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一章
威海裝飾公司門口,一個穿着職業女裝黑白相間的連衣裙的女人,看模樣約三四十歲的樣子,被保安丢出來。
沒一會兒,一個油頭粉面的男人走出來,氣焰嚣張道:“張晴,你被炒鱿魚了。”
張晴跪坐在地上沒有起來,她擡頭看着那人,不甘心的追問:“為什麽,明明我沒有做錯任何事。”
“哪有那麽多為什麽嗎。”男人不耐煩道。從保安手裏拿來一個包,看也不看,直接扔到張晴身上。
女人任由包砸在身上,很痛,不用看她就知道,身上有個地方肯定青了。
她卻顧不上,抱住男人的腿不放,凄涼的哀求道:“求求你,不要把我開除了,我真的很需要這份工作。”
這邊是小吃街,人來人往的人多,尤其現在是傍晚,下班時間,路上的人更多。
張晴這邊發生的事,立馬吸引了一幫看熱鬧的人,張晴感覺到周圍人八卦的眼神,她很難堪,但是只要能挽回工作,讓她把尊嚴扔到地上,任由人踩都行。
看着女人痛哭,男人一點憐香惜玉的感覺都沒有,女人那張布滿傷痕的臉,讓他只想吐。厭惡的甩開女人,叫保安:“給我打,往死裏揍。”
張晴一聽忙放開,她擡起那張飽受滄桑的臉,目露兇光的看着老板。“你想打我!。”
用手指着男人:“你的公司上上下下都是我在做,你憑什麽。”又指着保安:“我平時對你不好嗎,每天上班都會給你帶吃的,看你年紀小,我還那麽照顧你,你卻想要打我。”
保安被說到愣住了,男人可不管,“還愣着做什麽,不想幹了,不想幹就給我滾!”
男人的話氣的張晴面色發紅,伸手從保安手裏奪過電棍,保安沒有阻止。
張晴拿着電棍,就往男人身上打,“我讓你打我,我讓你打”電棍被她打開了開關,電的男人哇哇叫,又痛又麻,那感覺真叫一個酸爽。
不停的躲避張晴的追打,男人氣得直罵人,那髒話聽的一旁的吃瓜群衆直皺眉頭,看着張晴毆打男人,還直叫好,“好,那人就是欠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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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受不住了,直求饒:“別打了,別打了,我也不想開除你的,誰叫你得罪了人,是她們不想放過你,跟我沒關系,沒有任何關系的”說着,忍不住往後退,看着女人步步緊逼,轉過身來死命的跑,活像見鬼了。
張晴沒有追過去,她氣的要爆炸了,狠狠的把大門框上。
周圍的人早就在張晴瘋狂的毆打中,吓到跑了。
“我說了,不是我,為什麽就只找我麻煩。”
“誰讓你是她朋友呢,她人跑的遠,只能找你算賬了”
“誰!”張晴一轉身,就看到一個性感妖嬈的女人嘲諷笑容。
“程意”張晴咬牙切齒的一字一字的說道。
“好久不見,張晴,你現在過的怎樣。”程意笑着說道。
看着那人笑容,張晴只覺得手癢,很想一拳打過去。
“你想打我,可要想清楚了,打了我,你妹妹也就住不了那麽好的醫院喽!”看出張晴的意向,程意笑着戳破她的想法。
張晴頓時卸了氣,有氣無力道“你來幹嘛。”
“看你過的不好,我就開心了,想必沐大小姐也一定會很滿意的。”程意看着張晴那張比本來歲數老了十歲不止的模樣,就開心,想當初那張臉可是比她還要漂亮。
