以這個為理由,去跟韻初商量商量?像她那麽通情達理的人,不會反對的。”

柳美伶也不想強逼着蕭凜白做決定。

她了解自己兒子,在他心裏,虞韻初肯定比誰都重要,她也不想因為自己讓兩人鬧得不愉快,所以這事兒歸根結底還得人家虞韻初先點頭。

蕭凜白擡眼看向站主卧門口還沒進去的女人,他猜虞韻初應當猜到電話誰打來的了。

挂了電話後,他便直接詢問:“我媽想見見棠棠,後天她過生日,我能帶過去嗎?”

“沒問題。”

虞韻初的态度比想象中還要爽快。

“你放心,就去兩個小時,我會盯着棠棠寫完作業的。”蕭凜白知道虞韻初會擔心這個,便主動提出來。

虞韻初彎下唇,手搭上門把,“其實我也沒有那麽難溝通,你有什麽事兒,好好跟我說就行。”

扔下這話,虞韻初推門進了房間。

經她提醒,蕭凜白後知後覺發現,自己面對她好像的确過于緊張了。

-

翌日周末,虞韻初想到棠棠沒在家,便沒給自己設鬧鐘,一覺睡到自然醒。

等她睜開眼拿起手機,發現已經快九點,不知道這會兒蕭凜白是不是在做早餐。

等虞韻初出去,看到桌上擺的盤,她才知道人已經走了。

也是,他那麽忙,分分秒秒都不應該浪費。

虞韻初拿起便簽紙,看到蕭凜白提醒她,一定要熱熱再喝。

這麽一大早,他竟然還煲了湯。

唇角不自覺上揚,虞韻初端起來放進微波爐,剛熱好放回桌上,門開了。

能知道她家密碼,不敲門就直接進的人,也就只有她媽了。

還好,還好蕭凜白已經走了。

不然這誤會真的解釋不清。

虞韻初正慶幸,看見她媽端着盆玉蘭花走進來,張望着問:“小白呢?人走了嗎?”

“………”笑容頃刻間凝固在唇角。

她媽怎麽會知道,蕭凜白昨晚在這裏?

注意到虞韻初臉上吃驚的神情,林頌芝就明白為什麽了,她女兒估計是以為她沒發現蕭凜白來過,正在心中竊喜,沒想到希望破滅了。

她慢悠悠把花放下,哼了一聲解釋道:“我半小時前過來,剛好撞上小白給你做好早飯端上桌,你不知道當時我倆四目相對那叫一個尴尬,匆匆忙忙打聲招呼,我趕緊借口去菜市場出了門,小白說他馬上也要走,所以我去小區外面溜達一圈,這才又回來。”

“是因為我崴了腳,他昨晚送我回家,怕我不方便,才暫時在這兒住一晚……”

不等她的話說完,林頌芝便出聲打斷:“我不管他是什麽原因留下來的,我只知道你倆昨晚同居了。”

“媽,我睡主卧,他睡次卧,那能叫同居嗎?你不知道事實別亂說。”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還說睡兩個房間,誰信啊?你老媽我好歹也是過來人,這種話就別說出來騙人了。”

林頌芝瞥了眼桌上,語氣聽起來陰陽怪氣的,“你看看人家小白多好啊,急着去公司,還不忘給你把早餐做好,一大早就讓你吃的這麽豐盛,要沒有他,你起床也只能啃泡面。”

“行了,別說了。”虞韻初轉身去了洗手間,“您坐下歇歇。”

她媽要是逮到話柄,絕對要說個沒完沒了,別人休想贏過她。

林頌芝還沒說過瘾,又跟到洗手間門口。

“我知道你礙于你爸那邊,不好意思承認,媽跟你兜個底,你和小白盡管複合,我會去做你爸的思想工作。”

“媽。”虞韻初鄭重強調,“我是真不愛他了。”

“不愛他,你幹嘛留人過夜?總不能你倆是那種關系吧?”林頌芝沒好意思點破。

透過鏡子看她媽臉上唏噓的表情,虞韻初忍不住笑出聲。

“我心裏有數,您就別管了。”

