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告別

告別

陳豐再醒過來時，已經是第二天中午。

雲回舟已經把他的繩子解開了。

雲回舟：“阿晨，換一身衣服，我們去國外。”

見陳豐沒動，雲回舟繼續說道：“你現在只能跟我走，你沒有別的選擇。”

陳豐眼睛是腫的，嗓子發幹。

雲回舟一把将陳豐扯了起來，“不換也行。”

陳豐：“我可以和你走，像你說的，我已經沒有別的選擇了。但是我想和李百川告個別。”

雲回舟：“現在沒時間了，等到了國外我會讓你和他告別。”

陳豐：“那你讓我洗個澡，換身衣服可以嗎？”

雲回舟耐着性子，“好。”

洗了澡，吹幹了頭發，陳豐從雲回舟買的那一堆衣服裏，選了一套比較明亮的。

陳豐生得好看，天生眉眼含情，稍稍穿得明豔些，就能勾魂奪魄。

雲回舟很久都沒有看見陳豐穿着打扮了，笑着拉着陳豐的手，“我的阿晨真好看。”

陳豐面無表情的抽回他自己的手，“走吧。”

雲回舟不氣也不惱，他可以等，應該不用多久，陳豐就會跪在地上求他，他想怎麽樣都可以。

陳豐跟着李百川上了車。

車往機場開。

早就立了春，機場道路兩旁，開滿了一種淡黃色的小花，雲回舟怔怔的看着。

雲回舟又去拉陳豐的手，帶着寵溺的聲音問道：“喜歡是嗎？”

陳豐手躲開，聲音極冷，“是啊，我是喜歡那些花，怎麽，你要下去把那些花全拔了嗎？”

雲回舟笑起來，“阿晨，你可真會開玩笑。”

陳豐并不覺得好笑，他只是看着車窗外的花草樹木，感受着細微的風吹到他的臉上。

雲回舟并不急，他可以等，等陳豐主動纏上他。

到了機場，時間還早。

雲回舟已經篤定陳豐不敢離開他了，倒也沒死死盯着陳豐。

反倒是難得的大方，雲回舟：“阿晨，你很久沒逛過街了吧，喜歡什麽，自己挑。”

陳豐：“我想吃烤肉串。”

雲回舟：“這裏應該沒有，算了，我給你買炸雞。”

畢竟是逃走，雲回舟這次身邊沒帶人，他拉着陳豐去炸雞店。

點了餐，雲回舟拉着陳豐坐下。

雲回舟：“阿晨，你知道嗎？我還沒被接回雲家的時候，我連炸雞都吃不起，只能看着別人吃，那時候我在想，要是等我有錢了，我一定要買好多好多的炸雞。”

陳豐沒有傾聽的欲望，只是垂着頭，他剛剛看見李百川了。

不知道是李百川知道他在這裏，所以找來了，還是因為只是巧合。

雲回舟自顧自的說着他的過往。

陳豐已經聽膩了，雲回舟已經把他的那些悲慘過去，對着陳豐說了一遍又一遍。

陳豐：“我要上廁所。”

雲回舟被打斷，明顯不悅，卻沒發做，把一個小盒子給了陳豐，“上飛機前吃一個，不然一會兒你該會當着很多人的面發作了。”

陳豐接過盒子，轉身離開。

進了衛生間，陳豐把雲回舟給他的那東西拿出來，沖進了廁所。

他的人生的确已經完了，一個瘾君子，還能有什麽未來，等待他的只有狼狽和痛苦，被雲回舟操控的人生。

扣扣扣，廁所隔間的門被敲響。

陳豐：“有人。”

“陳豐，是我。”李百川站在廁所隔間門口。

聽見李百川的聲音，陳豐的眼淚控制不住的滾了出來，低聲說道：“我不認識你。”

就像雲回舟說的，他和李百川，已經沒有未來了。

李百川：“陳豐，你出來跟我走吧。雲回舟已經完了，他今天就不可能出國，等待他的是牢獄生活。他再也傷害不了你了。”

陳豐強忍着不哭出聲，一切都太晚了……。

陳豐：“李醫生，你走吧，我發現其實我并不喜歡你，我只是沒見過世面，所以覺得你好。

現在新鮮感已經沒了，我發現你很一般，就算是沒有雲回舟，我也不可能一直和你在一起。”

站在門口的李百川心裏一涼，“陳豐，你出來，你出來我們當面說。”

陳豐：“不用了，沒必要。你剛剛說雲回舟完蛋了是不是，那可太好了，那整個雲家都是我的了。等我徹底接手雲家的那天，我會重重的感謝你的。”

腳步聲響起，越來越遠。

陳豐蹲在地上，泣不成聲，“對不起，李醫生，對不起……。”

陳豐只感覺手腳又開始發麻，該是他的毒///瘾犯了。

陳豐忽然發狠，雲回舟！陳豐打開了隔間的門，正要沖出廁所，卻被一把拉住。

陳豐回頭一看，是李百川。

李百川看着哭得眼睛通紅，都腫了的陳豐，将陳豐拉到了懷裏抱住，“你既然不喜歡我，那你哭什麽。結束了，一切都結束了，沒人能再傷害你了。

你可以做你喜歡的事情，你想去讀書也好，想接管雲家也好，我都幫你，我沒什麽特殊的本事，但是我有很多朋友。”

