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不瘋魔,不成活
不瘋魔,不成活
不瘋魔,不成活
兩個人盤踞在房間的不同角落,淩帆半靠在床上眯着眼也不知道在想什麽,她就靜靜地窩在沙發裏,不動也不說話。
過了一會,也不是一會,太安靜了,反而覺得時間很長,他突然從床上跳了下來,說了一句讓她震驚萬分的話:“章蕊,我們結婚吧!”
“我們現在就去登記結婚,然後去度蜜月,你最想去什麽地方領完證我們馬上就去。”他幾乎連一分鐘都等不及了,拉着她的手,又随手将她的外套和包拿起來,邊走邊說:“身份證戶口薄都在哪,一起帶上。”
“你們······”他拉着她在章岩後半句話還沒有來得及說出口的瞬間就已經開了大門出去,電梯也很配合地在他們出來之後停在了他們這一層。
幾分鐘後他們已經是在去往民政局的路上了,淩帆開車很快,一向如此,但這次更迫不及待了點,一個紅燈他都等不下去,直着急的拍方向盤。
她的電話中途響了幾次,他都很快的搶過來挂斷了,他只說一句話:“我現在給不了你很多的承諾,但是我有能力,也有自信讓你今後的日子裏不會受到一丁點的傷害,你只要相信我,放心把手交給我,就從今天開始。”
她還想說什麽,他卻是不讓她開口,而是抽出一只手把她的頭抱了過來,在她的唇上深深地吻了一下,說:“你如果不想我們一起出車禍的話,就什麽也不要說,一切都聽我的,就今天一天,等你做了我老婆以後,我會什麽都聽你的,用一天換一輩子你很劃算的。”
她直迷糊,心裏卻是感動的很,她很清楚他是個什麽樣的人,讓他淩大少爺為了她放棄一整片森林是一件多麽不容易的事,何況他也算深情的可以,認真的可以,以前總也壞壞地笑臉是看不出哪一句是真哪一句是假的,而今天的他卻一反常态,沒有玩世不恭,沒有油嘴滑舌,一本正經地态度讓看慣了他平日魅惑般笑容的她有些莫名的心疼。
就想順着他,就想跟着他,如果上天一定要考驗他們,就讓它來吧。哪怕這種日子只是存在一天,她也要選擇和他牽着手一起走。哪怕全世界毀滅,哪怕下一刻就要分開,她還是要和他在這一刻相擁,相愛。
人的一生一世,才不過數十年。——最慷慨的男人,也不過愛你數十年;何況,“一生一世”那麽重的賭注,有誰會全下了?
上大學的時候看李碧華的青蛇,記憶最深刻就是這句話。其實一生一世這種事聽起來很漫長,對相愛的人來說卻又太短,恨不得生生世世都是如此,只有他們兩個人,彼此相依着永遠走下去。
沒有領到結婚證,一是因為淩帆沒有拿戶口薄,他是不敢回去取的,本想托人辦了,然而民政局那天正逢辦公室內部喬遷,暫停一切辦公。
他就提議不如先去蜜月旅行,結婚證等回來再辦,問了她最想去的地方,她說了自己的家鄉,說是一直有個願望要帶自己最愛的人到她出生的地方去看一看,她能這麽說,他也就樂得陪她走一遭。
還是第一次和她一起出游,雖說是冬日,正午的太陽卻也毫不吝啬的灑下大片的光芒,起初她還打開車窗任風吹起她的發絲,他就一邊開車一邊看她,總是忍不住突然親她一下,或抱一下,那種感覺就象是回到了初戀一般,甜蜜如剛嘗到糖果滋味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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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了高樓林立的都市,視野就漸漸地開闊了起來,漫天的雲卷雲舒合着冬日煦煦的陽光而來,只顧着高興了,等上了路才發現她是根本不認路,就這樣一路走一路問,越往山裏去天氣就越冷,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他沒有開過山路,也不敢貿然在這樣一個冬日的夜晚摸索着前行。
循着依稀的燈光,在路邊找到了一戶農家,敲開了門,只有一個老人家在,說是孩子們都搬到山下的新房子裏居住了,他不願搬離這兒,說是住慣了。老人家很熱心,幫他們安排了房間,又抱了鋪蓋出來,雖然舊了點,倒也拆洗的幹幹淨淨。
又問了他們一句:“吃飯了嗎?”兩個人差點熱淚盈眶了,他們一路出來除了随身的物品以外,就什麽也沒有帶,走到這兒已是又累又餓,她倒還好點,恐怕這淩大少爺是生平第一次嘗到了饑寒交迫的滋味。
卻是沒有現成的,老人家從院子後面挖了顆白菜過來,這北方的農家每到冬天大都是窖着白菜的,卻看的這大少爺直皺眉,她就想起這少爺是不吃綠葉蔬菜的,平時大棚裏買的綠油油的生菜,芹菜什麽的只要是綠色的他還一概都是不吃的,別說是這老幫老葉的大白菜了。幸好老人還抱了半罐的雞蛋過來,說是自家養的雞下的蛋,原是準備攢多了送到山下兒子家的。
推着淩帆去抱柴燒火,她就動手洗米洗菜做飯,這種老式的大鍋大竈她小時候是見父母用過的,很輕松便炒了兩個菜出來,一個炖白菜,一個蔥花炒蛋,那邊舊的可以的電飯鍋裏米飯的香味也飄了出來。
倚着這暖洋洋地爐竈,聞着這飯菜的香味,只覺得如神仙一般,不經意間回頭看了一眼淩帆,這少爺臉上不知什麽時候就抹上了一道黑色的煙灰,她笑得咯咯地,他向來就不傻,抱了她過來,把手上沾上的煙灰往她臉上抹,她直躲着求饒。
這少爺恐怕是有生以來第一次吃如此簡單的飯菜,但卻吃到底朝天,這才心滿意足地放下碗筷。
又說:“章蕊,等我們兩個老了,就找這樣一個地方隐居起來,你每天做這樣的飯菜給我吃,好嗎?”這樣平常的一句話,也是沒怎麽用心說出來,在這個沒有空調,沒有精美家具,簡單到有些寒酸的,牆壁上貼滿過期挂歷的房子裏,她就偏覺得動聽。
卻是回了他一句:“到老了還想讓我為你做飯,想都不要想。”
“那我做給你吃好了。”他的神情在昏黃的燈光下很是好看,目光也淡淡的,如夫妻兩個閑話家常。
她愣了一下,頓時覺得心煩意亂,只推了碗筷說:“先把這些洗了再說吧。”
他也不拒絕,卷了袖子端起碗筷就走,她還是追了出去,這少爺從小到大哪做過這樣的粗活。他已經把碗筷放進了水裏,她去搶,他擋住了,笑說:“水涼,還是我來吧。”又說:“我不喜歡女孩子的手冰冰的,你捂熱了等會睡覺的時候就不用我幫你暖了。”
她直直的看着他,就覺得這種人生來就是害人的,每句話都能說到溫柔動聽,每件事都是猜着你的心意完成的,她卻是不能免疫,還是上了這少爺的當,而且差點就是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