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重逢
重逢
不知道是因為白天睡了一陣，還是認床的原因，祁月半夢半醒直到後半夜才模模糊糊睡過去。
醒來時摸出手機看了眼，九點半，顯示有一個未接來電。
祁烏：起了沒，過來拿東西。
她回複了一個好，撐着身體起床。
姬鹿聽見動靜摘掉耳機轉頭看了她一眼，“起啦！她們兩個去籃球場看帥哥打球了。”說完繼續轉回去玩游戲。
祁月看到桌子上的早餐低聲道了句謝，想着下次有機會要請大家吃頓飯。
沒人說話，寝室裏只有鍵盤噼裏啪啦的聲音。
“瞎啊!人都到你面前了還沒看見。”
“傻逼!這麽菜回家種菜啊！玩什麽游戲……”
祁月拉上窗簾，脫掉睡衣正準備穿衣服。
姬鹿哇了聲，目光直直盯着她胸口，手指微張，流氓似的。“一手握不住啊!”
祁月臉色一紅，手忙腳亂把衣服拉好，拿着裙子往廁所間走。
姬鹿低頭看了眼自己，悻悻搖頭。過了會見祁月穿戴整齊出來，“會玩刺激戰場嗎？”
祁烏有一陣子很迷這個游戲，她看過幾回。大概知道操作，但真要動手還是不會。
“沒玩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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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鹿坐在椅子上微仰頭，不太在意，“沒關系，下次有空我教你。”
祁月想了想，沒拒絕。
也許對方就随口一說，以後的事情，誰知道呢。
包子味道還算不錯，除了有點冷。祁月吃了幾個，喝了口白開水拿上手機準備出門。
走到門口時停下來，“我待會要去食堂，要幫你帶點什麽嗎？”
姬鹿正打的起勁，“你看着辦。”
祁月往男生寝室走去，經過一個湖，看到上面七八只大白鵝浮在水面上游水嬉戲。有風吹過湖面，波光淩淩。
她看了會，繼續擡腳走。
天氣很熱，現在才想起出門時忘記帶傘。祁月一張臉曬的微紅，終于走到男宿舍附近給祁烏發了個信息後站在樹蔭底下等。
“學弟，聽說你現在沒有女朋友，要不要考慮一下我。”
祁月沒想到自己還能撞到這種大型求愛現場，還如此勁爆。摸了摸鼻子發現她現在站的地方那頭看不見才松了口氣。
還是不要出去了，萬一撞上更尴尬。估計他們說完就會離開吧。
大概過了半分鐘，響起一道低沉的男聲，“聽說？聽誰說的？”
“不管啦！反正我就要做你女朋友。”
祁月覺得那道男聲有點耳熟，不過也沒多想。
男人輕笑一聲，“抱歉，你不是我喜歡的類型。”
口裏說着抱歉，卻聽不出絲毫歉意。祁月不自覺皺了下眉頭。
“我哪裏不好，你說，我改。”女生依舊不放棄。
“你看起來太黏人，我不喜歡太黏人的。”
話已至此，女生再懊惱不甘也無可奈何。畢竟繼續糾纏，只會顯得不體面令人厭煩。
突然，一道鈴聲突兀響起。女生臉色一變，眼神望向不遠處的樹後面。
她大步走過去，看見一個纖細的身影不待問話先是劈頭蓋臉的呵斥，“你媽沒教過你，背後不要偷聽人講話？”
祁月真不是故意的，但此時百口莫辯。她低頭看地面，緊張的握緊了雙手。“抱歉，學姐，我不是故意的。”
“你當然不是故意的，你是有意的。”此時，她把剛才告白失敗的惱怒全部發洩到了眼前女孩子身上，走進了發現對方還長的挺漂亮。
于是懷疑，對方是否打着跟她一樣的想法。只不過比自己晚了一步。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什麽心思，喜歡人有本事就大大方方說出來，搞這種龌蹉的小動作讓人惡心……”
秦南陽原本要離開，聽見那邊越說越不像話。“姜靜，夠了。”
仿佛晴空劈下一道驚雷，祁月不敢置信的擡頭。目光望着幾步開外的男人，拳頭緊攥，指甲深深陷進肉裏也似乎感覺不到疼痛。
日頭滾湯，頭頂的陽光像是要穿透層層樹蔭落下，燒的人心慌。祁月眼神呆滞，一時之間恍惚又無措。
