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白蛇傳

白蛇傳

“青青,不就是丢了錢包嗎?你都郁悶一心情了吧?”

“我全部證件都在裏面啊!身份證銀行卡什麽的全部都要補辦啊!蒼天啊……”

沈青青趴在桌上,一臉苦逼的動都不想動。

同僚請客的一頓飯,怎麽能夠安慰沈青青在熬到發工資前的一星期都不知道怎麽過的胃?

當她最後決定找出飯盒,去中午的公司食堂打了中飯後,等大家吃得都差不多了,這才端着空飯盒過去讓食堂的阿嬸再來一頓飯菜。

“青青,你真是勇者。”

同僚看着那當初被沈青青評價為“卧槽!大學食堂都沒有如此悲劇啊!”的中飯,居然一頓中飯不夠,還打算帶回家當晚飯……

沈青青從報表中擡頭,慢悠悠的說道:“風水輪流轉啊……”

“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對面桌的整個財務室唯一的男性,笑眯眯的對着沈青青說道。

沈青青白了他一眼,然後電話響了。

放下電話,她一擦額頭的冷汗,苦逼的倒在椅子上,苦逼的抱怨:“供應商一年半前拿過來的設備貨款現在才來找我要?我剛過來才才八個月好嘛!”

一旁在公司裏幹了四年多的同僚問道:“他找哪個工程師啊?”

沈青青努力回憶:“叫劉俊生……”

“劉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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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大驚,兩手一攤。

“人家一年前就跳槽了……”

“卧槽,這還怎麽整啊!”

沈青青一撂攤子,一到下班時間就果斷的拎着飯盒走人。

好不容易把催款不得的供貨商打法去找其他人,然後在一堆報表中熬到了發工資的那一天,看着手機裏傳來銀行的短信提示音,沈青青內牛滿面的一下下了班就倒了幾班公交車去超市采買東西了。

回了家,把速凍食品塞到冰箱裏去,把其他東西往餐桌上面随便一丢,沈青青往床上一躺就不想再起來了。

可這一回一覺醒來,發現自己變成了只小鳥,還剛剛從那蛋裏孵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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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着搶先出生的份兒,沈青青趕緊把自己的蛋殼給啃掉後,就琢磨着能不能把邊上自己未出生的兄弟姐妹給啃了當加菜。

後來想想,還是果斷的放棄了。

鳥吃蛋什麽的……又不是貪吃蛇這種二缺又消磨時間的游戲。

當她好不容易用最笨的方法——學會了吞吐日月精華,好不容易修煉成精了後……沈青青覺得之前這過程,真是一把辛酸淚。

人類同飛禽走獸,及那草木精怪的最大區別在哪裏?

人類是一出生就被天地眷顧有着靈智,要想修煉,從沈青青此時的身份來看,簡直就是容易的不可思議。

而人殺飛禽走獸草木精怪,并不會被天道所罰,可反之?

沈青青她娘……從來只是為了生存而殺生,從不去襲擊被天道眷顧的人類,可她在為了護窩反擊了人類的修道士,三個月後渡得天劫,卻是六重雷劫。

草泥馬的天道!

沈青青在天道振翅高飛,憑着妖幾百年的漫長生命修成了人形後,自是毫不留手的從人類的大戶人家那裏的正屋偷了衣服和金銀珠寶酒菜瓜果,偷得了後,便是自得其樂的躲在樹上享受着自己的成果。

修真小說什麽的修道多難多難,有靈根多苦逼啊雜靈根更加倒黴什麽的……有被人類當成移動丹藥庫的妖修慘嗎?

明明一樣都是為了尋得大道,偏偏就從一開始的起點身份就不一樣。

天道明明偏袒人,還打着修煉不成,壽命不過百年的苦逼旗號……真真是有病。

活一天,便享一天樂。

沈青青給自己倒着酒,看着下方一條被人類救起再放走的白蛇,眨了眨眼睛。

“诶喲喲……”

她扶額,搖頭嘆息。

怎麽看,怎麽都像是某個爆傻無比的《白蛇傳》的故事真正的開頭呢?

不對不對,那故事的開頭,是傻逼書生,在杭州的斷橋上同那貌美如花、又前來報恩的白蛇精借了傘——

這一借一還,從而引起了各種跌宕起伏狗血無比的美好故事……

玩蛋兒去吧。

沈青青才沒空關注後續劇情呢,她現在正偷溜進官府,把人家官老爺從那赈災銀子裏貪污下來的銀子全部大袖一揮給卷了,随即化為原型,振翅高飛去城外面的外面,開粥棚去了。

這錢留給那官老爺埋地下當棺材本,還是給自己的家眷去弄來宅鬥的浪費生命,還不如給我去做善事呢。

沈青青留下正常市價的銀子,衣袖一卷,把死都不肯開倉賣糧的糧商們家裏的糧倉裏白花花的大米給搬空了。

法術一施,料誰也看不出來這糧倉裏的大米就換成了一千兩的銀子。

沈青青化作一個中年婦人的模樣,差使着幾個自己吹了一口氣,便有了人類模樣的剪紙小人,沿着城外搭起了粥棚,大把大把的米下了鍋,熬粥發去。

剩下的銀子,也如法炮制的去藥店裏,把這些年好歹也算認識的藥材給挑了出來,配了藥方後,熬預防疾病的藥去了。

沈青青這些事情,可是做得自得其樂。

她暗地裏做得事情到底有多過分,糧商、藥商與那官府老爺要是發現了真相到底要吐多少血,她才不管呢。

真是犯下大錯,天劫什麽的,等到時候了被雷一劈,撐過去就得道成仙,撐不過去,大不了就這麽完了,誰怕啊。

沈青青仗着自己拿得不是赈災的銀子,又是按照正常的市價買得米,就算被道士和尚統統找上門來,她也有骨氣一叉腰,丢下手裏的木勺,一挑眉,道一句:“去他們的肚子裏挖去。”

沈青青的手指得,就是那些剛剛把粥喝下去的災民們。

然後,她果斷的撂下擔子,跑了。

可那大和尚帶着自己年紀輕輕的小徒弟,從黃河下游追了沈青青到黃河的發源地。

“卧槽!”