陳豐終究是忍不住，抓着的袖子，放聲哭了起來，“李醫生~，嗚嗚……。”

李百川拍着陳豐的後心，“我在。”

陳豐越哭手腳越麻，他也越害怕，他不想被李百川看見他毒///瘾發作的狼狽模樣。

陳豐推開李百川就跑。

李百川：“陳豐！”

陳豐在跑，雲回舟也在跑。

雲回舟被穿着制服的警察追得四處亂竄。

雲回舟常年縱欲過度，又搞那種東西，身體哪裏比得過訓練有素的警察。

很快，雲回舟被追到了候機場的一角，混亂之中，雲回舟抓了一個小孩兒當人質，拿着一把随手抓來的金屬餐叉抵着小孩兒的脖子。

雲回舟：“都別過來，不然我弄死他。”

雲回舟背後是玻璃護欄，這一層離地面有十幾米高，如果掉下去，不知道是死是殘。

白毅舉着槍，“雲回舟，放開那個小孩兒，你已經跑不掉了。”

雲回舟的眼睛在人群裏四處搜尋，他在找陳豐。

終于，他在人群裏看見了陳豐，“阿晨！”

陳豐撥開人群，走向了雲回舟。

李百川總算是追上了陳豐，拉住陳豐，說道：“你別過去。”

陳豐甩開李百川的手，“你是我什麽人？你憑什麽管我？關你什麽事？”

李百川被劈頭蓋臉的三連問搞得懵了，“陳豐，你不愛我了也沒事，但是你別過去，危險！”

白毅：“這位，陳先生，我勸你別過去。”

李百川又上前扯住陳豐的手，他不可能放開。

雲回舟：“阿晨，你過來！”

陳豐想甩開李百川的手，可是太困難了，李百川拉他拉得很緊，他幹脆上嘴咬，李百川就那麽看着陳豐。

最後，李百川的手被咬出了血。

陳豐松開了嘴，“李百川，你挺沒勁的，我都不喜歡你了，你還拉着我幹嘛？你別以為我和你睡過，我就是你的了，和我睡過的多了，你排最後。

我最愛的，還是雲回舟，我不可能離開他，就算是死，我也要和他死在一起，你不懂我和他之間的羁絆。”

李百川手松開了些，羁絆？陳豐和雲回舟之間的羁絆，他，确實不懂。

陳豐掙開了李百川的手，走向了雲回舟，“我過來了，你放了那個小朋友。”

雲回舟手裏餐叉死死戳在小孩兒的脖子上，明顯在着急了，“阿晨，你走快一點！”

陳豐快步走了過去，說道：“放了這個小朋友，”他抓着雲回舟的手，把雲回舟握着餐叉的手從小孩兒的脖頸上拿了下來。

雲回舟立刻重新将餐叉放回了小孩兒的脖子上，“阿晨，你別擔心，我們一定可以離開這裏的。”

陳豐：“你放了這個小孩兒，我跟你走，天上地下，哪裏我都跟你去。我會愛你，我會聽你的話，你對我做什麽都可以。”

雲回舟手漸漸松開，怔怔看着陳豐，“阿晨，你說，你會愛我對嗎？”

陳豐笑了，黃色的衣衫襯得陳豐皮膚更白，陳豐像是一朵明豔的牡丹。

陳豐輕輕抱住雲回舟，“當然，我愛你啊。”

李百川心裏像是堵着一大塊石頭，自己愛的人，當着自己的面，抱着別的男人，還說愛別人，他那心裏五味雜陳。

雲回舟放開了小孩兒，抱住了陳豐，“阿晨，你終于肯愛我了。”

這時，陳豐孟的用力。

瞬間，周圍驚呼聲響起。

李百川沖了過去，“陳豐！”

陳豐抱着雲回舟，一起翻出了玻璃護欄。

陳豐在想，就這樣吧，這樣很好，下輩子，他要變成一只貓，和他的李醫生永遠在一起。

砰一聲，冰冷的米黃色地板上，兩個交疊的人身子底下，淌出一灘紅色的血來。

雲回舟仰躺在地上，大睜着眼睛，那眼睛漸漸失去了焦點，嘴角浮上一抹笑來。

李百川沖到護欄邊，“陳豐！”他朝下看去，只看見了地上有很多很多的血，他渾身的血都涼了，“陳豐，你他麽的，我真是，我恨死你了！”

李百川轉身朝着樓底下跑去。

白毅：“快，快叫救護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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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百川家的陽臺上，一只小貓翻着肚皮正在曬太陽，眯着眼睛，好不惬意。

李百川坐在椅子上，拿着逗貓棒揮來揮去，小貓伸出爪子，随便敷衍的抓了兩下，抓不着，就放棄了，等到李百川将逗貓棒湊近了，又抓了兩下。

李百川忍不住罵道：“小東西，你真是一只懶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