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配合

第43章 配合

◎法定關系◎

還知道關門, 算這小子有眼力。

見到房東被吓得臉色煞白,盛欲玩心更起,支起身子一點點朝胖女人爬過去, 聲音壓低,笑得陰恻駭人:“為什麽趕我走?我要永遠待在這裏。”

目睹白裙染血的女人“詐屍”般爬向自己, 皮膚蒼白,黑色長發淩亂披散,遮蓋大半張臉, 露在外的眼角殘挂着數行血淚, 一雙黑眸如不祥的貓般瞪視着她, 寸寸挪移, 笑容陰厲地越來越靠近。

“你別過來、別過來啊啊啊啊!”胖房東只覺得心髒快要爆炸一般,急步倒退, 江峭在這刻迅疾側身閃開,女人厚肥肩背“哐”地後撞在浴室木門。

血液激湧, 剎那倒流沖刺顱頂神經,膀闊腰圓的中年房東瞬間被恫吓得坐癱在地, 眼睜睜望着猝然“詐屍”白裙女人已然爬至腳邊, 又伸出一只瘦弱手腕猛地抓住她的腳脖子, 動脈處猙獰割裂的“帶血疤痕”近乎刺瞎她的雙眼,肉翻出來,甚至能看見白骨。

胖房東瘋狂蹬腿試圖掙脫盛欲的手,可常年搬動畫具的女人腕力過人, 而房東徒有臃腫虛胖的身體, 任她如何胡亂蹬踹也無法逃脫盛欲的掌心。

“救命、救命救命啊——”

最後一聲撕心裂肺的嚎叫之後。

房東一動不動, 兩眼翻白。

盛欲頓了下, 趕緊手忙腳亂地撥開臉上的頭發, 傻愣愣地看了房東一眼,飛快眨動幾下睫毛,又擡頭望了眼一旁懶散靠着牆的江峭。

這、這不會……

不會是玩脫了,把人給吓死了吧!

江峭見狀,極限瞬息裏一個健步沖上前,出手掐出房東的人中,強行把人從昏厥的邊緣拉回來。

房東只感覺自己的意識混亂了一瞬間,唇上一陣刺痛就把她揪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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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見眼前的“女鬼”撥開頭發,面露淺淺的不解,她才有點緩過勁兒來,發現盛欲毅然是個活人。

“你,你騙我!”她劫後餘生地朝盛欲喊叫道。

但她認清了形式,知道自己一對二沒有勝算,不敢朝盛欲發火。

“哈哈哈哈!”盛欲沒心沒肺地笑起來,嘲諷被吓得屁滾尿流的女人,

“你膽子也太小了吧?那麽是誰給你的膽來找我的麻煩呢,嗯?”

話說倒末尾,她收斂了笑意,神色充斥狠厲,盯視着房東躲閃的雙眼。

江峭眉梢輕挑,眼底勾着笑,站直身子擡手從衣架上拿下一件綠色浴袍,緩慢邁步。

铮亮皮鞋踩着“血水”走到盛欲面前,停步,單手拎了下西裝褲管,屈膝半蹲下來,将搭在手臂的浴袍展開,裹住她,薄唇微翕:“起來,地上涼。”

她無意識地伸手,纖指握扶在他腕骨上的冰冷表盤,目光依然俯視房東,憤憤道:“走着瞧吧,還沒完呢。”

“沒玩夠?”江峭看都沒看房東一眼,視線落在盛欲臉上,眼睑眯起的弧度近乎貪戀,頓了頓,聽他懶音笑哼一聲,“別傷到自己。”

有些本質是很難改變的,一如盛欲外表再怎樣裝扮得成熟知性,骨子裏卻還是那個單純頑劣的小孩。

眼見盛欲一臉狠惡地又要往房東面前沖,江峭被她的表情逗樂了,手臂一伸,先一步攔腰把人摟回來,低下頭,薄唇貼靠着她的濕發,鼻尖輕嗅她發絲甜香,聲線低迷:“先起來,想做什麽我幫你做。”

盛欲這才後知後覺,發現自己正被男人抱在懷裏,耳廓微燙,她急忙一把推開他的身子,自己從地上爬起來,說:“別跟我套近乎,你跟她是一夥的!”

