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你這輩子還真是多災多難
第45章 你這輩子還真是多災多難
歐式風格的餐廳裏布局富麗堂皇。
馳明舟坐在角落,眼神若有所思,始終心不在焉的模樣,任由對面的男人跟他說什麽他都是興致缺缺。
鄒石慢悠悠道,“最近有個新項目,好些人巴結着想跟我合作,有人為了讨好我,送了我個罕見的雙性小美人,要不先給馳董嘗個鮮?”
男人約摸着四十多歲的模樣,不難聽出其中讨好的意味,一雙泛着精光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面前的馳明舟。
馳明舟聽見他的話,掀眼皮看了他一眼,沒有任何猶豫的拒絕道,“沒興趣。”
剛回寧城不久,很多有的沒的應酬也變得多了起來,鄒石最近幾年發展勢頭不錯,未來有可能用得上,馳明舟這才賞臉在百忙中擠出時間答應邀約。
然而現在他并沒什麽心思應付眼前的人,就連客套話也懶得說。
楓眠不見了,這件事已經足夠讓他糟心。
楓眠沒回楓家,也沒有乘坐任何需要身份證登記的交通工具離開寧城,不僅如此,楓眠還刻意避開道路監控。
他對楓眠的人際關系并不太了解,一時間無跡可查,警局那邊也還沒有任何消息過來,目前只能等。
等待的時間讓人焦躁。
他沒精力應付面前這人,他時不時的看向腕表,然而鄒石卻刻意裝傻子,假裝看不懂他的動作。
鄒石始終臉上挂着笑,稱呼都刻意變得親近,“明舟,那小美人可比電視上明星都漂亮,體檢報告我都拿到手了,幹淨的,瞅着是雛,我自己都眼饞好長時間,那邊也是費好大勁幫我弄到的,你先嘗個鮮,等你玩膩我再用。”
這段時間巴結馳明舟的人不在少數,什麽樣的美人馳明舟都沒收,如今自己獵奇弄來個新鮮的,沒想到馳明舟也不願意。
心裏雖然有點遺憾,但也不算太失望,畢竟總不可能讓人跑了,就算馳明舟不收,他自己也一樣可以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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馳明舟淡淡掃了他一眼,沒了迎合的心思,直接譏諷道,“雙性可不好找,別被人糊弄了。”
鄒石聽見這話啧了一聲,擺擺手,一副大可放心的樣子,“這可是小美人親媽說的,孩子出生就是雙性,這還能有假?龐家那邊為了攀上我,都快跪地上磕兩個了,怎麽敢騙我?”
馳明舟眉頭輕皺,眼神有些怪異。
親媽讓自己孩子做這種事?
鄒石咧嘴一笑,一副春心蕩漾的模樣,“那小臉,要是不說他二十出頭,我還以為是高中的孩子。”
鄒石報上了房間號,朝着馳明舟擠眉弄眼,“明舟真不感興趣?東西都準備好了。”
馳明舟眼神裏不自禁染上幾分厭惡。
面前的男人讓他覺得惡心,一時間也懶得再繼續周旋下去,直接起身理了理衣襟,語氣聽不出喜怒。
“我還有事,先走了。”
鄒石一慌,想也不想的伸手指着身後臺上穿着紅裙翩翩起舞,金發碧眼的女人,“馳董喜歡洋妞嗎?馳董……”
馳明舟頭都沒回,背過身的那一刻眼底的厭惡再不遮掩,仿若看見什麽垃圾一般。
今天這一趟完全就是浪費時間,多呆一秒都讓人覺得作嘔。
看走眼了,估計鄒石以後的路走不了多遠,沒有什麽結交的必要。
馳明舟上車之後,司機開車朝着老宅的方向駛過去。
馳明舟扯了扯領帶,無意間在後視鏡裏看見自己如今的模樣。
他面色難看至極,眉宇間的煩躁之中夾雜着幾分不安。
司機斜眸看了一眼,問道,“先生身體不舒服嗎?”
馳明舟抓着領帶的手頓了頓,猶豫着說道,“沒有。”
自打早上開始就一直在莫名心慌,剛才說話那一會兒更勝幾分,直到現在也沒有緩下去。
馳明舟沉着臉問道,“警局那邊有什麽消息傳回來嗎?”
司機搖搖頭,“還沒有,但是那邊已經答應會加班加點搜查,一旦有消息會第一時間通知。”
馳明舟不冷不熱的嗯了一聲。
口袋裏的手機突然響起,馳明舟立馬拿出來,看到是一個陌生號碼打過來的,猶豫須臾才按下接通。
“喂?”
電話另一頭響起公事公辦的聲音,“馳先生,關于楓眠先生的消息,我們這邊有了新的進展。”
提及“楓眠”這兩個字,馳明舟瞬間正襟危坐,臉色驟然變得嚴肅。
“最近幾天接到一個關于失蹤的報案,一個自稱楓眠母親的女人來警局,說自己十多年前與自己的兒子走散了,我們經過篩選之後在今早确定楓眠先生的號碼,就在今天下午的時候,在A區派出所,楓眠與報案人一同離開,看他們的反應應該是親母子沒錯。”
馳明舟眉頭緊鎖。
楓眠的母親?
