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章

第 27 章

映山掄起胳膊想打她,被水華拉下來,“剛剛映山說青鎖姑娘喝了不少雞湯養出的精氣神,去糊弄男人倒好,分辨不出味道。我還疑惑呢,薔薇嫂子這麽精打細算的人,怎麽好在這麽平庸的青鎖姑娘身上花銀子?這一張口我就明白過來了,這雞湯想必是用一車子雞屁股炖出來的,雖然精力充沛,前街後坊的男人都照應的過來,可是一張口呀,就是一股子雞屁股味!還說我們海棠閣腌醬菜,只怕牡丹坊再貪圖便宜吃雞屁股,就要發雞瘟咯!”

這話順下去就簡單了,映山馬上接上,“這豬屁瘟還沒消停多少天,巫山巷個個驚弓之鳥,牡丹坊再來個雞瘟,只怕大夥兒要一把火,連人帶樓,都燒掉才幹淨呢!”

這一段,岩桂縱然一句話沒說,這海棠閣的風頭可一點沒落下,水華倒是和映山搭檔地天衣無縫,畢竟這些年海棠閣上上下下的默契。青鎖姑娘一個人說不過兩個人,沖着旁邊伺候她的姑娘罵了句廢物便撤回了海棠閣,臨走的時候水華還不忘墊上一句,“這麽着急是怎麽了?想到後院的雞還沒喂是吧?”

甚是有趣,巫山巷正是這樣,縱然你在花魁榜上名列前茅,可是舌頭不精巧,也難在街上潇灑地走。這不,把青鎖姑娘罵回去了,本來兩列走在路上的幾個姑娘,現在變成并排走,連紫來本來跟在映山後面,這下也跟着齊肩了。

剛走出巫山巷,迎面就碰上正去書畫齋的青林,一身茶色,還沒等我走上前打招呼,水華先喊道,“青林公子今兒怎麽不去海棠閣逛逛?”

青林搖頭說,“我這買書呢。”

水華走上前,在書攤前來回反複翻看,還在嘴裏不知道細聲念着哪國的咒語,映山在一旁冷笑說,“你這架勢好像看得懂似的,別翻了,再翻這狀元都被你考出來了。”

水華擡起頭,也不甘示弱,“喲,想着自己表哥當狀元,就這麽寒酸話來膈應我呢?”

還沒等映山再回嘴,姐姐一身白衣突然出現了,也不知從哪裏冒出來的,想必是在房間裏算到了這一次相遇,馬上飛了過來,她這麽多年練下來的法術,竟用在這些不争氣的排面上。

映山跟着姐姐身後問,“白姐姐怎麽來了?

姐姐淡淡地說了聲,“來買些畫挂在房間裏,不然太素淨了。”

姐姐也不朝着青林的方向去找書,而是故意走上裏間的畫室,看着牆壁上挂着的畫,轉過頭問,“青林公子幫我來挑幾幅畫吧?還有這副吳道子的《金橋圖》是真跡還是臨摹的?”

這話,真是做作之中的一份矯情。青林看着姐姐,一步也不往前邁,搖頭說,“我自小不愛書畫,所以家中也不曾購置。所以即挑不出好壞,也分辨不出真假。”

這事稀奇,姐姐又問,“從來都不看畫作?”

青林搖頭說,“連靠近也不曾有過。”

雖然離譜,倒也沒轍。姐姐朝着青林走過來,笑着迎合說,“我也不愛那些書畫,就好比畫一個美人吧,有的只畫出了眉,有的只畫出了眼,就算眉眼口鼻都出色,風韻又丢了些,全在畫師手指間的拿捏,如果碰巧一陣風吹散了一小撮墨,這畫又不一樣了,倒白白浪費了美人的一副姿态。”

映山笨,紅口白牙地問,“姐姐你不是來買畫的麽,怎麽又不愛畫了?咱們海棠閣樓上樓下不都挂滿了畫麽?”

