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發現端倪
發現端倪
系統馬上有了反應：“變質土豆和未熟菇類有微量毒性，注意食物中毒。”
衛嫣然接過來，盯着盤子中的菜，放在一邊，牢房裏的菜都如此，誰會買上好的土豆給囚犯吃？估計這發芽的土豆都是像她這等“貴囚”才能吃到嘴上的！
等等……變質的土豆有毒，未熟的菇類有毒……若是土豆不變質，就沒毒，若是雜菇煮熟，也沒毒。就像衛靈然，她正常死亡就不會出現上下不一樣的症狀，她若是也變質……
衛嫣然痛快的拍手，對，那個謀士聽到她說屍斑時很明顯慌張失措，白天太亂，她沒來得及細想，現在想想，如果這是毒蛇計劃之內的，他為何會慌張！
她舉起手讓系統對着她今天摸過衛靈然的地方來回掃描，果然聽到她滿意的答案。
原來是這樣！
她舒了一口氣，看着桌子上的飯菜：“你說你來的是不是時候呢！我可真要好好謝謝你！”
她感嘆完過去使勁敲了敲攔門，司獄聽到連忙跑過來：“王妃娘娘，您有何吩咐？”
“把大理寺少卿叫來。”
司獄猶豫不決，衛嫣然從頭上拔下來一個簪子遞給他，他才狗腿的連忙跑出去。
大理寺少卿飯吃在嘴上，聽到衛嫣然找他，無奈匆匆塞進去幾口，連嘴都沒擦就趕過去。
勤快的像個假大理寺少卿。
衛嫣然很滿意匆忙趕來的人，心裏也疑惑，她是翎王妃不假，但也沒那麽具有威懾力吧？她都淪為階下囚了，他一個三品官還那麽殷勤。
顧不上想那麽多，她附耳到大理寺少卿耳邊：“大人，你去幫本王妃回府告知佳太妃，太後之前賞賜她的那根金簪有毒，解藥只有本王妃有。想要解藥，就幫本王妃去皇帝面前請旨，告訴她請旨的內容中一定要誇大太後在裏面的作用。事成之後，本王妃敢保證大人穿上仙鶴補。”
仙鶴補，那是一品大官才能穿的朝服。
大理寺少卿糾結再三，輕輕點頭。“那就有勞娘娘了。”
衛嫣然輕輕的點頭，不忘提醒他：“大人，這件事隐蔽，就別讓你身邊的謀士跟着了。”
大理寺少卿全都明白，這件事成功他有好處，不成功他就身敗名裂，別說謀士，他去都要穿便裝小心翼翼。
衛嫣然看着大理寺少卿遠去的背影，嘴邊噙着笑，那日宋嬷嬷和她閑聊時提到那根佳太妃賞賜給她的金簪是太後賞賜的，她只當是誤會佳太妃，沒放在心上。
今天沒想到卻派上了大用場。
佳太妃得知金簪有毒，肯定會請來毒醫查看，那根金簪她壓根沒帶過，裏面也是慢性毒藥，她那裏會中毒？
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第一天秦嬷嬷在衛嫣然面前耍威風的時候，她在秦嬷嬷的手心裏紮了三根毒針。她在府裏不少天了，聽聞秦嬷嬷梳的一手好發飾，讓佳太妃喜歡的不行。
衛嫣然算着，那毒針通過秦嬷嬷的手心傳到佳太妃的頭皮上，現如今毒醫應該剛好能診斷出來。她本來是想留着等以後處置秦嬷嬷的，現如今只能用來自救了！
一旦毒醫診斷出來，佳太妃記恨太後，又為了解藥，說什麽都會幫着衛嫣然去請聖旨。皇帝被太後拿捏又不甘願臣服，她故意教佳太妃添油加醋，按照佳太妃那張嘴，皇帝肯定氣的不輕。為了君王的面子，皇帝一定會參合進來保她，那她就完全不怕太後的後手。
果然，事情完美的按照衛嫣然的想法進行下去。
穿着蟒袍的公公趾高氣揚的下到典獄來，不正眼看衛嫣然，舉着聖旨尖聲：“衆人接旨，奉天承運，皇帝诏曰：翎親王妃一案牽扯盛廣，朕夜不能寐，特請翎親王妃進宮，解朕之迷惑。”
衛嫣然跪地接旨，“本王妃叩謝皇上聖恩，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司獄打開門，公公上前走了兩步，把聖旨遞給她：“翎王妃，有請吧！”
衛嫣然接過來，“有勞公公。”
公公冷哼一聲，甩着拂塵離開。
衛嫣然起身跟上，緊緊的握着手裏的聖旨——她的救命符。
她擡頭挺胸的走出典獄，一點兒不像罪犯，反而臉上帶着一絲勝利的喜悅。
宮裏的馬車停在一旁，公公敷衍的朝她行禮：“請吧！”衛嫣然也不矯情，伸腿跨上馬車。宮裏的太監，還是皇帝身邊的，看人下菜碟是一流的。
馬車浩浩湯湯行駛進皇宮，衛嫣然說不緊張是假的，她還不知道皇帝是個什麽角色，好不好拿捏。