那個把楓眠扔在孤兒院不管不顧的女人?!
他焦急的問道,“能不能知道他們具體位置?”
另一頭遲疑了片刻,回答道,“這個還要再深入調查,剛才與報案人通過電話,但是問起住址和楓眠先生的事,對方含糊不清,直接挂斷電話。”
馳明舟垂在身側的手緊緊捏成拳頭。
他沉聲道,“能不能查到那女人的個人信息?”
警局那頭立馬答應,“這就把個人信息發到您的手機上。”
話音落下,電話裏的聲音支支吾吾,有些猶豫,“女人報警的時候是和一個男人一起來的,那個男人是寧城一個小企業的老板,我個人猜測……楓眠的母親,可能是那個人的伴侶,馳先生,那個男人的個人信息需要一并發到你手機上嗎?”
馳明舟面色僵硬了一瞬,剛才鄒石的話在腦海裏止不住的回響。
馳明舟的聲音都變得有些無力沙啞,“那個男人……叫什麽名字?”
另一頭報上那人的姓名。
“龐奇臣。”
馳明舟整個人愣在那裏,腦海裏似乎有一根弦“啪”的一聲,斷了……
鄒石的話在腦海裏揮之不去。
雙性……
二十多歲……
龐家……
被自己親媽送去……
馳明舟一時間呼吸都變得沉重,匆匆挂斷電話,對着前面的司機大聲道,“調頭!”
鄒石說的酒店房間號在如今适時的回想起。
馳明舟牙根緊咬,說不清是憤怒是悲憫的滋味占滿了胸膛。
楓眠,他這輩子還真是多災多難……
……
鄒石在馳明舟走了之後看着對面那幹淨的餐盤,和一口未動的酒杯,眼神漸漸變得晦暗不明。
他冷笑一聲,臉上的谄媚盡數化作了陰霾,喃喃自語道,“媽的,一個私生子,還他媽敢看不起我?”
這高檔餐廳他廢了好大的力氣才訂上,桌上這麽幾盤東西再加上酒就已經花費近十幾萬,馳明舟一口沒碰,一點面子都沒想給。
鄒石一個人在那裏沉着臉吃了幾口,心理火氣半點不散,筷子沒好氣一甩,起身結賬出了餐廳。
上了車,司機回眸看着他,見他臉色陰沉,猶豫着問道,“鄒總,去哪?”
鄒石狠狠一拳錘在前面椅背上,面目憤怒到扭曲,腦海裏不禁回想起楓眠的那張臉。
他嘴角勾起一抹有些涼薄的笑,“回酒店,估計這會兒那小婊子已經撅屁股等我了。”
今晚在馳明舟這裏受的氣,他全都會在楓眠身上找回來!
要怪就怪馳明舟那野種,偏偏惹他不爽……
酒店裏。
楓眠站都站不起來,手腳被緊緊的綁住,掙脫不得,他渾身沒有半點力氣,就連呼救都做不到。
他狼狽的爬到門邊,任他怎麽折騰,門都紋絲不動。
楓眠渾身都出了一層汗,臉上帶着不對勁的緋紅,大腦混沌一片。
次次呼出的氣都帶着灼人的溫度,楓眠已經筋疲力盡,認清了自己不可能打開這道門的事實。
他已經跪不住,眼前陣陣發黑,渾身燥熱,某處的反應自己就連忽視都做不到。
楓眠已經絕望。
自以為是救贖,卻沒想到他的親生母親卻将他推進更深一層的地獄。
他對他們而言究竟算什麽?
哪怕不是自己的親生骨肉,即便是街邊一條流浪狗也不該被如此對待!
胸腔裏被無盡的悲痛填滿,眼眶不知是被憤怒還是委屈灼得通紅。
身體異樣的反應已經壓制不住,他看着不遠處的洗手間,只能狼狽的朝着洗手間爬去。
用牙齒咬開花灑,刺骨的冷水噴灑出來,淋在身上,楓眠無力的倒在地上,任由自己被冷水打濕衣衫。
寒意順着皮膚滲入四肢百骸,本已經快要将人折磨瘋的欲望漸漸舒緩下去許多,混沌的大腦也恢複了些許思考的能力,楓眠摸索着身後的繩結,胡亂的撕扯着,沒幾下竟然真的被他掙脫。
手腕的束縛松開,他立馬撐起身子,去摸索腳上的繩索。
胳膊都在無力的發抖,手搭在繩結那裏半天解不開,大腦的眩暈感幾乎讓他承受不住。
楓眠拼盡全力,然而解開之際,突然外面的門“咔噠”一聲被推開,楓眠渾身一僵,踉跄着就要起身,正要爬起來,突然一雙黑色的皮鞋闖入眼簾。
楓眠整個人僵在那裏。
鄒石從上往下俯視着他,勾唇一笑。
"已經自己洗澡了,這是迫不及待要伺候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