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HOMRA前奏

HOMRA 前奏

sceptre4總部。

“室長,不去管那些人真的可以嗎?”

淡島世理站在宗像禮司的辦公桌旁,她看着自家上司輕松而饒有興趣的拿着拼圖塊,每個都要仔細的看很久才會放在桌面上拼圖的空缺中,那種慢吞吞的動作讓她有些上火。

道明寺來的時候宗像禮司才剛開始拼,現在,整幅山水畫拼圖已經完成快了一大半了。

淡島世理悄無聲息的嘆了口氣。

她從來都無法知道眼前這個男人的想法,現在也是。

“室長!”

淡島世理只好叫第二聲。聲音已經開始有些急迫。

“冷靜一下,淡島君。這并不是什麽讓人緊張的事情。”

宗像禮司說。

這個男人露出和以往一樣平靜而自信的笑容,他放下手中的拼圖,身體靠向椅背。

“時間還早。淡島君,想來杯咖啡嗎?”

時……時間還早?可是吠舞羅那些人已經和中島貴一他們打了兩個多小時了!

淡島世理努力的将已經湧上舌尖的話給吞了回去。作為一個稱職的好副長,她只好聽從宗像禮司的意願,在旁邊搬來了一個椅子,坐在了宗像禮司的對面。

青之王輕松的微笑着,他從懷裏掏出終端機,點亮屏幕。

【23:20】

“好了,放輕松,淡島君。”

宗像禮司說。他将終端機放回懷裏。

“再過二十分鐘,你就可以帶領人去抄中島貴一的家了。”

“是。”

淡島回應到。

她的心微微平靜了一些。

“記住,我們的目标只是中島貴一而已。”

宗像禮司補充道。

他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笑容。

♂♂

眼前的女孩的舉起了一枚紅色的透明玻璃珠。

中島貴一一愣,他感覺到女孩正透過這枚玻璃珠看向自己。那是一種奇怪的感覺,就像是有一股小電流通過女孩的目光,透過玻璃球‘啪磁’的進入了自己的眼內。

連接上了。

即使不知道這是什麽意思,中島貴一仍然有這種感覺。

安娜看了他很久,最後,她放下手臂。

“出雲。”

安娜擡起臉,輕聲叫着青年的名字。

“我在。”草薙疊着腿,雙手放在膝蓋上,他溫和的看着她,“那麽,結果呢?”

空氣似乎都凝結了。

中島貴一死死的看着女孩,那種兇惡極致的目光令人膽顫。安娜沒有反應。她看向中島貴一,嘴唇輕啓。

“虛假之人。”

中島貴一的大腦僵住了。

“是嗎。”草薙出雲意料之內的笑着,他看向安娜,“辛苦你了,安娜,你先下樓去找夥伴們吧,我一會就回去。”

安娜點點頭,她站起身,毫無留戀的轉過身體向大門走去。

“等……等等!!什麽虛假之人,這是什麽意思,你給我站住,喂,小鬼——!!”

中島貴一這才反應過來,他站起身就要追過去。

“請等一下,中島君。”

中島貴一感覺到有一只手拍上了自己的肩膀,草薙出雲的力氣太大,他竟然無法再向前一分。

女孩已經來到了大門前。她穿過了鐵門之間的縫隙,紅裙在空中劃過一條弧線。

嘭。

厚重的關門聲響起。

中島貴一愣住了。

一股寒氣瞬間從心中升起。他跌坐沙發上,目光有些渙散。

“我……我是王。我是王,我是……我是赤王…………”

“很明顯,你輸掉了這場游戲。”

草薙出雲也在他的身邊坐下,他将煙遞到嘴邊,沒有點燃。

“開什麽玩笑——!!一定是那個小鬼搞錯了!!我怎麽可能輸,我從來就沒輸過!!”

中島貴一大吼起來。

“可是你知道她沒有搞錯。”

草薙出雲的眼底藏着冷光,他擡眼看着這個已經快要崩潰的男人,現實而冰冷的開口。

“你調查過我們所有人,所以你知道她說的是實話。”

中島貴一用後背對着草薙。他的身體不動,腦袋深深的垂下。

“是啊……不過那又能怎樣……只有你們不承認我,只要我……就可以……”

尾音的聲音已經模糊不清,中島貴一忽然猛地轉過身。他的臉上帶着已經癡狂的笑容,他舉着手槍,黑黝黝的槍口對準了草薙的額頭,然後立刻扣動了扳機。

乓——!

一切都只是眨眼之間的事情,中島貴一仍舊舉着槍,自狂的笑容下一秒卻僵在臉上。草薙出雲沒有倒下。他仍舊坐在那裏,連動作都沒有變過一點,表情平靜的看着他。

中島貴一的手一抖,槍掉在了地上。他猛然站了起來。

“不可能——!!不可能!!”