林頌芝動了動嘴,到底沒再說話,轉身去到餐桌前看看蕭凜白做飯的水平怎麽樣。

煎雞蛋還是比較能體現一個人廚藝的。

不經常下廚的人,肯定會把蛋的邊緣給煎糊。

看起來,小白還挺厲害。

林頌芝較為滿意點點頭,拿筷子夾了片綠葉菜。不錯,很香。

-

自接到蕭凜白的電話,說她過生日的時候會帶棠棠過去,柳美伶便覺分秒如年。

好不容易盼到了過生日的這晚,她在棠棠來之前,換了好幾身衣服,怕顯得過于嚴肅,讓孫女有距離感,又怕不夠端莊,讓孫女初始印象不好。

最後,挑了件她最喜歡的深綠色旗袍,柳美伶款款下樓,再次交代廚房,讓他們拿出看家本領,做些孩子喜歡吃的。

終于,在快六點的時候,蕭凜白帶着棠棠來了,陶昱澈一家三口也已經到了。

他們之所以來這麽晚,是因為棠棠聽說奶奶要過生日,特地讓蕭凜白帶她去商場挑禮物了。

一進門,社牛的棠棠便揮揮手,沖着她走來的幾個人說:“大家晚上好,我是林晚棠。”

柳美伶已經激動得不行了,克制不住情緒,一把将人摟進懷裏。

“我的寶貝孫女,你可讓奶奶我想死了。”

陶昱澈站在一邊,臉上流露出迷茫和困惑。

雖然爸爸媽媽已經詳細和他解釋過,但他還是搞不懂,林晚棠怎麽就突然變成舅舅的孩子了?

柳美伶抱了好一會兒才松開,刮下棠棠的鼻尖,“叫奶奶。”

“奶奶!”棠棠甜甜喊了聲。

“哎!”柳美伶高興得眼淚都溢出來,“仔細看看你還是有你爸小時候的樣子。”

她一邊念叨着,一邊從玄關櫃上拿下包。

裏邊有她為林晚棠準備的紅包還有金手镯。

一并遞給孩子,接着在其身後的蕭晚晴以及陶志勇也送上他們準備的紅包和禮物。

“寶貝,我是姑姑。”蕭晚晴說。

陶志勇憨厚一笑,“我是姑父。”

“姑姑、姑父!”棠棠立刻叫人。

蕭凜白有些心理不平衡了。

怎麽叫他們都這麽容易?唯獨爸爸很難叫出口呢?

“林晚棠,你跟我上去玩吧。”

陶昱澈憋了半天了,結果一開口就被蕭凜白糾正:“從今天開始,你要叫她姐姐。”

“就是,快喊。”陶志勇扯了下兒子的胳膊。

陶昱澈叫不出來。

明明她是他同學,為什麽要叫姐姐?

“我不喊。”鼓着腮幫子,陶昱澈嘟嘟哝哝說。

“聽話,陶昱澈。”蕭晚晴警告性看向他。

陶昱澈果然還是更怕媽媽,不情不願喊了聲,“姐。”

林晚棠笑得眼睛都眯成縫了,大概是很享受別人喊她姐姐,滿意地點點頭說:“弟弟好。”

陶昱澈別開頭哼了一聲。

小聲嘀咕道:“你當我舅舅的孩子很快就笑不出來了。”

陶志勇一巴掌拍在他的屁股上,“臭小子,說什麽呢?”

-

林晚棠為奶奶過了一個很愉快的生日,她自己玩得也很開心,離開時還滿載而歸。

柳美伶不光給她準備了見面禮,還買了很多玩具和小裙子。

這些年,她身邊的姐妹都抱上孫女了,和她們逛街的時候,只能眼睜睜看着人家給孫女買那些漂亮的小裙子,羨慕嫉妒恨。

如今她也有孫女了,不用再眼紅別人了。

蕭凜白将棠棠送回家,見她帶了那麽多東西回來,虞韻初不由皺眉。

家裏的玩具本來就已經堆成山了,又添這麽多,真的很難不讓人頭大。

“棠棠,芭比娃娃你不是已經有很多套了嗎?”