“我做什麽跟你沒關系。”她裹緊浴袍,轉身前,恨聲警告,

“你也給我小心點。”

懷中暖香抽離,空落寒涼,江峭側頭長指輕撓兩下額角,有點無奈。

盛欲趁房東不注意,光着腳跑出門,尋着早上的記憶,跑向門外的雜物架,輕而易舉就從裏面找出那一柄高爾夫球杆,單手握着它,杆端指向房東:

“這些天你接連找茬,停電、停暖氣、扔東西、恐吓我、威脅我……這些小伎倆我姑且不跟你計較。但是,你居然敢吓我的貓?”

胖女人滿眼驚懼地仰視着盛欲,聽到她冷冷低蔑地嗤笑一聲:“你該不會以為我不知道怎麽報複吧?你想錯了馬赫太太,現在我也要去你家,幫你好好清理一下!”

房東吓得鼻涕合着眼淚混在一起,挺身爬起來,跪地上前試圖哀求盛欲:

“你們報複我就好了,不要去傷害我的家人!”

“所以你害我,是因為我沒家人”盛欲的報複心決絕,絲毫不容商量,扭頭就往隔壁跑。

房東怪叫着想要爬起來阻攔盛欲,可剛才的驚吓已經讓她耗光了力氣,雙腿無力蹬地想要起身,卻無法把控身體平衡,接二連三滑稽地跌倒。

因為跑得太急沒有穿鞋子,盛欲都不管不顧了。

她的腳即将踏入雪地那一秒,身子忽然騰空而起。

江峭幾步跑起來才追上這個野兔般的女子,在她差點赤腳踩進雪裏時,及時将她攔腰抱拎起來。

盛欲驚了一下,下意識攥緊球杆縮起腿,這樣反而更江峭懸空抱她起來,幾秒後她便被安放在房東家門口。

或許是房東太太剛剛跟丈夫提前通了氣,盛欲剛一進她家的客廳,就看見馬赫先生舉着菜刀從廚房沖出來,然而沒等他近身,身旁的江峭已然飛速扯下領帶套入他兩腕,快速繞圈施力扯緊。

伴随“哐啷”一聲菜刀落地,江峭把人一個飛撂,馬赫先生哀嚎着摔倒在沙發上。

盛欲不緊不慢地四處瞧了眼,确定房東的幾個孩子不在家,擡手将複古宮廷的花瓶一個個以此全部撥倒,霎時玻璃四濺,碎渣崩裂滿地。

馬赫先生雙手被死死束縛着,俯身趴在沙發,還試圖負隅頑抗,江峭悠悠坐上他的背部,拿他當人肉坐墊,翹起二郎腿壓制得他無法動彈。

姍姍來遲的馬赫太太,在看見丈夫被坐在江峭屁股下時,尖叫着想要上來解救。

但她實在太沒用了,還沒能近江峭的身,就自己左腳拌右腳,又一次在江峭腳下摔個狗啃泥。

與此同時,盛欲彎腰湊近茶幾臺上碩大的玻璃魚缸,指甲敲擊缸面,仔細觀察缸內穿梭游弋的水中生物。

身後傳來陣陣房東夫妻的慘叫,盛欲面不改色,在玻璃缸壁的反光中,欣賞他們哀嚎的場景。

“早上朝我臉潑過來的水,是從這個魚缸裏打出來的吧?”

嘴角揚起惡劣笑意。盛欲這時候直起身,低眼望着面前的這缸魚,然後直起身走遠了些,随即小幅度揮動球杆測了測距離,确定角度後,舉起球杆。

胖房東顯然意識到盛欲要做什麽,想要阻止又礙于江峭在而不敢上前,只能幹叫喚:“萊安你冷靜一點,別、別別、不要砸、不要這樣,啊——”

“哐啷”爆響。

缸體四分五裂,水流失去形狀奔湧而下,淌入整個客廳,各式各樣的魚也被沖上地板,很快就開始缺氧,不停掙紮跳躍。

花瓶和玻璃缸的碎片,水藻和缺氧的魚,都狼藉灑散在水灘中,解恨!

憋屈心底的一口惡氣總算出了。盛欲舒暢地深呼吸了下,轉身看向房東夫婦,一手撐着杆,笑問:

“你敢吓我的貓,我就敢殺你的魚。你敢扔我東西,我就砸了你家。很公平吧,馬赫夫人?”

