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你腿上的傷如何
你腿上的傷如何
“藥墨?”他沒有聽過。
“殿下,不知道你和左虎将軍是什麽關系?”這對她來說很重要。
寧非宸危險的盯着衛嫣然,滄念國分水軍和陸軍,由于三面環水,其中水軍是最多的。海域邊界攻占下來太慢太難,這是滄念天然的優勢。而唯一一面的陸地就暴露出來短板,因為這是敵人進攻最快的方式。所以陸軍就要格外厲害優異。
掌管陸軍的三位大将軍中,有一個就是左虎将軍。
這三個将軍在朝中的位置舉足輕重,他們心思深沉,誰也不知道他們三位是歸順于太後,皇帝,還是翎王一黨。
她現在問這個問題,究竟是解毒之需,還是太後讓她來此的目的就是如此?
衛嫣然見寧非宸久久不說話,看她的眼神複雜深邃,墨黑的眸子淩厲的可怕。
她害怕,可沒有退縮:“殿下,臣妾的問題你可以回答嗎?”
寧非宸瞧着面前人,她整張臉局促,手不自覺的握起來,俨然一副害怕的模樣,可那雙如小鹿般星辰的圓瞳,堅定固執的朝他看過來,似乎不達到目的不罷休。
“左虎将軍和本王只是同為朝臣。”
同為朝臣?看樣子左虎将軍非寧非宸的人,那他的嫌疑就很大!
衛嫣然拿過兩塊墨放在桌子上,認真的給他分析:“殿下,這是易風謹從外面的作坊買回來的油煙墨,易風謹詢問過老店主得知,這油煙墨和松煙墨其實沒太大的區別,唯一的特點就是在于,油煙墨比松煙墨保存的時間較長,但一般情況下,也只多個一兩年。”
一兩年?寧非宸蹙眉,這墨他足足接觸兩年半,之前寫的卷宗還沒用落色。
“臣妾發現不對勁,便把你書房裏的油煙墨來回檢查後發現,這墨外殼是油煙墨,裏面是藥墨。這藥墨是西域特有的墨,它裏面有大量的名貴草藥,這才使得寫字千年不落色。裏面有一味藥,就是茶毒。”
寧非宸聽明白後點頭,“是人特意放進去的吧?”
果然聰明!衛嫣然欣喜的點頭,“沒錯,臣妾查過易風謹從別得大臣哪裏拿來的墨,也是外殼和內裏不同。只是王爺這墨,有人把萱草換成頻草,俗稱茶毒。”
寧非宸千算萬算,竟栽在一個藥墨上。戶部沒有膽子陷害他,是皇帝,還是太後?
“本王會去查這件事,你切勿聲張,以免打草驚蛇。”
衛嫣然明白,遞給他一個瓷瓶:“可以用來緩解毒性的!”
寧非宸接過去,轉身要走,步子停留在門檻邊,他回頭冷不丁的問她:“衛嫣然,你腿上的傷口如何?”
衛嫣然一怔,她險些都忘記傷口的事情,“勞煩殿下記挂,現在已無大礙。”
寧非宸點頭,這次是真的離開,只留下心率不齊的衛嫣然。
寧非宸找到突破口,下一步自然是要引蛇出洞。
他流轉于朝廷之上,一連三天,衛嫣然都沒有見過他,甚至連易風謹的影子都未曾見過。
她的作用到此結束了嘛?
他對她,真的只有利用。
她晃晃腦袋,不準再往下想,她是怎麽了?明明兩個人之間是交易,現在交易完畢,本來就該橋歸橋,路歸路!
她在奢望什麽呢?
宋嬷嬷規矩的進來,上前福身:“娘娘,太妃來請,說是娘娘家母派人來請,問怎麽還沒回府省親。”
衛嫣然算算日子,她這幾天忙的暈頭轉向,把回府省親一事忘得是一幹二淨。
想起她那個愛為她打算,特意把她的嫁妝換成禦賜之物的長姐,衛嫣然嘴角咧出一個冷笑,她有氣正沒地方撒呢!
既然這人迫不及待的往上撞,她怎麽着也要給他們管夠!
“宋嬷嬷,把我嫁妝裏的首飾都拿出來,能給我帶幾個就帶幾個。另外,選一套最亮眼的衣服。”
宋嬷嬷明白她的意思,不緊不慢的給她梳妝打扮。
妝成後,宋嬷嬷忍俊不禁:“娘娘平時肅靜慣了,如今這一副打扮,讓老奴眼前驚豔無比啊!”
衛嫣然淡然,頭上的重量還是不輕的,她挑眉問宋嬷嬷:“嬷嬷既然照顧殿下長大,想必宮裏是待過的吧!”
宋嬷嬷點頭,她在宮裏的時日可不短。
“那就有勞宋嬷嬷,陪本王妃好好演一出戲吧!”她起身,端着架子嚴肅。
宋嬷嬷淺笑,王妃娘娘如此雅興,她又怎麽能不陪同?
兩個人快步走向姣蘆殿,佳太妃品茶之餘擡眼盯她,眼底一抹複雜,之前衛嫣然還是肅靜的裝扮,今日為何如此豔麗?莫非得了宸兒丁點庇護,開始原形畢露?
