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馳明舟,再也不見
第43章 馳明舟,再也不見
楓眠被強行塞進車裏,眼睜睜的看着自己離暫時藏身的公寓漸行漸遠……
楓眠眸光漸漸黯淡下去,麻木的任由馳明舟按壓在後車座上,眼神空洞的盯着某處,不再反抗。
前面的司機對一切如若未聞。
車子駛回老宅,司機識趣的下了車。
車身颠簸,管家在遠處看了一眼便轉身離開,楓眠将一切盡收眼底,他扯了扯嘴角,譏諷的笑道,“被發現,我會死,那你馳明舟呢?以後馳家人會如何看你?老爺子還沒死,一切還沒成定局,你也處處受人限制,不是嗎?”
馳明舟做到最後才退出,他斜眸看了一眼楓眠那處,随後緩緩收回視線。
楓眠赤裸的躺在那,渾身狼狽,一身睡袍已經成了破布扔在一邊,而馳明舟僅僅只是拉上拉鏈,理了理額前被汗水打濕的碎發,除了不穩的呼吸以外看不出半分異樣。
馳明舟對他的話嗤之以鼻,幽幽道,“關于馳家人怎麽看我這一點我并不在乎,只要老爺子沒死,他們就翻不了天,老爺子一死,我就是天。”
楓眠擡眸看着他,馳明舟也轉頭,與他四目相對。
馳明舟伸手把玩着楓眠的腿心,漫不經心的說道,“老爺子對我有虧欠,我無論做了任何事,他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整個老宅都在老爺子的掌控之中,不是人人都是馳辰那種蠢貨,從我回到老宅第一天起,我與你的事,老爺子便盡數知曉。”
馳明舟的話音落下,楓眠面色驟然一僵,渾身都被無盡寒意充斥着,冷的刺骨,頭皮都在發麻,幾乎不敢相信自己聽見了什麽。
他怔怔的看着馳明舟,唇瓣動了動,欲言又止,喉嚨裏像是被什麽堵住,一個字也說不出。
馳明舟慢條斯理的說道,“即便如此,他依舊願意答應我提議讓馳家同意聯姻的事,應下這荒唐的胡鬧,就算到最後被發現了,大房也不敢與我撕破臉,因為他們知道,一旦鬧開了,老爺子也會毫不猶豫的站在我這邊,到時候他們才算真的一無所有。”
“最後犧牲的人可以是你,可以是大房,但絕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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馳明舟的話字字透着寒意,楓眠身體都在發抖,他故作淡定的嘲諷道,“你以為你的鬼話我會信?”
老爺子就算再寵愛馳明舟,也不可能看着馳明舟将整個馳家弄得烏煙瘴氣!
馳明舟掃了他一眼,眼神說不盡的涼薄。
馳明舟的語氣聽不出喜怒,只是眼神漸漸變得幽深,“并不是老爺子找了二十多年才找到我,而是我過了二十多年,才願意回來馳家。”
他迎着楓眠震驚的目光,緩緩開口,“外界都說我父親與我母親當年如何恩愛,結果被老一輩生生拆散,老爺子與我母親失散,過了那麽多年才找到我,好一出苦情大戲,但是事實與外界相傳差了十萬八千裏。”
“我母親與他在一場宴會上相識,僅僅只是點頭之交而已,我母親那時候已經有了未婚夫,馬上就要步入婚姻,但是他對我母親起了歹心,逼着我母親與他在一起,我母親不從,他就将我母親的未婚夫以莫須有的罪名送進了監獄,我母親為了讓那個男人從監獄裏出來,迫不得已與他在一起,結果後來才知道,那個男人在監獄裏被人活活打死了,兩個人本是青梅竹馬,我母親受不了打擊,便跟他反目成仇,他将我母親關起來,不讓與任何人聯系,結果這件事被我母親的家裏鬧大了,老爺子家裏這邊才不得已随便找份聯姻來壓住流言蜚語。”
“我母親被迫成了他外面的情婦,後來一次強迫之下,我母親懷孕了,去醫院打胎的時候被他發現,他将我母親抓回去,逼着我母親把孩子生下來,我母親寧死不從,我母親的家人拼盡全力将人救出來,但那時候月份已經大了,孩子打掉,我母親也會九死一生,只好隐姓埋名去了鄉下,他找不到我母親,所以勃然大怒,将怒火燒到了我母親的家人身上,我母親一家絕對不會讓自己的女兒繼續受苦,就算偌大的家業被搞垮也不肯暴露我母親的位置,百年世家,就此落幕。”
“我母親郁郁寡歡,在我三歲那一年跳樓了,她死了之後,我外公外婆大受打擊,身體一天天弱下來,在我七歲那一年離世,臨死前告訴了我一切,我也徹底成了孤兒,但在前七年我都很開心,他們對我很好,并沒有因為我身上有那人渣的血脈就對我仇視,在他們眼裏,我只是他們女兒血脈的延續,僅此而已,七歲的時候我去了孤兒院,這期間馳家找過我無數次,我都拒絕了,直到後來我回來,也是對馳家有怨的,或許是老爺子對當年有愧,無論是我提什麽,他都不會拒絕。”
他直勾勾的看着楓眠,眼神裏夾雜着陰寒,“楓眠,我回來馳家是因為你,你既然做好了依附馳家的心思,就別想着會善終,馳家,我說了算。”
楓眠牙根緊咬,深深的看着他,眼神晦暗不明。
他不會依附任何人,今晚之後就是永別!
