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成親物什
成親物什
“這鎖骨胸鏈可是咱們家的新品,男人戴上,到了晚上燭光一照,保管家裏女人眼睛看了就再也離不開——”
“我……我買個那個便好。”說話的男人臉色漲紅,好在有帷帽的遮擋,也顯露不出什麽,他稍稍安心,接着道:“我家妻主要外出游學,不放心我孤身在家,我想着可以讓她稍稍寬心。”
順着男人的手指看過去,只見架子上放着一條金屬腰帶,內側有一個開口朝下的管子,這東西正是可以束縛男子貞操的腰帶,只管鎖緊了,沒有鑰匙,是取不下來的。
那店員了然,臉上一副我懂了的模樣把東西取下來給他看,同時還不忘神神秘秘的取了一根極細的玉簪子,湊到男子身邊道:“這位夫郎若是信我,帶上這東西回去,你家妻主定然喜歡。”
“這是……”
那店員朝着下面掃了一眼,也不明說,只道:“你帶回去了保管你家妻主對你言聽計從,只怕你還要回來感謝我。”
那人尚且在猶豫,齊周卻是兩頰發燙,他怎麽也沒想到,這家鋪子竟是賣這種□□羞恥之物的,他粗略的掃過上面擺放着的各種介紹,直把他看的呼吸都粗重了幾分。
“這位郎君莫要急着走啊,進來看看咱們店裏好玩的多得是,保管讓你和你家妻主盡興……”
他剛轉身要走,整張臉包裹嚴實只剩下兩個眼睛的店員便迎了上來,店員尚且未如何,這話卻聽得他眉骨直跳只想趕緊逃了去。
“那簪子我要了。”他素手一指,只想盡快買了離去。
那人一愣,瞬間回神,笑盈盈道:“郎君好眼光,此物可是好東西,郎君只管帶回去,保管能讓妻主滿意,裏面有指導手冊,郎君閑暇之時也可以琢磨琢磨,以免生疏。”
不怪他多話提醒,實在是齊周整張臉從臉頰紅到了耳朵根,看上去就是個情窦未開不通□□的良家子。
茶館內,寧餘喝了一壺又一壺的茶水,瓜子也吃了不少,卻仍不見齊周回來,她視線在門口方向掃了又掃,心裏思索着這人該不會拿了她的銀子跑了吧?
齊周一看就是大戶人家的小少爺,說是失憶也不知道有幾分真假,倒是一手醫術不俗,身上似還有功夫,識文斷字也不在話下,這等人若非一朝落難,也不會與她有什麽牽扯。
在山上時追殺他的人不知是何來歷,但如今既然出了山到了鎮上,他手裏有了銀子,若非真心留下,想走此時便是良機。
寧餘不動聲色的繼續嗑着瓜子,此番他若說走了便走了,只當是因緣際會癡心錯付。但他若是回來,她定……
“妻主。”
齊周伸手在寧餘的眼前晃了晃,從納喜閣出來一路快走到此,他輕喘着氣息臉頰緋紅,寧餘擡頭,看着男子生動的面孔,笑意在眼尾淡開,她想都沒想便拉過男子靠近,就這般坐在凳子上環抱男子的腰身。
“你回來了。”她把頭埋在男子腰間,帶着濃重的眷戀,似乎這不止是短短半個時辰而是許久未見。
齊周一愣,低頭看着寧餘的頭,一時間手都不知道該怎麽放了。
“妻主,這大庭廣衆的……咱們先回去吧?”
周圍不少人的視線看了過來,畢竟這男子一路走來,那姣好的容貌讓人想忽視也難,誰知這人看着年紀不大,竟已經為人夫郎了。
看這小夫郎緋紅透亮的面容與絕佳的身段,一時間對于埋頭在男子腰間的女人投去了羨慕的目光。
這等極品男兒,怎麽就不是她們家的呢?
對于其他人心裏怎麽想寧餘不知,只是看着齊周去而複返,她的心裏一瞬間充盈了起來,對于男子的羞恥渾然不知,聽他之言,利落起身,拉着他的手便朝着外面走,“對,回家,回家辦正事去!”
齊周被拉着走出了茶館,大庭廣衆之下如此親密的舉動确實讓他感到很是不好意思,但不知為何,看着女子的背影,他竟也不抗拒,反而覺得這般不理世俗眼光的大膽之舉牽動着他的心弦。
茶館中的人給他們行了注目禮,直到兩人雙雙離去,這才咋了咋舌,怪不得能得那般夫郎,那女子看着也是個幹練英氣的女子,與那小夫郎站在一起,活生生一對璧人。
兩人一路往家回,寧餘背上背着大多數東西,有布匹,針線,吃食,還有肉有糧食。
兩個人生活,這吃食下的極快,她身為獵戶不得耕種,什麽都要買,花費不小。
不過如今,寧餘拉着齊周的手步履輕快,一路上都是言笑晏晏,她忽然覺得,哪怕需要多獵些獵物,但兩個人在一起,這生活總是充滿色彩的。
怪道人常說夫郎孩子熱炕頭,便是金山銀山都不換。
這樣的生活當真是人生一樂啊。
兩人回到家裏,已經時值正午,村子裏各家各戶也都燃起了炊煙,炊煙缭繞,正是一派人間煙火氣。
“想吃什麽?”
