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可要罰你
可要罰你
“我母親父親過世的早,十六歲那年,阿奶為我相看了一個夫郎,是一個十四歲的鄰村男娃,為人賢惠能幹,聽話懂事,相貌也是周正,所有人都說奶對我好,但是我卻在定親前一晚,毅然決然的提出了分家。”
“為何?”
寧餘看向他,那時候村子裏大多數人都不理解,到了年紀,娶個夫郎成家是所有人應該做的事,在多數人看來,那小夫郎都是極佳的人,而她卻不惜因此分家,遭受了無數人指責。
然而她又不是能受氣的性格,凡是說到她面前的人都被她言辭犀利的勸退,這下,她的名聲在村子裏就臭了。
“我自幼在家中并不受寵,每日裏要做許多活計卻填不飽肚子,那小夫郎年紀小,奶也是看他好拿捏會幹活才選中的,嫁了我以後的日子可以想象,自己尚且朝不保夕,如何能再拖累他人?我也無法心安理得的讓自己的孩子在那樣的環境下出生。”
她自己多幹點活吃些虧便罷,到底是打斷骨頭連着筋為着孝道她也忍了,但是卻不能一家子都那樣過活,給別人當奴隸。
齊周沉默了,她這話也沒錯,不過是在多數人看來,她一個未成婚的女子就站在自家夫郎一邊考慮,只怕也是娶了夫郎忘了爹娘。
“我不怕人說閑話,只是連累你聽那些有的沒的。”寧餘看向齊周,若非村子裏那些人說三道四,他當不會來問他這些。
齊周搖了搖頭,“妻主待人以誠,是個極好的人。”
“行了,吃魚。”
女子眉眼彎彎,似乎絲毫不為那些繁雜之事所擾,她有極為強大的精神內核,心性純直,歡樂無憂。齊周卻有些心疼,若是有母親父親護佑,又哪裏讓她年紀輕輕就醒悟的這麽通透?
“妻主以後有我。”他并未去接那魚,而是握住了寧餘的手。
他的眼睛亮晶晶的,裏面似有淚光,寧餘心尖一顫,笑着道:“我還沒如何,你替我委屈什麽?”
話雖如此,寧餘卻明明白白的感受到了他的真心,不是遮遮掩掩,不是虛與委蛇。喜歡一個人,不就是會替對方感到委屈,會心疼對方嗎?
她的心軟成一團,忍不住湊上前去,她表達喜愛的方式也很簡單,親親抱抱都是她喜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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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周這次沒有躲,被小心翼翼的親了臉,他忽然有些明白這親昵之中的含義了,眼中是藏不住的驚喜與開心。
用過飯,兩人就在溪流旁的樹下一躺,看着天邊雲朵緩緩移動,內心是難以言喻的平靜。
不知過去多久,天色變得愈發昏暗,她竟不知何時睡了過去。
醒來時微風吹過,竟感到一絲涼意,樹下不知何時出現了個燈籠,而她借着齊周的大腿當枕頭,睡得香甜,看着上方之人眉眼清醒,連忙坐起身來,“剛剛不小心睡着了,走吧,回家。”
她起身朝着男子遞出手,齊周臉上尴尬之色一閃而逝,還是硬着頭皮送上了自己的手,結果卻在被寧餘拉了一下之後險些摔了。
“……腿麻了。”
寧餘一頓,自己睡着的時候分明是躺在地上的,不知怎麽挪動到了他的腿上,竟還把人腿弄麻了,這可真是……
寧餘重新坐下,伸手便要去抓他的腳腕。
齊周被吓了一跳,睜大了眼睛看着她,寧餘撇了他一眼,不由分手的抓住他的腳腕扯過來放在她的腿上,“給你放松一下。”
“啊,妻主快松手——”
“嘶——”
酸麻之感直沖大腦,齊周想要抽回腿卻被寧餘緊緊轄制,只能一雙眸子含淚可憐巴巴的看着她。
寧餘後知後覺的松開手,只想着血液不通按摩可以盡快恢複,卻忘了這樣會讓酸麻之感遍布猶如酷刑,她連忙松了手。
看着周圍昏暗的光景,想了一下後起身在齊周身前蹲下,不由分說道:“上來。”
“不想受酷刑就上來,不然我就繼續給你按腿。”
這下,齊周徹底沒了反抗的心思,只能雙臂一搭,整個人便貼上了寧餘背部。
齊周看着身量高挑,實則并不算重,寧餘幾百斤的獵物說馱也就馱了,更何況一個男人,她手上颠了兩下,便腳步輕快的取了燈籠離開。
齊周紅着臉窩在寧餘頸窩,雙臂緊緊抱着以減輕自身重量,鼻間都是女子獨有的氣味,一整個被包圍住。
酸麻之感從與寧餘接觸的腿間傳來,齊周不适的想要動作,寧餘朝着他的屁股拍了一把掌,調笑道:“再亂動,掉下去為妻可要罰你了。”
微疼的感覺從臀上傳來,齊周愣住,他這是…被打屁股了?
