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攢兒亮02

攢兒亮02

擇藝社的全球巡演途經多地，北美溫哥華、洛杉矶、澳洲墨爾本、悉尼，所到之處人山人海。每場都有近4個鐘頭的演出，節目內容豐富，具有擇藝特色。

雖是陳玉九的主場，但四公子全部随行。清一色的華服，不同色系。

淺粉褪色，豆禦林染了孔雀藍，顏色偏灰，青藍色的樣子配着長衫，異常耀眼。

昀少哧了一句“騷包”，劃拉着pad刷網頁。

房間清靜，閑來無事，各自占據沙發一角半躺。地道的北澤人，怎麽舒适怎麽坐，不多時就帶着隐隐睡意。

“你知道你昨天上新聞了嗎？”如果不是孟玉昀開口，他就要睡過去了。

豆禦林眼皮都沒擡，懶洋洋問：“什麽？”

是圖片新聞，演出結束臺下擠滿觀衆，拿着CD、門票尋簽名，每個演員都被團團圍住。豆禦林被拍到一組圖，當時正跪在舞臺邊緣弓着身寫字。

“我也簽到手酸，怎麽沒我？”昀少還很不服氣。

“因為你不如我騷包。”

還真是，那頭藍毛怎麽看怎麽搶眼。本來也是他在舞臺上吸引注意力的招數。

退出頁面，網頁頭條是本年度撲克巡回賽的賽事新聞，獎池已經累積近千萬。再向下滑，昀少叫了聲：“嘿，你們宋姐姐。”

他只慢慢應了個音。

在外網上，她的名字就是Song。24歲贏得的巡回賽冠軍，也是撲克賽創建以來第二個獲得冠軍的女性。孟玉昀知道她履歷光鮮，但是沒想到在世界頂級撲克比賽選手排名中，前10居然有她一席。

關于她的消息大多類似，但專欄介紹卻是兩年前的比賽，因為賽後的那段混亂曾一度占據多家網站新聞頭條。

然後，幾個關鍵詞猝不及防躍入眼簾。

昀少沉了眼，退出打開詞典，再次确認那個單詞的中文意思。

“怎麽不讀了？”豆禦林這裏聽得正起勁，“專業是物理學，然後呢？”

他似乎陷入沉思，被拉回來，不太自然地說：“沒、沒網，看不了了。”

豆禦林才不會信他的鬼話，最恨這樣不上不下吊胃口，他對他招手：“什麽就沒網，你拿來我看看。”

孟玉昀沒動。

久等未果，他索性不睡了。翻身起來，才發現對方的面色那樣難看。“你怎麽了？”他有些莫名。

“你和宋拂曉熟嗎，她人怎麽樣？”

“……”豆禦林一下子都沒能聽懂，“你這問的什麽廢話。”

孟玉昀舔舔唇，在努力尋找合适措辭：“真假參半，我英語不太好，看不懂。”又說，“……你問過她，關于撲克女王的事嗎？就是賽況一類的……”

詞不達意，但是豆禦林卻在那一刻什麽都懂了。

他問：“你看到什麽了？比賽時候怎麽了？”

眼神交彙，昀少輕道：“好像出過事。”

豆禦林沒講話。

從小一起長大，他能懂他的糾結，他又怎麽會不懂他的隐怒。孟玉昀不可思議地瞪了眼，平靜試探：“你知道？”

“我知道。”卻還是對他伸手，“所以，拿來我看看。”

房裏靜過許時。平板遞過去的時候，孟玉昀還沒想好要怎麽和他對話。

豆禦林的态度是反常的冷靜，當看到滿屏英文的時候，啧一聲：“什麽玩意兒？”按着複制，轉到翻譯器裏，“一個字都看不懂。”

昀少覺得自己要給他點一下：“豆霖，她有艾|滋。”

豆芽菜挂着的淡淡笑意一下就散開了。

世人都是從着“寧可信其有”，無關國度。也不能說是聳人聽聞，但每個人都有對自身生命安全作出保護的權利，所以歧視在所難免。這本來就是一道無解題。

不自在、恐慌、無措，他一開始也是這樣。不過在他沒能處理好自己的情緒前，宋拂曉以那樣的方式給了他時間。

因為無畏，所以不曾避諱。豆禦林相信在胡一一橫插一杠之前，宋拂曉是有自己的打算的，不然無法解釋之前兩人屢次同床，卻總是與性無關。

陳詞濫調，自有人信，而後慢慢遠離。

昀少知道，其實對他而言是一件省心事。但是豆禦林還是說：“她沒有。”

沉思片刻，又低道：“這事兒你別和人講。”

孟玉昀沉默，微微點了頭，頓了頓：“你們以後要怎麽辦？”

不管有沒有，都是一道坎。更何況這不是秘密，他随意輸入名字，直接就蹦出這樣的消息，還有什麽隐瞞的可能。

關心的話語，他卻蹙了蹙眉，東西放回了茶幾上：“孟沐……你別管了。”