他後退着,像是想要避開洪水猛獸一般的搖着頭。草薙站了起來,向着後退的中島貴一走去。

中島貴一已經退到了窗邊,他左右看着四周,将手臂周圍所有能扔的東西都狠狠的向着草薙扔了過去。

毫無用處。

中島貴一的眼神已經渙散,他開始絕望的大叫起來。就在這時,他忽然看見了躲在牆邊的女人。男人大喜過望,他大聲的招呼女人。

“喂!!你!!朝子,快點過來!!快點幫我殺了他!!”

女人聞言驚恐着哭泣着搖着頭,她踉踉跄跄着向後退去,又像是被什麽不能擺脫的枷鎖控制着,即使表情驚恐,她仍舊一步一步的離開了卧室。

草薙出雲停下了腳步。他回頭看向這個女人。

女人漂亮的臉上盡是淚水,她沒有穿衣服,身上唯一披着一個随時都會掉下來的床單,春光乍洩。女人害怕極了,她因為草薙看過來而開始發抖,可是即使這樣,她還是彎下腰撿起地上的水果刀,然後腳步踉跄着向着草薙沖了過來。

“已經夠了。”

眨眼之間,草薙已經奪過了女人手中的刀。他伸出手,将水果刀遠遠的扔開。失去了武器的女人後退幾步,她跌坐在沙發上,床單終于因為她的劇烈活動而掉落。

她以為草薙會殺了她,女人一邊哭着一邊閉上了眼睛。

“已經夠了。”

草薙嘆息着。

他彎下腰,伸手抱住了因為恐懼而顫抖的女人。他感到懷裏的女人劇烈的顫抖了一下。

“不必再為這種人,而付出自己了。”

女人頓了下,她的瞳孔微微睜大,然後像是意識到什麽一樣瞬間模糊了雙眼。她伸手抱住了草薙的後背,一邊哭泣一邊點頭。

草薙松開她,他脫下自己風衣披在了女人赤果的身上。然後他彎下腰平視着滿臉淚水的女人,盡量露出自己最溫和的笑容。

“好了,在這件事結束之前,躲在屋裏,不要出來。”

女人哭得一塌糊塗,她模糊着說了聲謝謝,然後拽着身上的風衣,踉踉跄跄的往回跑去。

“等——等等!!你要去哪裏,給我回來,喂!!”

中島貴一伸着手,大聲嘶吼着。

女人轉回臉看了眼他,然後轉回頭,毫不猶豫的跑回了卧室,猛然把門關上。

似乎是因為她的精神太不穩定,在回去的途中不小心壓到了牆上的開關,整個客廳的燈瞬間變暗,屋內重新回到了黑暗中。

人類最懼怕的就是黑暗。

什麽都看不見,什麽都摸不着,無法将一切控制在手中的時候,人類就會開始恐懼。

中島貴一靠着玻璃,他努力的揉着眼睛,希望能夠看見草薙的身影。

“身為男人,竟然拿女性做這種過分的事情……無論從哪方面來說,都不可原諒。”

草薙出雲低聲說着。

他一步一步的靠近中島貴一。

“別過來,別過來——!!”

中島貴一大叫着。他已經無路可退。

就在這時,樓下忽然傳來了一片騷亂,像是有許多車都開了過來一樣,随後傳來一片吵雜的腳步聲。

啪。

一片白色的強光照了過來,瞬間照亮了半片房間。

中島貴一扭過頭看向窗外。

他倒吸一口冷氣。

數十臺标着sceptre4圖案的車并排停在樓下的空地上,所有車燈的前燈都被打開,車頂的□□閃爍着。每輛車前都站着藍色制服的人,他們一字排開,猶如人壁一樣截住了白樓和外面的道路。而他們的最前面,一個戴着眼鏡的男人和一個金發的女人站在那裏。

“我們是sceptre4,現在以打架鬥毆以及挪用公款等四項罪名逮捕你們,請立刻放下武器投降。重複一遍……”

那個女人拿着擴音器,冷漠的重複着。

中島貴一發愣着。他的大腦還沒有消化這個信息,就立刻眼尖的看見許多人通過sceptre4執法車的空隙離開了,而那些藍色制服的人竟然都像是沒有看見一樣。

那些離開的家夥都是吠舞羅。

“開……開什麽玩笑!!”

中島貴一猛然轉回頭。

“你們……你們和那些人聯手……??”

“正是如此。”草薙出雲露出一個冷笑。“你明白了嗎,沒有人想讓你活着,就算我不動手,你也已經被青之王盯上了。”

“你從一開始就只想殺了我,你從來就沒想讓我活着離開!!”

中島貴一揮舞着手,他死死的盯着草薙,眼神惡毒如同蛇蠍。

“……看起來你很生氣呢。”草薙忽然嘆了口氣。“那麽,如果我這麽說的話,你可能會好受點吧。”

中島貴一看着眼前的這個男人,他似乎在等草薙說話,又似乎只是單純的發愣。

“我沒有騙你,那個孩子真的能看出你是否是下任赤王。只不過……無論如何我都會殺了你。

如果你不是下任赤王,那麽就順應了賭約。可如果你真的是赤王……你以為我真的會放你離開嗎?”草薙微笑着,他耐心而溫和的解釋着,“于公,我不能讓你這種沒有大義之人成王,一代赤王的悲劇不能再重演一次。而于私……”

草薙出雲頓了一下,他沉默了一會,然後繼續笑着開口。

“現在的你就如此對我們趕盡殺絕,如果你真成了赤王……吠舞羅豈不是會被你全滅掉?……如果這麽理解的話,你會不會覺得開心些?”