房東哪裏敢出聲,不料江峭卻在這時下壓加重對馬赫先生的坐力:“說話。”

“公平、公平、這非常公平……”夫妻倆異口同聲地道歉求饒,“萊安,是我們錯了,是我違約合同想要趕你出去,并且侵犯了你的隐私破壞你的私人物品,我願意免除你接下來的全部房租,支付給你違約金,并且提前返還你的房屋押金,你不要再生氣了……”

盛欲聽到這裏,挑了下眉,遞給江峭一個眼神示意。江峭輕笑了聲,起身放開房東丈夫。

盛欲坐去沙發上,擡起雙腿交疊翹在茶幾上,雙手交叉環在胸前,揚揚下巴,說:“免房租就不必了,你說的違約金和交給你的押金,現金給我。”

一颦一笑,字音強調,眼角眉梢的氣焰,無論從哪個角度,她在無意間都像極了張狂輕漫的GUST。

江峭似乎又在她身上看到了,從前和他那麽相似的脾性。

如果她想發威,他甘願做陪襯。

鬧劇結束,盛欲慢吞吞回到自己的屋子。

本以為江峭開車是也已經走了,沒想到不出半小時他去而複返,帶回來個新門鎖,蹲在她的門口默默換上。

盛欲站在他身後,好整以暇看着他平時用來做醫研的手,白淨漂亮,此刻卻沾上油污。

她忍不住奚落:“您江總這麽屈尊降貴,我可見不得這些啊。”

“見不得就去壁爐邊坐着烤火。”他專注地拆卸着砸壞的舊門鎖。

盛欲摸摸自己的耳垂,不屑:“我都要走了,還給她貢獻點炭火錢不成?”

江峭的手一頓:“準備回國了?什麽時候?”

“你管得着?”盛欲毫不客氣地嗆聲,“我打算周游一圈再回去呢,應該不用跟你報備吧,江總。”

江峭被她兇着,久違的熟悉感卻讓他神情舒展。

他只一句話,就讓盛欲噎了聲:

“回家吧,鄧院長生病的事,你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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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欲一早就知道外公生病的消息,當時外公只是有些高血壓,加上盛欲實習工作忙碌,就只能把回家的日程一推再推。

可現在江峭告訴她,外公已經住進醫院接受控壓治療,她竟然毫不知情。

不能再等了,她必須回去照顧外公。

她以最快的速度處理好實習工作,向導師辭行後打算回國。

這五年來在外漂泊,或許是因為學業繁重,又或許是因為心裏的別扭,本就不太親厚的祖孫關系更加疏遠了。

對外公缺乏關心,是盛欲難以逃避的愧疚。

至于房東……

她已經懶得跟這個無禮的家庭繼續糾纏。

盛欲在家裏快速地收拾亂七八糟的行李,正想着,門鈴聲突然打破思緒。

她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扔下手中的包:

“哦我親愛的房東女士,雖然你是個蠢貨,但我依然決定成全你,從這裏搬走。”

盛欲套着深灰色的棉服棉褲,一頭淩亂的秀發在後腦勺随意挽成丸子頭,蓬松飽滿,顱頂優秀,邊說着邊走過去開門:

“衷心祝願你的爛房子能賣個好價……”

她拉開門,後話淹沒在迢迢風雪裏。

來人背身于天地光白,雙手随意插在褲口袋,身形寬闊,懶散自然地靠在木門框上。

針織帽上沾着星點雪瓣,頭戴式耳機挂在骨線分明的脖子上,上身是白綠撞色的棒球服,搭配牛仔褲和一雙登山鞋,整體是街頭風格的随性慵懶。

和幾天前西裝革履的模樣大相徑庭,晃了盛欲的眼。

“你……又來做什麽?”盛欲皺皺眉頭,險些沒反應過來。

江峭咀嚼兩下嘴裏的口香糖,吹出一個泡泡,似乎在現編理由。

半晌,他嬉笑起來:“我來看看即将到手的新房,不過分吧?”

新房?