青林也愣在原地,姐姐狠狠地沖映山看了一眼,還好姐姐沒使法術,不然她這會兒已經焦成了一團灰。紫來機靈,馬上湊上前說,“那也不是白姐姐買的呀,不都是剛搬過來的時候,對面牡丹坊的薔薇嫂子送來的嗎?”

水華說,“正是呢,只不過白姐姐和珠姑娘的心思不在這上頭,所以不知道。前後都是文三娘置辦的,不要錢的東西,她可上勁呢。”

這臺階給的好,說完又給姐姐讓出了位置,姐姐走了過去,拿起了書說,“公子最近在看什麽書呢?”

青林四處翻了翻說,“這本《霍小玉傳》我看不錯。”

我不懂,便問姐姐,“這書說的是什麽?”

姐姐說與我聽,“講的是負情的男人,被辜負過女人的冤魂作祟,困擾一生的故事。”然後又問青林,“公子要買這本書?”

青林拿着說饒有興致地解釋說,“聽說昨夜牡丹坊有妖作祟一番,鬧得樓上樓下的姑娘都沒睡好覺。特別是女柳先生,做了一夜噩夢,今日精神頭不好,所以想來找本書送去給女柳先生打發消遣。”

葡萄的事情姐姐還沒計較,今兒又把牡丹坊提出來,姐姐頓時臉都青了,水華看出來,故意問,“這牡丹坊的姑娘睡不着,怎麽我們住在對面不知道,倒是公子先知道了?”

青林壓低聲音地說,“薔薇嫂子派人寫了封信給我,昨夜豬妖硬闖,張牙舞爪地闖進各個房間搶了姑娘們的吃食,還拱壞了四處的窗紙,吃光了廚房的剩菜剩飯,糟蹋地亂七八糟。光是收拾就花了不少銀兩,勞費了不少功夫。”

這話氣得我夠嗆,“放她姥姥的神仙屁!”

水華聽得好笑,拍着書攤說,“笑死了,你說豬被人宰了變成肉餅湯我相信,怎麽會變成妖?”

我聽得不自在,怎麽又看不起豬了,故意裝作沒站穩,狠狠地往後一倒,往下重重了踩了水華一腳。這一下,她那對本來就不瘦的腳,也得腫成豬蹄才是。

青林說,“不管是何方的妖孽,我這書去排憂是其次,倒是要好好請些道士去作法,祛除邪祟才是。”

姐姐已然被氣得鐵青,只能我說,“巫山巷誰不知道,這牡丹坊最大的邪祟就是薔薇嫂子了,這滿口的謊話也只有她能說得出來了。也不用收了她,哪日我們海棠閣再放煙花的時候,将她那樓燒了就好。”

水華也在旁邊幫腔,“我看就是薔薇嫂子編出來的事,不明不白地就噩夢了,那麽等哪天男人死在女柳先生的房間,吓得她失魂落魄才好呢!“

映山說,“就是。”

青林不理這些姑娘的争辯,搖頭自言自語,“為什麽女人總是要說自己人的壞話?這本書送給女柳先生倒不合适,看樣子還沒等一個無情男人辜負她,倒是巫山巷的女人要先給她撲上嫉妒的髒水了。”

姐姐已經快氣得暈厥,轉過頭,找了書畫齋老板,扔下五十兩銀子,說,“就這些銀子,你看能買多少畫,全部送去海棠閣,盡擺在顯眼的地方!”

說完就走了,這是真的生氣了。本來映山和岩桂急着也要跟着姐姐回去,可是水華聰明說,“這會兒白姐姐正在氣頭上,咱們趕上前是讨打嗎?文三娘、喬婆等人都在家,都能與她疏解一番,我們又何必觸這個黴頭?還有你映山,讓你出來發派的銀子,別以為就能這麽逃過了。”

映山、岩桂和我覺得有道理,便又都留下,走出了書畫齋,抛下青林,接着四處鋪子逛了逛,敗了映山半袋子銀兩,耽擱了午飯,衆人小心翼翼地遛回了海棠閣,悄咪咪上了樓,生怕喬婆拿着洗衣服的棒槌教訓這些人,然後又讓紫來、暖煙等小姑娘下樓要領走各自的午飯。

沒多久,書畫齋的小厮将姐姐買下的畫卷送到,娉婷沒眼力勁地上樓問姐姐該挂在哪裏,直接一句“挂在你墳頭上好不好!”給罵出來,差點還惹了一頓打,只能全部扔到廚房,權當廢紙燒了。映山在一旁嘆息說,“不知這美人畫卷燒出的一鍋粥,我們喝下後是否也能變成美人?”

