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 38 章

愛情不是良藥,但情到最濃時,只剩下彼此貼近滾燙炙熱的靈魂。

人這一生,即奔着死亡去。揚帆起航的船,孤獨`自在,它一路遇見了誰?無從知曉,可它總有靠岸的日子。

傅丞琮是個土生土長的陸人,他無意山水,偏在崇山聚嶺間,在悠悠山谷裏,找到一艘意欲去往大海的小舟。

是他非要闖進來的。阮濘喃喃道:"對不起……"

春宵雲雨,今晚沒有月亮,好可惜。

身處高樓望去,夜色濃重漆黑得可怕,阮濘伸手去,五指張開,卻被傅丞琮鑽了空,緊密的十指相扣。

前五分鐘,腳踝被溫熱掌心圈住,阮濘踢了踢腿,掙脫無果,人數沉落的浪潮。她偏過頭,吻又覆來,貪婪席卷最後一絲空氣。

大抵是人太孤獨了吧,所以總想找一個伴侶。

最後,蝴蝶骨生疼,她抑制不住出聲,臉埋進枕頭嗚咽,傅丞琮把她摟在懷裏,視若珍寶一下又一下吻她,熱烈又霸道,安撫一顆漂泊無定的心。

阮濘不說話,只眼角哭得生疼,直到最後一刻才繳械投降,浴缸水溫正适,渾身酸痛頃刻少了大半。

傅丞琮守在邊上,把她鬓角碎發撩在耳後,"剛剛怎麽道歉?"

太累,今晚因能睡個好覺。阮濘很想認真看着他,可實在太困,小聲反問他,"那你會原諒我嗎?"

阮濘說過,她無法拒絕溫柔,傅丞琮的眼睛不會結冰,溫熱熟悉的氣息将她包裹,"會的,會原諒,我都原諒。"

後半夜,雷電交加,雨大如注。

阮濘被驚醒,猛得坐起身,大口大口喘着粗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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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有人溫柔地摟住她,"別怕,只是噩夢。"

依偎在他懷裏,坦誠相見時,這個時候她才有精力想起傅丞琮的話。

那是周湛表哥說,"你一定不要陷入愛情太深,不然想走出來太難了。"

但是的阮濘不甚在意,點點頭笑得很狡黠,"為什麽你們總認定我會輸呢?"

她不會輸的。因為她清楚知道感情這件事情在天平上面總有一方輕重,自己則是被傅丞琮高高捧在上方的。

對不起,不能付出和你一樣的感情。

盡管在A市,有傅丞琮在身邊,阮濘亦然保持陰間作息,整晚不眠,白日昏睡。

這天早上,阮濘會回裴家,舅舅來接。傅丞琮将阮濘從被窩抱出來,"乖,早去早回。"

"有舅媽,我可能回來不了了。"阮濘迷迷糊糊躺在他身上,兩只胳膊挂在他脖子上,"記得來接我。"

舅舅等在客廳,阮濘一進客廳先打了招呼,傅丞琮跟在她後面拿了件外套,"多帶件衣服,不要着涼了。"

阮濘早早的穿了件薄絨毛衣,可稍不注意就得受涼,她又小聲囑咐一句,"早點來接我。"

傅丞琮用力握了握阮濘的雙手,眼神溫柔沉靜,保證答應着,"有事随時發信息,我都在的。"

裴溫韋笑,"小年輕,這麽快就把我當外人了啊。"

一回家,阮濘想到又要與舅媽'高談闊論'頭就有些疼,偏偏舅舅忙着同朋友釣魚,眼神笑得不同讓阮濘自己進去。

阮濘剛走進大門,看到前院潮流打扮的女人,黑發高腰長裙,身材纖細,穿着高跟鞋站在花園,手裏拿着灑水壺,回深看見人忙說:"回來啦,快來幫我澆水。"

阮濘怔愣半晌,快走過去,喊了一聲,"媽媽。"

裴溫慕快五十了,如今保養得養,如三十歲也不為過,她輕輕一笑,神态和阮濘有十分相像。

"聽說你交男朋友了,回來看看。"

