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點撥
點撥
回到萬和宮，端慶太後把韓禮叫了過來：“看樣子，本宮了解的消息沒錯，你對你的王妃還是挺上心的。”
韓禮挨着端慶太後坐下，他笑着說：“母後，今天的事倒不是那個意思。”
端慶太後看着韓禮嘴硬的樣子，似笑非笑地問道：“那是什麽意思？”
韓禮笑着說：“其實我知道母後你這次帶着和悅來的目的。所以……”
“所以你是拒絕的，對嗎？”
韓禮說：“母後，在皇兄賜婚前，您就多次撮合我與和悅，可您看不出我對她毫無意思嗎。”
“哀家當然知道，只是那時候我想着你年紀大了，一直生活在軍營裏，也沒有和哪個姑娘接觸過，橫豎就試一試了。和悅畢竟是你的表妹，知根知底。”
“但現在不同了，我娶妻了。母後，你就找一戶好人家賜婚給和悅吧。”
端慶太後說：“你娶親以後，哀家給和悅安排了幾次相親。哀家就想着不能直接賜婚，畢竟得她看得上。可是呢，她誰也看不上，哀家也不能硬賜婚給她吧。”
韓禮笑笑：“那您也不能把她帶來呀，你知道大寧那邊會怎麽想嗎？”
端慶太後說：“我本想着帶和悅來就是敲打敲打她們的，如果樂瑤公主繼續不知好歹，那我就遂了和悅的意思，讓她留在你身邊。如果她們有所收斂，那我就只能讓和悅死心了。”
韓禮：“母後就沒考慮過我的感受？”
端慶太後說：“你？你行軍打仗那是沒得說，可這種你會處理嗎？若是會的話，如何一個小女子都收服不了？”
韓禮被怼得啞口無言，不過他倒是問了一句：“母後有辦法？”
“辦法是有，只是你得給我一句實話，你對樂瑤公主到底是怎麽個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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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意思就是這樣維持着，我也希望母後幫幫我，讓樂瑤公主放棄那些荒唐的想法。”韓禮說。
端慶太後問：“樂瑤公主有什麽荒唐的想法？”
韓禮有些詫異：“吉陽沒有和您禀告這些，樂瑤癡迷修長生術的事？”
端慶太後詫異道：“吉陽哪能事事都和我說得那麽清楚，這你倒是真的冤枉他了。吉陽每次來信問候哀家的話很多，要說禀報的話就那麽三言兩語的。哀家也明白，這讓他為難，故而也不多說什麽。要說這次你罰他罰得有點重。”
韓禮說道：“再過幾天吉陽就回來了，他的事不罰是不行的。”
“樂瑤公主年紀這麽小怎麽會癡迷長生術呢？”端慶太後覺得不可思議。
韓禮笑道：“兒子也是聽人說，原來文熙公主身體弱，福寧太後便請了一些擅于養生之術的道姑進宮，可能樂瑤從小耳濡目染，就學會了這些。樂瑤的醫術十分了得，對醫理和藥理很有建樹。”
端慶太後聽罷點點頭，又問了一句：“不過我聽吉陽說，你心裏也有個姑娘，和樂瑤很像，是怎麽回事？”
韓禮聽了這話有點尴尬，這些天他也想過了，那不過就是一個夢。馮瑤能和畫中人長得一般無二，就十分難得了，誰還在乎胸口朱砂痣呢，大不了以後點一顆就是了。他覺得那次在來宜宮太莽撞了，不怪馮瑤生氣。而且，他也是在是糊塗了，夢而已嘛。
端慶太後見他不說話，便追問了一句：“不好說出口嗎？”
“哦不是。那只不過是一場夢而已。兒子的心裏，只有家國。”
端慶太後聽了哈哈大笑，她算是明白韓禮的心思了，便說道：“好好好，既然都明朗了，我就把這件事做好了再走。不過說實話，你是不考慮再娶側妃了嗎，就算你看不上和悅，別人呢？”
韓禮笑笑：“母後不要總來試探我，我并無此打算。兒子當前最重要的事就是為大夏争取最大的利益。雖然不能打仗了，但這裏也是一個至關重要的戰場。”
端慶太後笑了一下：“你如今和我在這裏表忠心，可是怕我或者怕陛下有什麽——”
“沒有，真心話。”
“好吧，那你接下來聽我的。”
“母後有什麽計劃盡管說。”
“你最近與和悅走得近一些，就像年少一樣，兩小無猜。”端慶太後說。
韓禮不解地問：“母後這是什麽意思，我已經說得很明白了，我對和悅沒有那個意思，別平白的耽誤了她。”
