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第 48 章
馮源撇嘴，面露尴尬之色，卻不為自己争辯。
上一次提起李賢東的時候，馮源一副不想提的樣子，顯然是已經over了。
這會兒卻——
陳墨然地戳了下馮源的臉頰: “好了不提不提。”
馮源這才恢複正常: “要不，你兩找個時間去那邊解了解情況正常人誰會想到去檢測這玩意兒呀”
陳墨凝眉想了會，裏頭陪玩的仇離剛好轉身過來，兩人視線對了對，陳墨瞬間換回笑臉。
那樣子，仿佛剛才完全沒有情緒波動過。
仇離高興地朝他揮了揮手，又轉回去陪女兒了。
圍觀一切的馮源: “你打算先不告訴仇總”
陳墨搖了搖頭: “我只是在想，如果陸馳江最後被确診的話，那麽仇離會不會也——”他沒說完，意思卻清楚明晰。
馮源先是愣了愣，随即雙臂一展，一副無語的模樣: “你就是想太多，哪有那麽多倒黴的事情被你遇上”
陳墨: “……”
馮源用力搖了搖他的肩膀: “而且現代醫學早就驗證，這是可治愈的。仇boss那麽有錢，怕什麽”
這會露出無語表情的，是陳墨了。
回去路上，仇離見陳墨一直都憂心忡忡的樣子，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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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等小丫頭睡着了，他終于按耐不住，把人拉到沙發上，逼着問他怎麽回事。
陳墨本就沒打算瞞這事，直接将事情的來龍去脈和他說一遍。
仇離倒也不意外。
現實中這樣的例子太多了，他分析道: “陸馳江既然去做這個檢查，那必然說明已經發現了問題。不過他向來惜命很的，估計是在早期。”
陳墨也這麽認為。
仇離的話倒是和馮源差不多，表示現在癌症是可治愈和可控制的。陸馳江眼下雖然在公司勢頭沒之前那麽好了，但是錢有的是，完全不用擔心治療的問題。
仇離對陸馳江的話題興趣不大。
他之前出差時候來過這邊幾次，但每次都來去匆匆，好不容易給自己休了個假期，且還有陳墨陪在身邊。
仇離拉着陳墨的手，提議道: “要不你明天帶我去你之前住的地方，還有工作的地方轉轉”
他缺席了太久，雖然更重要的是以後，
陳墨回神: “你想去哪裏”
他看陳墨還是那副有心事的樣子，索性坐正身體，盯着陳墨的眼睛正色道: “你到底在想些什麽”
自打兩人坦誠之後，仇離的變化比陳墨明顯很多。
他不再釋放出那種高高在上拒人千裏之外的“霸總”氣場，不做弄人的時候甚至有些活潑可愛。
其實他的年紀，本就更應該活潑一些。
但是當仇離收住一些的時候，那種距離感又來了。
就會“迫使”他把全部心中的話都說出來。
陳墨看着仇離的眼睛，舌尖在牙齒上來回抵了好幾次，終于道: “你要不要也去檢測一下”
仇離一愣: “檢測”
他看陳墨神色越發緊張，忍不住噗嗤笑了出來: “你今天憂郁的跟青春期得不到喜歡的人回應的小男生一樣，原來是因為擔心這個”
陳墨: “……”
這厮!
好在仇離現在很懂分寸了，沒有說更過分的話: “我沒事，之前老頭子生病之後，醫生就每年都會給我系統的做檢查，我啊，好得很!”
