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章
第 11 章
白似錦成為沈星黎監護人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給他開家長會,之前他父母雙亡沒有監護人的時候,家長會上只有他一個人孤零零地站在一邊。
現在白似錦成了他的監護人自然是要去給沈星黎開家長會的。一開始沈星黎沒有告訴白似錦,他不想再麻煩白似錦。但是開家長會的通知被白似錦發現了,高二最後一個家長會,因為要銜接高三還是挺重要的。
白似錦自然可以不去,但是別的孩子都有家長去,只有沈星黎沒有,他心裏得有多難受。以前是因為不可抗力因素,現在白似錦是沈星黎的監護人,他有必要關心孩子的身心健康。
盡管沈星黎一再聲明他已經習慣了,白似錦完全沒必要去,但白似錦還是強硬地跟過來了,身份就是沈星黎的哥哥。
之前白似錦都是自己給自己開家長會,沒想到有一天他會給別人開家長會。
老師看到有人來給沈星黎開家長會很是驚訝,她知道沈星黎什麽情況,見到他突然有家長過來,難免會詫異。
當然白似錦還是很平靜地解釋了情況,稱自己是沈星黎的哥哥,因為之前很久沒和家裏聯系,就不知道情況,現在回來後就由他撫養沈星黎。
老師表示理解,誇了沈星黎很多,給足了面子。
沒參加家長會前白似錦對沈星黎的學習情況并不了解,只是覺得他熱愛學習,具體什麽水平并不知道。
現在他知道了,沈星黎的成績還是相當可以的,根本不比白似錦當年差多少。不過倒也是,他都能說出一邊當街道工作者一邊上學的話了,學習肯定也是很好的。
家長會的內容其實和白似錦上學的時候差不太多,還是那些東西,要好好學習,再拼最後一年什麽的,聽得白似錦有些犯困。
老師在上面講完之後讓白似錦留了下來,有話要和家長談。
因為沈星黎學習一向很好,但是家裏情況太複雜難免有一些問題,現在見到家長了,肯定是有不少話要說的。
白似錦廢了好大的力氣才安頓好老師那邊,畢竟他只是個監護人,一些具體的東西他是無權幹涉的,還要問當事人的意見。
回去的時候白似錦問沈星黎有沒有什麽理想的學校和專業,沈星黎表示沒有,他之前生存都成問題,根本無心考慮這些問題。
白似錦也沒給他推薦什麽,只是讓他先好好學習,慢慢考慮,還有一年的時間讓他思考。
這個學期快要結束了,下學期的學費也需要交了。看着繳費通知白似錦有些頭疼,南市不愧是一線發達城市,比他上學時要交的學費多了不少。
本來他現在的工資養活兩個人就有些吃緊了,現在看着這麽多學費空缺他實在有些無能為力。
學費肯定是要交的,總不能突然告訴人家說,我交不起學費了,你別上了吧。
白似錦問沈星黎:“你們學校沒有學費減免政策嗎?”
沈星黎說:“有,但是我沒有名額。”
至于名額去哪了白似錦用腳想都能知道,按理說那些名額只可能給比沈星黎還要困難的人,但是比沈星黎還要困難的人能有幾個?
但是占着那些名額的人也不是白似錦和沈星黎能惹得起的,只能忍氣吞聲了。
白似錦的存款也不多了,想要應付一下這一年的學費和生活費還是很吃力的。但是眼下也沒地方借錢,白似錦肯定是早就無親無故了,沈星黎也只剩那個不可能的遠房親戚了,至于沈松,活沒活着都不知道,更別說去哪找。
白似錦冥思苦想了好久,中間制止了沈星黎想要去做兼職的想法,現在他要高三了,不能耽誤學習。
白似錦想起來時哥給他留的那筆錢,雖然是白似錦高三一年費用,但拿來應付一下沈星黎半年的開支開始可以的。
這是時哥讓他上學的錢,他已經上不了學了,就一直放在身邊,從來沒有想過花出去。
但是現在白似錦面臨着選擇的困境。一邊是過去的恩人,一邊是現在需要上學的學生。
白似錦思考再三,一咬牙還是決定把這些錢拿出來交學費。過去的事再糾結也沒什麽意義,就給沈星黎交學費吧,這樣也沒什麽不好。
高三的開支還是很高的,白似錦只打一份工顯然完全不夠用,他只得再去找份夜班上,不然他們遲早要餓死在這裏。
打兩份很累,每次很晚回來白似錦基本上倒頭就睡,基本上沒空再去管沈星黎的情況了。
剛開始的時候沈星黎都是等到很晚回來才睡覺,但是白似錦告訴他不要等自己,放學回來後自己吃飯寫作業睡覺就行了,再等到他回來實在耽誤時間。
長時間的工作,讓白似錦變得有些麻木了,他甚至忽略了時間的流逝。
一天再上夜班的時候,白似錦遇到了一個姐妹,剛開始那個姐妹叫他“妹妹”時候他還沒反應過來,以為那人只是再找自己的妹妹。
直到那人走過來叫住白似錦的時候他才反應過來,那人剛剛是再叫自己。晚上他的工作沒那麽忙,就和那個姐妹聊了起來。
詢問那人為什麽會認識自己,那人說:“你不記得也正常。去年你客人被搶的時候大喊大叫的,我們姐妹幾個聽到了就過去圍觀了,還幫你解了圍呢。”
白似錦當然記得那件事,就是那天他收留了沈星黎,還供他上學。
白似錦道謝:“謝謝姐姐幫我解圍,如果沒有姐姐我還真不知道要怎麽過了呢。”
白似錦下意識地想用妹妹自稱的,但是還是把那句妹妹憋回去了,用我來代替。
那人看到白似錦在這裏上班就問:“好久不見妹妹了,怎麽在這裏上班了?”
