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果不其然,一聽鐘誠這話,紀晨立刻慫了,半信半疑的問道,“我爹真去了南郡王府?”

鐘誠一臉正色道,“屬下從不說謊。”

紀晨的氣焰頓時收斂了起來,往段情身後撤了幾步。

段情瞥了他一眼,心中暗道:這小子真慫!

段情挺了挺胸膛,上前一步,微微笑道,“鐘大人,我還有些事情想與木大當家的商量,暫且……不能和你回去。”

“郡主,借一步說話。”鐘誠往前探了探身,指向一旁角落。

段情面色猶疑,但想着鐘誠為人一向正經,應該是真有事情與她說,便随他走到一旁。

鐘誠壓低了嗓音道,“郡主,王爺知道您這些時日都在做什麽,王爺讓屬下轉告您一句,不用找了。”

不用找了?這話是什麽意思?段情此刻不确定是否蕭天南真知道她一直在找蕭欽逸,還是只是詐她說出來。

段情裝傻道,“不用找什麽?”

鐘誠嘆了口氣,低聲道,“郡主何必和屬下裝傻,王爺已經都知道您一直在找世子的下落,王爺說,不用再找了。”

段情心咯噔一下,蕭天南是怎麽知道她的行蹤,又是怎麽知道她出來的目的。

“他找到我哥的下落了?”

鐘誠搖搖頭。

段情立刻怒了,“那他憑什麽不讓我再找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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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爺說,此事牽連甚廣,不是郡主能擔得起的。”鐘誠道,“王爺還說,既然世子已經失蹤了三年了,那就說明生還機會不大,不必再找下去了。”

段情火氣蹭的一下就上來,面色陰冷道,“蕭天南說的是什麽狗屁話!”

聲音之大,令不遠處的衆人都感受得到她的火氣。

鐘誠登時一驚,早知道這位小郡主和她爹不對付,但沒想到這位小郡主生氣起來連她親爹都敢罵。

“難道失蹤的不是他的兒子嗎!”段情質問道。

“是……王爺也很痛心。”鐘誠面色猶豫道,“但是這事王爺還是希望郡主不要再查下去了。”

段情面色陰冷,別着頭道,“回去告訴他,這事我擔得起,絕對不會連累南郡王府。”

“郡主……”鐘誠默默道,當初王爺與他說這話時,他心中也是萬分的不理解,自己的親生兒子難道說棄了就棄了?沒一點不舍得嗎!

可後來王爺與他說這事八成是和現在朝廷當權的幾位有關的話,那便是盯上了南郡王府,若是再追查下去再查出來什麽,當權的還不把他們一鍋端了!蕭天南說時,神情極為無奈頹然。蕭天南并非真的無情,他也只得這一個兒子,從小寄予厚望,悉心栽培,可如今只能舍卒保車這個下下策,安靜的在這世間活着。

段情到底是初生牛犢不怕虎,不知其中利害,不過就單憑她說的這話,便讓鐘誠對她有幾分佩服。

“反正蕭天南也從未給我正過名分,許多人也都不知道我是蕭家的人,我身份幹淨,去查再好不過了。”

鐘誠勸道,“郡主,這事冒險,王爺是在乎您的,不然也不會讓屬下來接您了。”

段情冷笑一聲,“算了吧……他?他心裏從未裝下過誰吧!”

“郡主對王爺誤解頗深。”

段情面露疲憊的擺擺手,“算了,別說這些了,事辦好了我就回三清山,也不會回王府的,你回去吧!”

段情這話說的清楚明白,這是嫌他們礙事了,可鐘誠還是不肯罷休的道,“好歹是您的家,怎麽不回去看看呢!”

段情面露冷笑,那個家裏的人,她可招惹不起!

段情沒接他的話,徑直朝白子軒和紀晨那邊走去,紀晨忙問,“如何?他和你說什麽了?”

“還能說什麽,讓我回去,別再摻和這事了。”

“那你回去嗎?”白子軒突然道。

段情擡頭看了他一眼,“不回去。”

白子軒搓了搓手心裏的汗,籲出一口氣,又問,“事情辦完了呢,和我回山上嗎?”

段情淡淡道,“也許回去看看師傅,之後再走。”

紀晨道,“那你一直不回王府?”

段情像是聽了笑話似的一笑,“我回那幹嘛?那可沒人樂意看見我。”

紀晨忽然伸手捉住她的手腕,目光如炬,帶着點灼熱與期盼,沉聲道,“那你和我回北郡,我保證對你好,你想幹什麽就幹什麽,你在北郡肯定過得開心。”

段情被這突然的一番話弄得正發愣時,另一只手也被人拉扯着,“怎麽?你這話的意思是臭丫頭只有在你們北郡才能開心呗!”

