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和我回去

第三十五章 和我回去

你相信永恒的愛情嗎?

愛情,是一種沉默卻浪漫的情感,每個人都有那麽一段曾經感動過自己的時刻。

當彼此相識的那一刻,一顆顫動的心,一句無言的感嘆,就能燃燒起彼此心中的火焰。

愛情,如同陪伴着心靈的旋律,是彌久不變,亘古至今,一直存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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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國,郊外的史密斯葡萄莊園裏。

司斯年推開身前只有自己半高的栅欄門,手裏提着兩瓶未開封的紅酒,神色缱绻,整個人慵懶之極,細看嘴角還挂着笑。

進門沒兩步,就有一個莊園裏的領路人上前為其帶路。

“艾洛恩先生,請允許我為您帶路!”領路的人右手貼在胸口前,腰呈45度彎着。

司斯年莞爾一笑,微微颌首,語氣依舊帶着冷厲,“麻煩了!”

一路上,滿是葡萄的香味。

司斯年腦海中不禁想起家裏的小人兒,那人好像特別喜歡水果,特別是草莓,每次吃的就像是準備過冬的松鼠,腮幫子塞得滿滿的,鼓鼓的,讓人一看就忍不住想上手捏幾下。

司斯年在心裏想着,等到時候回去了一定給人帶些回去。

他們來到一所白色建築物的前面,大門應聲而開,裏面很是寬敞,入眼之處,沒有任何家具,一片都是空的,但是裝修能看出來很用心,很豪華,又走過長長的前廳過道,拐進另一個大門,司斯年才見到從小到大以來最為牽挂的人——他的母親,上官葉寧。

明明外面是朝陽漫天,可那人的脖頸上卻帶着一條毛線織的藍色毛巾,下面穿着違和的短T加短褲,他沒有擡眼看司斯年,姿勢高雅地坐在爐火旁的沙發上,手裏端着還在冒熱氣的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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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的臉色很白,皮膚也很白,眉眼柔和,司斯年很好地繼承了這副柔和的眉眼,除此之外,其他的都是他另一個父親的功勞了。明明五十好幾的年齡了,那人單看臉依舊很稚嫩,可能歲月在他身上留下的只有年齡這個印記。

司斯年腳底忽而顯得沉重無比,明明人就在眼前,他努力這麽多年,也終于見到了母親,可那個應該叫出口的稱呼猶如一根魚刺卡在喉嚨,難受、疼痛和瘙癢。

皮鞋在木制的地板上發出悶悶的聲音,司斯年走到上官葉寧的面前,彎腰低頭,抿抿唇,說:“對不起,我還是會想着來尋您!”

上官葉寧沒有說話,紅潤的嘴唇吹着熱茶喝了幾口,才把視線轉移到司斯年身上,然後對着司斯年身後的那個引路的人說:“你先下去吧!跟埃倫斯說晚上的宴會依舊照舊舉行,我會到場的!”

那人低着頭走了。

上官葉寧把熱茶放在桌子上,擡腳走到還在彎腰低頭的司斯年的面前,他伸手扶起司斯年,語氣溫溫柔柔地說:“你父親都放棄我了,你還找我?”

司斯年神色一愣,顯然是對于這個問題并沒有作好回答的答案,他凝凝神,回答到:“父親做錯了事,沒資格找您,沒資格提您……”

頓了頓,繼續說道:“但是我和哥哥又有什麽錯,您怎麽舍得抛下我們就那樣離開?還扔下您自己的爛攤子……”

上官葉寧唇間露出笑聲,朗朗的,很是動人,“年年,你這小倔脾氣,随我!”

