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HOMRA前奏
HOMRA 前奏
冬日的陽光總是帶着那麽一絲冷冽。
草薙出雲仰起頭，看着自己面前這座宏偉高大建築。
這座高樓遠遠的淩駕于其他建築物，這點站在它的底部向上看的時候更加的給人沖擊感。
天空蔚藍而純淨，白雲猶如絲線般勾勒在藍色的底部上。風轉雲移，太陽從白雲後露出，一束陽光折射在高樓的玻璃之上，光芒刺眼。
呼吸出的空氣形成白霧後慢慢散去，草薙出雲收回了目光。
在他面前，大門被緩緩打開。兩個戴着一模一樣黃金兔子面具、身穿狩衣年輕男子出現在門前。
“請進，王已在裏面等候。”
♂♂
第二王權者黃金之王國常路大覺，今年已經将近九十五歲。即使歲數已經這麽高，他卻仍舊可是一個掌控着日本經濟的擁有壓倒性力量的恐怖男人。要是平常的話，草薙出雲一定不會去和這個男人碰面的。或許可以這麽說，要是可能的話草薙不會願意和任何一個王打交道。
王與普通人之間有一條跨不過去的橫溝。草薙最了解這種距離感，卻也又是最為接近王的那個‘普通人’。
只不過這次……
跟在那兩個帶着兔子面具、穿着一模一樣的人身後，草薙無聲的嘆了口氣。
穿過大理石鋪墊而成的寬闊宏偉的走廊，又登上電梯，帶着面具的人伸出手點下了一個相當高的數字。電梯平穩無聲的運作起來。從他們剛開始說了請進之後這倆個人就再也沒開口說過話了。配上他們臉上戴着的這種冷硬的金色面具更顯得這倆人冷飕飕的。
他們不說話，草薙也沒有心情開口，他在心理默默的盤算起一會見到國常路大覺該說些什麽。
電梯在上升了相當一段長的時間才停下，三人走出電梯。
這一層樓的裝修風格明顯和一樓有變化，雖然不管是走廊還是窗戶仍舊比其他建築大不止兩倍，風格卻變成了古代日式的感覺。如果一層給人的感覺是宏偉大氣卻沒有人情味，這層的感覺便像是更加随意，邊邊角角有些地方都拿木頭裝飾，牆壁上的古代壁畫也給人一種厚重的歷史感。
這兩人在前面帶着路，直到走到路的盡頭才停下。其中一個人輕輕的敲了敲門，然後将門推開。他們站在門邊，做了下‘請’的手勢。
草薙出雲邁步走了進去,大門在身後被那兩個人輕輕關上。
這間房間面積驚人的大。
在他的眼前擺着一張木質的屏風，上面精細的雕刻着鳳鳥的圖案。其他角落裏擺放着古代的燈，整體以木質為主，仔細聽的話還有水流的聲音。
草薙繞過屏風，透過蔥蔥綠綠的盆栽之間，他看到了國常路正坐在那邊，手裏還捧着茶杯。
“你來了。”
并未擡眼向他看去，國常路低聲說着，将茶杯遞到嘴邊。
“是，國常路大人，好久不見。”
一邊回答着，草薙來到老者的面前微微鞠了一躬。
“坐吧。”
草薙出雲在國常路身邊坐下。
兩人中間隔着一張紅木的桌子，一時間沒人開口。
直到國常路将手中的杯子放在了桌面上，他低聲的嘆了口氣。
“中島的那件事麻煩你了。”
“……不，沒有的事。并沒有特別麻煩。”
沒有料到國常路知道這件事的草薙出雲微微一愣，然後又立刻釋然了。畢竟如果對方是他的話，就算知道一切也不稀奇，再說時間已經過了倆個星期了，如果他不知道才奇怪吧。
“我已經命令他們将實驗停止了。他們竟然能瞞着我做這種事……是我的疏忽。”
他看向草薙出雲的眼神中，帶着上位者的威嚴和老人的睿智。
“我保證，這種情況不會再出現下一次了。”
“是。”
“那麽說吧，找我有什麽事情。”
将自己想要說的話說完之後，國常路豪不拐彎抹角、單槍直入的開口。
草薙出雲收起了笑容。他的眉頭輕輕皺起，表情也變得複雜了一些。
“是這樣的……”
草薙出雲聲音有些幹澀，然後迫使自己恢複了正常。
“從那日學院島之戰結束，我們王的……屍體仍舊你們扣留着，是否也該還給我們了？”
那日，四王的戰争結束之後，吠舞羅的衆人來到王之劍的損落之地想要找回周防尊的身體。可是那時場地已經被國常路的下屬、也就是那群帶着面具的人圍了起來。原本吠舞羅已經準備和他們開戰，國常路卻忽然出現并且要求扣留周防尊的屍體。