阮濘走過去,感受母親的懷抱,"好久不見,我很想您。"

孤獨久了,任何時候某個地方缺了一塊的感情開始掙紮,呼嘯叫她與過去和解。

當年跟幾位同系同學去旅行,被人忽悠着給了三百塊的‘姻緣香’。

沒曾想,緣分來得這麽快,一個英俊青年攔住她,遞給她一把雨傘,笑容俊朗帶有一絲稚氣。

剛才她把搖出來的牽給殿門口的算命先生,沒聽清算命先生說的,她一笑,“不對,大吉阻攔不了所有情欲,大兇也能放過執迷不悟的人。”

留下解簽錢,阮濘剛下山腳,青年走到她面前才撐開手中的傘,可惜兩個人身上都濕了大半。空氣濕潤,他低頭看阮濘,眼睛裏溫和有光。

“小姐你好,冒昧攔下你。我是一個建築師。”青澀拘謹的笑容暴露他是第一次攔下女生,他率先自報家門,

“就好比,我愛你不是單單想親吻你,也不是想跟你在這俗塵一起墜落,做一場轟轟烈烈的愛。而是想握住你的手去深山老林見鹿,去萬丈深淵見惡魚。想跟你經歷生死刺激,直到一場危險驟然降臨,或者互看對方白發蒼蒼的樣子。”

第一次遇見這樣坦率直誠的人,阮濘好奇有趣地看珍稀動物一樣看他。

青年被她看得不好意思,撓了撓頭道句“再見”匆匆步入雨林。

阮濘上前擁住他,分開時,臉上揚起發自內心微笑,“再見。”

那天,周女士說,"我很希望你後悔,恨不得到那時候狠狠嘲笑你看透自己的幼稚。"

她如臨大敵,做了好幾晚的噩夢。

原來,這是舅媽看阮寧冥頑不化,想讓阮濘的母親出山,親自勸女兒不要走歪路。

母女既然要談心,那家裏一定不是個合适的好地方。

問及想去哪裏走走,阮濘想了想,看着和自己眉眼相似的人,心裏母女心有靈犀在這一刻爆發:"媽媽,我想去紋身。"

媽媽沒有猶豫,笑着答應:“好。”

母女兩去了一家紋身店,裏頭光線原因,有些暗淡。一進去,有股淡淡的油彩味。

紋身師問她想紋在哪裏。

蝴蝶骨。

裴溫慕溫柔慈愛地揉了揉阮濘的腦袋,頭發很柔順,"寶貝,很痛的,想清楚了?"

母女兩都是從小被人關愛長大,都怕疼。

"可是沒有當年您生我時那樣疼。"阮濘挽着母親的胳膊,軟着聲音說。

玫瑰花,小而精致,安靜地落在阮濘白皙的皮膚上,紮根而住,成了世上永開不頹的花。

"這麽多年過去,我還是沒有後悔當年嫁給你爸爸。是我覺得,他不懂感情,太難搞定,所以離開。你舅媽鐘愛平安寧靜,不過,我相信我的寶貝女兒會一直平安順遂的。 "

一家環境清幽的咖啡廳,裴溫慕同女兒說了許多話,阮濘少許驚訝,錯過了問母親為什麽。

"寶貝,記得享受,沒有什麽比開心自在重要。不要在該年輕的時候就有一顆腐朽蒼老的心。"

阮濘反駁:"我沒有。"

母親卻笑着不說話,阮濘先理虧撇過了臉。

最後,她搖搖頭,手指捏着小瓷勺,一圈一圈卷着咖啡,"媽媽,沒有什麽事能長久。感情是雙向的,這注定是個天平,總有一方輕或重,我固執地想尋找平衡,這太難了。"

"我是個失敗者,一邊想着逃避,一邊想着如何在夢裏睡得更久。現實理性我缺乏太多,一意孤行好像決定我所有想法。"

她泣不成聲,在淚水崩堤最後一刻掩住臉,"我可能這一輩子都得為情緒買單,我只是執念,我做不到像他愛我一樣來愛他。"