見陳墨垂着眸子不說話，仇離靠過去些，直直地盯着他的臉: “我知道你替我擔心，我開心呢。”
陳墨有些臉發燙: “我只是，想和你一起的更久一點。”
不管在一起多久，被仇離用那種目光看着，他就會忍不住心跳加速。
仇離伸手摸了摸他的臉頰。
兩人的腦袋挨得近了，氣氛越來越濃，就在兩雙唇碰上的瞬間，仇離像是突然想到什麽似的，拉開距離，正色道: “你把煙戒了。”
陳墨: “嗯”
“你不是說一起的久一點麽你擔心我，我就不能擔心你麽”
陳墨覺得自己呼吸都是燙的: “能。”
聲音很小，不過仇離聽到了。
他滿意地捏了下陳墨紅透的耳朵: “拉鈎。”
“好。”
仇離眼裏的情緒滿的都快要溢出來了，手指沒鈎完，就直接貼過去把人親了個夠。
夜還很長。
至于明天到底去哪裏，明天再想吧。
·
陳墨回國後沒幾天，就知道了陸馳江的确切病情。
也不是他刻意調查，而是這種事很難瞞的了有心的人。
跟他和仇離猜測的差不多，算早期。
但是已經偏向于早中期了。
接下來很長的一段時間，陸馳江都沒有在國內，陳墨偶爾會想問仇離知不知道陸馳江在哪裏，話到嘴邊又收了回去。
沒必要。
已經出局的人，就是毫無幹系的人。
轉眼，新的一年清明節時候，陳墨陪仇離去給陸平江掃墓的時候，竟在墓園裏偶遇了陸馳江。
這個時節，總是落雨紛紛。
陸馳江看起來沒什麽變化，看起來還是斯斯文文的樣子。他穿着風衣，整個人十分修長，卻沒有以前的那種挺拔感覺了。
就感覺，一個人的精神氣一下子就沒了。
陸馳江身後跟着一人幫他打傘，那人頗胖，襯的他十分消瘦。
四人照面，除了那個不知情的，其餘三人面色都有些怪異。
陳墨垂着眸子，拉了拉仇離的手臂。
這條路并不寬闊，兩方相遇的時候，需要一方靠邊避讓一下。
陸馳江他們是從裏頭出來的，大概是已經掃墓結束了。
陸平江生前對其不薄，陸馳江這種時候來祭奠一下也是應該。
準備的說，是也不算忘本。
仇離反手扣住了陳墨的手腕，拉着他往前了兩步。
四人的距離一下子變近了，近到隔着雨霧，陳墨都能看到陸馳江下巴處凸起的青筋。
這人比他想象中還要瘦。
陸馳江帶着寬檐帽，看不到眼睛，緊抿的雙唇卻多少透露出他的情緒。
仇離站定，微微歪了下頭，似看了眼他帽子下面的眼睛，才開口: “身體還好吧，小叔”
陳墨: “……”
他為什麽以前沒覺得仇離喊“小叔”時候這麽諷刺呢
陸馳江雙唇抿的更緊了。
仇離: “來看望老頭子的我猜你一定想對老頭子說些什麽吧，該不會是什麽道歉之類的話吧”
陸馳江硬聲接話: “沒打算道歉，也絕不會道歉!”
仇離挑眉，不鹹不淡道: “不道歉麽老頭子對你那麽好，你卻在他走後差點颠倒整個公司，很對不起他吧”
陸馳江拉起帽檐: “我現在所有的一切，都是我努力的結果。”
“那我把這句話還給小叔，我現在獲得的一切，也都是我努力的結果。所以我也沒打算讓你道歉，商場上本就沒有對錯，只有勝者為王。我只是可惜，小叔的下半輩子極大可能要一直不停為了身體奔波了。”仇離惋惜道。
“你這是在可憐我麽”陸馳江的面孔有些猙獰。
“不不不，”仇離搖了下手指頭， “我只是在替小叔覺得寂寞，畢竟日子還長着，對不對”
仇離與陳墨不同，他可是時刻關注着陸馳江的一舉一動。
陸馳江這個病雖然發現的早，但也不屬于特別早期了，需要一定的幹預治療。至少在這幾年裏，陸馳江是無法考慮孩子的事情了。
至于未來會怎麽樣，這就不是仇離需要去想的了。
這幾個月來，陸馳江已經基本游離在董事會之外了。
畢竟和命比起來，什麽都不夠重要了。
等他将來治愈了歸來，仇離早已把整個公司完全拿捏住了。到時候不管他如何跳腳，都不可能再撼動仇離的地位。
顯然陸馳江也知道這一點，卻無可奈何。他唯有咬牙切齒地丢下一句“你等着瞧”，便再不等手下幫忙打傘，扭頭大步往墓園門口走去。
不一會，已消失在茫茫雨簾裏。
·
回去的路上，天已放晴。
春末雨後的天空，澄澈而清透。即使隔着一層車窗，陳墨都能感受到那種清新的感覺。
陳墨想打開車窗，前頭開車的徐小凱踩了下急剎，他一時沒注意，身體往前沖去。
好在反應夠快，陳墨撐着手臂準備坐正身體，突然一陣詭異的惡心感從胃裏往上翻湧。
這熟悉的感覺令他一剎那間白了臉。
之前的幾次都很安全，加上仇離老用好聽話哄他，一時大意就——
也不能這麽說，其實他和仇離在這個話題上深談過幾次，彼此都覺得應該給意意一個小妹妹。
陳知意也很贊成。
仇離本來邊看文件邊有一搭沒一搭的和陳墨說話，他說了好幾句見陳墨沒反應就看過來。
仇離扶住陳墨的手臂: “你怎麽了暈車了”說着往前大吼了句， “開車穩一點!”
