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可是我好像不得不離
可是我好像不得不離
等許文軒走了,我也沒了睡回籠覺的心情。于是,便也起身了,穿戴整齊後,我去了一趟涵涵的房間,小家夥抱着玩偶窩在床側睡得很是香甜,我輕輕的走了過去,在他額頭親了一口!随後才滿足的關上門去了餐廳!
正想着阿姨怎麽還沒到,就聽到了電子鎖的聲音。阿姨一進來,我就交代她過會兒打的送涵涵上幼兒園,因為我着急去取車!阿姨一口應允了,曉言找的這個阿姨真不錯,幹活麻利,不該問的從來不多嘴,和她有過幾次交談,倒也覺得不是沒文化的人!
從交警大隊出來,我耳朵方圓幾裏都是老繭,這警察叔叔上輩子真是折翼的天使,把我教育的,腦子裏真是寸草不生!
幸好取到車的時候完好無損!我拿着車鑰匙,剛把車子發動,我的電話就響了,我正愁到哪裏找他呢,單宇就主動打給我了。“這不是單少嘛!怎麽想起來打電話給我!”一出口,我就不停的揶揄他。
反倒單宇,再也不像從前那樣不饒人,他的聲音有些低沉:“寧寧,你現在方便嗎?能不能出來見一面?”
我冷哼了幾聲,聲線提高了幾度:“你該見的人不是我,是李曉言,你孩子他媽!”可是,我嘆了口氣,還是問了:“說吧,在哪兒見面?”
等我下車的時候,透過落地的玻璃窗,我一下就看到二樓的單宇,他眉眼低垂,竟也落寞的厲害,我又嘆了口氣,這都是何苦呢?
到了二樓,我拉着椅子剛坐定,對面的單宇就擡着眼眸問我:“曉言,她,還好嗎?”
我頓了一下,剛要回答,服務員就拿着菜單走了過來,我仰起頭說了一句:“一杯冰水,謝謝!”
見服務員走後,我才坐直身子:“想知道她好不好,回家看看不就知道了!”
單宇聽完,苦笑了一聲:“回家?怕是都不能活着出來!”
我立馬剜了他一眼:“都什麽時候了,你還有心思開玩笑?”
單宇被我說的噤聲了,眼神飄忽不定四處游移,我想了想問道:“曉言跟我說,她要離婚,态度很堅決,你什麽想法?”
單宇顯然愣住了,沉思片刻後說:“我不想離婚!可我好像不得不離!”
我一時瞪大了眼睛:“什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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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宇看了我一眼,随後手肘抵着桌面,把頭埋在臂彎裏,埋的很低:“這次我越了她的底線,也觸了自己的底線!”聽了他的話,我還是一頭霧水,單宇見我這般,只頓了一下,繼而說道:“我就像個屢教不改的罪犯,外面的世界對我來說,誘惑極大,我知道我的放縱讓我的婚姻岌岌可危,可是我就是管不住自己!寧寧,我愛曉言,真的愛!這種愛情可能你沒辦法理解,連我自己都沒辦法理解!”
“既然你愛她,就要學着挽留!”說這話的時候,我一直目不轉睛的盯着單宇,直到他的眼光又一次游離,他看着窗外,忽然從旁邊的文件夾裏,掏出一份文件放到桌面上,等他大手一揮推到我面前,我才看清,上面赫然五個大字“離婚協議書”我剛要炸毛,單宇就說話了:“我知道自己很渣,不過還是請你耐着性子聽我說,我承認,我是沒什麽大本事,就知道仗着自己的幾個臭錢和一副臭皮囊,整天招搖過市的辣手摧花,不過哥幾個都知道,我有最起碼的底線——我從來不玩黃花大閨女!我說這次觸了曉言的底線,也觸了自己的底線,觸得曉言的底線是我沒擦好屁股,觸得自己的底線是我玩了一個雛兒,我不得不對人家負責!”
