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章
第 14 章
“安衹宸？”
“祁澄？”
安衹宸心想，世界還真小。
祁澄心想，好狗不擋道。
又看看旁邊一身大褂和說相聲一樣的人，祁澄覺得分外眼熟，就是想不起在哪裏見過。
“恩公。”安衹宸提醒道。
“嗯？”祁澄沒懂。
“攪屎棍。”
孫烨：“……”私下裏對我的稱呼是這樣的麽？
祁澄想起來了，這是半個月前和白琛一起出門采購的那次，以為安衹宸被抓了的那次。
祁澄嘴角抽搐，想逃走。
“您頭還好麽？”祁澄強裝鎮定。
孫烨愣了幾秒，也想起了這麽檔子事，心有餘戚地摸摸自己尚在的腦袋：“還好還好，幸好當時是爆炸頭，顯得頭大，你打偏了。”
“那……那還真挺遺憾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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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清祁澄來意之後，孫烨請祁澄打開盒子，要看看裏面的貨。
祁澄小心翼翼地打開，裏面是一支鋼筆。
“鋼筆算古董麽？”祁澄不懂就問。
“算吧，我爸收藏了好幾支呢。”安衹宸在旁邊插話。
“對，”孫烨點點頭，“老鋼筆算的，不過太少了，但你這鋼筆挺有收藏價值的，可以收着。”
“賣能賣多少錢？”祁澄問。
“這不好說，我這沒有收藏鋼筆的，不過你要信得過我，我可以幫你找懂行的朋友問問，”孫烨說，“不過我估麽着得20萬以上吧。”
“這麽多。”祁澄看了看那只鋼筆，通體幽藍，一般鋼筆會在筆帽處刻上牌子，但祁澄翻了一圈也沒看到他是什麽牌子的。
“定制的。”孫烨回他。
祁澄把鋼筆放在手心裏，冰冰涼涼很舒服，他想了想，對孫烨說：“算了我先不賣了。”
孫烨笑着說：“都可以，你可以跟你家大人商量好，想賣的話可以找我，我給你們找鋪子。”
祁澄點頭，處理完自己的事便問安衹宸：“你怎麽又回來了？”
“我請他給我看個件。”安衹宸指了指自己手裏的玉。
“是個好東西。”孫烨在手裏一陣把玩，問道，“買麽？”
“不買。”
“但我想請您雕個件。”
“什麽件？”
“還沒想好，先放你這吧。”
“行，信得過我就行。”
都處理完後，安衹宸準備回去，問祁澄：“走麽？”
“嗯。”
兩人齊齊往外走。
“老趙是你兄弟的爸爸？”安衹宸問。
“嗯。”
“是有外遇把他們抛棄了麽？”
“不清楚。”祁澄不愛議論人是非。
“喬小丹跟你說的麽？”祁澄問。
“咳，他在群裏天天說最新進展。”
祁澄停下腳步：“什麽群？”
安衹宸這才想起來群裏好像沒有祁澄，一拍腦門：“我都忘了，是那天一塊出去玩的人一起建的，我把你拉進去。”
祁澄剛想說不用，誰知道安衹宸邊說邊操作已經把祁澄拉進去了。
“祁大膽”進入群聊
喬小丹：歡迎澄哥［撒花］
祁澄忙給自己改了備注，又把自己的入群設置改成經過本人同意。
祁澄：同學們好
無人回答。
安衹宸笑哭了：“你領導視察呢。”
祁澄想，我他媽也沒想到自己冷場效果那麽強呀。
祁澄又翻了翻群成員，看到樸凡也在裏面，鬼使神差地點開了他的資料卡：
昵稱：廬山升龍霸