盛欲回頭打量一眼年久失修的房子,陷入沉默。在經過和房東的互相坑害交戰以後,這房子變得更加不堪入目。

但她畢竟要走了,也懶得關心江峭是不是真的要買這個破房子,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扭身就往裏面走,留着門卻不看江峭:“随你便。”

她徑自上樓去。

江峭在身後一點也不見外,大步跨進門裏,一手摘下帽子,在門外抖去上面的雪,還順手把門帶上,噔噔噔一步三階地跟着盛欲的尾巴後面跑上樓。

盛欲正在一股腦往行李箱裏塞東西,因為裝的太滿,合上行李箱拉鏈有些困難。

她幾乎把整個人的重量都壓在箱蓋上,艱難地拉拉鏈。

江峭如同回到自己家那般,毫不見外,擡臂支在門框上:“我們家小烏雲呢?”

“我家小烏雲已經委托給專業運輸公司,先啓程了。”盛欲用力地咬牙跟行李箱較勁,還不忘瞪他,“什麽叫你們家?”

江峭走進來,試圖幫忙接手她爆滿的行李箱:“我來吧,你一個人要收到什麽時候。”

“走開!”盛欲拍開他伸過來的手,倔強地堅持到,“我可以。”

“好好好,你最厲害了。”江峭知道她的脾氣,只能由着她。

她還是這樣,習慣逞強,不甘于示弱。

江峭退開兩步在短沙發上窩躺下來,平時盛欲剛好躺平小憩的地方,現在男人過高的身軀躺上去,只能蜷曲身體,還有一截小腿懸在扶手外,顯得異常逼仄委屈。

男人感覺逼仄,但委屈的是沙發。

自從上次被房東惡意打砸,這臺沙發被砸爛後拖到院子裏,又被潦草地用釘子修補成型,擺回盛欲的房間。

成年男人的身軀一挨上去,它就“吱吱呀呀”驚聲尖叫起來,把江峭吓了一跳。

盛欲沒好氣地瞥着他,咬牙切齒地用力,終于把箱子成功合上。

衣物已經收拾完畢,她開始着手收拾雜七雜八的日用品。

從抽屜裏摸出絨面小方盒,她習慣性地打開看了眼,卻猛然頓住。

裏面好端端安放的粉鑽戒指呢?!

是掉到抽屜裏了嗎?她慌神,在抽屜裏四處摸索,除了一些雜物,她只摸到滿手灰塵。

沒有!

是上次被房東趁她不在家潛入房間內偷走了嗎?

不應該,挪威偷盜刑罰很重,她還有其它的貴重飾品,點過數目都還在,房東再蠢也沒必要把自己送進局子裏。

那會在哪裏呢?

盛欲不得不先放下整理行李的動作,翻箱倒櫃找戒指。

床底、桌角,衣櫃、地毯下……能想到的地方她都找了個遍,可是哪裏都沒有她的戒指。

“在找什麽?”

本在閉目養神的男人被她焦灼的翻騰聲叫醒,他坐起身,詢問的聲音微泛啞。

盛欲回過頭去看他,焦急的心情在看到江峭睡眼惺忪的臉時,忽然平靜下來。

畢竟戒指,是眼前這個男人送的。

當初出國時什麽都沒有帶走,卻唯獨帶上了這枚戒指。無非是留一個懷念的理由。

可是他們早就不可能了。

即便江峭突然出現在挪威,甚至出現在她家,坐在她每天躺的小沙發上,但他們的距離早已遠如天涯。

她是名不見經傳的藝術工作者,一無所有。

而他是【中峯典康】醫藥生物集團的首席執行總裁,呼風喚雨。

也許戒指消失,是天意也說不定。

江峭這麽有錢,總不至于讓她賠吧?說不定,江峭早把戒指忘了。

盛欲看着江峭,揚起一抹毫不在意的笑容:“沒什麽。”

咽下酸澀,她在江峭面前,輸人不能輸陣。

“啊~~這樣啊。”

沒來由地,江峭回答的聲音悠悠繞轉,眼神若有似無地落在她手上的小方盒上。

盛欲驚了下,後知後覺地合上蓋子,往身後藏一些。

江峭笑着沒再追問,那銳利的眼芒卻時時将她透穿。

誰怕誰啊?盛欲咬牙回瞪江峭,男人眼底的笑意卻愈來愈深。

“嘁!”