"媽媽,我該怎麽辦。"

陷入漩渦那一刻,滅頂的恐懼感侵蝕全身,直到最後一絲氧氣剝離。

裴溫慕目光如輕柔月光撒下,她抱住阮濘,"這又什麽難的?那個人是你很早就喜歡的,時間太過沉重,才将你壓抑成這樣。不要擔心感情的結果如何,當你覺得累了,抽身就走。媽媽是愛你的,永遠在你後面撐着。"

逛街回去,周湛來接她們。

裴溫慕兩個半小時後的機票飛國外,阮濘想讓她留待一會兒,好幾次欲言又止。

餘光瞥到機場入口人影,裴溫慕給女兒縷頭發,半開着玩笑,"不是不喜歡這裏,呆久了你舅媽要念叨我的。等你下次再有煩惱,媽媽随時回來。"

"我的寶貝,要開心。交給你啦,丞琮。"

後半句話,是朝自己身後人說的,阮濘随着看去,傅丞琮身材挺拔,不疾不徐走來,最後立在阮濘身邊,自然親昵牽住阮濘手掌,笑道,"好的,這本是我應做的。"

看,這多潇灑。親愛的,一往無前的走,不必彷徨,身後随時都有愛人支撐。

阮濘于他相視一笑。恍惚間她覺得,自己的船好像在海面漂得更遠了。

A市下雪了。

周湛來瞧憔悴精神滄桑的阮濘,忍不住問,"你要是被傅丞琮綁架了,悄悄跟哥說,哥就算豁出這條命也要把你帶走。"

這語氣開着玩笑,又不免緊張,好像傅丞琮真是一個壞人。

阮濘揉着隐隐作痛太陽穴,恰好傅丞琮從廚房端出米粥,一本正經道,"那先交五百萬贖金吧。"

周湛嫌少對傅丞琮有敵意,不懷好意嗆他,"五百萬又不是拿不出來,妹夫。"

阮濘冷不丁對'妹夫'吓到,一小口米粥堵在食道,上不去下不來,她猛咳嗽,傅丞琮忙過來給阮濘拍背。

旁邊的周湛不怕事,不對,應是他從小纨绔,長大社會磨砺只有,這纨绔被藏得很好。

"你倆都在一起了,這幾天進進出出,報紙媒體稿子都不知道寫了多少。我媽的意思,小濘要是哪裏委屈了,任何時候回家去。她保持沉默,靜等結果。"

這結果當然是分手。可是…………好不容易緩過來的阮濘頓了頓,周女士這是…………放棄了?

阮濘眼神裹不住情緒,她以前那麽較真對,現在突然妥協為什麽呢?

周湛樂得笑了,"問我妹夫呗。估計我媽縱橫商場這麽多年,還沒吃過這麽大虧。"

阮濘對視線急不可耐轉向傅丞琮,"怎麽回事?"

傅丞琮慢條斯理的模樣最讨厭了,他端得住,瞥了眼周湛,周湛識趣的告辭離開。

好像在大家眼裏,維持愛情的是理解`忠誠`陪伴`愛戴……當然,在現實中,必不可免的還有面包,這是必需品。

傅丞琮将他手中所持有公司股份給力阮濘一半,名下不動財産悉數挪到阮濘這裏,收藏古董`名貴物品将會以贈送名義給她。

這聽起來,像是歹徒負隅頑抗前放火燒山。這是人是傅丞琮以來,有記憶以來,他幹的好瘋癫的事啊。

"你好傻啊。"阮濘躺在沙發裏笑,自己冷不丁成了最富的人,就算每天揮霍也用不完。

"給你,又有何不可。"傅丞琮将茶幾邊的玻璃被挪遠,随後握住她的腳踝,肉骨在掌,用掌心溫度去暖她的冰涼。

阮濘摟住他,在他唇上落下一個輕吻,"放心,我就算出軌了,錢會分你一半的,就當精神損失費了。"