我對他一個勁的翻着白眼:“你對人家負責,那曉言跟桦桦呢?他們找誰負責!你不要告訴我,曉言很堅強,外面那個狐貍精很脆弱,所以你要犧牲小我,完成大我?”
單宇沒說話,那表情的潛臺詞就一句話:“被你猜中了!”我嘴角盡是嘲諷的笑意,順手把離婚協議書朝他面前推了推:“說的可真好,真像個救世主,既然你這麽能耐,你就自己找李曉言去簽吧!”
說完,我便站直身子,邁着步子走到他跟前,伸出手就是一巴掌,嘴裏念念有詞:“這一巴掌,是替你媽打得,過了而立之年了,還這麽玩世不恭!”單宇倒也沒躲,只是頹廢的坐在位置上,我見狀又來一巴掌:“這一巴掌,是替曉言打得,你白白浪費了她四年,離吧,早點離,一秒都不要拖着她!”
有的時候,人們哭着喊着,不願意離開彼此,心中對對方的感覺無非是食之無味,棄之可惜而已!
想着自己剛剛替天行道了一番,立刻覺得神清氣爽,上車我就給曉言打了個電話,響了好幾聲,曉言才姍姍來接。
“寧寧,找我有事?”聽曉言的語氣,心情很是低落,我深吸一口氣,随後故作輕松的跟她說:“今天,姐們兒替你出了氣,單宇的臉都被我打花了!”
曉言聞言,沒有過多的情緒,依舊有氣無力的回我:“那好,謝謝你了!沒什麽事兒,我挂了!”
我一聽,有些氣結,但又礙于她情緒不佳,舍不得罵她,于是壓着心中的郁結跟她說:“曉言,想開點,兩條腿的豬不好找,兩條腿的男人多的是!”
電話裏,曉言沉默了一陣,随後苦笑了一聲:“怎麽找,離都不一定離得掉!”
我頓了一下,随後問她:“什麽意思?單家有人找你了?”
“沒有。今天老爺子打過來問近況,我只是佯裝透了點風,老爺子就炸毛了!口口聲聲說,現在的年輕人就知道離婚離婚,我們單家可不許随了這個風氣!”曉言說這話的時候,聲音有種透不出的滄桑。
我聽罷,只是嘆了口氣,喃道:“會好的,一切都會好的!”好什麽,是,離得了婚,彼此都放過彼此;還是,離不了婚,彼此都在漫長的時間裏熬着,熬到這些裂痕都淡化了,或者撫平了?
挂了電話,我百無聊賴,便把車掉了頭,往開發區的方向開。這許文軒都上班去了,我總不能還在家裏耗着吧,再說了,曉言的事兒可不是一天兩天能夠解決的!這麽想着,沒多久,工作室就到了。
我在外面泊好車,就進了院子,不過兩天沒來,院子裏的景象竟然不一樣了,進門滿是絢麗的塗鴉,盡是些天馬行空的想法,我看不懂,卻也不妨礙我的欣賞。
我沒在外面多做停留,進去了以後,才發現,今天人來的挺全!我進門就跟元姐打了招呼,元姐只是對我颔了颔首,并沒有停下手裏的工作。
我才剛坐定,元姐就招呼說要開會,看大家有些凝重的表情,難道工作室出什麽問題了?我擱下包,拿了紙筆就跟上了同事,曲念生走在最後面,我理所當然的随着。
因為他走在我正前方,我眉眼一稍,自然就看到了他的穿着,他今天穿的很正經,就一般上班族的穿着,妖孽就是妖孽,不管多麽平庸的衣服,穿在她身上依然很顯魅力。
去會議室的路程僅僅幾步之遙,我一直盯着他欣長的身板,真是養眼的很,難怪那麽多的富婆包養他!啧啧,這麽好看的人,怎麽幹這樣的行當呢?
我正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前面的曲念生突然停了下來,原來是要開門,吓了我一跳,我正籲着氣的時候,他卻轉頭看了我一眼,那眼光流轉,看不出幾個意思!