當年的她可是仙女一樣的人物,傾國傾城的絕美容貌,全身上下無不精致細膩,可不就讓人羨慕嫉妒恨嗎。
如今的她面容衰老,眉心一道刀疤遮住美人痣,一頭烏發亂糟糟被剪的歪歪扭扭,整個人又醜又老又土。
程意特意看了那眉心的疤痕一眼,心裏格外暢快。
張晴沉默的看着程意開着豪車駛遠,恨嗎?當然恨,非常恨。她如今落到這種地步,都是拜她們所賜。要說恨,她最恨的是那個人。
想着程意說的話,張晴只能沉默,她能怎麽辦,根本什麽都做不了,妹妹絕對不能被醫院趕出來。握緊拳頭,她壓抑住心中的怒火。
張晴拖着疲憊不堪的身體,不敢休息,只能再去找一個新工作。
幾天後,張晴找了一個清潔工的工作,如今只有這份工作了,她擔心再次被開除,于是非常努力的幹活,不怕苦不怕累,跟其他大媽大爺比,她看着就像同齡人一樣。
對此,她自嘲的苦笑了下。好不容易滿了一個月,一領了工資,她就還了貸款。
這天,領着一束花,去了醫院,打算去探望妹妹。
“你好,我是神經科308室張容的姐姐張晴。”張晴在等護士登記好了,好去看妹妹。
誰知道護士聽了,直接站起來,“張晴女士,你的醫藥費不足,你的妹妹必須轉移,不能再住這裏了。”
“怎麽會不足呢?明明我上次不是才交了錢嗎。”
“不好意思,最近藥品漲價了,所以你之前交的錢已經不夠了,請你盡快帶她離開吧,我們已經很仁慈了,讓她住到等你來。不然”
“不然什麽,她可是病人,一個植物人動都動不了,你們還想怎麽樣,怎麽可以這麽過分,要把她趕出來。”張晴說着就一屁股坐在地上,哀嚎。
“你們怎麽可以這麽過分啊。”
可惜她哭的再慘,醫院都不會留情,為了不引起其他人注意,毫不留情的把她丢出去,連張容也被扔出來,張晴忙接住她。
如今的境地一如她上個月一樣,被人掃地出門。
她恨啊,有什麽都沖着她來,為什麽要這麽對她的妹妹。
“既然你們如此絕情,我還要顧及什麽。”
把張容交給父母,張晴拎着把菜刀直接找上程意,沐大小姐她找不到,程意這個大明星她還是能找到的。
“你幹什麽,別沖動。”看着張晴拎着菜刀的模樣,程意有些慌了。
“有話好好說,不要動刀動槍的。”程意一邊說一邊往後退。
張晴步步緊逼,“說什麽,有什麽好說,我當初有好好說啊,你們誰理我了,誰啊”那把菜刀就在程意眼前晃。
程意吓得不敢亂動,顫抖的勸說,“手不要抖,我理你了,我理你了行吧。”
“呵呵,誰信你,滿嘴謊言。”
程意悔不當初,她就應該把張晴殺了才對,省得來威脅她。
張晴不知道她心中所想,看她表情就不會有好事。
懶得啰嗦,張晴揮舞着手臂,就要砍下去,程意吓得尖叫,花容失色,再也沒了冷靜。
就在這時‘砰‘的一聲,子彈射入張晴手腕,一陣刺骨的疼痛傳來,疼得她再也握不住菜刀,任它滑落下來。
程意剛睜開眼,就看到這驚險的一幕,緊急之下,忙退開,好險沒有被砸到。
看到警察來了,人也不慌了,指手畫腳道“把那個女人抓起來,不能讓她跑了。”
張晴沒有跑,她也跑不出去,她知道完了,一切都完了。
被關進監獄,接受自己的命運,她将要坐牢一輩子。在監獄裏她見到沐大小姐,那個人除了第一次見過,這還是第二次。
穿着白色連衣裙的沐大小姐看着弱不禁風的樣子,坐在地上的她都懶得起來,“你來做什麽?看我笑話嗎。”
沐大小姐眼神複雜的看着她,蹲下來面對着她,細聲細語的說道:“你恨我嗎?”
