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格念02

格念02

許久未見的許胡二人,重逢就給了她這麽大的驚喜。

“你們是不是瘋了?!”搖開車窗,宋拂曉探出頭,察看之後,毫不掩飾的一聲低罵。

許西樓直接開了敞篷,長段的尖叫聲,她看到了副駕側姿勢詭異的胡一一。雙手被金屬包鏈束在了椅背上,整個人團成一團。

搞什麽名堂?這樣的情況,只怕是會把周圍巡邏的警官招來。

“人我送給你了,一起滾。”他很是不留情地解開了束縛,把胡一一丢了出來。

“我不要。”宋拂曉才不會接這個爛攤子。

許西樓卻直接把車開得很遠。

下了狠手,細瘦的腕子上都是紅淤,鬼知道上一秒發生了什麽。胡一一自己起了身,扯下裙角,轉身就走。

宋拂曉一聲低喝:“站住!”

她将将停住步子。

“撿回來。”

老實說,胡一一在原地相當猶豫,也許是礙于寒冷的天氣,總之沒到五分鐘,還是自己打破了僵持的局面。她彎腰撿起那個已經斷裂的後視鏡,不情不願地挪到了她的車前,對着車窗遞過去。

宋拂曉冷冷地看了一眼,按開了車門,她就鑽了進去。

“許西樓是個王八蛋。”胡一一居然沒有哭,端正地坐在後座,一字一句,“他扣了我的護照和錢包,我一無分文。”

難怪剛剛打電話問她在哪裏,後悔告訴了大學城的位置。

宋拂曉還是很能抓住重點,邊啓動車子邊問:“為什麽拿護照?”

“因為我要離家出走。”

幾乎是廢話,她都沒有再問,就聽到胡一一繼續說:“爸爸發現了。”

“誰?”

“爸爸,我們的爸爸。”

剛剛開起來的車,又陡然停下。平素再過淡定,這時候也驚愕地回望過去。四目相對,胡一一眼裏滿是破罐破摔的執拗。

難怪許西樓把人丢給了她 ,絲毫不懷疑這個人會做出什麽極端的事情。實在是有些頭疼,“跟我回家嗎?”她問。

“不要見七七小姐。”

“想得美。”現在哪有時間給她去城郊。

節奏全部被打亂,順路還在藥房給她帶了藥。車停在了校區,走着回的家。開門的時候,隔壁的燈已經亮了,猛然想起剛剛的電話,煩躁地“啧”一聲。

這兩個禍害。

“宋曦你是不是玩我?”豆禦林看她的時候,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說好的學習呢?說好的‘一行白鷺上青天’呢?”

伸手就要來抓她,宋拂曉躲了一步,踩到了後面的胡一一。她再度尖叫出聲,他才發現這兒還有一個人。

現在又是什麽個情況?

不同于初見,這位胡小攻的眉眼間侵略性十足,神态竟有一絲冷飕飕的許無情的味道。豆禦林被她看得一怵,宋拂曉卻在這時極冷漠地叫了一聲:“胡一一。”

她回頭,轉瞬又是一個笑顏:“你好啊,豆芽菜。”

他停頓了一下,微笑:“你好。”人被送進了屋裏,他拽着宋拂曉,“什麽眼神,我得罪她哪兒,怎麽一副殺全家的表情了?”

“她的全家只有許西樓。”宋拂曉的視線不知道轉向何處。外面天氣冷,她說:“你回吧。”

他明顯一噎。惡狠狠地瞪她一眼,低罵一句“老子就知道”。

她好像樂于看他吃癟,這個時候才開始翻包:“豆霖,這個送給你。”

“不要。”

“你敢。”

就知道是假傲嬌,口嫌體正直地接了過去。“什麽東西?”

他們躲在他家的夾竹桃樹下,手伸出去,對着院裏的燈照亮,那是單顆的耳釘。他一臉莫名其妙。

她說:“今年生日過了嗎?”

“過了。”他終于恍然。

是不是心境不同,他沒覺得大不了的事情,居然被如此鄭重其事。豆禦林長長地哦了一聲:“大塊頭說了,生日過多了夭壽。”

“……”她幹脆利落地爆了粗口,他誇張地“哇”了一聲。“我的壽借給你。”

“咱倆誰活得長,還不一定——”

收聲,不然就是破壞氣氛。好像還是青春期的叛逆少年,越是喜歡,也是裝作不在意。

他對生日沒有概念,過不過的都一樣。頭兩年在姥爺家,早上起來會有一碗面,之後該演出就演出,該工作就工作,如果沒事兒,那就在家待着。

過年的月份,也沒機會出去聚會,大家都在家的。

就像是今年,只記得那是一個禮拜一,其他什麽都沒有。

宋拂曉看得出來,不以為然,反駁着他的前一句:“生日是一定要過的,大一歲了。”況且,她也不一定能陪他過幾個生日。

“我沒有耳洞。”

早知道,所以定制的是耳夾款。之前最愛摩挲他那只黑色耳釘,怎麽會看不出什麽樣的造型。

不得不說,大家叫他老藝術家還是有原因的。骨子裏古板地不得了,身體發膚受之父母,擇藝社裏紋身的人都不在少數,更何況區區一個耳洞。偏愛裝樣做個痞氣的少年,除了頭發哪兒都不會出格。

她把摘下的耳釘放到手邊的盒子裏,再換上那顆藍皓石,對着耳垂仔細按好。豆禦林摸了摸,好像也有點不習慣,笑了一下,也沒有說話。

“今天不行了,等明天我們一起去吃飯。”她想了想,“嗯——你今年沒有吹蠟燭,我還要去訂個蛋糕。”

“我不吃。”他終于講話,“不愛吃甜的。”

這很簡單:“那我就訂不甜的。”

“宋曦,你別這樣……”他無所适從,“我、我真的不習慣。”

宋拂曉被他抖M的體質逗笑了:“慢慢習慣。”伸出舌頭給他看,不再掩飾自己的舌環,當時粉晶如今換成了一式的藍皓石:“一樣的。”

真好。

她又說:“我可以陪你過生日,可以給你買禮物,把你養得白白胖胖——但是,你要聽話。”

豆禦林沒說好,也沒說不好。只是直覺要做些什麽,猶豫半天也只是一句“謝謝”。

一秒回到十七八,滿腦子情愛,卻與性無關。年少時未曾見過驚豔的人,因此現在才會淪陷如此之快。

“我是不是應該回個禮?”他還挺客氣。

宋拂曉點頭:“用你最珍貴的東西換。”

于是——

“真心。”

“頭發。”

豆禦林沒聽清:“頭發?”

宋拂曉嗯了一聲:“我想看你染黑。”

他瞬間炸毛:“你這是什麽惡趣味!”

哪裏來的惡趣味,明明他這樣在意,才是最奇怪的。

“有這個耐心,你的翻譯課早就過了。”回去的時候,這是胡一一對她說的話。

宋拂曉的臉色還是平平淡淡,甚至帶着笑:“你對他客氣點,不然打你。”

“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一一,既然知道我耐心有限,就不要一再挑釁。”她無情挑破事實,“我沒興趣和許西樓一起。”

胡一一悶悶地不說話,兀自看着窗沿出神,忽然轉過來對她笑了一下。宋拂曉只覺得她的舉止說不出的意外。

當然,如果知道她現在打得什麽主意,宋拂曉只怕會毫不留情地掐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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