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番外（2）
番外（2）
十日的時間就在每日的傷痛中過去，一日夜裏，十一來找她，給了她一張畫像，指着上面道，“你的第一個任務，殺了他。”
“啊？”她的眼眸劇烈的震動，“不是說十日後主子來驗收成果嗎？難道就是讓我去殺人？”
“此人是柳家莊的老太爺，嗜酒嗜財嗜色，你做的是懲奸除惡的好事，其他人只會感謝你。”
“……不是，我說的不是個意思。”她讷讷地道，“我沒殺過人，我連殺只雞都不敢，你讓我……”
“不是我讓你做的，這是主子的命令。”十一毫無波瀾的眼眸靜靜的凝視着她，“你應該知道，這裏從不養閑人。”
是的！她知道，原來這裏并不是那位主子真正的住所，而是他的一個歇腳處，他的一個工具營，她也只會在每晚去房裏陪他吃飯的時候才會看到他而已。
“……那，你和我一起去嗎？”她問，水靈靈的大眼睛滿懷期待的仰頭望着他。
“嗯，你第一次出任務，我會跟着你的。”
“那就好。”她低下頭莞爾一笑，“有你在我還能安心點。”
十一勘探過那位柳家莊老太爺的生活作息，每晚他都會去風吟樓找那位頭牌花魁翠煙姑娘，而她所要做的便是讓翠煙無法侍候，自己趁虛而入。
十一已經為她安排好了一切，她只要變成風吟樓的姑娘候着老色鬼上鈎就行了。
風吟樓姑娘們的閨房都在二樓，沒有接客的姑娘全部門戶大開，以視迎客之意。她坐在裏間，靜靜的聽着樓下的動靜。
老鸨吊高了嗓婉轉喊道，“哎喲！這不是柳老太爺嘛！快快快，樓上請。”
她對着窗戶斜眼掃下去，看着十一事先安排好的姑娘上場對老鸨低語，果然那老鸨神色大變，連忙端着一張笑臉對柳老太爺道，“哎喲，爺！今個兒真是不巧，咱們家的翠煙吶，不知是吃壞了什麽東西，腹瀉不止啊！”
柳老太爺端着一副富态像的大肚子問，“你什麽意思，翠煙今個兒不能伺候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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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煙姑娘這不是病了嗎，要不爺今天換個姑娘玩玩？”老鸨笑着道，“我們今個兒新來了個姑娘，哎喲！長得那叫一個水靈，我看了都很是喜歡。”
柳老太爺本來因為翠煙不能伺候自己很是不滿，結果聽此不禁心神大動，“真的？”
“剛十二！”老鸨俯身道，“叫雲雀，您聽這名，多熱鬧吶！”
柳老太爺立刻眉開眼笑，“行，今個就她了。”
老鸨見把人哄好了，立刻叫着身邊的丫鬟把人領上樓。
她将樓下的一切盡收眼底，擡手将窗戶虛掩上時，正巧目光觸碰到潛伏在對面暗處的十一，十一沖她微微點了點頭，不知怎得，她一顆浮躁的心立刻安定了下來，朝着十一綻放出一個大大的笑臉，随後關上了窗子。
“小雲雀啊！爺來啦！今個就讓爺好好疼疼你啊！”
雲雀強壓下從胃裏泛上來的那股惡心勁，坐在裏間的矮榻上端成一副名門淑女的模樣遙遙地朝着柳老太爺招了招手，果然立刻那老色鬼就緊緊的貼了上來，開始脫她的外衫。