她嗤了一聲,不再理會江峭,回頭繼續收拾亂七八糟的物品。

一小時後,盛欲把能裝的容器全都裝滿,大包小包的全是鼓鼓囊囊。

正在她發愁怎麽打車的時候,江峭率先把布袋和背包挎到自己身上,然後一手拎一個二十六寸行李箱,丢下一句“順路帶你”,就快速走出門。

不給盛欲拒絕的機會。

盛欲傻傻拎起剩下的兩個畫板,腦袋沒轉過彎來。

他不是來看房的嗎?“順路”是順的什麽路?

江峭把包放好,驅車到盛欲的門口接她,還是這輛喬治巴頓。

雪後初晴,隔壁房東十分好興致地坐在門口曬太陽。

江峭瞥了眼馬赫太太,又看着走出門的盛欲,起了心思,用英語大聲對盛欲說:“秧秧小姐,請上車。”

搞什麽死出?

盛欲表情疑惑。

随着一陣凳子挪動的響聲,房東神色惶恐地站起身。

眼神驚疑不定地飛快徘徊在盛欲與江峭之間,像是暗中觀察兩人之間的關系,但又遲遲不敢吭出一聲,全然沒了前幾天各種找茬的嚣張的氣焰。

盛欲也注意到了馬赫太太,明白過來江峭想做什麽,只覺得好笑。

她撩撩頭發,嘴角扯着輕漫笑意,表情松散,奚落的語氣淬足諷刺:“急什麽?我要和親愛的房東太太好好道別。”

她吊兒郎當地叫房東:“馬赫夫人。”

房東驚駭擡頭。

江峭低頭哼笑。

“從我住進來,就看見你從早到晚圍着個圍裙,每天伺候完大的,還要照顧小的,家裏四個孩子雞飛狗跳,大雪天的還要被丈夫趕出來負責刁難租客……剛開始我以為這就是你們白種人的高貴生活,可是時間長了,我都心疼你。”

她講一口英文說得流利,語速極快,

“你想要錢,我非常理解,本來呢,你這個房子我住着感覺還算舒服,所以叫人過來也是想入手的。”

胖房東在這刻才仿佛意識到了什麽,滿臉震詫地看了看江峭,又驚疑不定地重新望回盛欲,結巴着試探問道:“你、你們是……什麽關系?”

盛欲輕哼了聲,慵懶掀起長睫,微微偏頭,将視線落定在開車的男人身上。

恰巧,江峭也在這時挪眼,接住她的注視。

盛欲沒急着出聲,片刻後,她抱臂輕點慢慢露出不懷好意的笑容。

“小江啊。”她這樣喚他,

“問你呢,你來告訴馬赫夫人,我們兩個,是什麽關系啊?”

不,五年中她的變化在于,從前不擅長撒謊編胡話,如今已經知道說什麽可以拿捏對方的心思。

“我們是,法定關系。”

一句十分耐人尋味的話。

他看着盛欲的眼睛,深沃的眸光裏藏有說不清是真誠還是虛假的意味,繼而下拉視線,從她的眼睛滑落在她指尖,輕易洞察到她食指在小臂上點觸的節奏變快,錯亂的頻率似乎洩露她根本還在緊張。

江峭眉尾微動,唇角挑彎弧度,看着她手上的小動作,眼底浮出叵測難辨的笑意,口吻漫不經心:

“萊安小姐久居國外,我是專程來接她回家的。順便,她想把長久居住的房子買下來,留作回憶紀念。”

王八蛋夠能編的。

盛欲忍不住在心裏罵。

胖房東這才恍然大悟,指着江峭,幾乎要跳腳般大聲吼叫:“原來,你只是個保镖!!”

而這些天一直被她刻薄對待的年輕女人,才是真正的中國富豪!

完了,這才可全完了……

盛欲沒想到她的房東太太會這麽蠢,竟然能得出這樣的結論,但看着江峭把她鎮住的樣子,盛欲只覺得簡直不要太痛快!

“沒錯,他就是我的保镖。”拼命強忍着笑意,盛欲清清嗓子,關上門走向江峭的車,心情愉快道,

“今天我就要離開挪威,感謝您給我的挪威之行畫上一個醜陋的句號。并且!這套房子,我們不要了!!ByeBy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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