後來進了會議室,坐定下來,曲念生跟我并沒有什麽眼神交流,我心裏暗自發笑:人家并沒有什麽意思,大概是新鮮我這個新同事,最近,麻煩事兒太多,都把我變得神神叨叨的了!
會議的開場就是走個形式,鼓舞一下大家的熱情,後面才是重點,這個時候,元姐眉頭才開始皺了:“工作室最近盈利不少,前景很不錯!不過還是不能迎來新的轉折點,現下機會是有的,就是不知道我們能不能把握住!”
大家七嘴八舌的一陣議論,最後由汪東代表發言:“什麽機會?”元姐喝了口茶,頓了一下說:“幹我們這一行的都知道,趙樹林是出版業的大亨,我們工作室只要能博得他的青睐,立馬就能鹹魚翻生,本來呢,我們都已經口頭敲好要定兩年的合約,這兩年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但是足夠我們翻出花樣了,誰知,本來昨天約好簽合約的,臨了,他卻變卦了!”
真是好事多磨,我也順勢喝了口茶,轉頭間,就看到身旁的圓子,白皙的脖頸上隐隐約約現出一兩個吻痕,昨天定是風花雪月,極盡纏綿了吧!還好許文軒不會這麽幹,要不然見人還不得羞死我!這麽晃神了一番,忽然覺得自己很沒有職業修養,這麽嚴肅的時刻,我居然還在拼命的挖掘自己的流氓潛質,真是荒唐!我定了定神,故作認真的側着頭問圓子:“你見過趙樹林?”
圓子立馬回頭沖着我咧嘴笑:“見過,長的肥頭大耳的!”我正要回她,我左側的蕭玉就說話了:“元姐,怎麽着都不能放棄吧!我們再試試!”
我一聽,忙不疊的點頭:“對,不能放棄!”一回神,眼神就跟對面的曲念生對焦了,然後,我就看到了滿滿的鄙視!我還沒來得及反擊,他就說話了:“這個案子肯定是不能放棄,不過現在大家手裏都有其他案子在做,尤其是三組,人手本來就不夠用,我們這一組,效率一向很高,只差收尾的工作了,讓小徐來做,我就可以騰出空來跑這個案子,還有編輯組的許寧寧,也可以騰出來,我們努努力,應該不會太難!”
我愣了一下:說話挺流暢的嘛,以前聽他兩字一頓的語氣,還以為口吃呢,好了,我連那點幸災樂禍的同情心都沒有了,我索性放肆的瞪了他一眼,可是又不好拒絕,确實,我手頭沒有什麽事情在做,只得點頭稱是:“也好,也好!”
元姐絲毫異議也沒有,立馬敲定了,喜笑顏開的跟我們說:“辛苦了!”
我淡淡的笑了笑,心裏矛盾的很,我想幫元姐,又礙于跟曲念生搭檔,我總覺得他非善類,至少對我沒有什麽善意!
倒是圓子,一臉羨慕的轉過身來看着我:“跟曲組長共事兒,多好啊!”
我皮笑肉不笑的回她:“挺好的,挺好的!”果然是涉世未深的小丫頭,容易被表象迷惑!
我們正聊着天的時候,我身後的蕭玉就抱着一摞資料放到我面前:“這是我整理的資料,從他的公司入手,多少有點用!”
我驚訝的連眼眸都放大了:“這麽多,都是你整理的?”有前途,怪不得瘦的跟紙片似的,不過,蕭玉整理資料的初衷是···我愣了一下,随後又問道:“你整理這些幹嘛?你想拿下這個案子?”
蕭玉并想了想才回我:“曲念生讓你去,自然有他的道理!”
我總算聽出她的意思了,心裏一陣唏噓:不過一間小小的工作室,都有這麽複雜的愛情鏈:元姐的男寵,真是個妖孽,憑着自己的幾分姿色,不僅讓有固定男友的圓子仰慕已久,就連不問世事的蕭玉也對他傾了心,真是禍水啊禍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