徐小凱頭點的跟蝦米似的，心中有委屈也不敢說。
明明是前頭的車急剎，他跟着沒辦法!
陳墨低着頭，好不容易等惡心感過去，才緩緩擡起頭。
只是臉上的表情是收不住的，那種又郁悶又不爽卻還帶着幾分欣喜的微表情。
仇離盯着他的臉看了好一會，突地把手放到他小腹處: “是不是——”
“閉嘴!”陳墨迅速打斷他，往前看了下示意他別說話。
這行為，顯然就是默認了仇離的猜測。
仇離咳了聲，然後沉聲對前頭的徐小凱說: “接下來聽見什麽看到什麽，都當沒聽到過沒看到過，知道不”
陳墨: “……”
徐小凱: “……是。”
仇離能按耐住才有鬼。
他一把摟過陳墨，刻意放低了聲音: “确定是”
陳墨郁悶道: “我從沒暈車過。”
仇離激動地嘴角挂到耳朵旁: “我好開心。”
陳墨抿着嘴，他很難去形容此刻的心情是什麽，但絕對和多年前知道自己剛懷孕時候不同。
陳墨已經想不起那時候到底是什麽感覺，但絕對，絕望大于所有。
而此時，确是期待大過于所有。
雖然挺确定的，但陳墨還是忍不住潑仇離冷水: “也不一定，去了醫院再說，萬一不是呢”
仇離就差搖頭擺腦了: “我太高興了，我終于有機會，可以完整的陪着你，一起孕育一個新的小生命。”
他動情地摸了摸陳墨的肚子: “生命真的很神奇，可以将兩個不同的人聯結在一起。”
仇離越說聲音越大，陳墨有點不好意思接話，但手卻伸過去，緊緊抓住了仇離的手。
仇離握着他的手: “再說了，就算是烏龍也沒關系，我們再努力對不對”
陳墨: “……”
他現在只祈求，徐小凱能真的把這些話過濾掉……
其實陳墨真的想太多了。
徐小凱早已脫敏，對于自家boss說任何肉麻話，做任何意外的事情，都不會覺得有什麽奇怪了。
仇離: “換路，去醫院。”
徐小凱微微勾起了唇角: “好嘞!”
一如往常般，他擡手挪了一下後視鏡。
再擡眼的時候，後視鏡裏就看不到抱在一起的一雙人了。
雖然看不到，但是那種彌漫在整個空間裏的幸福感卻還是那麽濃，那麽的令人心生羨慕。
徐小凱握緊方向盤，車子迅速變道，滑入另一條車流中。
眼前的不遠處，是将要去的目的地。
他想，送完boss和總監後，自己這個小配角，也得趕緊去創造屬于自己的幸福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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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天買high了沒顧得上碼字_(:з」∠)_抱歉抱歉。
到這裏就完結啦，會有番外，補充一點沒解釋的“bug”。
這本書雖然中間斷了很久，但還是總結到了很多的不足與經驗，希望下一本能更好一些。這本整體氛圍不算輕松所以下一本，想寫的輕松些，然後更長一些，預計月底開。總之，感謝大家的陪伴，謝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