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章

第 5 章

贏朔一臉陶醉地說着淳兒有多麽多麽好,贏玺的思緒卻飄到了其他地方。

謝清婉自是不醜,反而很得他眼緣。容貌姝麗的女子,他見過太多,但只有謝清婉讓他記住了。可能因為她是他的太子妃,所以他才會對她格外關注吧。

募地被人推了推,贏玺回過神來。

“皇兄,你到底有沒有聽我說話啊。”

贏玺:“沒有。”

贏朔一時失言,他剛才說了這麽多,他竟然都沒在聽。

“那要不要一起去望春樓看看?”

“不去。”贏玺冷聲道:“再在我面前口不擇言,我就讓你去駐守彜族邊境。”

贏朔告饒:“皇兄我錯了,別讓我去,我身嬌肉貴,吃不了那個苦。”

贏玺還想說什麽敲打一下他這個唯一的皇弟,餘光便看到父皇身邊的內侍正往他們這邊走來。

“站好。”贏玺示意贏朔。

贏朔經提醒,也看到了內侍,收起吊兒郎當的樣子。

“太子和朔王都在啊。”

內侍堆着滿臉的笑,恭敬道:“陛下找太子有要事相談,太子快随老奴去面見陛下吧。”

“好好,你們忙,我也有要事,我先走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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贏朔松了一口氣,還好不是找他。

贏玺一聽有要事,鄭重其事道:“好。”

贏玺跟着內侍來到皇帝寝宮,皇帝一看到太子,就氣不打一處來。

他翹着胡子罵道:“逆子!”

贏玺遲疑半響,斟字酌句的說:“彜族細作經過專業訓練,兒臣用了三天也沒能撬開他的嘴巴,是兒臣無能。”

“誰跟你說這個。”

皇帝吹胡子瞪眼。

不是這件事?那他實在想不通父皇為何如此動怒。

“想不到?”

皇帝怒道:“你說,為何成親後不回太子府,每日不務正業。”

贏玺啞然。

“你今天就給我回去!以後每天都要回去!聽到沒有!”

贏玺頓了一下,遲遲未答複。

皇帝見他不說話,又道:“你還敢猶豫?”

贏玺只得回複:“兒臣遵旨。”

得到答複,皇帝稍稍安心,他這個兒子他了解,只要應下,就不會陽奉陰違。

“好了,現在就回去吧,近日又不忙,整天吃飽了撐着礙朕的眼。”

皇帝不耐煩地揮揮手,趕他走。

“是,兒臣告退。”

盡忠職守的徐禦醫也見縫插針地找到太子,向他禀明了太子妃的身體狀況。

幾座大山壓下,贏玺自覺理虧,放棄了最後一絲掙紮。

太子回府,守在外面的素秋一得到消息,立馬回屋禀報。

謝清婉理了理頭發,問素秋,“我狀态如何?”

素秋微微颔首,“太子妃美若天仙。”

“行了,你在外面候着吧。”就知道從她嘴裏得不到真話。

謝清婉又問素靈:“我現在看起來怎麽樣?”

“奴婢說不上來,就是看着讓人心疼。”素靈捏着帕子,就算知道小姐是裝的,但她這幅我見猶憐的樣子,還是讓人看着揪心。

“那就行了。”謝清婉往床上一倒。

贏玺還沒進屋,就聞到了一股藥香味。他停下腳步,不知該如何面對他的太子妃。

“殿下為何過門不入。”

一道細軟的聲音從屋內傳來,聲音中似含了無盡的委屈。

贏玺不得不踏入屋內,進入屋內,那股藥香更加濃烈。

他的視線停留在桌上那喝了一大半的藥碗上,低沉問:“怎麽不把藥喝完。”

“太苦了。”

他的太子妃半仰着頭,白皙的小臉上帶着淚痕,看起來軟弱又無助。

贏玺呼吸一滞,想起夢中她已病入膏肓,卻仍然笑着說自己沒事的凄美摸樣。

“殿下可是覺得我太嬌氣了?”

謝清婉裝作生氣地樣子,從床上爬起,端起那小半碗藥,仰頭打算一飲而盡,卻突然被一股力量阻止。

她轉頭看他并不言語,澄澈如鹿的雙眸濕漉漉的看着他。

他凝視着她,目光沁出一抹複雜地光澤。

他嘆息一聲:“藥涼了。”

淡淡的聲線,清越如遠山,好似她是一個無理取鬧的孩童。

謝清婉一時語噎,剛才是裝的,現在是真的有點生氣了。

明明是他不對,怎麽變成她胡攪蠻纏了。

真想撓花他那張矜貴神聖不可侵犯的冷臉。

但她也只敢想想,太子的臉,她沒有這個膽子去撓,摸一下都不敢。

收回伸在半空中的“爪子”,謝清婉摸了摸自己的小臉,悶悶道:“殿下,臣妾知道錯了。”

剛才還一幅張牙舞爪的摸樣,現在怎麽又突然認錯了?

“你何錯之有?”

“臣妾...”

謝清婉聲若蚊蠅,贏玺完全沒聽清她在說什麽。

“嗯?”