紀晨軒眉一挑,“自然。”

“三清山地傑人靈,比起你們北郡來也不差!”

段情看着他二人你一句我一句的來往,像個三歲孩童般幼稚,不禁失笑。

将他倆的手一甩,“正事還沒辦完呢!想那麽多!”

段情餘光一瞥廳中伸長了脖子張望的木天,微微一笑,“走!我們進去問問木大當家的。”

又沖鐘誠吩咐道,“你們在外面等着,沒我的命令不許進來。”

鐘誠不放心道,“郡主,讓屬下跟你進去吧,土匪……”

白子軒和聲打斷他,傲然一笑,“有我和紀兄做護花使者就夠了!”

“木大當家!”

紀晨在後把門重重一關,段情面上帶笑得一步步逼近木天,“我有些事想問問木大當家,還請大當家據實相告!”

段情面上客客氣氣,語氣裏卻是誰都能聽的出來的威脅。

木天此刻與往日嚣張的氣焰不同,一副畏畏縮縮有些怕人的樣子。紀晨在他面前恢複了一派的傲氣,白子軒的腰板也不禁挺直了,二人早沒了先前在木天那一副低眉順眼的模樣,很是得意!

白子軒暗嘆:有人撐腰的感覺真爽!

段情直截了當的問,“那把火,是木大當家派人放的吧?”

不是疑問,而是肯定句。

“是。”木天如實道。

白子軒想到那日唯獨自己的那間房燒的最慘,分明是想要置他們于死地,火氣蹭蹭的往上漲,質問道,“我們與你無冤無仇,你為什麽這麽做?”

木天後退了幾步,确定退到了一個安全的區域,這才放心道,“我這也是聽人吩咐辦事,吩咐上說讓我把幾位都清理掉,我也只能照辦……”

木天伸手一指紀晨和段情的方向,怯生道,“可是這兩位好歹是和皇室挂鈎的人,我也不敢動,便想先處理了二位白公子,再找個由頭把二位給趕出去,如此,吩咐的事也就辦成了。”

白子軒氣的臉漲紅着罵道,“狗屁!怎麽!平民百姓的命就不是命了呗!”

段情看着他這氣惱地模樣倒在一旁笑得歡實,連紀晨不禁也被他逗笑了,擦了擦眼角笑出的眼淚問,“你是聽的誰的吩咐辦事?”

木天指了指上頭,含糊道,“我也不知具體的是哪位,反正就是如今當權的那幾個。”

白子軒忍不住罵道,“你都不知道是誰讓你辦事你就對我這種無辜之人痛下殺手,你是不是傻!”

段情和紀晨相視一眼。

據木天所說,蕭欽逸失蹤的事應當是逃不出那幾人的手筆了。

不過看來看不慣南郡王府,尤其是看不慣蕭欽逸也便只有大皇子一人而已了。難道,他真敢膽子大的伸手伸到皇室宗親身上?當初蕭欽逸是在出使中土的途中失蹤的,可是為了朝廷辦事,大皇子就算再怎麽膽肥,怕是也不敢忤逆了皇命吧!

如此想來,一時間,段情也是拿捏不準了。怪不得,蕭天南讓鐘誠帶她回去,不再讓她插手,怕是如果這事情的原委真的揭露出來,南郡王府也是擔不起的。

段情對木天微微一笑,卻用近乎殘酷的話語道,“你這個大當家不用再當下去,至于木家寨,本郡主收了!”

段情轉身一腳踢開大門,高聲道,“鐘大人,木家寨大當家木天意圖加害本郡主,該當如何治罪!”

鐘誠寒劍出鞘,沉聲道,“木家寨鏟平充公,意圖加害郡主之人盡數誅殺!”

“很好!”段情眉梢一挑,“去辦吧!”

當初木天逼她浸冷池、欺辱紀晨、加害于白子軒白糖的一樁樁一件件她全都記在心底,如今,是時候該清償了,還有三年前蕭欽逸逃到木家寨借兵遭拒還被趕出木家寨的事情,舊賬新仇一起算!

白子軒伏在她耳邊竊喜道,“臭丫頭,霸氣啊!”他這口氣總算是出了。

紀晨跟在她身後問道,“清和,我們下一站去哪?”

“柯舟小閣。”段情嘴角揚起,一臉篤定道。

“鐘大人他們呢?”紀晨問,“他們現在還在寨裏幫咱們清理那群土匪呢,我們現在不告而別是不是不大好?”

“哎!我們現在不走,一會不得被他們綁回去啊!”白子軒擠眉弄眼道,“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紀晨點了點頭,也是!他什麽事沒幹過!逃婚離家,現在他還會在乎這點事嗎!真是這一路給他精神緊繃壞了。

段情回頭沖他二人俏皮的眨了眨眼,莞爾一笑,“甩了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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