說完,她又哈哈笑起來。

那筆錢,最後會是阮濘的嫁妝。周女士又說,這屬于阮濘的婚前財産。

盡管周女士還是保持自己觀點,這段感情終将破裂。

如果明天還是下雨,阮濘會在A市多停留一天,雲姨病了,護工說,只是身體營養不良,好好休養就行。

阮濘想獨自回去,好好在雲姨身邊待會兒時間。傅丞琮怎敢不同意。

山中清閑,靜得好像生活在一缸子水底。

刺骨的風扶不平洪水猛獸鋪天蓋地兜頭襲來焦躁,讓人意料之中又猝不及防。

不知何時開機的電話鈴聲響起,阮濘從桌上拿起手機,上頭閃爍陌生來電。這串字數她爛熟于心。

雲姨去鄰居家還沒回來,阮濘接通電話慢慢走到院裏去。擡頭,山裏月圓亮光潔,繁星滿天閃爍如夢霓裳。

沙啞聲從電話傳出,入耳刺激她渾身一愣,“阿濘最近精神還好嗎?”

雲姨這裏常年萦繞一股香蠟火燭味,世人皆愛求神拜佛,殊不知,神仙修得是‘忍’,燃一株香,不過為心安。

阮濘咽了咽口水,平靜道,“還好。”

那頭愣了一下,很快回過來低沉一笑,“我還以為你永遠不接我電話了。”

阮濘摸了摸有些發燙耳垂,“沒有故意不接你電話,這不是在修身養性嘛。”

“胃口比以前好多了,”她說得粗茶淡飯真的就是粗茶淡飯,雲姨為了将就阮濘從最初的一日兩餐改為一日四餐,作息跟随遠古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這有奇效,精神好了很多。

好在阮濘對肉食不是太過執念,頓頓野菜也吃得香,且皮膚比以往更有光澤。

“可聽說瘦了許多,”那邊有打火機刺啦的聲音,“阿濘,我給你買了巧克力,這兩天就到了,到時候讓王秘書給你送來,偶爾攝入糖分蛋白質更有利于健康。”

阮濘笑笑,“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婆婆媽媽了,雲姨素食齋戒八年,我這才吃了一個月還在新鮮期。"

兩人斷斷續續聊了很多,最後阮濘提出要挂電話時,那頭微不可聞一聲嘆息,一剎那,她心底泛起澀澀酸意。

“傅丞琮,你從A城來時,給我帶一朵紅玫瑰吧。你帶來求婚,然後我嫁給你。"

可以看黃昏晚霞,不懼怕猴面包樹的玫瑰。如果可以,想漫山遍野都種滿紅玫瑰,紅的刺目紅的絢爛。

久久地,電話那頭聲音傳來,低沉又溫柔說着最普通不過的情話:"阿濘,我愛你。"

"我也愛你,很愛很愛……"

風不輕柔拂過全身吹散她聲音。兩秒中怔愣,阮濘有些恍惚她自己的話那頭聽到了嗎?

太過安靜的環境讓她情緒平緩許多,甚者那些社恐情緒不見,能主動與山裏的阿婆說話了。

她不逃避婚姻帶來的枷鎖了。只要那個人是傅丞琮,一切都能好說。

一口氣爬到山頂,不遠處晨曦自山間噴薄,偶爾有鳥雀在樹林間撲哧翅膀,運氣好的話,還能看見松鼠在樹上爬動雙爪捧着榛果。

拍了一張照片發給微信定置人,随即配字,“大好時光莫要辜負。”

很快手機進來一個電話,“又去山頂了?”

“據說昨晚有流星的,本來想上來看,被雲姨攔住,今早只好趕早看日出。”

“吃了睡,醒了爬山,累了看風景。”

說這話的阮濘半依靠一座石頭,在上面鋪上早尊卑的毛絨小毯,躺在上面,看不遠處雲卷雲舒,空蕩散漫、清蘊肆意。

“聽說站在離雲最近的地方能幫人許願?”她重複這兩字,狡黠不會放過這大好機會,“你能幫我實現嗎?”