司斯年聞言并沒有開心,抿着唇不說話。

上官葉寧回到沙發上重新坐下,說:“我和司成戎的恩怨,糾纏了幾十年,現在你也長大了,有些東西必須得給你說清楚,我永遠不會原諒他,永遠不會回到有那個人的地方。”

上官葉寧柔和的眉眼頓時變得稍帶着些殺氣,桃花眼雖然沒有什麽殺傷力,但是那個狠厲的眼神,卻令人心生敬畏。

上官葉寧毫不畏懼司斯年眼裏的威凜,直視着他,接着說:“斯年,小夜是不是沒有跟你說——”

“小夜找過我的,比你早了五年,我跟他說過,你們兩兄弟就繼續在司家,做你們該做的事情,不要為了我,亦或是再對我存有任何讓我回去的幻想。斯年啊,從小到大,我沒有陪在你身邊,對此我一直感到很抱歉,但是如果讓我重新選擇,我依舊會這麽做,你沒有經歷過我的事情,不知道我受的苦,不知道我的委屈,我也不求你和小夜能理解我,我只想,我們三人,在不同的地方裏,都能安然無恙,這樣就行!”

司斯年愕地低下頭,高大的身體随着主人情緒的低沉,變得頓時不再健碩,反而更加脆弱,仿佛一陣風吹都能把他人給吹倒。

司斯年語氣帶着悶,呼吸之間變得急促又笨重,說:“我很想您,我不怪您的缺席,不怪您的離開,現在我也有能力了,我只求您,能接受我這個兒子,不要不認我,您認哥都不認我,有時候我都懷疑自己到底是不是您親生的兒子,有時候我都在懷疑您的離開是不是因為我……”

司斯年松開緊握的拳頭,說道:“母親啊,您留下來的攤子,我雖然收拾的幹淨,但是我終究達不到您的輝煌。母親,您不是最沉迷工作,最享受和兄弟相依為命的時間,現在是時候把這些都還給您了,您就回去接手您的一切,我也該去追求自己的人生,做自己喜歡的事情,陪自己心愛的人……”

上官葉寧眯着眼看司斯年,這人低頭認錯的模樣,不經與腦海裏的那張臉重合,他後背下意識地冒起冷汗,那段回憶和身體所留下的所有的反應,都是他費盡心思卻也抹不去的,那些東西猶如高級病毒分子,紮根在他身體裏的每一處。

上官葉寧微微蹙眉,直接說:“斯年,你不用在我面前也用這副樣子,你大可直接做你自己,你想說什麽、想做什麽,直接開口便是,不用……不用換成這副神色來博取我的同情。”

上官葉寧抿抿唇,接着說道:“你不是說,我為什麽認小夜都不認你嗎?因為,小夜至少在很多方面上,都繼承了我,而你,卻和那人如出一轍,斯年啊,別再如此這般活着了,難道你不累嗎?”

你這樣,可能會誤傷你身邊最為親近、最為愛你的人。

司斯年低着的頭緩緩擡起,眼神不似剛剛的人畜無害,而是狠厲,嗜血,狂暴。

嘴角平直,臉冷着,周遭的空氣仿佛也變得冷氣無比。

司斯年薄唇輕啓:“母親,您得跟我回去啊,不回去得話,可能——”

司斯年不說話,只是拿出手機,雙手托起拿到上官葉寧的前面。

上官葉寧嗤之以鼻地掃去一眼,神色有了幾秒的慌亂和無奈,“我就說……你真的是一點好的都沒學到……”

司斯年低下頭,滿眼的狠厲被藏住,“是啊,生我的人不管我,養我的人也不管我,無論我變成什麽樣、成為哪種人,您才是最沒資格數落我的人!”

“父親,還得給您說個喜事兒——我遇見了一個如您一般耀眼的人兒,他和您一樣,是個雙性人,還有了我的孩子。”

司斯年擡頭,露出一個無害的笑。

這個笑容卻令上官葉寧從頭到腳變得冰涼,腦海裏不斷地在循環播放他逼自己忘掉的回憶。

司斯年神色溫柔又缱绻,接着說:“我終于才明白,當年父親對您的執拗并不是毫無理由的。當你真正地喜歡上一個人、愛上一個人,是會不惜一切代價得到他,就算是讓他恨你,你也不會在乎,只要人能呆在身邊就好了,其他的,管他那麽多做什麽。”

上官葉寧直接甩袖從沙發起來,并不想再與司斯年談論這個話題。

走至門口停下腳步,微微扭頭說:“你知道司成戎這麽多年了,明知道我在哪裏、明知道我在做什麽,卻遲遲不敢來接近我的原因是什麽嗎?”