水華抖機靈說,“那畫上的美人落在紙上,你這美人也要落在紙上嗎?”

紫來笑着說,“那不成了紙紮的人了嗎?”

喬婆本來在喝米湯,這句話直接讓她噴了出來。映山不舍得打紫來,只能追着水華打,又是一頓鬧騰。

第二日一早,我還在夢裏吮吸麻辣兔頭,就被一陣罵罵咧咧的聲音給催醒了,一開始我以為是誰家夫人來找麻煩了,便随手抽了件衣服,披在身上,走出房間,到窗邊探了探,原來不是這樓下的繁難,而是對面,有個身着粉紫的小姑娘在牡丹坊門口罵娘,看樣子薔薇嫂子也不願招惹,按照她以往的習慣,早就從樓上一盆洗腳水澆下去了。這般忍耐,倒讓我好奇起來。

我自言自語嘀咕,“倒是我姐姐應該過去罵一罵,好解解她心中的悶氣,不然再兩日,要憋成茄子了。”

娉婷正好過來,我問,“這對面又招惹了誰家的母夜叉?”

娉婷回答,“說是黃夫人派丫鬟過來找他家男人回家。”

映山披件坎肩就過來說話,“找人就找人,又不是只有她家男人在巫山巷留宿不回去,幹嘛折騰出這麽大動靜!”

我問,“誰是黃夫人呀?”

映山解釋道,“這個黃夫人,幾年前在巫山巷替人洗衣服的。後來南安城來了位黃大人,前些年在京城是個文官,來了南安城做了主簿,偶然有一次來巫山巷喝醉了,跑到河邊去吐了,吐了幾口酒結果迷了路,正好撞見了給別人送洗好衣服的這位夫人,他以為也是這巫山巷的姑娘,結果就弄壞了她的清白,沒辦法便娶回了家。至今好像都有了個約莫三四歲的孩子。”

岩桂笑着說,“這故事也奇怪,那一日黃大人在這一頭的牡丹坊喝的酒,怎麽會拐到那個沒人去過的街巷?我倒是覺得肯定是她早就心念着要嫁給黃大人,不過守株待兔,編出的一場戲罷了。”

我問,“這牡丹坊離這黃夫人先前的家舍很遠嗎?”

映山解釋道,“總之不近,她家原擠在冷樹堂和寒煙館之間,小小的兩間屋子。”

這兩個堂子都在海棠閣這一側,又離海棠閣隔了幾個堂子,果然不近。這早覺就這麽被吵醒了,衆人便下樓去找早飯吃。我路過姐姐房門口,門還是關着的,便不願打攪她的清夢,下樓找喬婆讨了茶喝。

暖煙小跑着從門外跑進來,提着好幾包早飯,水華正好也下樓說,“看大家都起了,我便讓她去買些馄饨給大夥吃。”

喬婆正好領着娉婷從後院端來一鍋粥,聽到這話,馬上罵起來,“該死的矯情!也不早說,白浪費我一鍋米!”

說完轉身要回廚房,我連忙拉住娉婷,對喬婆說,“馄饨我要吃,粥我也是要喝的。”

映山也跟着附和說,“我也是!保證不浪費喬婆的一粒米!”

這下喬婆怒氣的臉才消下去,水華過來挽住我的手說,“還好珠姑娘救了我一命!”