“奶奶給我買的,我總不能不要吧?那她老人家會很傷心的。”棠棠很會講理。

虞韻初看向蕭凜白,“我知道你媽媽是想彌補這麽多年的遺憾,但真的不要這麽溺愛孩子,這些玩具都不便宜,很多家裏都有,買多了也是浪費,以後不要再讓她買了。”

話說完,棠棠又從袋子裏拿出來紅包還有見面禮。

每個紅包的分量都沉甸甸的,起碼兩萬,而見面禮更是誇張,一個金手镯,一個全球限量的兒童包包,一個高奢兒童墨鏡。

棠棠對這些自然沒什麽概念,虞韻初遞給蕭凜白一個眼神。

只此一次,下不為例。

蕭凜白摸了摸棠棠的後腦勺,“沒關系,我女兒值得最好的。”

虞韻初想買的話也并不是買不起,但小孩子實在沒必要,她又不懂事,萬一帶在身上不小心弄丢了,豈不虧大了?

“過兩天他們學校組織去博物館游覽,你準備下吧。”虞韻初聊起正事。

棠棠聽到後接了句:“我們老師說有哪位家長對歷史比較了解的,可以主動報名當講解員。”

“你爸歷史都考滿分。”虞韻初直接替蕭凜白決定了,“就讓他去。”

“那我明天去和老師說。”

棠棠當然很開心,誰不希望自己有個厲害的爸爸,好讓別人羨慕呢?

-

第二天晚上,棠棠告訴虞韻初,老師問她怎麽突然有爸爸了,是不是媽媽要再婚了,她回答的是自己的爸爸從天上掉下來了。

聽完後,虞韻初笑出聲,“那你老師會不會很奇怪?”

“老師沒說什麽,但她建議最好爸爸媽媽能一起參加,因為爸爸當講解員的話,到時候肯定顧不上我,所以媽媽你也跟着一起去吧。”

這次,虞韻初臉上的笑容凝固住了。

這老師确定不是想撮合她和蕭凜白嗎?

虞韻初怎麽也不可能想到,這是女兒和老師共同的主意。

棠棠把虞韻初之前和她說的話跟老師複述了一遍,說她的爸爸媽媽在大學的時候談戀愛,後來分手,媽媽才發現懷了她。

老師聽說之後問她想不想讓爸爸媽媽複合,棠棠重重點頭,接着便問老師能不能給她想個辦法,老師靈機一動,直接讓她回去轉告爸爸媽媽,倆人一塊來參加。

本以為自己能當甩手掌櫃了,沒想到啊沒想到。

見女兒的眼睛一眨不眨盯着她,似乎很怕被拒絕似的,虞韻初猶豫幾番,還是點了頭。

腳受傷兩三天就好了,也不能作為理由。

“媽媽陪你一起去。”

聽到虞韻初同意,棠棠高興得差點蹦起來。

-

周六上午九點,虞韻初牽着棠棠,和蕭凜白在校門口集合。

此次活動是他們三年級的全體同學以及班主任參加,要乘大巴車前往省博物館。

上車前,老師為家長和同學各發了一頂姜黃色的帽子。

棠棠戴上後,看看蕭凜白,又看看虞韻初,咧開嘴偷偷地笑了。

只有他們是一家三口參加的哎。

上了車,他們一起坐到了最後排的連座,棠棠在中間。

她問蕭凜白準備得充不充分,怕到時出糗,會不會有人提問他答不上來。

“放心,老爸不會給你丢人的。”

蕭凜白将雙肩包放到腿上,從裏邊拿出一瓶防暈車的薄荷片,遞給虞韻初。

他自然記得,虞韻初坐這種大巴車很容易頭暈。

沒說什麽,虞韻初倒了一片放進嘴裏,棠棠轉了圈眼珠子,故意說:“我想坐窗邊看看風景,媽媽咱倆能不能換一下?”

她這句話表現得如此刻意,虞韻初再看不出來就是太笨了。

“棠棠。”

“哎呀,你又不好奇外面,本來就該我坐裏面的。”林晚棠還很理直氣壯。

虞韻初只好跟她換了座,坐到蕭凜白的旁邊。

男人插上有線耳機,分享給虞韻初一只。

戴上耳機,久違的熟悉旋律傳進耳朵裏。

本以為只是巧合,沒想到接下來的每一首,都是大學裏他們一起分享過的。

很顯然,蕭凜白聽的還是他們談戀愛時候,她為他創建的那個歌單。

難怪他的眼神裏有憂郁的底色,總在懷念過去的人如何能走得出來?