她妩媚一笑，欲擒故縱，“哎！別這麽心急嘛，奴家只是個小雲雀，又不是鳳凰鳥，怕配不上爺。”
“誰說的！你在爺心裏就是鳳凰鳥。”柳老太爺嬉笑着脫下了她一層外衫，露出潔白的肌膚。
她媚态橫生，兩節潔白的藕臂環住柳老太爺的脖頸，嗲聲道，“可是爺是翠煙姐姐的常客，今日是姐姐身體不适，若是明日姐姐好了，知道雲雀搶了她的常客，恐怕是會不高興的。”
“哎！有爺給你撐腰你還怕那個翠煙幹什麽！”柳老太爺看着眼前水靈美豔的小姑娘一刻都挪不開眼，早把老相好翠煙忘到九霄雲外去了。
雲雀心底暗暗冷笑一聲，男人，都是這般的喜新厭舊。
“有爺這句話，奴家就安心了。”她說着便往他懷裏靠，柳老太爺一雙爪子不安分的在她身上到處游走，最後落在她屁股上猥瑣的抓了幾下，感嘆道，“好身段！”
她知道不能再等了，接下來說不準這老家夥會再對她幹些什麽，“爺，我想喝酒，我們去喝酒好嗎？”
柳老太爺在她嬌嫩的臉頰上親了一口，心急火燎的便去解她的肚兜，口中嚷道，“不急着喝酒，先幹正事，讓爺好好疼疼你！”
雲雀大驚，急忙去護着，“哎！爺，別心急啊，咱們玩個游戲吧！”
那老家夥色字上頭，一句也不聽，她大聲道，“爺，咱們喝酒猜拳，輸的人脫衣服，如何？”
“甚好！”柳老太爺一聽，停下了動作扯着她便到了桌前，急道，“來來來！”
“那奴家給爺倒酒！”她眼眸含笑，見那柳老太爺一心撲在她身上，趁此機會将事先藏在指甲裏的毒藥放進了酒碗裏。
可她沒想到的是，柳老太爺是個喝酒猜拳的老手，頭一回就讓他贏了先機，在他的起哄下，雲雀不情願的脫了衣服，可是到了酒這裏，她就犯難了，心中暗暗懊惱，早知道就塗在酒碗邊上了。
她撒嬌道，“爺！您可真會欺負人，奴家酒量不好，要是喝醉了，還怎麽陪您玩下去啊？”
柳老太爺一想也對，若是一會幹正事時掃了興致就不好了，于是很豪爽的替她幹了那碗酒。
雲雀知道這事是成了！只要看着柳老太爺死在她眼前，然後再去找十一會合便好。
雲雀看着柳老太爺掙紮着上來便要掐她的脖子，她靈活轉身，一手抓起桌上的酒壺狠勁一砸，柳老太爺便栽倒在了床上，為了防止他喊人，她謹慎的塞了塊桌布在他嘴裏。
這一套事情做下來後，她才有時間害怕，雙腿發軟癱坐在地上，眼睜睜的看着上一刻還生龍活虎的一個人蹬了腿斷了氣，捂着嘴哭了出來。
“十一，十一……”她默念道。
她不敢再去看床上的屍體，艱難的爬了起來打開了窗戶，望向方才看到十一的位置，可是十一已經不在那裏了。
她心裏更慌，十一該不會是抛下她一個人離開了吧！此時她這副樣子跑下二樓肯定會被人察覺逮住，她猛地轉身，忽然撞進一個溫暖又堅硬的胸膛。
她仰起頭，看着那張熟悉的臉，瞬間哭了出來，“十一！我還以為你丢下我走了呢！”
十一看着緊緊懷抱着自己的小姑娘，一向冷靜的他居然鬼使神差的将手放到了她的被背上，安慰道，“你做得很好，別哭了，我帶你走！”
“嗯！”她使勁地點頭，“快走吧，十一我害怕！”
她是被十一一路背回了府裏，她雙腿無力，完全不能直立行走。進了院子，是小竹和阿言出來接她，見她哭成這樣，急忙問十一，“大人，我家姑娘這是怎麽了？”
“她今晚可能睡不着，煮點安神湯給她。”囑咐完，十一便轉身走了，她在小竹懷裏擡眼看了一眼，随後繼續哭。