喝着粥,水華又聊起了晨起的事,“罵的是牡丹坊的彩箋姑娘,還是個玉子,跟着青鎖姑娘後面伺候,她也盡心盡力,天天帶着她去各種飯局酒會,現在整個南安城的公子哥們沒一個不垂涎欲滴的,前天在巫山書院那迷魂陣上就讓他坐在黃主簿的身邊。昨晚只怕是讓黃主簿入了這彩箋的賞花之夜,準備訛一大筆銀子。所以這會兒吵起來了。”

我不懂,“這彩箋姑娘長得怎麽樣?”

映山說,“昨天在街上跟在青鎖姑娘後面的那位姑娘就是,不過長得年輕點,大概十六七歲,看不出什麽比別的姑娘更有特色的地方。”

昨天盡看她們鬥嘴了,誰記得旁邊的姑娘長得什麽模樣。

岩桂問,“不是聽說她有顆相思痣嗎?那痣長在哪裏啊?”

映山說,“說是長在眼睛旁邊,靠近鼻子的地方。”

水華一臉嫌棄地說,“還不是她家薔薇嫂子胡編出來的玩意,什麽相思痣,我胸口上還有顆痣呢,怎麽沒有人叫它銷魂痣!”

映山笑着說,“我看那不叫銷魂痣,應該叫奶黃痣好了。”

水華笑着罵道,“你才奶黃痣呢!”

我問,“對了,既然這姑娘惹得南安城的公子哥們都歡喜,怎麽不讓她競選花魁呢?”

岩桂說,“就是青鎖姑娘的心機之處了,昨晚我還和映山聊呢,其實這薔薇嫂子也是願意讓彩箋去參選的。前日青鎖姑娘的舞伎表演上,那黃主簿本來允諾的要拿銀子給彩箋姑娘投票的,結果這事就傳到了青鎖姑娘耳朵裏,她竟然也不生氣彩箋搶了她風頭,只是背地裏又給黃主簿出了主意,說這銀子再添上些,彩箋的賞花之夜就是你的了,你又何必把票數拱上去了,最後自己嘗不了鮮呢?所以昨晚将彩箋放入自己房中,黃主簿将銀子給了青鎖姑娘,便這麽兩個人的心事都達成了。”

映山進一步解釋,“本來各家各姑娘的賞花之夜都由三娘來把控的,這一下青鎖姑娘騙過了好幾個人,得逞了自己的小心眼。薔薇嫂子也生氣,但只能吃啞巴虧。”

水華說,“我倒是想不到這個黃主簿還能擠出些銀兩來,肯掏錢付這些銀子,平日裏想從他身上摳點碎銀子下來都難!”

映山說,“喲,你這還吃起醋了,說得好像你以往看得上他的銀兩似的。”

剛吃完馄饨,還沒開始喝粥呢,外面又傳來了一陣罵聲,這聲音比晨起的更有氣勢和派頭,文三娘嘟囔了句,“看樣子是主子來了。”

說着讓娉婷把門打開,我們也好聽得真切些。

只見一個滿臉苦命的婦人,牽着一個三四歲的孩子,一身舊年暗綠,站在門口罵,“沒爹娘的女兒,笑起來就是這麽個放蕩玩意!除了騙男人銀兩,還有什麽本事!”

原來對面也開了門,裏面是青鎖姑娘坐在廳堂。

她不是罵我,但在這頭聽得也瘆得慌,嘴也不敢動,坐在椅子上也不敢挪一下,生怕驚動了她,一回頭,發現對面這裏有個活人可以給她數落。

青鎖姑娘站起了身,慢悠悠地走到黃夫人身邊。拽過她小孩的手,對黃夫人問道,“讓你女兒笑聲來聽聽,我倒要看看有爹娘的女兒笑起來是什麽玩意?”

那小孩看這仗勢,哇得哭了起來,黃夫人連忙把小孩搶過去,說,“你沒皮沒臉的,早晚有一天要被抓起來下大獄!這巫山巷前前後後裏裏外外都是不幹淨的玩意,賣弄風騷,只會吸男人的骨頭!稍微有點年頭的人都知道,你們也張狂不了幾天,等到男人們将你們玩膩了,就如同丢掉一只凍死狗一樣死在路邊,沒人管也沒人記得,只得到爛了臭了再被拉出城外亂埋了罷了!這會兒只管放着勁多說幾句話,省得以後被人拔了舌頭,下了地獄,再看看你們這副嘴臉吧!”