頂着硬上的鐵頭皮，衛嫣然規矩的低頭進入正殿，她瞄一眼，龍椅上并無人。
公公笑音朝裏殿宣：“皇上，王妃娘娘來了。”
“進來。”短短兩個字，有力急促。
衛嫣然依舊規矩的走入裏殿跪地給他行禮：“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皇嫂何必行此大禮，快快起來！”
沙啞中不乏稚嫩的聲音讓衛嫣然一驚，她擡頭，面前穿着明黃色龍袍的人，模樣只有十二三歲。更讓她震驚的是，坐在皇帝對面的人，赫然是寧非宸。
她還以為他在忙別的事情不知道……
公公眼疾手快的給她搬來一個凳子，衛嫣然扣恩後坐下。
寧非宸至始至終都沒有看她一眼，鎮定自若的用兩根修長潔白纖細有力的手指夾住一顆玉棋，平穩的落在棋盤上。
寧非霆瞧寧非宸面無表情，淺笑道：“皇兄，皇嫂來了！你可別光顧着下棋，冷落了美人。”
“該皇上你了。”
寧非霆面上微微一僵，飛快的落棋，他永遠也捉摸不透他這個皇兄在想些什麽。
寧非宸就這樣晾着衛嫣然，和皇帝暢快的博弈。
衛嫣然坐在冷板凳上，心裏直抓狂，她就說皇帝的聖旨怎麽會那麽快就來，寧非宸是從那一步開始知道她的計劃的？
天慢慢暗下來，兩個人還沒有結束的意思。宮女進來掌燈，順便給他們更換了熱茶。
等蠟燭半截燃盡，寧非宸才落下最後一子。
寧非霆拍手，大笑：“皇兄下棋果然乃滄念一絕！”
“哪裏。”寧非宸客氣着。
衛嫣然觀摩面前這一副兄弟其樂融融的畫卷，不免心驚肉跳。和皇帝博弈寧非宸也敢贏，他是真的嚣張至極。兩人看似平和，實際上都是老狐貍。
寧非霆收了笑，又把話題轉移到衛嫣然身上：“皇嫂等急了？朕下棋有瘾，還望皇嫂莫要見怪。”
衛嫣然趕緊行禮：“臣妾不敢。”她沒有寧非宸嚣張，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朕都聽佳太妃娘娘說了，只是她太激動，前後不着調，朕聽的雲裏霧裏，皇嫂為何會身陷囹圄？”
佳太妃只是懶得鬥，更是因為出身名門嫡女，集萬千寵愛于一身，性格被捧的太高，不屑于耍心計。這種小場面她怎麽可能會激動到前後不着調，八成是寧非宸教的。看來寧非宸不想讓皇帝知道這件事，她要放聰明點。
她理了理思緒，把所有的事情經過都訴說一遍，唯獨沒說出衛靈然真正的死因。
“大膽！左侍郎和皇嫂一個是朕的愛卿，一個是朕的家人，居然在京城之中天子腳下發生這種陷害之事！”
寧非霆震怒，剛想讓大理寺少卿好好查一番，寧非宸就淡淡的開口阻攔：“皇弟，大理寺少卿能力不足，中規中矩，是個糊塗蛋。”
寧非霆一怔，他記得大理寺少卿是太後的人，寧非宸何以如此直白呵斥大理寺少卿。難不成是為保護衛嫣然？
寧非宸冷冷地掃衛嫣然一眼，“皇弟，左右都是她惹出來的禍，讓她自己去查。”
寧非霆越發不明白他的想法，“皇嫂一個大家閨秀，查案……”
衛嫣然被寧非宸捅上一刀，還要笑着擦血：“臣妾願意調查出來真相，以正自身清白。”
寧非霆被這夫妻兩人的“夫唱婦随”弄得一點脾氣沒有，無奈的甩手：“行！既然皇嫂願意，朕就給你三天時間。若是查不出來，再讓大理寺少卿去辦！”
“皇弟，只怕三天不夠，”寧非宸盤算着，“五天吧！”
衛嫣然憋住笑，她真是第一次見到有人和皇帝讨價還價還如此強硬，一本正經的。
寧非霆手指一頓，面上還是笑着的：“皇兄思量的周到，那就改成五日吧！”
寧非宸點點頭，起身微彎腰：“天色不早，本王就不打擾皇弟休息。”
衛嫣然松了一口氣，行禮後跟着寧非宸退出了裏殿。
寧非宸兩人的背影完全消失在外殿，裏殿書閣後座位上的人才緩緩起身走到寧非霆面前：“皇上。”
寧非霆眉宇間挂上深沉，不再似剛才那般少年，“太傅，你說皇兄到底在想什麽？”
被稱作太傅的人搖頭，“太後和翎王比起來，根本不足為懼。”寧非宸嚣張到放肆，手裏權利不知有多少，卻寧願為臣，此人心思深不可測。
寧非霆握拳，狠狠地砸在桌子上：“朕活的這樣窩囊，還當這個皇帝做什麽？”
“忍。”
寧非霆苦笑，“太傅，朕忍四年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