端慶太後說：“一旦你和樂瑤和好，就等于傷了和悅。哀家也不願意這麽做，只是不讓樂瑤明白心意，不讓和悅受點傷害，她們怎麽能明白過來呢。”
“那我成了什麽人了？”韓禮說。
端慶太後笑道：“你成了什麽人，當然是樂瑤的男人愛人心上人，是和悅的故人舊人親人。”
韓禮啞然。
另一邊，福寧太後的寝房內，文熙和馮瑤都在，娘仨兒一邊喝茶解酒一邊聊天。
文熙說道：“母後，你也看到了，那個和悅郡主的态度，就是奔着榮王來的，您再看看瑤兒的态度。瑤兒，你是不是傻，當衆看着自己丈夫和別人眉來眼去，推杯換盞。”
馮瑤嘟囔着：“随便，他要是想娶就娶吧，只要——”
“你給哀家閉嘴！”福寧太後斥責到。
馮瑤一噘嘴不說話了，滿臉的委屈不滿。
福寧太後看着她說：“瑤兒，你這個不長進的東西。哀家就不懂了，你從小長在哀家身邊，怎麽被人欺負的這般狗熊模樣。你看你哪裏還像一國的嫡長公主，我看那和悅的樣子倒還像是個有氣性的。”
“皇祖母，您這是什麽意思，我可是您的親孫女，何故上來就罵我，倒是替那個狐媚子說話。孫女到底哪裏辱沒了皇家的身份了？”馮瑤一邊不滿一邊撒嬌。
福寧太後嘆了口氣搖搖頭：“你可以不喜歡韓禮，這沒什麽。自古帝王之家本就是不講什麽感情的，帝王之家講的更不是什麽自由自在。生在權力的頂峰，就要知道權力的游戲規則。瑤兒，熙兒，你們要知道，不管你們喜歡什麽，追求什麽，可生在這樣的人家，就不能任性。”
“可是~”馮瑤還要開口辯解。
“沒什麽可是，我知道你要說什麽。不管你向往什麽，都給我記住了，喜歡不喜歡是一回事，輸贏是另外一回事。你以為你讓出榮王妃這個位置是顯得你有多麽灑脫嗎，在別人眼裏，你只是無能的女人。堂堂一國嫡長公主，新婚不久被人奪了丈夫，真相是什麽沒人關心，人們只關心的是誰贏了。你別忘了，你的身後是大寧，你是大寧的臉面。”
馮瑤說道：“孫女知道。”
福寧太後嚴肅地看着她：“瑤兒，你心裏真的不在乎別人怎麽看怎麽說嗎？還是從來沒人這樣說過你，你以為人人都覺得你全是道理？”
馮瑤低下頭不言語。
福寧太後繼續說：“那你不妨背後多打聽打聽，不妨看看你不要的王爺在別人那裏的模樣，不妨也好好認識一下自己的心。就這樣吧，你們回去吧，哀家吃多了酒，想休息一下。”
馮瑤和文熙就這樣出來了。馮瑤想着福寧太後那番話，心中多有不平之意。文熙看着她的表情，自幼長在一起，當然知道她的想法了。
文熙問：“你是不滿母後那樣說你？”
馮瑤點點頭。
文熙說：“其實我想說的是，母後有一句話沒說錯，你是公主，你是大寧的臉面，那榮王只是一個大活人那麽簡單嗎？”
馮瑤疑惑地看着文熙，文熙說：“你可以把韓禮不當做人。”
“什麽？”
“你可以把他當做礦産，當做土地，當做城池。如果他是這些，你還會輕易讓他在別人手裏嗎？”
馮瑤立刻說道：“當然不行。”
文熙笑着說：“瑤兒，可你恰恰就是把他當成了一個男人，而不是名利。你看和悅郡主，她呢不算聰明，卻很實際，她只專注自己想要的。這一點，你也不用清高，你不如她。堂堂一國公主，輸給一個狐媚子，啧啧，以後你回了大寧，且不說皇室如何，你自己怎麽面對百姓的衆口铄金呢？”
文熙的話猶如當頭棒喝，把馮瑤給打醒了。馮瑤好像明白福寧太後剛才的意思了。
文熙公主暗自笑了，要說誰最了解這個大侄女，不是她的母後，也不是她的皇嫂，而是一起長大的她。
文熙知道馮瑤就是任性，越是不讓幹什麽偏偏就要幹什麽，這就是被慣壞的小公主。小時候她們姑侄一般大，新衣服新首飾新的玩物都是她讓着馮瑤，而只有一次為了一個花球，姑侄二人吵了起來。
原本樂瑤對那個不感興趣，文熙就自然而然地拿了過來。誰知馮瑤不幹了，硬是搶了過去。文熙驚呆了，這次沒讓着她，結果馮瑤氣急了，直接把花球扔到了禦花園的湖中。為這個，姑侄二人一個月沒說話。
文熙覺得是沒人和馮瑤搶，所以造成了她看似豁達的樣子。如果馮瑤真的不在意，那麽為什麽今天在酒桌上她露出鄙視和悅的表情，難道不是應該毫無反應才對嗎。
文熙等着，等着馮瑤反應過來的那一刻，等着她的嫉妒占有欲發作，那麽一切就好辦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