起身，推門離去。

孟玉昀看着他的背影，動了動肩，到底還是倒了回去。他沒法子在短時間內消化這個消息。

他對宋拂曉的确有點小心思，其實也淡了。

最初的印象不過就是臺上的驚鴻一瞥，都是視覺占上鋒，畢竟那樣特立獨行的人，在身邊的确不多見。

之後也是那次年後打牌。豆禦林也許不知道，牌桌上的宋拂曉是多麽不同。你見過賭徒麽？眼中閃着精光的那種。她寡言，但目光犀利，心思深且透。

每個人都是有自己的閃光處，演員在舞臺上，而她在牌桌上。

再之後便是強烈的好奇。

豆芽菜去學校找她的那次，自己也想見。不過他沒想到在他們眼前言笑晏晏的人，私下對着喜歡的人有着不一樣的暧昧。實話講，真的是被無意展現出的女人風情迷了眼，萬分嫉妒起豆禦林。

去買單的時候，矮桌前只有他們兩人。那個時候自己也帶了醉意，現在想來舉止孟浪且混賬。

“你喜歡他什麽呀？”他當時問過，有點納悶，怎麽會這麽死心塌地的，“你和他分了，跟我在一起，我讓你知道什麽才是對你好。”

宋拂曉也只是笑，拍拍衣服就要起身。

“不是……”他掰正她的身體，“那小子給你下降頭怎麽了？宋拂曉、拂曉……”

沒有太多耐性了，心頭紊亂，他拉住了她。不知道什麽時候起的心思，反正低頭就要下去親她，卻沒曾想親到了一個手背。

宋拂曉被豆禦林捂着嘴，強行護到身後。

自己偏頭啐了一下。

兩個男人在一起，有些劍拔弩張的味道，宋拂曉不着聲色地把手從豆禦林的掌心脫離出來。睨了她一眼，對着他：“你要幹嗎？把握尺度。”

的确沒把握尺度，當着人家的面撬牆腳，還非禮女朋友。回想起來都會臉熱的窘迫。

再後的兩天相見，直接動了手。

可能早就憋了一口氣，剛好找個機會發洩。

下手都沒客氣，但又都很客氣地避開了臉。

“老子認輸。”是他退步。

豆禦林不松手：“叫爸爸。”

“……你做夢。”

他就笑着松開。

他們從小鬧到大，但這回的确自己理虧。褪掉讪然，兩人還是可以心平氣和聊聊的：“豆芽菜，真的，你降不住她的。”

“我不想降她。”豆禦林無比泰然，“她能降我。”

居然還帶着笑，這才是被下将頭了。

但是仿佛一切塵埃落定。

孟玉昀知道自己是個局外人。

出門剛過正午，豆禦林根本就沒走遠。渾身別扭，站在窗前躊躇，口袋裏摸出手機，撥通。

他從來沒給她發過視頻通話，宋拂曉掃了眼屏幕，切換了語音：“喂——”居然被挂斷了。

不甚在意，但是沒過幾秒，視頻再次打過。這回接起，一頭天青躍入眼簾：“宋曦，你好嗎？”

真的有活力，那一聲名字叫得如此洪亮。

“有話快說。”她卻連視線都沒舍得給一下。

“沒事，我就是忘記你長什麽樣了。”他倚着牆懶散出聲。

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宋拂曉沒回，低垂眼簾看着什麽，面色冷淡。她總是這樣，即便身處鬧市，都在自在一方。不過長久相處便可發現，在她的靜默中，帶着旁若無人的氣勢，無所謂到有些嚣張。

“宋姐姐，你想我嗎？”

“不想。”意料之中。

“那我想你。”

她說：“我知道。”

“宋曦、宋曦——”他一直到叫到她擡眼， “你過來好不好？你來吧。”

他很執着，莫名的無理取鬧。隔着幾千公裏，魔音繞梁般地重複，只等着她妥協。

回回如此，但用錯對象。

她呵笑一聲：“什麽？”

豆禦林忽視她的嘲笑，聲線反而變得溫柔：“宋曦，你來吧。”

宋拂曉撂下書，五指扣着桌面不斷敲擊，視線随意落在屋角，淡淡不語。

我其實挺想講一下的，底下的內容無關正文。

豆禦林的做法，并不是情愛沖破理智的孤勇。造成問題的根源也并非是濫|交等個人原因。

HIV病毒只能在血液或體|液中活的細胞生存，暴露在空氣中，就會使得攜帶病毒的體|液幹燥，從而被破壞。以注射針頭為例，由于血液殘留不易幹燥，所以是有很大的傳播幾率。但幹燥幾個小時就可以使病毒減少90-99%的活性。

推薦讀物《藍色小藥丸》。

貼上我很喜歡的那段文字：

“無論從哪個層面來說，這都是一本很治愈的書，治愈了我們對艾滋的恐懼，治愈了我們對愛的懷疑。”（者也／陳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