“你早就應該删了的。”虞韻初摘下耳機。

蕭凜白淡淡勾下唇,“很多個深夜,我聽着這些歌才能入睡。”

虞韻初沒有接他的話。

也許是她沒蕭凜白這麽深情吧。

兩人分手後,她的确難過了很久,處處都不适應,但棠棠出生後,精力全部放在了女兒的身上,對那段感情慢慢的也不再執迷。

博物館不知不覺中到了。

下車時,蕭凜白湊到虞韻初的耳邊,小聲對她說:“我還真有點兒緊張。”

“你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平時沒用武之地,不應該興奮才對?”

“背負的壓力有點兒大,怕給女兒丢人。”

“平常心對待。”虞韻初下意識拍了下他的後背,“加油。”

蕭凜白怔了下,唇角揚起來。

有虞韻初的鼓勵,他真就無所畏懼了。

-

三個小時的講解任務,蕭凜白順利完成。

無論是古代還是現代包括近現代,他都能為家長和孩子們作出詳細的說明,有人碰到疑惑的地方問他,也不會卡殼,張口就能作出解釋。

棠棠不由對虞韻初感嘆:“我爸爸真的好厲害啊,為什麽我沒遺傳到他那麽聰明的大腦呢?”

虞韻初一愣,“你叫他什麽?”

棠棠自己都沒發覺,她竟然脫口而出說了“我爸爸”,要不是媽媽跟她說,都沒反應過來。

也許是因為看到了發光發亮的爸爸,觸動了她吧。

棠棠也有些搞不懂自己是怎麽想的,如果讓她當面叫“爸爸”,可能她也喊不出來。

游覽任務結束後,棠棠班裏的老師組織大家去旁邊的商場吃飯。

他們訂了一家親子餐廳,可以親自動手制作美食,虞韻初對于學校的這種活動都感覺很好笑,她在家都不願意做飯。

大概她真不是個心靈手巧的媽媽。

不過她會做蛋糕。

班裏一共三十位小朋友,聚在一起,他們的好勝心就起來了,都想要做得又快又好,拿第一名,被老師表揚。

虞韻初不會炒菜,只負責把菜切好,而掌勺的任務交給了棠棠,蕭凜白很有耐心地在旁邊指導她。

老師在不覺中來到了他們這邊,心中感嘆着這對父母神仙顏值的同時,開口詢問道:“棠棠爸爸經常在家做飯嗎?看起來很熟練的樣子。”

“我爸爸炒菜可好吃了。”蕭凜白還沒回答,棠棠便搶先出聲。

猝不及防聽她說了“我爸爸”,蕭凜白的眼眶有些濕潤。

他從來沒有想過,這麽普通的三個字,分量竟然如此重。

哪怕不是親口喊“爸爸”,已經夠讓人感動了。

“父母必要時秀恩愛,也可以增加孩子的自信心哦~有愛的家庭會形成一股凝聚力,讓孩子能更加勇敢地抵抗外界的困難。”

老師鋪墊了這麽多,最後來了句:“所以,棠棠的爸爸可以喂棠棠媽媽,讓她嘗嘗菜有沒有熟哦。”

聽聞,虞韻初都尴尬得站不穩了。

大庭廣衆之下,當着其他家長和孩子的面,如此秀恩愛,真的好嗎?

這老師真挺愛吃“狗糧”的。

棠棠心中的小人在歡樂地跳舞,她想給老師點個大大的贊。

蕭凜白并不覺得有什麽,鍋裏在炒的是西紅柿雞蛋,他夾起一塊雞蛋放進餐盤裏,遞到虞韻初的嘴邊。

“小心燙。”

旁邊兩桌的家長看得清楚,“哇”了一聲感嘆他們感情真好。

虞韻初微笑着把雞蛋吃進去,看到老師竟流露出一副磕CP的表情。

看得出來,棠棠的這位女老師平時一定很愛看戀綜,都會主動制造工業糖精讓自己磕。

“媽媽,好吃嗎?”棠棠捂嘴偷笑着問。

“很香。”虞韻初很配合地回答。

棠棠了然點頭,“還是爸爸喂的香吧!以後要多喂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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