個簽：心若在，夢就在
……
“非主流子殺馬特。”祁澄嘟囔了一句。
“什麽？”安衹宸沒聽清。
“沒事。”祁澄說。
“你下午有事麽？”安衹宸突然問。
“幹嘛？”
“我帶你去個好地方。”安衹宸神秘一笑。
“你不會幹了什麽非法勾當吧。”
“別胡說！我可是正經人。”
祁澄想了一下，鄧美蘭應該也不急着自己回家，晚一會兒回家也沒事，就在外面逛一逛吧。
“走吧。帶路。”他對安衹宸說。
到了地方，祁澄感覺自己已經呼吸不上來了。
安衹宸，竟然，把自己，帶到了，地下，小吃街。
祁澄也吃過很多路邊小吃，但這樣的地方還是第一次來。整個地下被牆板分割成了一個又一個小空間作為固定攤位，而中間過道擺拍的攤位大多是用三輪車推着的，看來是沒有營業執證準備随時開溜的。剛剛進門出的店鋪就比較花哨一下，空間也大，會在店面前擺塊板子用彩色粉筆寫着本店全場五折之類的大折扣，半死不活的霓虹燈挂在招牌上要閃不閃，晃的祁澄眼疼。
他站在那裏，第一次覺得自己如此突兀，格格不入。
“愣着幹啥？走呀。”安衹宸推了祁澄一把。
祁澄一個踉跄，轉頭：“你平常都是在這吃的麽？”
“不呀，”安衹宸見祁澄不向前走，就拽着他往前，“聽人推薦的，就來試試。老板十塊錢的鴨腸，再來十個肉串。”
“好來，肉串是豬肉的羊肉的還是牛肉的？”忙得熱火朝天的老板，中氣十足地問。
“豬肉的吧。”
“好來！”
十塊錢可以買四五十串鴨腸，很小，但邊走邊逛，安衹宸吃得還是很盡興。
“吃一個。”安衹宸把手裏的串塞進祁澄嘴裏。
祁澄砸吧了一下，味道尚可。
“怎麽樣好吃吧？”安衹宸看着祁澄眉頭漸舒，晃着腦袋問。
“還行。”
“裏面還有很多，我帶你逛逛。”安衹宸拉着祁澄的手往人群深處去。
人來人往，他們又是往人群處走的，祁澄不時就會被碰一下，安衹宸見狀便攬着他的肩往前走。
“能不這個姿勢麽？難受！”祁澄皺眉。
“我不這樣你不就被其他人撞了，皺着一張苦瓜臉。”
“那你不照樣碰我嗎？”
“我碰總比一群人撞好吧。”
“行了停這吧，在這吃。”祁澄賭氣不想再往前走。
劉叔燒烤，也可以。安衹宸點點頭，坐了下來。
“別坐！”祁澄攔下他，“紙。”
安衹宸認命地擦着凳子，心想早知道就不帶祁澄來了，請了個祖宗。
“吃什麽？”安衹宸問。
祁澄飛快的點了一堆，推給安衹宸說：“你一塊付了吧，到時候我A給你。”
安衹宸點頭，祁澄又問：“你那玉是幹什麽的？”問完想抽自己一嘴巴，這不多管閑事麽，人家愛幹啥幹啥。
他沒指望安衹宸回答他，卻聽到了他的回答：“那是我媽的嫁妝，她生病了，留個念想。”
“啊……”祁澄不知道該說什麽好，既然是念想，祁澄覺得那大概是很重的病，人要是不離開，留下的東西怎麽會叫做念想？
祁澄更想抽自己一巴掌了，好好吃頓飯，還揭了人家的傷疤。他有意沉默，讓氣氛更凝重些，然而安衹宸并沒能理解他的用意，沉默一會後又嘻嘻哈哈和祁澄聊了起來。
祁澄現在認為安衹宸是強顏歡笑，于是一改剛剛嫌棄冷漠，對安衹宸有問必答。
聊着聊着祁澄發現，雖然安衹宸性格跳脫，愛開玩笑，但對于某些事情的看法和自己不謀而合，兩人的三觀很是契合。祁澄正好在為謝銘的事煩惱，便把事情從頭到尾說了一遍，想看看安衹宸是怎麽想的。
“你的意思是說，那個謝……你朋友的媽媽有把謝銘給趙勝的想法是麽？”
