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知道我生病又如何?你要幫我治嗎?
第60章 知道我生病又如何?你要幫我治嗎?
馳明舟給楓眠蓋上被子,他站在床邊,久久不語,他靜靜地看着楓眠。
楓眠無奈的睜開眼,與他四目相對,楓眠唇瓣輕啓,正要說話,馳明舟猛地伸出手,一把捂住他的嘴,沉聲道,“我不想聽見你說話。”
一堆有的沒的污言穢語。
楓眠任由他捂住,不解的看着他。
馳明舟猶豫片刻,緩緩俯下身,吻上楓眠的唇瓣。
唇瓣相觸,楓眠的嘴唇微涼柔軟,洗漱過後,楓眠的唇齒帶着幾分薄荷香,他舔舐着每一寸,楓眠任由他掠奪,不回應,也不反抗,靜靜的看着他,眼神裏沒有半分情動的樣子。
楓眠像木頭一樣,馳明舟擡起頭,不滿的問道,“你不會接吻嗎?連回應都不會?”
楓眠淡淡嗯了一聲,如實回答道,“沒人教過我。”
馳明舟對他這話恨得牙癢癢,皮笑肉皮不笑的扯了扯嘴角,“你想讓誰教你?”
楓眠沒說話,直勾勾的看着他,眼神像是無聲的逐客令。
馳明舟伸手捂住楓眠的眼睛,再次俯身吻住楓眠的唇瓣,含糊不清的命令道,“張嘴。”
楓眠順從的張開嘴,任由他掠奪。
夜色已深,月光透過窗子照進卧室裏,顯得有些許凄涼。
馳辰已經回過神,在地上沒坐多大一會兒便站起身,默默起身去客廳的抽屜裏找藥箱,找到退燒藥之後塞進嘴裏,他在客廳的沙發上躺一會兒,混沌的大腦漸漸清醒。
他看着三樓的位置,看到了隐隐亮着光的走廊,他看着那裏出神,眼神若有所思。
Advertisement
笨蛋,承認勾引他會死嗎?
他靜靜看着,不一會兒便聽到了樓上響起沉穩的腳步聲,不用想也知道是馳明舟從楓眠的卧室裏出來了。
他嗤笑一聲,落寞的別過頭。
還以為這家夥會在楓眠的房間裏過夜。
他困意全無,後背疼得睡不着。
他的背後肯定有大片淤青,他自己又看不到,不知道要疼多久。
他在沙發上躺了半天,猶豫着起身,拿着藥膏上樓。
找楓眠幫他塗,讓楓眠大半夜睡不成覺!
他上樓之後本以為楓眠的門會是鎖着的,可結果一按門把手,門自己就開了。
沒鎖?
這狐貍精,大半夜不鎖門是勾引誰的?想給誰可乘之機?!
就知道這家夥在馳家沒安好心!被欺負也是活該!
他氣勢洶洶的走進去,看着大床上的身影,叫道,“楓眠!”
床上的人縮成一團,隐隐看得出似乎在發抖,明明醒着卻不回他的話。
馳辰大步上前,伸手打開燈,沒好氣的說道,“我後背受傷了,你起來給我塗藥!”
話音落下,床上的人沒有一點回應。
馳辰眉頭緊鎖,不滿的情緒溢于言表,他伸手一把掀起楓眠的被子,沒好氣的說道,“你聽沒聽見?楓眠,你……你怎麽了?”
馳辰的火氣瞬間若下來,他看着将自己縮成一團,面色如紙的楓眠,頓時亂了陣腳,手足無措,想要抱楓眠,卻又不敢,唯恐添亂。
楓眠将自己縮在一起,一只手緊緊按壓着心口的位置,面上血色褪BaN盡,就連唇瓣都是不正常的青灰色。
楓眠的額頭上滲出來一層冷汗,呼吸都在發抖,他死死咬着唇瓣,唇瓣的位置已經滲出了血,
馳辰慌了神,他坐在床邊,不安的問道,“你怎麽了?不舒服嗎?你……”
楓眠已經說不出話,馳辰急的焦頭爛額,伸手想要掐住楓眠的臉頰,逼着楓眠不能再咬嘴唇。
他焦急的問道,“你是哪裏不舒服?心髒嗎?”
楓眠額頭上都滲出來一層冷汗,已經神志不清。
心口似乎有千萬只蟲蟻在啃食,細細密密的痛,帶着窒息感,幾乎生生将人逼死。
楓眠感覺自己下一秒就會一口氣上不來,直接暈死過去。
馳辰已經吓得六神無主,他慌亂的想要拽着楓眠起來。
“走,我帶你去醫院。”
他一把抓住楓眠的胳膊,楓眠回過來些許神識,艱難的伸手推他,“不需要。”
這滋味生不如死,他早就已經嘗試過無數次,如今斷了藥,痛苦在每分每秒的劇增。
他能撐過去嗎?
如果撐不過去,似乎,也不錯……
馳辰漸漸反應過來,,“是那個藥物的副作用嗎?”
他朋友說會産生幻覺,生不如死。
這真的只是幻覺嗎?楓眠看上去真的很痛苦,這種程度……不去醫院可以嗎?