“恨,當然恨。”張晴死死的瞪着她。
“你不該恨的,你根本不知道我當年差點被你害死,差一點,就沒了命,就算我現在活着,我也活不了多久,所以我要你們先死在我面前。”沐大小姐說着就忍不住咳嗽起來。
“咳咳咳”
張晴已經放棄解釋,她們一個個都固執己見,她懶得多費口舌。
誰知道沐大小姐突然抛出一句話:“所以你的家人,我也不會放過。”
“不要,求求你,一切都錯在我,不要牽連我的家人,求求你,放過他們吧。”張晴跪下來,不停的給她磕頭,磕到額頭出血也沒有得到回應。
擡頭一看,沐大小姐已經走了,張晴絕望了,癱軟在地,突然坐起來不停拍打門:“放我出去,我要出去。”
第二天,張晴被告知,臨時改了決定,她要被當場處決。
抱着不甘,悔恨的心,她死在了那個夜晚。
張晴以為自己死了,會在陰暗的地獄,眼前這無邊無際的地方,像極了星空,點點星光照亮大地。
一醒來,就想回去,到處找出口:“我要回去,我要報仇,我要報仇。”
“別找了了,你找不到出口的。”沙啞粗糙的聲音響起,吓了張晴一跳。
看了四周,根本沒有人,“你是誰?”
“本王是魔,你可以稱呼本王為魔王大人,你不是想複仇?我可以幫你。”
“複仇,我當然想,可是我怎麽可能相信一個連什麽模樣都沒看到的魔。”張晴謹慎的回答道。
“本王的樣子,豈是爾等凡人能看的。人類,你很啰嗦,不想要的話,那就受死吧。”魔王話落,原本明亮的星空,瞬間變黑了。
現在才像一個地獄,幽深陰暗,有無數雙手伸向她,帶血的骨頭散落各地,不一會兒,骨手慢慢變多,多到要淹沒了她,她卻避無可避。
“我願意。”張晴大喊,聲音都在顫抖,她在害怕。
沒一會兒,這裏又變回了明亮的星空,那無數的骨手也消失了,張晴也被顯露出來。
如今的她跟一開始的模樣差別太大,就算她媽過來,也不認識,如今的她就像西游記的白骨精一樣,全身都是骨頭。
張晴也發現了自己的身體沒了,“啊!我的身體,我不是死了嗎,我怎麽還會痛?”
魔王輕描淡寫的說道:“很正常,你的身體被本王救護,帶到這裏,會痛是正常的。”
“啊!我的身體。”張晴欲哭無淚的看着自己的骨頭,“我居然還活着?怎麽沒被啃死。”
“有本王在,分分鐘救活。你別哭了,想要身體還不簡單。”
“真的?我要怎麽做?”張晴充滿希望的問。一雙空洞的眼睛已經看不出神态,一身骨頭晶瑩剔透,仔細一看,還挺好看的,可惜當事人不覺得。
“我缺一個仆人”
“仆人?做什麽的。”
“替我在人世間行走,将指定人的心髒親手挖出來,獻給我。”
“什麽?”張晴一聽,雙眼瞪大,像是不敢相信聽到的話。
“你為什麽要收集心髒。”
“當然是吃啊。哈哈哈哈哈哈”魔王的大笑,讓張晴面色發白,骨頭直接被吓到散架了 。
真的是散成一根根骨頭,頭骨滾到一邊,張晴被這發展弄懵了,“我怎麽變矮了?”我是誰,我在哪裏。
“蠢,真弱”魔王不屑道。一陣風吹過,張晴恢複原樣,再不敢做任何表情,木着臉。
“我想知道什麽是指定人,是無惡不作的壞人嗎。”張晴努力平靜的問。
“你真是天真,我怎麽可以要一個無惡不作的人的心髒,他們的心都是黑的,不好吃,當然要純潔無暇的心髒才好吃啊。”
這時候突然傳來吞咽的聲音,咔嚓咔嚓的吃東西的聲音 ,張晴面無表情。
拒絕知道那聲音是怎麽回事,連想都不敢想。
魔王卻是仿佛知道張晴的逃避,一股血腥味傳入張晴的鼻子,惹的她一陣惡心。
一顆血淋淋的被啃了一半的心髒出現在張晴的眼前。
“嘔”嘔吐的聲音響起,張晴直接吐了,可惜作為一個骨頭,沒有這個功能,于是冷着臉,不對,她也沒有臉,只有骨頭。
“心髒多好吃,又滑又嫩,咬一口下去,簡直是世間美味……”
“夠了,不要再說了。我怎麽知道誰才是所謂的指定人啊。”
“三千世界,大大小小,無窮無盡,我會告訴你的。”
“走你的”
說完,張晴就被丢下去了,直到這時,她還在想,不知道骨頭會不會散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