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 16 章

吳語一到公司就覺得有些不對勁兒,平時跟她并不熟絡的同事,今天一見她進辦公室,眼神就齊刷刷地移了過來。

她不以為意,進辦公室剛放下包,裴佩就大呼小叫地沖進了辦公室,手裏拿的正是昨天的晨報,她的小喇叭一如既往地播報:“吳小姐,原來你是有男朋友的哦,而且還是家世顯赫的富二代。”

換做別人來說這席話,吳語大概會小小介意一下,然後默不作聲。但是這段時間處下來,她倒有幾分喜歡這個心思明澄口無遮攔的小姑娘,所以毫不介懷地笑了一下道:“八卦消息,信則有不信則無,趕緊出去把今天的工作做好才是正經。”

裴佩吐了吐舌頭,一轉身,卻碰到剛推門而入的陳乾君,上次的事件她至今還耿耿于心,所以連忙畢恭畢敬地彎下腰:“陳總,早上好。”然後誠惶誠恐地退出門去。

裴佩剛出門,陳乾君就揀起了辦公桌上的報紙,他仔仔細細逐字逐句地看了一遍,才說:“哦喲,這是哪家八卦公司呢?這麽賣力為我們公司做宣傳,你看這誇大其詞得,連設計界巨頭都用上了,也不怕折殺我們。”

吳語知他是試探自己,就順着他的話往下說了:“是啊,我當時還以為是公司的宣傳策略呢,如今聽陳總這意思,咱倒是沒花錢白作了宣傳。”

他多多少少還是了解吳語,裝腔作勢的本事,她顯然要強過他,所以陳乾君幹脆直接問她:“報上說,你和紀家公子是情侶?”

這明顯的疑問句被吳語以疑問句抛了回來:“你認為呢?”

陳乾君饒有興致地跟她玩起了對話游戲來:“我認為是便是,我認為不是便不是?”

吳語雖然笑點高,但還是被他這句話逗得扯起了嘴角,她想着這大清早的工作還沒開始做呢,倒跟直屬上司耍起了嘴皮子,于是便以一個“嗯”字結束了對話。

見她無心再答話,陳乾君也就不再繼續與她瞎扯,又裝模作樣地交代了幾句工作,便起身出了門。

吳語一邊“嗯嗯啊啊”地應對,一邊信手打開了方案。

奇怪的是,經過昨天的事,吳語對這個方案卻并沒有厭棄,甚至,她覺得于她而言,這是一個嶄新的挑戰和開始。

她撥分機給裴佩,叫她進來探讨方案進度。

裴佩捧着一本設計畫冊,一進來就嘩啦啦翻開其中一頁,指給吳語看:“這是09年高柏堯先生的訪談,裏面有談到他對現代風格的理解,吳小姐我認為咱們可以在新古典裏适當加進去一些簡潔元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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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見她是對方案上心,連兩年前的雜志都能翻出來做參考,吳語此刻的心思卻在那篇訪談上面,她裝作不經意地瞟過去,剛好瞟到最後兩行。

那記者問的是:“高先生,請問您是否會将愛情作為元素融入到設計之中?”

高柏堯答的是:“愛情之于我,已如荼縻,既然花事早已了卻,那麽自然不會将之用到設計之中,所以我的靈感大多數來自于對萬事萬物賜予我們的一切感動。”

吳語就愣了片刻,荼蘼?那麽誰是他的荼蘼呢?

裴佩見吳語不吭聲,便拿手碰了一下她:“吳小姐,你認為我剛才的提議如何?”

吳語這才回過神來,答道:“不錯,可以考慮。”又想起碰方案的事情來,問她:“小裴,你聯系白女士了麽?也該二次碰方案了,她有沒有告訴你工期。”

裴佩一直是好助手,馬上就答:“剛聯系過一次,白女士說希望在聖誕節之前完工。”說完又八卦了一下:“報上說她的婚期十分神秘,但是我想,應該是在聖誕節左右吧。”

吳語蹙眉,聖誕節,也就是下個月,她想,冬天冷,一定要穿厚點出席。

裴佩一見吳語的表情,以為是她在愁工期,方案敲定之後有部分定制産品還需要制作,這樣一算時間上确實有點緊,于是趕緊拿話來寬她的心:“您放心吧,已經約好白女士明天來碰方案,如果明天能出來定案,那麽30天的工期是綽綽有餘的。”

吳語淡然一笑,不再說其他,裴佩也就掩上門出去了。

她剛一出門,就遇見李姣等人在茶水間旁邊的角落聊八卦。

一見裴佩,就把她拽了過來:“我就說你們頭兒來歷不小吧,紀非雲呢,之前交的女朋友不是明星就是名媛,我看你們那位也有幾分豪門千金的派頭,可能屬于低調型吧,你跟她那麽近,有沒有探聽到什麽底細啊?”

裴佩待在吳語身邊,漸漸對她很是有些好感,雖然平時也愛八卦,但內容涉及到吳語,也就不大願搭理,就八面玲珑地說了句:“我倒是想知道呢,人家既然願意低調,肯定就藏得深了。”

甩下這句話,就進了茶水間倒水。

而對吳語好奇的,偏偏還不止外面這一幹同事,陳乾君回了辦公室,望着電腦屏幕發了半天的呆,終于拿起了電話。

他與他那幹刑偵的老同學東扯西扯聊了半天,才吞吞吐吐地說明自己的意圖:“那個,老同學啊,要想調查一個人的底細,找私家偵探社靠譜麽?”

那邊馬上就勸誡:“這個你倒是要注意尺度了,別涉及到個人隐私,當然,我可以給你介紹幾家信得過的。”

陳乾君一拿到號碼,毫不猶豫就撥了過去,他太想知道,他不認識吳語的這些年,吳語是一個什麽樣的人,又是什麽樣的事情,可以導致她自殺。

打完電話他發起呆來,很多時候他其實已經否定世界上還有愛情這回事,這個金錢至上的社會,已經有人将愛情論斤出售,再出售完之後還找許多冠冕堂皇的借口來為自己開脫,諸如:愛情不是生活的全部等等等等。

可是遇到吳語後,他才知道,有的人,可以為愛而生,為愛而死。

她渾身就有一種為愛俯瞰衆生的氣質,他想,或許正是這種獨特的氣質,讓他看她第一眼,就無可救藥的想要接近她。

因為他在嫉妒,嫉妒有人曾經得到那份愛,而自己,一直在荒唐地徘徊于愛之外。

游離地,毫無靈魂地,做一個光鮮的有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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