她年輕時已雅端出名,連仁皇帝都誇她清水出芙蓉,天然來雕飾。她由此格外讨厭濃妝豔抹之人,嘴裏吐露出幾分嘲諷:“衛嫣然,希望你能謹記你的身份!”
“母妃教訓的是,臣妾一定謹記自己乃翎王嫡妻的身份。”太妃尊重,可說到底不是正妻。衛嫣然偏偏要用嫡妾尊卑打壓她一番。
佳太妃沒心思品茶,猛的把茶杯放在桌子上,“趕緊回府去!別讓你家母等急了!”經過幾次較量,她明白衛嫣然的不好對付,她好歹在宮中混過那麽多年,關鍵時刻還是沉得住氣的。
衛嫣然行禮,帶着宋嬷嬷離開。
佳太妃望着宋嬷嬷的背影,越發讨厭衛嫣然,宸兒居然讓宋嬷嬷貼身伺候,真是該死!
翎王府的馬車搖搖晃晃回到衛家府邸,衛昭平攜帶一家老小紛紛出來行禮迎接。
衛嫣然悠悠然從馬車上下來,快步攙扶起父親和母親,淡淡道:“外面人多眼雜,還是進府裏再說吧!”
衛昭平擡了一下眉眼,不動聲色的點頭,帶着衛嫣然和夫人進府。
不甘願跪在地上的衛靈然狠狠瞪着衛嫣然和父親并排的背影。
坐到正廳內,丫頭們端上來上好的茶,幾個人剛喝上嘴,衛昭平的夫人姜氏迫不及待的開口詢問:“按道理回府省親,理應有姑爺陪同才是。”翎王沒有跟過來,那是不是證明衛嫣然在翎王哪裏根本不得寵?
衛昭平聽了這話,跟着皺起眉頭來:“是啊!王妃娘娘,翎王為何沒和你一起回來?”
衛嫣然不鹹不淡的回他:“翎王殿下日理萬機,這幾日忙得很,殿下讓本王妃帶句話給父親,說是下次空閑一定登門致歉。”
“不敢當不敢當!”衛昭平受寵若驚,心頭起伏巨大,他那裏能擔得起翎王此言。
姜氏看不慣衛嫣然一下子麻雀變鳳凰,忍住心頭那份怪味,“前幾日在太後的大殿上,沒想到你還真的拿出來落喜帕!翎王殿下果真榮幸你了啊?”
“你給我閉嘴!”衛昭平呵斥,雙目瞪着,“要是不想在衛府好好過,我今日就給你一紙休書!”
幸虧然兒那日拿出落喜帕,否則整個衛家都要被牽連到,姜氏無論如何現在也不該說這種話!
衛昭平性格維和,很少生氣,姜氏何曾見過他如此大怒,還妄言要休她,她精致的臉煞白,六神無主。
衛靈然看不下去,跪地哭泣:“爹爹,娘親也是關心妹妹!爹爹怎可休妻!”
衛昭平不為衛靈然此舉所動,依舊怒氣沖沖。
衛嫣然好生看着這一場戲,半響才規勸:“爹爹,休妻一事牽扯甚大,還是算了吧!”
衛昭平連連點頭順應,半分脾氣都沒有。
衛靈然不服氣,擡頭淚眼汪汪的指責衛昭平:“爹爹,你是她的父親!怎麽能聽她的!”
話一出,衛嫣然差點笑出來,她還以為衛靈然是什麽厲害的角色,“哦,那你的意思是說,爹爹不必聽本王妃的,直接休妻比較好?”
衛靈然一愣,反應過來懊悔不已:“不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分明是衛嫣然颠倒黑白!”
衛昭平握拳砸在桌子上,火氣盛大:“翎親王妃的名諱也是你能喊的!來人!把這個不孝女給我拖下去!”
姜氏聽到衛昭平的話,終于有所動靜,她猛的撲在地上護着衛靈然,“老爺,靈然這樣嬌弱!你怎麽能懲罰她!”
“爹爹。”衛靈然嬌滴滴的委屈喚他。
衛昭平終究心軟了,揮揮手:“都滾下去!下次再犯,莫要怪我!”
衛嫣然鄙夷的搖搖頭,好歹衛昭平二品官,一個男人做事,比她這個女人還心軟。
就在姜氏起來拉着衛靈然要退下去的時候,衛嫣然放下手裏的茶杯,面色冷寂的詢問:“慢着!本王妃還有一事!不知道本王妃的嫁妝,是誰貼身準備的?”
衛靈然聽完,身子一僵,臉上滿是慌張,拖拽着她的姜氏感受到女兒的不尋常,心裏馬上明白,搶着回答:“是我!”
衛昭平不明所以的盯着衛嫣然,“嫁妝怎麽了?”莫不是姜氏看嫁妝好,給私吞了?
“爹爹,本來女兒是不知道的,多虧殿下身邊的宋嬷嬷那日幫女兒看了一眼才發現,女兒的嫁妝之中全是禦賜之物。禦賜之物貴重的很,若是女兒沒有宋嬷嬷提點,不知道哪些個物件,不小心弄壞,那後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