十一說的對，她只要一閉眼睛腦海便全是柳老太爺在她身上放肆的撫摸和他死前的樣子。
小竹端着安神湯進來，“姑娘快些喝了吧，這是十一大人特意囑咐我們為姑娘煮的安神湯。”
“十一？”她突然對十一有些好奇了，便問小竹，“你知道十一是什麽時候來的這嗎？”
小竹搖搖頭，“奴婢不知道，只是奴婢是五年前來的這，那時候十一大人便已經在這了。”
“……哦。”
“姑娘睡吧，十一大人說了明日不用再去訓練了，晚上去主子房裏等着發落就行。”小竹十分貼心的為她掖好了被子，熄了燈。
……十一
她明天會不會被趕走呢？
那個帶她回來的男人應該會留一點情面給自己的吧！
安神湯的藥效漸漸上來，她緩緩地睡沉了。
一覺直到正午，她才被太陽刺着眼睛醒來，小竹進來，“姑娘洗漱吧，午飯都為姑娘準備好了。”
她頭一次慢悠悠的吃完了午飯，閑來無事，便問在一旁繡花的小竹，“十一今天也在後院嗎？”
“十一大人的住所就在後院，應該會在吧！”小竹奇道，“姑娘找十一大人有事嗎？”
“……嗯，有些想問的。”
“奴婢去找？”
“不用了。”她連忙擺擺手，“我自己去就行。”
她晃悠着去了後院，這麽的毒日頭十一居然還在練功，這份毅力也是為人所欽佩！
“十一！”她笑着道。
十一緩緩轉身，“有事？”
“嗯，有些話想問你。”她招招手，指着大樹下的蔭涼。
不知為何，她居然莫名的有些羞澀，“……你第一次出任務時是不是也像我一樣很害怕，晚上睡不着，所以你才囑咐小竹她們給我煮安神湯喝？”
“嗯。”
“你‘嗯’是什麽意思？”她問了一堆，他就只回答了個‘嗯’！
“但是我沒有安神湯。”他又道。
“沒有侍候你的丫鬟？”
“我一個人。”
想着第一次出任務那種無法克服的恐懼感，他竟然是每個夜晚都硬撐過來的，她忽然心軟道，“那以後你再晚上睡不着，我給你送安神湯。”
十一忽然低頭，目光灼灼的盯着她看。
她被看的有些不好意思，“對哦，現在你應該不會再害怕了，嘿！你看我這記性，居然把你當成我這個新手了，算我失言！”
許久他都沒說話，她甚至懷疑十一是在心裏暗暗笑話她，半晌，他卻道，“好。”
“啊？”
什麽就好了？是送安神湯的事情嗎？
她恍然大悟，“你說安神湯啊，行！以後你要是晚上睡不着告訴我一聲就行。”
“你說，我會不會被主子留下？”她擔憂去留問題憂愁道。
十一卻很肯定，“會的。”
她問，“你就對我這麽有信心？”
“我是對我自己的教學水平有信心。”
噗！她一個沒忍住笑了出來，原來那個不茍言笑的十一也能突然冒出這樣的冷笑話來。
“不好笑。”她忍住笑。
“你笑了。”十一誠實道。
“沒有！”她就是想逗逗他，所以不承認。
十一卻很倔強的道，“你笑了！”
好吧，“我笑了。”她實在是被十一的執着給打敗了。
晚上，她依約準時的去他房裏吃飯，可是這次她沒有随意的行個禮就入座了，而是恭敬地站在他面前，面容嚴肅。
他問，“怎麽？不過來吃飯？”
她正色道，“十一說今晚讓我聽候主子發落。”
他忽然笑了，拍了拍坐墊，“過來吃飯，我不會趕你走的。”
她不由得心中腹诽：那你還搞出來個十日審核來幹什麽，純屬吓唬她嗎？警告她不要好吃懶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