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西域藥墨
西域藥墨
寧非宸手微微一頓，便繼續吃菜，他的金瘡藥是最好的配藥所成，并沒有犯困的副作用。
半響，寧非宸食閉，漱口後取來帕子擦拭，将帕子随意扔在痰盂盆裏，才叮囑易風謹：“既然王妃犯困的緊，就讓她多休息。書房的事緩一些，先把解藥寫好，讓易風聲去尋藥。”
衛嫣然一直睡着，還是宋嬷嬷看晚膳時辰到了才去将她晃醒。
頭疼。這是衛嫣然唯一的感受，她伸手摸頭，也沒有發燒啊！她再次用系統掃描傷口，除了輕微感染，什麽也沒有。
宋嬷嬷很擔心，多問了幾句，都被衛嫣然搪塞過去。她放心不下，娘娘的樣子不像是沒事人。她退出聽雨閣，出去尋易風謹。
易風謹和宋嬷嬷在道上不期而遇，宋嬷嬷趕緊把事情告訴了他，還特意誇大了一些。
“你先回去，我去通知王爺。”他轉身向議閣再次走去。
衛嫣然壓根沒把傷口的事情放在心上，拖着身子準備吃飯。
一定是原主身體太差導致的！她要多補充下營養才行。
正當她要動筷時，宋嬷嬷高喊：“王爺千歲千歲千千歲！”
寧非宸？衛嫣然起身給進來的人行禮，心裏泛着嘀咕。她今天狀态不好，若還是有大事，恐怕吃不消。
寧非宸坐下，質問她：“傷口感染怎麽不請大夫？”
“王爺，只是輕微感染，而且你不是給臣妾上好的金瘡藥了嘛？”
寧非宸冰冷的開口：“輕微感染？”她還分得清輕微和重度，不去當大夫可惜了！
“是啊！”衛嫣然沒聽出來他語氣中的反諷，擡腿将傷口亮出來給他看。
“衛嫣然！”寧非宸突然薄怒，“你就如此難耐，不守婦道嘛？”
衛嫣然腦筋沒轉過來，稀裏糊塗的盯着他，也有一絲生氣，不是在讨論傷口嘛？又扯到什麽婦道身上？她做什麽了，還不守婦道？
宋嬷嬷局促，寧非宸明顯生氣了，可她也不能不管，只好壯着膽子過去告訴衛嫣然：“娘娘，雖說易侍衛站在門外，可不管怎麽說，這都是在外殿，有外男，怎麽能把肌膚随意露出來！”說着，還伸手把她的傷口蓋住。
衛嫣然終于明白寧非宸的意思，從昨天在牢房裏他喊她到現在，他都是在介意她露腿的事情！這個男人居然這樣保守！不過也難怪，畢竟是古代，都怪她大意了！
她只好低頭：“殿下，臣妾只是太疼了！還望殿下恕罪！”
“以後能記住？”
她咬牙，“能。”她大人不記小人過，她忍！誰讓她倒黴呢！
衛嫣然的順從讓寧非宸面色緩和一些，“坐下吧！”衛嫣然聽話的坐下，他伸手掀開她的裙擺，用內力直接震碎包裹傷口的紗布。帶着血跡的傷口暴露在空氣中，讓她小臉一皺。
寧非宸思量的觀摩傷口，總覺得不對勁，傷口不至于現在都沒有愈合。他從披風裏拿出霖雨露，倒在傷口上，用內力慢慢化開。
衛嫣然感受到他的手流轉在她的小腿上，不好意思的開口：“殿下，要不臣妾自己來吧！”
“不行，霖雨露需要用內力推開。”
她只好作罷，任由他上藥。她是不介意小腿露出來，因為在現代早已習慣，可現在他的手心暖熱，讓她心裏也跟着發熱。即使是現代，她也沒有和任何一個男人如此親近過，即便這也不算很親近。
宋嬷嬷低着頭不敢看，拽着明月也低頭，明月不懂規矩，害怕做錯事，跟着宋嬷嬷照做。
藥上完，寧非宸才停止運動。
衛嫣然瞧過去，傷口不再流血，比剛才好太多。她眉眼彎彎笑着沖他歡喜：“殿下，好了！這什麽藥！那麽好！”比她消毒針劑還好用。
寧非宸看着她笑的眼睛眯成一條縫，別過頭去。之前牢房裏也有犯人傷口無法愈合，還是琳姨發現端倪配的藥。那牢房濕潮，髒病很多，極其容易感染。
衛嫣然欣喜後趕緊吩咐明月去拿紗布，重新包好後才放下來腿。她可沒有忘記，寧非宸又多在乎女子名節。
兩個人尬坐，氣氛顯得不那麽對勁。
衛嫣然也想嘗試開口，實在沒話題又閉嘴不言語。
宋嬷嬷看不下去，笑嘻嘻的解圍：“王爺，天晚了，要不填雙碗筷，留下來吃個晚膳？”
寧非宸沒動靜，宋嬷嬷朝衛嫣然使眼色。
“殿下不如留下來吃個飯？”她開口。
“本王還有事。”寧非宸起身，抖了抖披風，好似上面沾染髒東西一般。