“因為,現在的我,并不是當年那個我了,現在的我,有能力保護我自己。”

“你說的那個小孩……作為過來人告訴你,不要再走我和你爸的老路,愛一個人,就好好地愛他,要不然等你後悔的時候,一切都只會追悔莫及。”

“甚至——我覺得你未來會過的比你爸還不好,因為,你這個人是沒有心的!”

上官葉寧說完推開門就走了,“砰”的一聲,司斯年雙手放在身側緊緊握拳。

我不會過的不好,我有愛我的人啊,即使我不愛他,即使我對他的愛都是演的,但他依舊愛我愛得死去活來,他甚至還有了我的孩子,就算明知道我的愛有可能是假的,依舊會毫不遲疑地來到我的身邊,在我身下沉淪,和我一起成魔。

其實,我還有個很重要的事情沒有告訴您呢,不過,我的計劃馬上就能完成了,等我做完一切,您自會知曉。

母親啊,到時候,您是會誇贊我、還是诋毀我呢?

司斯年從褲兜裏拿出手機,點亮屏幕看着手機裏的人兒,嘴角挂起笑容,随後又自己用手把揚起的嘴角撫平。

演戲演得過于投入,連自己都沉浸在游戲裏了,真的是!

晚上八點,埃倫斯莊園內。

司斯年來到埃倫斯家族舉行的宴會裏,從侍者手裏端過一杯酒,就找個角落坐下。

他眼觀四方,看着別人談笑風生,手裏搖晃着酒杯。

不一會兒,上官葉寧挽着一位金發藍眼的帥哥出現在門口,一出現就奪取了整個宴會的目光。

上官葉寧身着湖綠色的西裝,皮膚白皙,誰能想到這個男人是個快五十的人了呢!

司斯年舉起就被朝着自己的母親敬酒,嘴角挂起得體的笑容。

上官葉寧自然是看見了他的這個動作,不過他扭頭和身側的男人繼續交流,故意忽略司斯年的存在。

對于司斯年的出現,他并不驚訝,而是任其繼續孤零零地帶着。

司斯年冷笑一聲,放下酒杯,低下頭,神色令人看不真切。

上官葉寧笑着和熟人打招呼,過後才找借口來到司斯年的身旁落坐。

“你到底想幹什麽?”

司斯年笑而不語,而是重新舉起酒杯,意思不言而喻。

上官葉寧沒想到,這人無賴和耍混的樣子和那人簡直不要太一樣。

想到司斯夜的溫文爾雅,看着城府深沉的司斯年,他心裏泛起酸澀和不起眼的疼痛。

司斯年從褲兜裏拿出手機,遞給上官葉寧。

看着新聞的報道,上官葉寧雖面不改色,可內心早已萬馬奔騰。

司斯年笑着說:“母親,我知道是您在暗中幫忙,也是您給透露的消息,和我回去吧!”

上官葉寧手在身側緊緊握拳,掌心裏留下白痕,咬着貝齒,遲遲沒有說話。

司斯年也不惱怒,接着說:“這部手機就給你了,想好了就打上面的電話!母親,我的耐心沒有父親的好,最遲今天晚上十二點之前,我想就聽到您的答複!”

司斯年放下酒杯,起身離開宴會。

上官葉寧一口全部喝完自己杯裏的酒,目光晦暗不明。

司斯年的野心,可真夠大的!

晚上十一點,酒店裏。

司斯年和聞宴呆在同一個房間裏,兩人面前都放着電腦,聞宴放在身側的手機傳來震動,拿起一看,探頭對着司斯年說:“三爺,夫人說一個周後就回家,但是在此之前,您得幫他解決這邊的麻煩。”

司斯年伸手撓撓頭,一個周?那麽久?還讓他來做收尾,真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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