進了家門,寧餘先把背簍裏的一塊五花肉和糧食取了出來,視線掃過安坐于檐下的男子,眉毛一挑,便問道。
齊周眨了眨眼,尋常人家,都是夫郎做飯,當家做主的女人,那都是要遠庖廚的。而她,一回家就讓他坐在躺椅上歇着,如今還要讓他挑選吃什麽飯?
這般女子,只怕在京城中也挑不出幾個,他眼前一亮,嗓音清亮道:“好久沒吃大米了,當真有些想念。”
此處多食面,米雖然也有,但少有人做,寧餘往日裏也是怎麽方便怎麽來,加上先前大米吃完了,也就沒做過,這次在鎮上特意買了些,他垂涎不已。
寧餘看他當真不見外,樂了一聲,挑眉看了他一眼開口,“說句好聽的,為妻就給你做。”
“……妻主。”
寧餘挑了挑眉沒有說話,顯然是不滿意。
齊周有些啞然,他張了張嘴,第一次覺得話這般難說。
他雖巧言善辯,但都是有理有據,如今讓他說好聽的,除了這聲妻主,他當真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妻主皓齒蛾眉,孤雁出群,蘭質蕙心,有……”
“打住,別拿這種冠冕堂皇的話來搪塞我。”寧餘一擡手,制止了他的話頭。
視線在男子身上掃過,看着他漫不經心的模樣,放下手中的活計有了過去,伸手挑過男子下巴,目光灼灼的看着他,“算年歲,你當比我小上一歲,不若叫聲妻主姐姐來聽聽?”
齊周緩緩擡頭,看着女子眸中的興味,嘴巴一張一合,卻怎麽都叫不出口,這種渾然無關的兩個稱呼結合在一起,再被她這般看着,總覺得別樣的羞恥。
“……妻主不若嘗嘗我的手藝?”
“你會做飯?”寧餘來了興趣。
“可以一試。”齊周微微淡笑。
寧餘滿心歡喜的讓開了位置在下方燒火幫廚,結果就在一聲刺啦巨響後驚得魂不附體。
齊周同樣滿臉驚恐的後退數步,那口在寧餘手中無比聽話的鍋,在他的手中怎麽能發出那麽可怕的聲音?
“行了行了,你快一邊歇着吧,為妻來就成。”
這下,寧餘是怎麽都不敢再讓他下廚了,碗裏沒空幹淨的水濺到燒幹放了油的鐵鍋中,不炸才怪。
做飯的間隙,寧餘看到齊周再次悠哉悠哉躺到了躺椅上。
她的嘴角抽了抽,齊周的可以一試還真是一試啊。
她忽然有些心疼買回來的那些布匹,到了他的手中那真是生死難料啊。
因為齊周想吃米,寧餘做了紅燒肉炖豆腐,春筍炒肉,又清炒了兩把小白菜,調了個素拼,香味傳出很遠。
肥而不膩的紅燒肉汁水充盈,入口軟爛,配上晶瑩可口的大米飯,當真是神仙滋味。
齊周一口下肚,就看到寧餘睜着大眼睛目光灼灼的看着他,似乎在等着他的誇獎。
他眉眼輕快,不緊不慢道:“妻主這手廚藝當真了得,這次可算是肯讓齊周一飽口福了。”
寧餘想到上次,從滿心歡喜到謝禮打了水漂惱羞成怒,做了那些菜全都一個人吃光了,可把這人饞了個夠嗆,一時間也有些失笑。
“齊周以身相許可抵得上豐厚謝禮?”實在是她表現的太過明顯,齊周想裝作看不懂都不行。
“那是自然,我家夫郎都以身相許了,便是千金也難買啊。”寧餘作聲大笑,夾起一筷子春筍炒肉到他碗裏,“多吃些,養的白白胖胖的才可愛。”
“……妻主說的像是山豬。”哪有這麽形容人的?
“人也一樣。”寧餘的視線落在男子腰間,這勁瘦的腰肢,也不知道有多大勁。
“……”
用過飯,兩人便開始着手今日買回來的東西,且不說這紅燭擺放,便是家裏張燈結彩的喜慶也都是要一點點挂上貼上的。
“這是什麽?”寧餘看到不知何時出現在背簍裏的盒子,一邊拿出來一邊看向齊周。
這東西不是她買的,那就只能是她家小夫郎了,他說去買什麽成親用品,她還當他找的借口,如今人回來了,莫非當真是去買成親用品的?
齊周的視線落在精致的木盒上面,身子僵住,一張臉瞬間緊迫了起來,下意識的就想去奪那東西,結果寧餘不松手,兩人視線對上,他感覺自己仿佛被這眼神燙到,整張臉瞬間紅了起來。
“有什麽為妻不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