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章
第 12 章
“太子妃怎麽親自過來了，本打算讓你們母女倆多些獨處時間，才沒去打擾，沒想到還是怠慢了太子妃。”
倩姨娘話說的漂亮，人但卻躺在床榻之上一動不動。
“我拖着身子，有些不适，望太子妃莫要見怪。凝綠，快去給太子妃斟茶。”
謝清婉邁着細碎優雅的步子居高臨下地停在她面前，輕笑道：“倩姨娘有了身子，自然要好好休息。”她看了一眼在旁伺候的凝綠，“這不是我母親房裏的人嗎？怎麽跑到倩姨娘房裏了。”
倩姨娘不急不緩地說：“是夫人心疼我，派了身邊得力的人來幫我。”
娘親愛做爛好人，謝清婉還能說什麽，她狀似無意道：“方曼香的身體養好了嗎？”
提到方曼香，倩姨娘一臉熱情，“好了，好了，現下已經能下地走路了。”
謝清婉端起茶盞喝了一口，淡淡道：“嗯，那便好。”
倩姨娘問：“太子妃今日回府，可要帶着她一道回去？”
“就算本宮想，也要看她的意願。”
“她願意，她怎麽可能不願意。都是自家人，一起相互照應，也沒什麽不好，對吧太子妃？”
倩姨娘的臉上堆滿了笑容，內心卻腹诽，得不到太子的寵愛，還是要回娘家求助力吧。
謝清婉徐徐道：“不如把人叫過來問清楚？”
倩姨娘贊同，“快把人叫來。”
謝兆興是陪着方曼香一起過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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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清婉看熱鬧的不嫌事大，見到兩人一起出現，訝然道：“你們倆怎麽一起來了？”
“應該是路上碰到的吧。”倩姨娘瞪了兒子一眼，将兩人拉開。
“不是路上碰到的。”謝兆興掙脫掉倩姨娘的手，“是我非要陪着香香表妹一起過來的。”
倩姨娘聞言瞪大雙眼，表情扭曲道：“別再胡言亂語了！太子妃今天就是來接你表妹回太子府的，這裏沒你什麽事，你趕緊走。”說着便把人往外推。
“我不走。”謝兆興到底是個男兒，只要他想，倩姨娘根本推不動他。
“我與表妹兩情相悅，望太子妃與娘親成全。”
倩姨娘頓時兩眼一黑，腦袋裏嗡嗡作響。
方曼香也楞在原地。
她從未想過，表哥願為她至此。
她從小就看多了男人的寡情負心，她把清白的身子給了表哥也不過是想利用他，對他沒有絲毫真心。
但...現在...
“娘求你別再說了，有什麽事我們從長計議，切莫沖動行事。”
倩姨娘悔不當初，就不該将方曼香這個沒用的禍害留下。當初她被趕出太子府，她就應該送她回老家，現在這個小妖精把興兒的魂都勾沒了。
“香香已經是兒子的女人了。”謝兆興再度語出驚人。
倩姨娘臉色煞白，再也說不出話，整個人癱倒在地。
周圍一片驚呼聲，“快去請大夫。”
倩姨娘腦子裏只想着一件事，興兒與齊家姑娘的婚事就差臨門一腳，如今鬧出這樣的醜事，不知道還能不能保住這門親事。
謝文珠聞風而來，在門口也聽了一耳朵，她是個沖動的性子，見母親暈了，進來就是一巴掌呼在方曼香臉上。
方曼香臉上頓時現出一個淡紅的巴掌印。
謝兆興将她護在懷裏，怒斥妹妹：“你這是做什麽，她是你未來的嫂嫂。”
方曼香臉上火辣，心裏卻前所未來的安心。
“呸。”謝文珠一臉不屑，“就她也配！妄我對她掏心掏肺的好，她竟然勾引哥哥，還氣壞了母親。”
“你！”謝兆興氣得說不出話。
還是倩姨娘身邊的丫鬟提醒，“少爺、小姐別吵了，快來看看主子吧。”
謝兆興和謝文珠這才圍到母親身邊。
這場鬧劇最終把謝延玉引了回來，得知來龍去脈，他做主将方曼香許給謝兆興作妾。
“就這麽點小事，值當生這麽大的氣嗎。”謝兆興冷漠的看着躺在床上的倩姨娘說。
倩姨娘還沒回過神，但還是掙紮着開口：“那和齊家的婚事...”