中島貴一沉默了。

草薙出雲沒有給中島回答的時間。草薙拿出手槍,他靠近了中島,似乎還想要說些什麽。

就在這時,屋內的時鐘忽然發出‘咔’的一聲,然後窗外的天空上綻放起無數朵絢麗的煙花。

“啊,已經這個時間了呢。”

在煙花的照應之下,草薙擡眼看了下時鐘。時鐘的兩根指針全部重疊在一起。

他收回目光,然後在嘈雜的煙花爆炸聲之中,微笑着開口。

“聖誕節快樂。”

他将槍口對準了中島貴一。

“還有,永別了。”

♂♂

宗像禮司站在這棟白色樓的空地上,他擡起手腕看了眼表。

00:10分。

“室長,要不要發動攻擊……”

宗像禮司擺了擺手。

“再等一會。”

就在這時,白樓的大門被轟然打開。

宗像聽見他身後的隊員都下意識的提了一口氣,他擡起頭,和推開門的那個人目光相接。

是草薙出雲。

他半抱半扶着一個身上只披了男士風衣的女人,看見宗像後笑眯眯的舉起手揮了揮。

他的白襯衫上盡是觸目驚心的血跡。

立刻有部下上去扶住那個女子,草薙出雲松開扶着女人的手,向他走來。

“那個女人是怎麽回事?”

宗像禮司下意識的想從懷裏拿出煙,又忽然像是想起了什麽,于是放下了手臂。

“她也算是受害者吧……”

草薙說。

他來到宗像面前,伸手拍了下他的肩膀,真誠而又溫和的笑了起來。

“這次的事謝謝你。”

“無足輕重。”

宗像禮司回答說。他微微偏過頭,看向草薙。

“現在的心情怎麽樣?”

“好極了。”

兩人互視一眼,然後露出了別有深意的笑容。

草薙放下了手,他邁開步伐,與宗像禮司擦肩而過。

宗像禮司微微回頭看向他的背影,然後心情不錯的轉回頭,低聲哼了下。

♂♂

門被打開的時候,國常路正用手撫摸着玻璃,低着頭沉思着什麽。聽見聲音之後,他擡起頭,沖着那個剛進入房間的年輕人微微點頭。

“辛苦你了,狗朗君。”

“您這是在說什麽客套話。”

夜刀神狗朗将身後的門關上,他來到透明的玻璃棺前。

兩人隔着玻璃棺而站,他們的目光同時看向了一個地方。

玻璃棺裏躺着的青年長相英俊,他閉着眼睛,雙手交叉放在胸前,猶如睡美人般沉睡不醒。

國常路忽然輕輕的嘆了口氣。

“我已經,老了。”

老者低着頭看着這個銀色長發的年輕人。

他的面龐依舊和半個世紀前一樣年輕。可是老者,已經年過半百。

夜刀神狗朗沒有回話。

兩人的手都搭在玻璃之上,只不過左邊的手細膩而年輕,右邊的手已經布滿皺紋。

“我已經不能像以前一樣,處處護他周全了。”

國常路低着頭看着自己的友人,他的目光懷念而平靜。

“夜刀神狗朗。”

國常路擡起頭,他看向黑發的年輕人,忽然開口道。

“我能夠放心的,把他托付與你嗎?”

夜刀神狗朗微微一愣,然後他立刻将手掌覆蓋在了自己的胸口上,嚴肅,而又正式的開口。

“請您放心,我會一生都陪伴着他,成為他最鋒利的劍,為他所用。”

國常路收回目光。

“可是,他現在還是下落不明,不知生死。”

“我不會放棄去尋找他。哪怕是用盡一生的時間。”

夜刀神狗朗毫不猶豫的回答說。

他的黑眸充滿着堅定不移的神情,老者沉默了半響,然後開口。

“……是什麽讓你擁有如此的神情?告訴我,你在相信着什麽。”

“我想的很簡單。”

手還放在胸口之上,黑發的青年微微的勾起嘴角,露出了消失許久的笑容。

“命運讓我們相識,那麽必會再次讓我們相遇。”

國常路微微睜大了眼睛。然後,他低聲的嘆了口氣,露出了像是無奈般的笑容。

他松開了放在玻璃上的手。

“但願如此。”

老者離開了。

整個屋內只剩下夜刀神狗朗。

夜刀神狗朗收回目光。他靠近玻璃棺,微微彎下腰,像是想要更加看清楚沉睡着的那個人,又像是想要吻上去一樣。

“等我回來,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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