要罵就罵一個人,一罵就罵了一條街的人,也算她有膽量,水華直接沖上前,撥開了看熱鬧的人群,我拿了塊麻辣兔頭也跟了過去。

水華指着黃夫人的臉就開始罵,“誰沒皮沒臉了!大嬸,我要是沒記錯的話,我們的黃大人、黃主簿天天賴在我們門口要進去,我說你沒銀子就別來了呀,他說我只進去看一看,不進姑娘們的卧房,我說這裏又不是你夫人天天去逛的菜市場,不要錢也能去溜達的地方。他想賴賬,說銀子都是夫人管着的。我今兒一見你夫人和小孩,在看你菜籃子裏的這些菜,倒是應該給孩子多吃點好的,不然長大了還不如我們這些沒爹娘的女人,甚至連門好親事都沒有,自己沒資格在巫山巷謀個一席之地,還要日日去巫山巷把賴在姑娘被窩裏的丈夫拉回家。”

那小孩盯着我手中的麻辣兔頭出神,我于是蹲下來想分給她一塊,被這黃夫人看到了,一把拉過她小孩的手說,“你們不嫌髒我們還嫌髒呢!”

映山也過來搭腔,“喲,你還嫌我們髒?你那早晚要回京城當大官的丈夫,每次來,不說讓我們伺候喝酒了,就算面對着說一句話,也要找個屋子洗個澡才肯出來。我就不懂為什麽,便問他,他說家裏時常有老鼠,身上總會沾染怪味道,怕惹我們這些姑娘不高興,所以要再洗洗,才好說話的。我原來就疑惑這老鼠的味道怎麽會惹到身上,今兒算是解開了這個謎團,青鎖姑娘,你說是不是呀?”

青鎖姑娘應了她的話,這時候三個人倒是團結一致,同仇敵忾了,“本來我對黃大人也沒啥印象,畢竟來了兩三次便沒銀子打賞了,連和我喝杯茶都不夠。只是映山姑娘說起味道的事,我倒是想起來了,有一次他在我房裏窩在被子裏不肯出來,我問他這是在躲債嗎?他紅着臉說青鎖姑娘的被子有股花香味。我說你為了省銀子只是聞被子,這倒成了古今第一清白公子了!他笑着說,我攢着錢給姑娘投票呢,我說那些銀子公子應該留作更實際的用處。我好心将彩箋姑娘的賞花之夜給了他,背地裏又在彩箋耳邊賠了多少話又貼了多少銀兩,好容易讓黃大人了卻多年來在巫山巷的一門心思,這下反而成了我們的過錯。我只問你,從清晨到現在,你可曾看到黃大人又出來替你辯解過一句話嗎?他不是沒醒,只不過躲在彩箋姑娘的被子裏,不肯出來呢!”

周圍人越圍越多,我轉頭看,姐姐估計還憋着牡丹坊的氣,也不過來湊熱鬧,不過光這門口站着的幾只嘴巴,對付她也綽綽有餘了。

黃夫人在門口氣得發抖,又罵了幾句不幹不淨的話便走了。這人一走,青鎖姑娘就佯裝哭了起來,果然什麽戲都會演。樓上走下來一個畏手畏腳的男人,映山在我耳邊說,“他就是黃大人了。”

原來也是一個書生模樣,他一臉紅撲撲的,脖子白白的,長着一對鼠眼,感覺連頭都是尖的。在青鎖姑娘面前還沒說幾句慰藉的話,就被推了出來,在衆目睽睽之下接收着無聲的審判,也只能灰溜溜地走了。

一早上的鬧劇也就這麽散了。幾個姑娘一點氣性沒留,倒像是把彼此的恩怨扔到了另一個婦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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