她想過很多種兩人見面的場景，或許是在新生報名點，或者是對方作為某個代表講話。亦或許，在校園的某條路上，兩人擦肩而過。
唯獨不是現在這樣，尴尬又難堪。
姜靜咬牙，面色不忿，“我哪裏說錯了，她悶不吭聲躲在這裏鬼鬼祟祟，說不準是在偷拍。”一頂偷窺的帽子砸下來，祁月原本茫然無措的臉瞬間驚醒。
姜靜冷着臉伸出手，“把手機給我檢查一下。”
祁月想到手機裏那張照片，臉色頓時慘白。想到那張照片被眼前兩個人看到的後果，心口一陣窒息的疼痛，無法呼吸。
不能給，不能。
少女紮着低馬尾，垂着頭，像做錯了事情被家長罵的小孩子，小巧精致的鼻子抽了抽，緊緊抿着唇，眼角漸漸泛起紅。
秦南陽不經意偏頭，愣了幾秒，随後眼神落到了她身後，從這個角度确實看不見那邊有人。
姜靜以為秦南陽一直在看祁月，心裏更火，伸手就要去搶奪她的手機。
然而，下一秒，被一只用力的大掌擋住了。
“你……”
秦南陽打斷她的話，盯着瑟縮的小腦袋沉聲道：“你來解釋。”
祁月飛快擡頭看了他一眼，聲音又低又澀。“我不知道你們在這裏說話，這邊看不見。”
姜靜根本不信，“那你來這邊幹嘛？”
祁月極力崩着小臉，唇咬的發白，努力吸了幾口氣慢慢平靜下來輕聲：“等人。”
姜靜不依不饒，“謊話連篇!秦南陽，你該不會相信她說的話吧。”
秦南陽有些煩躁，這女的嗓音又尖又細，吵的他腦袋突突疼。“那你想怎麽樣？”話語已經有了不耐煩。
姜靜顯然聽出來了，恨恨刮了眼祁月。“把手機給我看。”
祁月下意識一抖，生怕秦南陽也跟着這麽說。“……我，我真的沒有偷拍。”尾音已經帶了絲細微的哭腔。
秦南陽無語，小朋友真的不會吵架，翻來覆去就這麽一句話。
“行了，你走吧。”
姜靜還要再說什麽，觸及到秦南陽冷冽的眼神心口一跳，像被潑了盆冷水，剎時冷靜下來。
祁月謝謝都來不及說，逃難似的，飛快跑走了。
祁烏在長凳上找到人，女生呆愣愣的直視前方，眼神放空。他伸手揮了揮，“想什麽呢？”
祁月回神，“沒什麽。”
祁烏仔細看了看她的眼睛，覺得不太對。“哭了？”
祁月低頭，“沒有，沙子進眼睛了。”
祁烏會相信才有鬼，大概祁月自己都不知道，她根本不會撒謊，一雙手不停的攪動。不過，他倒是很好奇，他這個妹妹好像天生缺少情緒反應，認識這麽久還沒見到她這樣子。
怎麽說呢？像是有了人氣，不再那麽遙遠。
祁烏壓下好奇，把一袋子東西塞給她。“快要軍訓了，這裏面是倪姐寄過來的一些護膚用品。”說完揉了揉她的發頂，“記得跟倪姐道謝。”
隔着欄杆，路的另一邊盡頭。秦南陽勾了下唇角，小朋友就是小朋友，受了委屈立馬找男朋友訴苦來了。
他一回到寝室，邱啓熊立馬跳起來湊近，“姜靜是不是跟你告白了？”
秦南陽把自己摔進椅子裏，眯着眼睛散漫道：“你村居委會大媽？這麽八卦。”
邱啓熊看了他一會，“不是吧！你沒答應。”
秦南陽呵了聲，“我為什麽要答應？”
邱啓熊仰天長嘆，“這世道……澇的澇死，旱的旱死。”
過了會，邱啓熊又問：“真的不考慮？姜靜脾氣是大了點，長的其實還行。”
賈斯文正刷着視頻，手機裏傳出尖叫雞的聲音。
秦南陽額角一跳，想到剛才，右手撐着頭，吐出口氣。從桌上煙盒抽出根煙，咬在唇齒間，沒馬上點燃。
賈斯文：“大熊，你問那麽多幹嘛!要是喜歡你上呗!”
邱啓熊趕緊擺手，“別!我不喜歡這種類型的，太厲害，吃不消。我還是喜歡月學妹那樣的，說話溫聲細語，仿佛江南細綿的春雨沁人心脾。”
秦南陽掩下深沉的眉眼，聲音好聽嗎？似乎是挺讓人舒服的。
就是年紀太小，吵架都不會。想到祁月那張白軟的小臉，抿着唇，眼尾都透着股委屈巴巴的紅心裏突然有點愧疚。
“秦哥，你說是吧！”
“什麽？”
“姜靜和月學妹你選誰？”
啪嗒，火苗竄起。
秦南陽吸了口煙，仰頭吐出一個标準的圓圈。“選什麽？我這樣渣的，配不上人家。”
賈斯文有點奇怪，擡頭瞄了他一眼。
邱啓熊哎呦出聲，“您也知道自己渣，不知道那些小姑娘看上你什麽？放着我這樣的絕世好男人不要，偏愛你這款……”
秦南陽笑罵，“滾犢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