夜色已濃,馳明舟脫下自己身上的外套搭在楓眠身上,抱着楓眠下車。
楓眠依靠在馳明舟的懷裏,一雙赤條條的雙腿裸露在外,腿上帶着青紫的痕跡和見血的咬痕,發生過什麽不言而喻,院子裏的傭人見到這一幕皆是默默低下頭,似乎并不意外一般。
馳明舟注意到楓眠的視線,淡淡解釋道,“整個老宅上下,都是我的人,你和我的關系早就已經不是什麽秘密。”
話音落下,楓眠苦澀的輕笑出聲。
眼前的天幕似乎化作無形的籠子将他籠罩在其中,就連空氣都是壓抑到幾乎窒息的。
楓眠默默閉上眼,一言不發。
這場荒唐的關系,很快就會結束了……
他已經不用受任何人的束縛,他會掙脫所有枷鎖,過上屬于自己的人生,雖然短暫,卻也算美好,就算是死也可以閉上眼了。
馳明舟抱着楓眠回到樓上卧室,他将人放在床上,忍不住拉開楓眠的腿看了看,最終也沒有給楓眠清理,他伸手按着楓眠的小腹,自言自語似的呢喃道,“你的身體可以懷孕嗎?”
楓眠雙眸緊閉,聽見馳明舟的話并沒有回答,只是嘴角扯出一抹嘲弄的笑。
哪裏有男人生孩子的事?
夜色已深,馳明舟沒有再多說什麽,關燈之後上床,與楓眠相擁而眠。
多次歡好,這是唯一一次兩個人在一起睡覺,馳明舟的手落在楓眠的腰上,沉沉睡去。
楓眠始終沒睡,楓眠睜着眼睛看外面的天幕,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直到天色破曉,楓眠感受到身邊的人呼吸平穩,這才從床上爬起來,輕手輕腳的離開卧室,卧室的門輕輕關上,“咔噠”一聲響,大床上的馳明舟沒有醒來的跡象,含糊的呓語着,似乎輕聲喚着誰的名字。
楓眠光着身子去樓下馳辰的衣帽間随便摸了一套衣服,随後撿起自己掉落的手機,匆匆從後門翻出馳家大院,踉跄着朝着公路的方向離去。
天剛蒙蒙亮,院子裏空蕩蕩的,無人察覺楓眠的離去。
楓眠回眸深深看了一眼老宅,最後頭也不回的大步離去。
“馳明舟,再也不見。”
……
馳明舟睡夢中漸漸皺起眉頭,無意識的擡手按住心口。
無盡的不安籠罩在心頭,似乎一只無形的大手緊緊捏住心髒,猛的拽入深不見底的深淵,窒息感迎面而來,馳明舟徒然睜開眼坐起來,一時間額頭上遍布冷汗。
他平定着紊亂的呼吸,手往身邊的位置摸過去,結果摸了個空,他驟然一驚,轉頭看去,身邊的位置空蕩蕩的,只剩下褶皺的被子。
“楓眠?!”
他對着空蕩蕩的卧室大聲喊着楓眠的名字,然而回應他的只有死水一般的安靜。
不安慌亂的滋味像是一條條無形的藤蔓緊緊禁锢心頭,他沉着臉将屋裏的每一個房間看了個遍,結果都沒有楓眠的身影,他回眸看去,見窗簾一夜未拉,外面已經天色大亮。
他擡腳離開卧室,朝着樓下走去,看到客廳裏的管家,他問道,“看見楓眠了嗎?”
管家搖搖頭,“我剛剛打開大廳的門,沒看見楓眠先生下來過。”
馳明舟一言不發的朝着門衛室走去,查看院子裏的監控,在淩晨兩點多的畫面看到了楓眠在馳辰二樓的窗子跳下來,一瘸一拐的朝着後院跑去,吃力的翻牆離開。
馳明舟垂在身側的手緊緊捏成了拳頭,面色陰沉似墨。
現在已經六點多,距離楓眠離開已經過了有一段時間,楓眠早就已經在離開寧城的出租車上。
楓眠長嘆口氣,心裏一直壓着的那一塊巨石在這一刻都消失了,帶着無法言喻的輕松。
楓眠臉上情不自禁的挂上一抹笑。
正走神,突然口袋裏的手機響了一聲,他垂眸看了一眼,看到打過來的號碼,他不禁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