“對。”夏媽媽雖然那天打趙勝打得急，但趙勝走後她又後悔了，覺得趙勝是會娶她的。祁澄其實蠻不解的，他雖然不懂趙勝為什麽要把謝銘要回去，但趙勝以前讓人家未婚先孕又抛棄是不能掩蓋的事實呀。
“等着吧，趙勝還會再找謝銘的。”安衹宸一臉深不可測。
“為什麽？”
“那可是他的兒子，以後肯定大有用處。”
“女兒就沒用處了？”祁澄問。
“有啊，可他沒女兒呀。”
安衹宸語重心長地對祁澄說：“不要想啦大學霸，這是家庭倫理劇的常規操作，多看點電視劇就懂啦。”說完還配上了手臂波浪般舞動的動作。
“gay裏gay氣。”祁澄忍不住說。
“你懂gay麽？”
“白琛科普過了。”
正說間，安衹宸看到一個黑影：“祁澄，我們該走了。”
“啊？我還沒吃完。”祁澄嘴裏塞着肉，含糊不清地說。
黑影越來越近，最終停在安衹宸面前。“晚了，想走也走不了了。”安衹宸聲音漸抖。
“小安呀？好久不見。”為首的頂着一頭黃毛，叼着根煙，笑得一臉邪氣。
“羽哥好。”安衹宸回，心想，真晦氣怎麽會在這地方碰上災星。
瞥了眼桌子上的狼藉，以及啃肉的祁澄，王塵羽問：“這你朋友？”
“是。”
“不是。”
安衹宸和祁澄異口同聲地回答。
“我不認識他，”祁澄艱難地咽下嘴裏的肉，“我倆就拼桌的，這樣便宜。”
“那就算認識了。”王塵羽點點頭，對安衹宸說，“上次你把我整進局子的事，咱們唠一唠吧。”
“行。”安衹宸站起了身，環顧了一下四周，“祁澄！跑！”說完把錢扔到桌子上算是給老板結了帳，一溜煙兒跑了。
祁澄哪知道還有這等操作，眼見安衹宸都快跑沒影了，自己連忙起身，把書包往還沒搞清狀況的對方頭上一砸，也一溜煙兒跑了。
兩人跑出地下城，安衹宸問：“你包呢？”
“砸那黃毛頭上了。”祁澄大口喘着氣，“沒事再買一個就行。”
“二十萬？”
“用不了那麽貴……二十萬！”祁澄驚覺自己還有二十萬在那個包裏。
“唉……”安衹宸往地下走，“你等着吧，我給你拿出來。”
祁澄拉住他：“發什麽瘋！”
“二十萬呢，給你拿回來，要不是因為我，你也不來這兒。”
說完安衹宸就往來路跑過去了。
祁澄不放心，去旁邊洗刷間拿了個棍子，也回去了。
地下廣場像是錯綜複雜的迷宮，剛剛安衹宸帶着自己七拐八拐，自己早忘了怎麽來的了，只能先找最開始最寬的過道，找到吃飯的那家店。
祁澄橫沖直撞往前走，行人們撞在他身上，他躲閃不急只能撞着向前，一會兒跟着人群順行，一會兒又逆行，人挨着人，他渾身不自在。
終于，祁澄千辛萬苦找到了“劉叔燒烤”。
“一群人帶着他進小胡同了，你從這進去找找。”老板指着右面漆黑一片的路口。
祁澄沖進去，果然聽到打鬥聲和叫喊聲，他給自己定了定心，沖着打架的一群人大喊：“開水來啦！快讓道！”
然後一棍子沖上前，打在黃毛肚子上。
“快跑！”安衹宸見祁澄還想打上一棍子，忙帶着他跑路了，還不忘提上祁澄的書包。
“謝了。”祁澄接過書包。
“沒事。”安衹宸擺擺手，“你快回吧，免得他們一會追上來。”
“嗯，你還能撐住嗎？”
“不礙事，我讓白琛接我。”
祁澄點點頭，他也不知道安衹宸傷在了哪，臉上只有眼角磕破了，可能其他都打在身上了吧。
“注意休息。謝謝。”祁澄說完就跟安衹宸道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