為什麽上班?肯定是缺錢呗。白似錦還是笑着回應:“最近日子實在過得苦,沒辦法了才出來上班的。”
那人表示理解,畢竟做這行的收入不穩定,但凡遇到點天災人禍就完了,做個副業保證一下基本收入也沒什麽。
和白似錦閑聊了一會兒那人就走了,說是現在是客人的高峰期,自己要趕快去工作了,有機會還會給白似錦介紹客人。
白似錦自然是不會再做這一行了,只能打哈哈過去,讓姐姐先照顧好自己,他有基本工作收入,沒那麽困難。
本來只是件平平無奇的小事,白似錦倒也每太放在心上了,遇見之前的同事而已,反正他現在也不敢了。
等到很晚他回到家的時候,沈星黎已經在睡覺了。白似錦只能輕手輕腳地收拾好自己,盡量別打擾到沈星黎休息。
一天工作下來太累了,白似錦幾乎是到頭就睡,而且睡的很沉。
中間白似錦感覺好像有東西在自己身上爬,但他困得睜不開眼,更沒精力去管,在自己身上随便拍了兩下就完了。
第二天醒來白似錦也沒察覺到有什麽不對,只當是兩個人貼的太緊了,難免會碰到。
往後幾天都是這樣,白似錦每天晚上都感覺有人在碰自己,但是他沒錢租更大的房子,也換不了大床,兩個人就只能湊合着。
反正無論如何白似錦都無所謂,條件多艱苦他都可以忍受,只要沈星黎沒什麽不舒服就行。
有天晚上白似錦又遇到了那個來找自己搭話的姐妹,那人還是趁客人高峰期來店裏坐坐。
那人上來就問:“妹妹還在這裏打工啊,最近都沒見你出來接客。”
白似錦笑笑解釋說:“只是不在這附近,姐姐看不到而已。”
那人沒有否認,反而開起了玩笑:“妹妹該不會是有什麽好地方吧,說出來讓姐姐也去接點兒生意。”
這下白似錦說不出話了,只能含糊過去:“哪有什麽人,只是清靜,沒那麽多姐妹搶生意罷了。”
白似錦這樣說,那人更想去分一杯羹了。那人越問越多,白似錦越說越含糊,直到最後都說不出話了。
察覺到白似錦有些不對勁,那人好像猜到了什麽,就懷疑道:“妹妹該不會是從良了吧。”
白似錦不置可否。
那人就堅定了自己的想法,嘆了口氣道:“妹妹能脫離這深淵自然是件好事,但是可不要被那些負心漢蒙蔽了雙眼。妹妹也知道,對客人動情,沒什麽好下場。”
白似錦應和着表示:“我肯定不會的,只是想着找個正經工作老老實實生活得了,沒找別的男人。”
那人又是苦勸良久,告訴白似錦一定不要因為男人一時的甜言蜜語就抛棄自己的身份,最後都不會有什麽好下場。
白似錦花了好大功夫才把那人打發走,應付之前的同事簡直累得要死。
那人對白似錦也是好心,那些話都是白似錦剛入行時就被在耳邊念叨的,這些都是前人總結的經驗,所以媽媽桑當時中年了也選擇了孤身一人。
晚上回到家還是和之前一樣,輕手輕腳地收拾好上床倒頭就睡。
這天晚上那種熟悉的感覺又湧了上來,白似錦為了不影響沈星黎就忍着,只是往床邊靠了靠。
因為白似錦的隐忍,那東西反而更加放肆起來,只感覺一股溫熱的氣息直撲他的臉龐,自己的嘴唇好像也被什麽東西吻住了。
白似錦猛地驚醒,睜開眼,看到的是沈星黎正在親吻着自己。他一把把沈星黎推開,只說了句:“好好睡覺。”然後就又到頭睡去。
第二天沈星黎還是和以往早早地就去上學了,白似錦睡醒了也沒見到他。直到晚上白似錦下班回來,看到沈星黎還沒有睡。
白似錦皺眉問了句:“作業這麽多?還沒寫完睡覺?”
沈星黎低着頭不敢看他,一句話也沒有說。
看着沈星黎悶着臉不肯說話,白似錦有些煩躁,但是還是強忍着不生氣,告訴自己他現在是沈星黎的監護人,不能生氣,要好好引導。
白似錦無奈扶額道:“說說吧,昨天晚上的事。”
沈星黎扣着手,半天才吐出一句:“我喜歡你。”
雖然白似錦也猜到了結果,但是這句話從沈星黎嘴裏說出來還是讓他有些詫異的。
白似錦收留了他,還供他上學卻不索要什麽,沈星黎能喜歡上他倒也沒那麽意外。
不過白似錦是淪落風塵之人,盡管他已經從良,但是過去終究是他的污點。他和一個幹幹淨淨的學生在一起,實在有些不妥。
況且,他收留沈星黎只是出于同情,并沒有別的情感。他不并不喜歡沈星黎,也絕對不可能和他在一起。
現在臨近高考,如果直接拒絕或者給他講大道理只怕會影響他的狀态。白似錦不是那種吊着人家不給回複的人,但眼下這種情況也沒別的更好的處理方式。
只能說了句:“等你高考完用實力說話,我不可能養你一輩子。”
沈星黎眼裏亮了一下,像是燃起了希望,嗯了一聲。
晚上睡覺的時候沈星黎抱住了白似錦,盡管白似錦非常不情願,但也只能在心裏默念“他馬上就要高考了,一定要保持好他的狀态”,默許了沈星黎的行為,太多的自然是被拒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