在那種情況之下，而且對方還是黃金之王，草薙出雲只好暫時答應了他們的要求并且帶領吠舞羅撤離。
從那天之後，他們就再也沒有聽過關于周防尊的一絲消息了。
然後之後的幾個星期一直很動蕩，吠舞羅人心惶惶，不時有族人能力暴走，再到後來草薙出雲解散吠舞羅，再加上中島貴一的事。雖然中間也有空閑的時間，草薙卻一直認為沒到時機，所以直到今天才來見國常路。
國常路沒有回答。
他收回了目光，猶如嘆息般的開口。
“草薙，你可還記得，赤之王已經逝去多久？”
“今天，已經是二十五天了。”
草薙出雲說。
他的臉上沒有表情。他看着黃金之王，表情平靜，眼中猶如死水一般的毫無波瀾。
面對着這樣表情的年輕人，國常路再次嘆息，只是這次其中加了些對于小輩的無奈和憐惜。
“你……可相信奇跡的存在？”
“從未相信過。”
草薙出雲回答。
“為何不相信？夜刀神狗朗他曾經和我說過，他相信命運會讓他再次和重要之人相逢。”
國常路問。
“這是男人與男孩的區別。”
草薙出雲低下頭，他似乎笑了一下。
“我已經過了那種憧憬未來的年齡。我更加相信自己，和自己親眼所看到的道路。我已經……沒有資格再繼續做夢了。”
國常路看着這個青年，他似乎想說些什麽，最後又化成了一聲複雜的低聲嘆息。
“草薙。”
“是？”
“以前就算了。從現在開始，你或許可以考慮重新相信奇跡的存在。”
草薙出雲沒有聽懂，他想要開口問，國常路卻擺擺手，老者微微勾起嘴角，露出了一個慈祥、而又有些狡黠的笑容。
“你才二十六歲，如果把世界全部用理性來劃分的話，那麽你的人生未免也太沒有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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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這麽說，草薙出雲被趕了出來。因為國常路說完那句不着邊際的話之後就表示自己想要休息，用這種婉轉的方式趕他離開。
即使草薙還想追問關于周防尊身體的下落，可是對方是黃金之王，不管是年齡還是地位都壓他不止一點，草薙出雲只好聽從他的意願離開。
可是最後那句話是什麽意思……國常路明顯話中有話，草薙出雲他被弄得雲裏霧裏，不管怎麽想都想不明白。
他離開了這座高聳入雲的建築物，大門在他身後厚重的關上。草薙出雲雙手揣在風衣的兜裏，他低着頭思索着國常路的話，一邊邁開步伐向回走去。
“草薙先生——！”
草薙出雲擡起頭，他的對面不遠處，幾個人正站在那裏等他，其中一個小個子的紅發少年正沖他揮舞着手臂。
“你們……”
糟糕……該怎麽和他們說這件事啊。
草薙出雲頭疼起來，他來到他們的身邊。
“草薙哥，怎麽樣了？”
千歲開口問。
“看草薙哥的臉色不太對耶……”
翔平說。
“那個，草薙先生，尊先生……尊先生的……呢？”
八田美咲沒能把‘屍體’二字說出來，他的聲音顯得急迫。
草薙出雲深深的嘆了口氣。他有些無奈的笑着，伸手撓了撓自己的頭發。“啊呀……莫名其妙的就出來了，尊的事也沒辦完……放心啦，過兩天我會再去一趟的。”
“哦……”
“那草薙哥，黃金之王和你說啥了？”
出羽問。
草薙出雲停下腳步，大家也跟着停下腳步。草薙轉回頭，沖着他們溫和的微笑起來。
“這些事情你們都不用管，放心吧，都交給我就好了。”
說完，草薙出雲轉回身，頭也不回的向前走去了。衆人看着他的背影，似乎有些發愣，然後才跟了上去。
“真是的……草薙哥還是和以前一樣，什麽都不肯告訴我們……”
不知道是誰的輕聲抱怨響起，然後淹沒在了空氣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