沈青青罵着只有自己才懂的話。、

“大和尚你也忒不講理了!我們把話攤開來說清楚!要是真是我錯了。那你殺了我,再挖了我的妖丹幹啥幹啥,我二話不說就給你。”

話鋒一轉,又道:“要是不是我的錯,你趕緊帶着自己那累得半死的小徒弟,改回哪座廟裏念經,就回哪座廟裏念經去。”

她沈青青也不是好惹的。

于是兩人一對口供,那官府老爺說丢得是赈災銀子,于是大和尚看着城外的妖氣,就帶着自己的小徒弟追了過來。

可沈青青卻有理有據的同那大和尚算着帳。

她的每一筆錢花在了哪裏,花得錢買得東西又是哪裏哪裏。

最後出身會計專業的沈青青一叉腰,果斷的說:“這些錢我都給那糧商和藥商了,一分我都沒留……這事情我不也辦得妥妥的嘛,大和尚你還計較啥?”

反正要是真為了自己的那顆妖丹,還打着替天行道旗號的修道者,沈青青才不會信他們會和自己理論呢。

現在大和尚被自己說回去了,那年紀輕輕的俊秀小和尚卻沒有走。

他果斷的要取了沈青青的命。

這一門心思要殺妖除魔的模樣……

诶喲,這門一瞧,沈青青就覺得自己頭疼得厲害。

于是三下五除二搞定了這個小和尚後,沈青青問着小和尚一句話:“前世做好人,來世做妖,那究竟是該殺還是不該殺啊?”

小和尚果斷的回答:“前世行善之人,自是去那西天極樂世界。何來成妖一說?”

沈青青氣笑了,一甩衣袖,也不管大和尚如何如何,就帶着小和尚去看這花花世界去了。

她化身個青年書生的模樣,帶着他去看這朝廷貪污地方上繳的銀兩,用得借口是“火耗銀子”。

她靠在小和尚的耳邊,輕聲細語的問着他。

“小和尚,誰家把碎銀溶成官銀,這火耗上消耗的銀子,得幾千幾萬兩啊?”

她笑着說這官場的腐敗,又強迫他去看那清官因為政敵誣蔑,不得不落得滿門抄斬的砍頭酷刑。

她靠在小和尚的耳邊,依舊是輕聲細語的問着他:“你說這些百姓是愚民,不知道那上面的是為了國家鞠躬盡瘁的真正的青天大老爺,還恨不得拆其骨吃其肉。權傾朝野的宰相算什麽……偏偏真正惡貫滿盈的,那可是天道挑的天子。”

“國之将亡,必有妖孽。”

“女娲娘娘還挑那山中的狐貍精、雉雞精、琵琶精去斷了那商湯的氣運……偏偏她只是這麽一說,就得讓我們妖族鞠躬盡瘁死而後已,還得背那罵名,擔那死路……我們妖族就得活該給人做苦力,什麽好處都沒得,還得一副‘給你辦事我很榮幸’的樣子?”

和小和尚掐架掐了這麽多年,沈青青掐指算算自己的天劫也差不多到了,就滾回了杭州——

帶小和尚去看那“斷橋初相遇,娘子白衣正偏偏”、“你借傘來我還傘”,沒了法海插科打诨,自然是合家美滿懷孕生子……

許夫人臨盆之日,那異色天象,足足被杭州居民說了十幾載春秋。

當那許小公子科舉高中歸來,大家這才恍悟“原來是文曲星下凡,怪不得怪不得……”

于是那異色天象,又被念叨了幾十載春秋。

沈青青當然知道那異色天象是怎麽回事了。

‘小和尚一朝悟道,立地成佛去了呗。’

‘不對,他升天的方向可不是西方啊……’

沈青青摸摸下巴,躲在海外荒島上撐着頭一邊等着天劫一邊想着。

“不管了。反正只要是得成大道就成了,走前人規劃好的路,是好走很多……不過這走別人走過的路,求別人求明白的道,這可不是自己的道了吧。”

既然走前人留下得道,那這得成出來的大道,可也不是自己的那一條。

正想到這裏,沈青青就迎來了自己的天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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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海都被老娘搞去求道,也不再去追着白娘子跑了。草泥馬的怎麽輪到我頭上,居然是那九天玄雷大劫!”

沈青青一掀被子,頂着雞窩頭給自己去煮速凍水餃去了。

後來在無聊的等水餃煮開第三遍的時候,沈青青這才想明白了。

“莫不是西方佛祖覺得,老娘把他家很有前途的一個弟子給忽悠走了,心有不甘所以開得後門報複回來吧?”

這麽一說,沈青青倒是覺得越發有可能起來。

“擦,怪不得白娘子得被鎖雷峰塔裏了呢。”

白娘子,她可是那害得法海這一成佛之念無比深重的“得道高僧”光明前途盡毀的最後一塊磚!……雖然法海之前就是已經自毀得差不多了。

不過天道啊,尋道啊,白蛇傳啊,法海啊,妖精鬼怪修煉成仙什麽的,可怎麽都沒有眼前這一碟子煮開的速凍水餃來得吸引沈青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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