“臣妾那晚太過緊張,弄痛殿下了。”

這是她苦思冥想,想到那天唯一得罪他的地方。

贏玺怔怔地看着她,半響,才終于反應過來。

她的話就是像一道驚雷炸響,将他的大腦炸得一片空白。

謝清婉見他表情空茫,垂着眼眸不知道在想什麽,她又補充:“臣妾保證,下一次絕對不會弄痛殿下。”

似是想到什麽羞于啓齒的事情,謝清婉紅着小臉說:“臣妾一定好好放松,順着殿下...動。”

櫻唇感受到一股冰涼,謝清婉眨眨眼,不明所以。

贏玺伸手捂住這張口吐駭言的小嘴,額頭突突直跳。

“你...”他吸了一口氣,“莫要胡言。”

他從未聽過如此露骨的話,他身邊沒有人敢這麽做,就算是對他有意的女子,大多是含蓄示好,從未...從未如此直白。

如果謝清婉是一個不相幹的人,他定要将她一頓板子。

但,她是他的妻。

好像不至于為了這事打她板子。

謝清婉順勢拉着他的手,撫上她的臉,兩行清淚就這樣滑落在他的手指縫間。

“那臣妾實在是想不明白,殿下為何厭了臣妾。”邊說着邊将身體輕輕靠了過去。

溫香軟玉在懷,贏玺僵硬的身體不覺放軟了些。

他伸出另一只手,輕撫她的背,低沉的嗓音輕啓:“怎的這般愛哭。”

“臣妾才不愛哭呢。在認識殿下以前,臣妾就算是摔斷了腿,都不曾流淚。”

謝清婉靠在他寬厚的胸膛,嬌聲嬌氣地撒嬌:“認識殿下以後,臣妾才變成水做的人兒,一碰就出水。”

贏玺再度不可置信的看着懷中人,懷疑是自己會錯意了,他的太子妃剛才又在說虎狼之詞了嗎?

感受到他的目光,謝清婉仰頭看他,她今日盤了發,露出一截細白柔美的脖頸,光潔白皙的臉龐,長而卷的睫毛下,有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純淨得不含一絲雜質。

一定是他想多了。

他擡了一下眼皮,“你的腿還摔斷過?”

“小時候不小心摔了一跤,現在已經大好,沒有留下病根。”

其實是從樹上摔下來的,怕他嫌棄,她解釋道。

想到她纖長的玉腿,的确沒有什麽問題...

咳!

贏玺輕咳一聲。

謝清婉抓住機會對他上下其手,輕揉他的後背和前胸。

“殿下沒事吧?”

他微蹙下眉,漆黑的眸子驀地沉了下來。

謝清婉吓了一跳,收回手。

好兇。

“你好好休息罷,不要思慮過多。從今日起,只要不是有大事發生,我都會住在太子府。”

“當真?”謝清婉不覺提高了音量。

“嗯。”

“太好了。”謝清婉璨然一笑,一雙明眸亮的驚人。“以後能天天見到太子殿下了。”

贏玺無力招架。

他離開寝室,來到了書房。

吩咐下屬:“把後面那間卧房收拾出來。”

下屬領命,不過片刻,便将卧房收拾得幹淨舒适。

謝清婉一直耐着性子,沒去打擾太子,直至暮色降臨。

她本以為太子願意回府,晚上總要到她這來的。

但太子遲遲未來。

她派素秋前去查探,得到的消息竟是太子已在書房內的卧房歇下了。

謝清婉氣鼓鼓地熄了燈,她不喜歡自己倒貼着太子的摸樣,也讨厭被人冷落至此。

自尊心收到了莫大的傷害。

因為自尊心受挫,謝清婉接下來幾天都沒有去找太子,本本分分的待在自己的院子裏,大門不出二門不邁。

皇帝不急太監急,她的內心很坦然,但有人卻坐不住了。不日,她便收到了父親的信。

信中向她報喜,倩姨娘又有身子了,還有母親的身體近日不是很好,但父親要陪懷了身子的倩姨娘,所以沒辦法陪母親。

信裏話裏話外都透露着威脅之意,好似再說:你再不好好幹,你母親在府裏就更沒有地位了。

“素靈。”

“太子妃有何吩咐?”

“我嫁妝中的幾個莊子,也不知道下面的人有沒有好好盤賬,你讓素秋去盯着。”謝清婉冷聲道:“每一個莊子都要她親自去。”

素靈小心翼翼地看了她家小姐一眼。

“是。”小姐好像又在素秋的氣了。

素秋和素靈都是從小就跟着謝清婉的貼身丫鬟,過去她對二人一視同仁,彼此親密無間。

她從樹上摔下來那次,素秋還給她墊了背,不然她的腿可能真的就斷了。

但後來她發現,素秋竟與父親有染。

她甘願成為父親的眼線,将她的一舉一動,事無巨細通通彙報給父親。

她至今還記得那種感覺,被最信任的人背叛的滋味,就像是掉入冰窖,将她整個人都凍結住一般。

這件事她一直放在心裏,沒有告訴任何人,只是漸漸與素秋生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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