臉上一陣火辣辣的燙紅,他早已不是小孩子了,就連爹娘都沒打過他的屁股。
背上之人沒了動靜,寧餘背着人快速走在山林間,不一會山間小屋就出現在眼前,屋門緊閉,院中烏漆墨黑的,想來人已經走了,寧餘便心安理得的直接推門而入。
誰知,剛踏進院門,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就從雜貨間傳來,兩人的動作同時一僵,緊接着屋內亮起了燭光。
人還沒走……
寧月推開門走出來,着急忙慌的樣子看起來甚是狼狽,她的身後是一臉嫣紅之色的方草。
“咳,姐……”
寧餘把人放下,一副見怪不怪的模樣熟稔的道:“看來我們回來的不是時候,要不我們再出去轉轉?”
說這話時寧餘回頭看了齊周一眼,視線堪堪落在男子的臉上剛要移開,忽然定住了。
此時,齊周的臉色與方草當真不遑多讓,竟是紅透了。
寧餘:“?”
“不用不用,那啥,今兒太累了,方才不小心睡着了,姐,我完事了,我們就先走了。”
寧月拉着身後的方草快速消失在山間,寧餘的目光落在齊周身上,一擡手,貼在了男子額頭上。
“幹嘛?”齊周瞪大了眼睛看着她。
“我看你臉色紅的滴血,你是不是發熱了。”
“……”齊周打開了寧餘的手,一溜煙朝着屋內快步走去。
留在後面的寧餘一臉不解的看着男子的背影,這是怎麽了?
竈房有準備好的飯食,想來是寧月早早備下的,寧餘稍稍加熱便喊齊周出來吃飯,誰知屋內傳來男子略帶賭氣的聲音道:“我不餓,你自己吃吧。”
寧餘一頓,擡眸看向屋門,緊閉的屋門隔絕了兩人的視線,燭火已亮,在窗戶上卻未倒映出男子的影子,似乎是就打算這樣睡了,她思索了片刻,起身朝着屋內走去。
“瘦的沒有二兩肉,還想不吃晚飯?”寧餘站在床邊,看着側身朝着裏面的男子好聲好氣道。
齊周氣得回過頭來瞪了她一眼,咬牙切齒的指了指自己的腹肌,“我身子好的很,并非纖細無肉,你不知道莫要亂說!”
寧餘眉峰一揚,抱臂勾唇道:“是嗎,你這穿着衣服我可看不出來。”
“我何須向你證明!”齊周看着她的模樣就氣不打一處來,再次回到方才的位置。
“不跟你鬧了,趕緊起來吃飯,在我家若是不能給你養的白白胖胖的,豈不丢份?”
“我不餓,妻主自去吃就是。”
還來脾氣了,寧餘呵了一聲,視線在男子身子上掃過,掠過那挺翹的臀部時唇角一勾,張口就道:“再不起來為妻可打你屁屁了啊……”
“你——”聽着女子的動靜,他一驚,連忙坐了起來,眸子中帶着羞憤,如同受驚的小鹿,“你羞辱我!”
“!?”寧餘一臉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