看到楓眠痛苦,他不知為何也會心髒揪起來似的難受,他煩躁的啧了一聲,問道,“我去給你找止痛藥好不好?可以嗎?”
楓眠真的感覺自己撐不過去了,聽見“藥”這個字眼,本能的點點頭。
馳辰匆忙大步朝着樓下走去。
這邊的動靜鬧得不小,馳明舟推開門,看到了馳辰匆匆忙忙的身影,以及楓眠大敞着的房門。
馳明舟眉頭緊皺,他擡腳走向楓眠的卧室,冷聲道,“是不是只要一會兒沒男人碰你,你都得難受死?”
他垂在身側的手緊緊捏成拳頭,轉頭朝着床上看去,當即看到了瑟瑟發抖的楓眠。
他呼吸一滞,連忙大步走過去,伸手将楓眠抱起來,語氣裏帶着自己渾然不知的焦急,“你怎麽了?”
楓眠說不出話,唇瓣已經被咬的溢出血。
馳明舟伸手掐着楓眠的臉頰,趁着牙齒咬合不嚴的時候将那滿是血色的唇瓣解救出來,他伸手拍了拍楓眠的臉頰,沉聲道,“說話!你哪裏不舒服?!”
楓眠恹恹看了他一眼,眼前的視線已經模糊不清,他分不清這人是誰。
本能的便要再次咬住唇瓣,這一次馳明舟想也不想的将自己的手抵達楓眠的唇邊,楓眠咬下去的瞬間,馳明舟呼吸一沉。
楓眠後知後覺感受到不對勁,默默松口別過頭。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竟然覺得心口的不适感在漸漸減弱,但即便如此,這生不如死的滋味也足夠讓人煎熬。
沒過一會兒馳辰便拿着止痛藥進來,馳辰将藥塞進楓眠嘴裏,伸手給他喂水,把藥片順下去。
馳明舟看着他一氣呵成的動作,不悅的問道,“你給他吃了什麽?”
馳辰如實回答道,“止痛藥。”
馳明舟若有所思的看着馳辰,總覺得馳辰對楓眠的了解似乎比他還要多。
楓眠漸漸緩過來,他吃力的從馳明舟的懷抱裏出來,随後默默躺在床上,一言不發。
馳明舟看着一邊的楓眠,轉而問馳辰,“他生了什麽病?”
馳辰撓撓頭,不知道該如何說是好,他斟酌着回答道,“好像是藥物的副作用,類似于——”
“我沒病。”
楓眠輕飄飄的三個字打斷馳辰後面的話。
馳辰話音一頓,頓時不再往下說。
馳明舟陰恻恻的掃了一眼楓眠,“你別給臉不要臉。”
楓眠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他,“知道我生了什麽病又能如何?你要幫我治嗎?”
他的話讓馳明舟面色瞬間沉下去,他冷聲道,“我巴不得你早點死。”
楓眠臉上不顯半分怒意。
他的話楓眠一點都不奇怪。
知道他生了什麽病又能如何?馳明舟想看着他回了楓家沒有一天好日子過,如今被自己親生父親投毒估計更是順了馳明舟的心。
即便說出來也毫無意義,什麽也改變不了,不過是讓馳明舟又多了一個可以肆意嘲諷他的理由罷了。
楓眠幽幽道,“死在你身邊晦氣,馳明舟,你最好早些放我走。”
馳明舟牙根緊咬,一言不發,最終冷笑一聲,轉頭大步離開卧室,回到自己房間的時候房門摔出“砰”的一聲震耳的響。
楓眠房間的牆都因此震動。
馳辰不解的看着楓眠,“為什麽不告訴他?”
楓眠擡頭看他,聲音有氣無力,“你會對我憐憫,但不是所有人都是你,都想着私生子不得好死,何必讓人看我笑話,自掀傷疤給別人取樂?”
馳辰默默低下頭,不言語。
若是沒有後來這麽多事,打從第一眼看見楓眠的時候知道這件事,他一定不會有什麽起伏,可能真的會抱着看熱鬧的心思。
畢竟,一個本就多餘的私生子……
他不再想那些亂七八糟的,攥緊手裏活血化瘀的藥膏,轉頭離開卧室。
随着關門的“咔噠”一聲響之後,卧室裏重新回歸安靜。
楓眠眼神空洞的看着天花板,緩緩擡手按住心口。
他自己心裏清楚,他能緩過來并不是因為止痛藥,而是已經過了那股勁,心口的痛楚在漸漸減弱。
他已經一個人在房間裏瀕死掙紮快要一個小時了,這一個小時裏他有多少次恨不得就那樣死過去也好。
他看了一眼不遠處的日歷。
馬上就要到中旬了,又到了他與楓父約定拿藥的時間。
楓眠長嘆口氣,默默閉上眼。
他已經不打算再掙紮了,餘生已經不多,何必讓其更加痛苦。
他不想斷藥了。
僅僅隔着一道牆。
馳明舟狠狠一拳壓在牆上,指關節都砸得血紅一片。
他字字句句都像是夾雜着冰碴一般。
“不識好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