那頭溫聲笑,慢條斯理道,“說說看。”

阮濘冥想一下,挑難地說,“我許願你下一秒出現在我視線裏。”

那頭沉吟,“這有點難。”

阮濘狡黠一笑,正要說話。

那頭道,“不過也不是不行,兩分鐘後你往後看。”

阮濘以為是騙自己的,耐着性子在原地等了一分半,就忍不住回頭去看。

寬肩窄腰、英俊挺拔的男人穿淺色襯衫,休閑褲,腳下踩着枯葉,發出淅淅索索聲響,在阮濘腦海中無限放大。

不可置信看着朝自己走來的男人熟悉又許久未見的臉,傅丞琮走近,嘴角掀起笑,“怎麽,不認識了?”

阮濘立馬附和,“不認識不認識,估計是那顆老樹成精了變的人吧。”

目光挪到旁邊那個足有兩人合抱之粗的樹,枝幹蒼老,上頭繁葉森森。

傅丞琮啞然失笑,往前走牽起她的手,淡和目光與她對視,“樹沒有體溫,我是溫熱的。哦……還有心跳。”

他把阮濘的手放在胸口處,掌心隔着一層薄薄衣料,能清晰感受到裏面強有力鮮活的心跳聲。

他又用興師問罪的寵溺語氣說:“不過某個人是沒有心的吧,十天半月不見主動打會電話。”

“冤枉,”阮濘忍俊不禁,“是這裏的安靜太會捉人了,要不是生活所迫,估計下半生我都想待在這裏了。”

傅丞琮側首深深看她一眼,包含溫和,“如果你想,可以一直待在這裏。”

一時間,心髒跳得極快,腳下好似踩在虛棉上,不遠處蔚藍天空宛如靜默的畫,她聽到自己聲音,“什麽意思?你養我啊。”

手被溫熱掌心握住,她下意識想往後抽走,反被緊緊握住,“你想待多久都行,我陪你。”

等她回過神,她開玩笑,“傅丞琮,你公司是不是快破産了,要到山裏來躲債啊。”

他眼睛含笑,“怎麽不說我是來讨債的。”

排除天災人禍,所有消極情緒,僅僅是你自己走不出來而已。她已入深巷,窮途末路。

可……那就這樣啊,人生不該浪費。不然垂垂老矣回想一生,沒有高光時刻,那該多遺憾啊?

雙手挽着他胳膊,頭靠在他肩膀,“昨晚做了個夢,傅丞琮你有沒有後悔的事?”

傅丞琮沉吟仔細想,阮濘昂頭看他,看着他下颌線,忍不住湊上去咬一口。

“沒有。”他回答得利索,“要做的事去做,在次之前承擔它帶來的後果,成功是好,但也要承受遺憾。”

“說吧,怎麽突然想起問這個?”

阮濘抹了抹鼻子,“媽媽要結婚了,我就問了她一句當初後不後悔嫁給爸爸。”

“哦?”傅丞琮認真聽她說。

“媽媽說,不後悔。盡管爸爸從來沒在我面前提起過媽媽。”

“要是,以後咱倆分了……嘶!”阮濘紅着臉,“你掐我幹什麽!”

傅丞琮好整以暇,睨她一眼,“沒注意,你接着說。”

“你別多想,我就是這麽一說。”

傅丞琮笑着“嗯”了一聲,“你過來點,咱倆面對面說。”

沒掙脫來,山頂只有他兩個,阮濘被鎖在傅丞琮懷裏,傅丞琮胸腔一震,“這麽警戒看我幹嘛,我又不吃了你。”

這好想一種錯覺,傅丞琮和以前完全不一樣,有鶴兒的話來說,面前的男人有點“腹黑”。

“我脾氣不好,愛生悶氣,獨立專行………”阮濘擰着眉搜刮自己缺點,回想從上一段戀愛之中獲得的感悟,“如果哪天我們不再合适了,你給我說一聲,然後從我的世界消失幹淨。”

"好,"傅丞琮應下了,目光深邃中映出阮濘的臉,"不過,我想我們不會走到那天的。"

不會的。白雲席卷藍天,山中歲月長,這一場愛情,慢慢見證吧。

全文完。

在夢裏稀裏糊塗完結,兩個人就留在我心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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