他的背影消失在黃昏中，衛嫣然心頭霎時舒服，拽什麽拽，不想吃早說，非要她開口才拒絕！這樣也好，她一個人吃才爽呢！
衛嫣然吃的歡，宋嬷嬷擔憂的不行，上前問她：“娘娘為何不留殿下？”再好的恩寵，這樣下去也要涼。
衛嫣然依舊歡喜的吃，她和他本來就是合作不是真夫妻，她懶得搞那一套。萬一寧非宸以為她是在勾//引他，那她就無地自容了！
雞叫三遍，辰時日高照。衛嫣然起床洗漱打理，匆忙填飽肚子後離開聽雨閣，易風謹果然在門口等她。
“走吧，去書房。”
易風謹想起昨日王爺叮囑，“娘娘，你身體如何？若是不舒服，方可再多休息幾日。”
“不用了！帶路吧！”她那裏有那麽嬌弱。
易風謹默言，認真的給她帶路。
一進書房，系統就叮叮提醒起來。她朝桌子的油煙墨看過去，心下明白幾分。她沒有立馬說出口，過于鋒芒畢露不是好事，尤其是在寧非宸面前。第一次直接說出口是為了保命，第二次在牢房裏直接說出口是為了證明本事。
凡事再一再二不再三，這個道理她懂。寧非宸心計深沉，精于算計，她太有本事只會遭來殺身之禍。一個站在頂端的人，怎麽會看着另外一個厲害又無法完全掌握的人存在呢？
她在書房故意來回打轉，片刻後才面露難色：“易侍衛，麻煩你給本王妃找一套銀針和點煙紙。”
待易風謹退去，衛嫣然自然的坐在寧非宸的書椅上。不坐不知道，一坐吓一跳。這椅子出奇的柔軟，她低頭查看，原來是用兔毛打底，鹿皮和虎皮封口，上層在蓋上狐貍毛。
暴殄天物！暴殄天物！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
她輕嘆一聲，不知道該怪什麽，畢竟這裏的東西都是寧非宸憑本事掙來的，誰也不知道他平時有沒有樂善好施幫助百姓，她不了解，不能道德綁架。
不過這房子裏的東西着實太好，她拿過一旁的宣紙，紙張薄如蟬翼，對着陽光卻不透光。造紙做墨這一塊，古代是遠遠超過現代的。
她環繞四周，寧非宸的書房，乃是王府重地之一。她和他才認識幾天？見過幾面？他有那麽信任她嘛？居然讓她一個人待在書房之中。
從易風謹絲毫不猶豫的出去時，她敢肯定，寧非宸故意在試探她。她什麽都不做太假，幹脆抓過筆架上的上品狼毫，揮墨于紙上。既解她忍不住想用這些好東西寫字的瘾，又搪塞過去寧非宸，一舉兩得！
一詞完畢，易風謹端着她需要的東西進來。她收拾好文墨，拿起點煙紙吹燃交給他：“麻煩易侍衛拿着整個書房轉一下。”
易風謹接過來照做，霎時間整個書房彌漫起煙草香，她拿起銀針向油煙墨探過去。
“易侍衛，這墨是怎麽來的？”
易風謹回頭，低頭沉思：“墨是戶部送來的，前幾年左虎将軍打仗，從西域帶回來一批特色墨，後來朝中人人都說墨好用，便讓墨坊的人研制出相似的，由戶部統一分發。”他怕不夠清楚，一股腦的全說出來。
幾年前，那時間對的上。“王爺之前的墨為何不用？墨沒有人檢查嘛？”
“王爺之前的墨是松煙墨，易落色，才改用這個。王府進的每樣東西都需要檢查，只是這毒……”好似一般人發現不了。
衛嫣然覺得哪裏不對勁，追問他：“左虎将軍和王爺關系如何？”
易風謹臉一繃，閉嘴不言。
衛嫣然意識到她幹涉朝政，頗多懊惱：“你要是不方便說，回頭本王妃在親自問王爺！”他一個侍衛，她不想為難。
她低頭盯着那墨，用系統再三掃描，系統再三告訴她一個結果：油煙墨，有微量茶毒。
不！一定不是如此！她把墨汁倒入茶杯中，又拿起墨臺走出書房。“易侍衛，本王妃拿走這兩樣東西沒事吧？”
易風謹搖搖頭，居然是這墨有問題，真是令人匪夷所思。
“勞煩易侍衛去通知王爺，讓他晚點回聽雨閣，本王妃還有要事相商。”
月明星稀，深更重露。沙漏翻轉來回，俨然亥時快要過去。
宋嬷嬷被衛嫣然強力打發下去休息，她半躺在貴妃椅上，焦急等寧非宸。
子時過去一半，寧非宸才宛如天神降臨。
“易風謹說你找本王有事。”
衛嫣然飛快的下椅行禮，面露喜色：“殿下，臣妾有重大發現。你書房裏的油煙墨不是油煙墨，而是藥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