“自然也是要辦的。”
倩姨娘舒了一口氣，那就好。随即又陰毒地瞪了方曼香一眼，看她以後怎麽收拾她。
“你跟我出來。”謝延玉看向謝清婉，眸光中有複雜光芒微微一閃。
謝清婉跟在謝延玉身後，盤算着父親找她幹嘛。
謝延玉停下腳步，問她：“今日這事跟你可有關系？”
“關系不大。”謝清婉實話實說。
這事就算沒有她，也會發生，也會被爆出，她只不過是推波助瀾了一把。
“嗯哼。”謝延玉哼了一聲，“你心中不快？”
自是不快。
但她又不得太子寵愛，腰直不起來。
想想真是悲哀。
女子出嫁後，在家中的地位竟然取決于她夫君的地位和對她的寵愛。
謝清婉違心道：“沒有。”
“你母親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這府裏沒有人為難她，苛待她。是她自己跟自己過不去，想不開。”謝延玉對自己的發妻實在喜歡不起來，好好的日子都能過成一灘苦水。
謝清婉忍不住吐槽：“父親對倩姨娘也太過寵愛。”
“我是看在她娘家的面上。”謝延玉似笑非笑道：“你想讓我做我不願意做的事，那你也得把你不願意做的事做好，這樣你才有籌碼讓我做我不願意做的事。”
這麽不願意當初還娶回來做什麽。
盯着他那算計的眉眼，她忍氣吞聲：“女兒知道了。”
“嗯，好好幹。”謝延玉就像是對待下屬一樣，鼓勵了女兒一句。
謝清婉挑釁道：“倩姨娘有了身子，父親身邊不能沒有人照顧，我把素秋留給父親可好？”
跟在謝清婉身後的素秋和素靈皆是一怔。
素秋還好，她聽到這話還抱了一絲期待。
素靈則是徹底呆住了。
謝延玉語氣淡淡，“素秋是你的人，好好跟着你就是了。”
“是。”
謝清婉只是試探一下父親對素秋的态度，父親對她果然沒上心。
素秋一臉失落。
她的表情落入素靈眼裏，素靈心中猶如翻起巨浪，久久不能平靜，無數個念頭在腦中閃過，心中一片惆悵。
馬車行駛在回程的路上，謝清婉突然道：“食悅閣是不是在就前面？”
素靈想到食悅閣的點心，咽了口口水：“是。”
“素秋。”謝清婉朝車外喊了一聲。
車外，一臉失魂落魄的素秋茫然地擡頭看她。
“你去食悅閣買三份水晶桂花糕。”
“是。”很快，素秋便沒入人群中。
“小姐。”
素靈看着素秋的背影，欲言又止。
謝清婉溫和又平靜地說：“素秋是父親的人。”
素靈一時無言，她說不出難聽的話來咒罵這個從小一起長大卻吃裏扒外的同伴。
“沒事，她也沒害過我。”沒有對她造成實質性的傷害，只是曾經傷過她的心。
“嗯，今後我也不同她說心事了。”此刻在素靈心裏，素秋也成了外人。
素秋帶着水晶桂花糕回府，明顯感受到了素靈對她的冷淡。
素靈是一個單純的性子，有什麽事都挂在臉上，看來她也知曉了。
小姐是什麽時候知道的，她并不清楚，她是漸漸體會出小姐對她的态度轉變。一開始還抱着僥幸的心态，後來再也無法自欺欺人。
小姐知道了，她跟老爺的關系。
她愛慕老爺，是她主動的，怨不得任何人。
也是她主動将小姐的事情告訴老爺，想證明自己的價值。
即使老爺從未将她放在心上，她也甘之若殆。
所以小姐和素靈孤立她，她毫無怨言，只要還能待在小姐身邊，還能有一絲價值，她就願意。
*
三份水晶桂花糕，一份送去鐘黎院裏，一份留着自己吃，還有一份...
謝清婉提着食盒，站在太子書房門外，等侍衛通傳。
不長時間，便得到回複，“太子妃請進。”
謝清婉身着一襲嫩紅色長裙，裙擺輕盈飄動，宛若彩雲在她周圍跳躍。
她一進門，空氣中瞬間彌漫一股雅致好聞的淡香。
“臣妾拜見太子殿下。”她刻意放柔聲音，那語氣裏的溫柔，就像是随波漾開的水紋，一圈圈緩緩深入人心。
贏玺雖貴為太子，但此刻也不過是個普通男子，過去不識女兒香，如今既開了葷，對身體的感官也更加敏感。
她站在那什麽都不用做，她的聲音就入發絲挑弄般在他耳邊低語，刺激着他身體的每一處神經。
贏玺輕咳一聲，想驅散這暧昧的火苗。
“殿下，嘗嘗臣妾特意給您帶回的水晶桂花糕吧。”謝清婉靠近他，身上的若有似無的香氣萦繞在贏玺身側。
食悅閣的水晶桂花糕，造型別致，是一只只晶瑩剔透的小玉兔。小玉兔的身體由一朵朵嫩黃色桂花點綴，精致可愛。
贏玺選了一只看上去最小的玉兔，咬了一口。
“嗯，軟糯清甜，不錯。”他不喜透露自己的喜好，這一次竟然給了如此中肯的評價。
謝清婉唇角揚起，一雙明亮的眼眸裏，閃爍着喜悅的光芒。
“殿下再吃一個？”
贏玺沒有拒絕，又吃了一個。
太子殿下今日竟然這麽好說話，謝清婉心中的小火苗悄悄燃起。
她貼上他，用帕子輕輕擦拭他的唇角，嬌笑：“殿下，慢點吃，都吃嘴上了。”
其實并沒有，他吃相極其斯文，但她總要找個借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